第22章 章
第 22 章
“你能不笑嗎,怪吓人的。”
面前的alpha說的真心實意,謝嶼精心演練過的笑容一點點僵住。
他握緊拳頭,快速調整好表情,繼續溫和道:“陳先生,抽血需要空腹,你還沒有吃飯吧。我給你帶了些點心,等會兒抽完血......”
“我們快進去吧,早開始早結束。”
沈承打斷謝嶼的話,率先邁開步子,走在前面。
謝嶼攥緊手中的打包袋,目光沉沉地盯着沈承的背影。
察覺到omega沒有跟上來,沈承扭頭催促:“怎麽不走?”
謝嶼臉上的陰沉瞬間散去,應和着擡步跟上。
腺體和信息素相關的診室在醫院三樓,兩人來到導診臺,說明來意後,護士讓兩人登記身份信息。
沈承打開光腦,調出身份碼。護士拿着掃描儀掃過身份碼,儀器上便彈出個人的基本信息。
謝嶼看了一眼alpha的身份信息:陳寧,男性alpha,22歲,未婚。
比他小了4歲。
登記完信息後,護士引着兩人來到一間診室。醫生按照流程,先對兩人的信息素做了匹配度檢測。
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了:85%
沈承有些驚訝,追着醫生問:“85%?這麽高?這機器是不是不準啊,能不能換臺機器再測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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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再三保證機器是最新款并且有定期檢查,結果不會出錯後,終于被問得不耐煩,沒好氣道:“高不高你身體沒數兒?”
沈承不說話了。
謝嶼倒是對這個匹配度早有預料,只是看alpha的眼神又深了幾許,像是盯上兔子的狼。
檢測匹配度達标後,醫生開始确認謝嶼和沈承的基本信息和狀況,并向兩人告知提取和使用信息素注意事項。
末了,醫生嚴肅問道:“你們二人确認提取信息素,還有接受信息素安撫是雙方完全自願的嗎?沒有受到任何人的脅迫?”
醫生沒有指名道姓,目光卻看向謝嶼。
畢竟在ao關系之中,omega一直處于弱勢,以前也出現過alpha強迫omega随身佩戴自己的信息素,造成omega信息素依賴的先例。
醫院為了保證omega的權益,專門制定了條例,一定要在和信息素相關的治療或是安撫前,确認omega的意願,一旦發現強迫行為,必須終止進程,嚴重情況下還要報警。
然而出乎醫生意料的是,顯出糾結和局促的反倒是那個叫陳寧的alpha:“醫生,這個真的沒什麽問題嗎?不會出現omega對信息素産生成瘾性,纏着我不放的情況吧?”
醫生震驚地看一眼旁邊面無表情的omega,對沈承放緩了語氣:“您不必擔心,我們會嚴格限制信息素提取量,現在裝信息素提取液的容器也是經過專門設計和改造的,即使閥門開到最大,散發的信息素量也只會維持在一個剛剛好能安撫omega的水平上,不會出現依賴性成瘾。”
“我們這裏還有很多信息素志願者,也是來幫助由于某些原因,長期得不到伴侶信息素回應的omega。至今為止,還沒有哪位omega去糾纏志願者。”
不過說着說着,醫生也有些犯嘀咕。
之前并沒有志願者和omega有過85%之高的信息素匹配度,或者說,有這麽高匹配度的ao早就甜甜蜜蜜的結婚在一起了,不用搞志願幫助這一套。
醫生忍不住又看一眼謝嶼。
Omega氣質清貴,衣服雖看不出牌子,但光看裁剪和面料便知價格不菲。而alpha穿得就清貧随意多了,明明體型比旁邊的omega大出不少,卻總顯得局促不安,難道.....他們是那種金錢關系?
聽說還有類似的信息素志願者,沈承內心的疙瘩消下不少,說服了自己這只是一場愛心活動:“那就好。”
醫生道:“我再次确認一遍,兩位的選擇是完全出于自願,沒有受到脅迫的嗎?”
這次的視線是看向alpha的。
見沈承點頭,醫生讓兩人在知情同意書上簽字,又加重語氣強調:“如果以後出現一方脅迫另一方,影響正常生活的行為,無論是omega還是alpha,都請及時報警,不要姑息。”
謝嶼簽名的筆頓住,擡頭涼涼地看了醫生一眼。
醫生頓時覺得後背涼飕飕,可看向沈承,那傻大個兒還在一筆一劃地簽名,絲毫沒察覺到不對。
算了,人各有命。
醫生不再摻和兩人之間的事兒,趕緊給沈承開了張單子,又按鈴叫來護士帶他去抽血。
沈承拿着單子起身,謝嶼也跟着起身:“陳先生,我和你一起吧。”
謝嶼本以為憑沈承的性子,肯定是不願他跟着的,所以只是象征性地站起身,打包袋放在桌子上都沒帶走。
誰知沈承竟一言不發,像是默許了。謝嶼跟着走幾步,發現不大對,只好折回來拿上打包袋,結果又對上了醫生譴責的視線。
謝嶼:......
他提起打包袋,快速離開,将視線隔斷在門後。
沈承之所以沒有出聲阻止跟來,是因為他有輕微的暈血,抽血的時候周圍的人多一點,能給他的安全感就多一點。
護士戴上手套,用酒精棉球擦拭alpha腺體附近的皮膚,然後小心地将針頭刺入。
沈承微低着頭,眼睛緊緊地閉着,可由于頭發和眼鏡的遮擋,再加上角度問題,護士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謝嶼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全部注意力全在那一小塊皮膚上。
像是被侵入領地的狼,煩躁從謝嶼的心頭升起,他在手心裏掐出指甲印,才抑制住将針頭、棉球和護士的手全部毀掉,然後用自己的信息素覆蓋那處皮膚的沖動。
抽完血,護士拿着裝着血液的采血管去提取信息素,沈承恹恹地坐在走廊的座椅上。
他能做的部分已經完成,但頭暈得厲害,只能先坐着休息一會兒後再離開。
這時,薄荷信息素柔和地包裹住alpha,沈承的頭暈緩解不少。
他睜開眼,見謝嶼在他身邊坐下,遞過打包袋:“是不是低血糖了?吃點東西吧。廣香居的點心很好吃,我專門給你帶的。”
沈承沒有推拒,接過袋子:“謝謝。”
吃就吃吧,好歹能堵住嘴,不用跟謝嶼尬聊。
打包袋裏是四個打包盒,分別裝着叉燒包,水晶蝦餃,流沙包和糯米雞。沈承選了個氣味沒有那麽重的流沙包吃起來。
保溫盒的保溫效果很好,流沙包還有些微燙,沈承咬的時候很小心,生怕裏面的流沙餡兒漏出來。
沈承吃得很安靜,也很賞心悅目。
謝嶼也沒有說話,支着頭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真奇妙啊,85%的匹配度,竟比和那個植物人的還高。
雖然對他的态度不好,但比虛情假意的人強多了。這樣的人如果真的談起戀愛,應該是認準一個不放手的吧。
吃完一個流沙包,沈承的手指上沾了些奶黃餡,謝嶼适時遞了紙巾給他。
沈承接過,擦過手指後疊好放在一邊,又拿起一個流沙包。
謝嶼的喉結輕輕滾動。
喜歡甜食,愛幹淨,教養也很好。如果養在身邊,應該會有不少樂趣。
只是要想瞞過沈熠臨可能會有些費時。
謝嶼想道,手指不自覺地敲着臉頰。
沈承吃掉兩個流沙包,感覺好了不少,于是他站起來:“謝謝你的點心,那我就先走了。”
提取信息素需要半個小時,謝嶼還要等,沈承卻只想先溜。
謝嶼:“用我送您回去嗎?您幫了我很大的忙,說是救了我的命都不為過。您有什麽需要的,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盡心盡力。”
“不用了。”沈承揚揚手中的打包袋,“這袋點心就夠了。你就當我是個匿名志願者就好,以後也不必特意來感謝我。”
謝嶼目送着沈承離開,起身坐在了alpha坐過的位子上。
座椅上還有餘溫,謝嶼将背部貼在椅背上,于是溫度便透過薄薄的布料,擁住了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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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暮,來把這些病例拿到病案室去。”護士長叫道。
“來了!”
一個渾身洋溢着青春氣息的少年跑進來,接過護士長懷裏的文件夾。
護士長很喜歡這個總是笑眯眯的少年,不光長得好看,做事也細致利落,為人也不驕不躁。而且身為omega,少年對同類有着更強的同理心,能很好地安撫其他omega。
“小暮,你平時表現這麽好,實習結束後,我在報告裏給你評優。”
“謝謝薇姐。”雲暮笑出月牙眼。
他所在的信息素醫學專業需要很多實踐,來醫院實習一個學期,能獲得兩個學分,實習評優的話,就能再多加一個學分。
護士長拍拍雲暮的肩膀:“快去吧,記得按編號排好。”
雲暮應着,熟門熟路地來到病案室,找到放置最新病例的架子。
也許是值班護士沒夾好,雲暮擡手放文件夾時,一頁病例從中掉了出來。
雲暮趕緊撿起來,打開文件夾。幸好病例上有頁碼,将病例放回原來的位置并不難。
雲暮将掉頁重新夾好,正要合上,忽然在其中掃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他停下動作,瞪大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仔細看去。
“信息素提取安撫同意書。”
“信息素接受者:謝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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