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群消息）嚴昭玲：得了兩張《梁祝》話劇的票，沒時間去，你們誰要？
嚴昭玲：@所有人
午後的藥店不是很忙，莫從良咬着根牙簽剔牙，閑來無事切了三次元微信，看見了群消息。
他點開票面信息，看清時間噗嗤一笑。
不怪沒人出聲。
誰會在元旦當晚看話劇啊？
石子落進湖裏還能砸起一片不小的水花呢，他老媽這句話扔群裏個把小時了，也沒人吱一聲。
莫從良大發慈悲：你倆的菜@嚴觀瀾@蘇岩
嚴觀瀾：那天有比賽，我可能不在本市
蘇岩：嚴雪要玩
“外公。”莫從良揚脖子喊道，“您元旦想不想約外婆去看《梁祝》話劇？”
他外公哼了聲：“騙小姑娘的玩意兒。”
莫從良樂得不行，繼續在群裏打字說：連外公都說沒勁，媽你能不能趕點時髦，弄點新穎的成嗎？
嚴昭玲：滾。
莫從良想到喬俏：給我吧，我正好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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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昭玲：你個母胎單身狗能看懂情情愛愛的東西？給你就是浪費，邊玩兒去。
莫從良：嚴女士你下輩子不要從垃圾桶撿兒子了，我寧願睡垃圾桶都不跟你走。
嚴昭玲：看都不看你一眼。
莫從良氣得撓頭：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兒子？
嚴昭玲：垃圾桶撿的
莫從良：明天把票寄我外公這，同城一天就到了。
嚴昭玲：晚了，送出去了。
晚上八點鐘剛過，嚴昭玲估摸了下時間，出了莫家大院，在大門口等了一刻鐘，遠處才有一道車燈刺破濃霧。
車駛到前面調了個頭，緩緩在她面前停穩，車裏下來一個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褲襯衫。
“清越。”嚴昭玲迎上去，“怎麽不套件外套下來。”
嚴清越說：“不多待。”
嚴昭玲将裝着兩張票的信封給他：“你不是不喜歡看這些嗎，準備和誰一塊兒去？”
在群裏發完消息沒幾分鐘，他的私聊就戳了過來，将票給預訂了，說晚上下班後來取。
嚴清越笑了下：“朋友。”
約去看這種舞臺劇的，十有八九是女孩子無疑。
嚴昭玲心裏了然，也不多問，問他要不要去家裏坐坐。
“不了。外面風大，您也回吧，我這就走。”
嚴清越上了車，按了聲喇叭告辭，就把車開走了。
抵家已過十點，她給他留了餐廳燈。
桌上有兩份小菜。
嚴清越掏出手機又将她之前發的微信看了一遍。
喬俏：（圖片）這些米夠嗎？
喬俏：（圖片）水夠嗎？
喬俏：（圖片）已經按照你說的煮上啦。
喬俏：（圖片）香
喬俏：炫了兩碗。
嚴清越給自己裝了一碗，清粥小菜慢慢地吃着。
手機一亮。
她發來消息：回來了？
約莫是自己進門後的些許動靜被她聽着了。
嚴清越：嗯。
喬俏：那個小菜是我在門口的粥鋪買的，沒放辣椒
嚴清越：在吃了。
喬俏：嗯嗯
沉默着吃了會兒，嚴清越掃了眼票，想很久拿手機打字：要不要出來聊會兒？
該條詢問沒有得到她的回複，後來收拾完廚房回卧室，依稀見她房間門縫無光，該是睡了。
早醒，想起昨晚，嚴清越抓過手機看了眼。
她十幾分鐘前發來：不小心睡着了。
清晨很靜，嚴清越聽到外置洗手間的開門聲。
他掀開被子起床，洗漱換衣，開門和她打了個照面：“早。”
“早。”喬俏點頭，見他已經換成正裝，“今天不跑步？”
“嗯。做早餐，你想吃什麽？”嚴清越挽袖子。
喬俏跟上：“那個…我和同事約好了，出去吃早餐。”
嚴清越一頓：“誰？”
“是高文亮，他今天請客，安佳也會去。”喬俏見他不說話，也不知想什麽，“那我等下先走了。”
嚴清越慢半拍點頭。
喬俏回房簡單收拾東西，就拎着托特包出門了。還是乘的去公司的公交車，多坐幾站才下。進了紅樓早餐店後，一眼看見高文亮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沖她舉起手臂。
她坐下問：“安佳還沒來？”
“她說早上起不來，剛說不來了，叫我帶一份去公司。”高文亮耳朵紅紅的。
喬俏看一時間，現在還挺早的：“那我們吃吧。”
紅樓早餐花樣繁多，和廣式早茶很像。高文亮點了十幾樣，她攔都沒攔住。好在每種份量不多，但最後還是沒吃完，剩下的一些讓服務員打了包。
出了店門，冷氣直往脖子裏鑽。
喬俏拉高外套領口，又看了下時間，時間是夠的，但他拎着打包的早餐不太方便坐公交。
“我們打車吧。”
“嗯。”高文亮見她冷，想把自己的圍巾給她，“不嫌棄的話，你系我的圍巾。”
“不用不用。”喬俏抓着圍巾一頭給他繞回去，心裏駭然，示意路邊說，“走吧。”
進部門發現安佳已經來了。
安佳側過身子，好整以暇地挑了眉：“有沒有給我帶吃的？”
喬俏壓聲說：“帶了。”
高文亮把其中一份單獨打包的早餐遞了過來。
安佳瞥一眼：“那些呢？”
“那些是我們吃剩下的，你要？”喬俏說。
“我不嫌棄，我要。”隔了幾個過道的男同事嗅着鼻子找過來，“這味道一聞就是紅樓的灌湯包。”
“是灌湯餃。”高文亮笑道。
“紅樓什麽時候出的灌湯餃？”又有人紮了過來，“怎麽一股海鮮的味道。”
“一大早上吃這麽好？”
“多嗎？”
“給我嘗一個。”
不過幾個眨眼的功夫，這邊位置擠滿了人。喬俏暫時撤退，去茶水間洗杯子。
有人進來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是嚴清越。他走過來，把杯子放流理臺上。
咖啡機和熱水機都是運作的，她也沒有擋着。
喬俏問：“你也洗杯子？”
嚴清越說：“嗯。”
喬俏加快速度：“我幫你洗？”
“我自己來。”嚴清越手指搭在臺邊，輕點了兩下，像在思考什麽事情似的，“你…”
門口忽然又進了人。
高文亮看見嚴清越時神色明顯不太自在：“經理。”
“嗯。”嚴清越嗓音冷淡。
高文亮本來想和喬俏說話，礙于嚴清越在場，就打消了心思，接杯水就出去了。
喬俏已經把嚴清越的杯子拿過來洗，問：“你剛想說什麽？”
保潔阿姨也進來了。
嚴清越又一次咽下嘴邊的話，搖搖頭，看她洗杯子：“等下來我辦公室說。”
今天是有點工作要交上去，喬俏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整理完畢。
辦公室有兩個同事剛進去，她就喝了口水，去一趟洗手間再回來，才拿上文件進去。
嚴清越見她進來，匆匆翻完剩下的記錄：“三國游戲主打的趣味就是謀略，如果玩家匹配機器人，還有什麽意思。”
同事為難：“那怎麽解決人少的問題？”
嚴清越身體靠進椅子裏：“要不我的位置讓你來坐。”
喬俏：“……”
同事們：“……”
該同事灰溜溜地退了。輪到下一個同事，同事斟酌了下手裏的報告內容，對喬俏說：“我這個時間長，要不你先來？”
這位同事是部門裏出了名的語速溫吞，說話詩意。張夢瑤說他是男版楊钰瑩。而且工作總結也是衆所周知的仔細和繁瑣。
她正準備同意，嚴清越淡淡來了句：“長話短說會不會？”
同事咽了口唾沫。
今天的經理有點煩躁啊。
喬俏低頭看自己的鞋尖，閑來無事把領口的拉鏈頭抿在唇間玩，每次掉了，就伸下巴努力去夠，直到再抿住拉鏈頭。
這次剛抿住，就又掉了下來，她皺了下眉，更努力地伸下巴。
一道忍俊不禁的聲音響了起來。
喬俏循聲看嚴清越，他坐在椅子裏，拿着報告笑得身體發顫。
同事一臉尴尬，以為他在笑自己：“我說話是有點慢，自小的毛病改不了了。”
嚴清越克制：“繼續。”
他從文件中稍擡眼睛，就可以看見她沉浸自己的世界裏自娛自樂，和拉鏈頭較勁。
喬俏像是察覺到什麽，忽然看了過去，将嚴清越的目光和忍笑的表情捉了個正着。
嚴清越不躲不避。
和他對望了好半天，喬俏才反應過來吐出拉鏈頭，埋進領口的臉蛋可恥地發燙。
終于輪到她。
她看了下時間，從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二十五分鐘。
喬俏一動腳，小腿肚僵得差點不會走路。
嚴清越看在眼裏，撥動鼠标，點開一個游戲圖标，從椅子裏起身：“玩一下看看。”
他端起水杯，走到百葉窗前，靠着長案。
他這個位置正好可以擋住視線，外面的人看不到辦公桌。
喬俏咽下要彙報的話，茫然放下報告，來到辦公桌後看電腦，游戲名稱還是代碼。
ooptn.13pt試玩版2.0
喬俏問：“新游？”
“嗯。”嚴清越說，“坐着吧。”
喬俏看椅子，又看他：“要不你把包發給我，我回去下載試一試。”
“現在。”
“哦。”她聽話地坐下來，“AVG（冒險游戲）？”
“這款畫風是平面。”嚴清越調密百葉窗簾，“後期如果再推出，會改成二次元。”
再。
喬俏抓住話裏的重點：“被放棄過啊？”
“開發部每年放棄的游戲差不多兩位數，有的胎死腹中，有的做一半做不下去。這是其中一款。”
“你是覺得這款有潛力嗎？”
“一味地追求同質化，遲早被市場淘汰。目前市面上AVG很少，抓住機會就是抓住財路。”
喬俏學到了：“嗯。”
這種以推理、懸念和探險等元素為基礎的冒險游戲，短時間給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意見。
但他都說了現在試玩，喬俏也只好硬着頭皮上。
試玩版本的操作無引導提示，也沒有開發部準備的測試幫助，喬俏場外求助：“好像有點燒腦，拆除機關在哪裏？”
嚴清越已經走了過來，微俯身看電腦：“E、P。”
他的臉就在旁邊，近得能看清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喬俏看一眼便飛快收回視線，依次按E和P鍵：“你之前要跟我說什麽？”
嚴清越回答：“想問你元旦有沒有安排。”
“需要加班嗎？”
“私人安排。”
“暫時…暫時沒有。”喬俏心裏慌慌的，感覺他想約自己，“你呢？”
“你既然問我，”他側下眸子看着她的眼睛，“就是答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