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池夏報了個地址給簡庭訟,随後便閉上眼睛在一旁休息。
到了目的地之後,他才睜開眼睛,解開安全帶要下車。
簡庭訟趁他下車之前,抛出了一個餌。
他說:“聽說你沒有對象,是不是還喜歡我?”
果不其然,池夏沒好氣地說:“有病就去治,你聽誰瞎說的,我喜歡狗都不會喜歡你。”
真是不知道簡庭訟哪來的底氣說出這種話的。
“哦?是嗎,那我喜歡你,可以重新追你嗎?”
簡庭訟一字一句說得無比真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池夏嘴角抽了抽,他嚴重懷疑簡庭訟是不是物理學傻了,于是他沒什麽好臉色的看了簡庭訟一眼,“你是什麽表演型人格嗎,這麽狗。”
居然說出要追他的這種話來。
簡庭訟笑了笑,“你就當我是吧,池夏,我認真的。”
不多時,池夏便下了車,始終對那句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簡庭訟急了,他朝池夏的背影喊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你可別不承認啊!!”
沒有實施撲倒計劃,但卻意外得到了池夏的回複。
他說:“有病就快去治。”
簡庭訟看着上面的字出了神,這麽擔心自己啊,看來也不是全然不在乎。
想到這裏,簡庭訟第二天便去醫院挂了個腦科,檢查結果一出來他就拍下來發給了池夏看,并配字:“一切安好,勿擔心。”
池夏看着手機,差點沒忍住摔出去。
眼尖的文鷺問道:“池主編,你沒事吧。”
“沒事,剛剛說到哪了。”
“哦,剛剛說到下個月我們要去一趟頤江市,去那裏的玄武湖取景。”
三月份,玄武湖的櫻花盛開之際,滿城皆是粉色花瓣,格外動人 。
池夏有些意外,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回過頤江了,于是便應了聲好。
到了要出發的前一天,文鷺突然發消息說自己家裏有事,不能一起去了。
池夏只好自己一個人扛着單反相機去。
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那見到簡庭訟。說是偶然碰見的,池夏打死也不會相信。
兩人站在玄武湖旁邊的櫻花樹下,直到花瓣落了滿肩,兩人才開始說話。
“你怎麽也來了?”池夏先開口問道。
簡庭訟掃去肩上的花瓣,看着遠去湖中的景色,說道:“許欽樂過幾天結婚,我便提前過來了。說來也巧,新娘是林孟圓。”
聽到這兩個名字時,池夏有些愕然。十年未見,再聽到對方名字時,居然會是對方的喜訊。
池夏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顏,“挺好的,替我說一聲恭喜。”
簡庭訟看着池夏手上的單反,指了指,“可以借我拍一下嗎?”
“可以。”池夏把單反放到簡庭訟手上,剛要問他想拍什麽,那人就已經把攝像頭對準了他的臉,咔嚓一聲。
“好了,你看看。”簡庭訟笑着把相機還給池夏,“你剛剛的樣子很可愛,像……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
池夏打開相冊看了看,照片裏的他眼神裏流露着一絲懵懂和錯愕,有慌張還有欣喜,更多的是意料之外。
饒是時光蹉跎,他依舊可以是十七八歲那個恣意溫柔的少年。
他收起相機,時間尚早,還可以去別的地方轉轉。
簡庭訟在一旁開口問道:“池夏,要一起去走走嗎?我很久沒回來了,不知道這裏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
要拒絕嗎?
不了,他想答應。
“好。”
簡庭訟高興得想要牽起池夏的手,想想還是算了。他走到池夏旁邊,很自然地替他背上相機,“走吧。”
跟在身後的池夏看了看前面人的背影,心裏止不住地發酸。
好像回到了十年前,他們還沒分開的時候。
走到先鋒書店,兩人走了進去。此時店內還不是很多人,他們便慢悠悠地逛了起來。
走到信箋牆的時候,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停留下來。簡庭訟朝池夏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來,“你不是不知道十年前我寫了什麽嗎,我看看還能不能找出來給你看。”
池夏本想開口說算了的,可是簡庭訟二話不說就在那對泛黃的紙片離挨個翻找着。
過了半個小時,簡庭訟額角的頭發被汗水打濕,他才紙片堆裏直起身來,手上拿着那張經年未見的明信片。
他朝池夏揮動着紙片,嘴角含笑道:“找到了。”
上面的字體依稀可見,是少年滿腔愛意的筆記,上面寫着:“池夏,十年後我們還要再來一次這裏,我們還要有好多個十年。”
記憶裏少年的臉與此刻面前的男人重合,池夏想到了一個詞,恍如隔世。
簡庭訟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他說:“池夏,你看見了嗎,我說我們還要有好多個十年。”
“嗯,我看見了。”池夏眼角快要溢出淚水,他轉過身背對着簡庭訟,啞聲道:“可是我們已經錯過了一個十年。”
“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彌補的。”他朝池夏走去,牽住他的手,兩人指尖纏繞着,貪婪地汲取對方的體溫。
這裏有那麽多的愛和故事,其中也包含了他們的。
十年前的那張紙,鎖住的不僅僅是有關于簡庭訟的回憶,還有自己的不甘和委屈。
走出店門外,兩人都沒有松開手。今天沒有白色的鴿子,只有白色的情人。
路上的行人三三倆倆,各自奔走。只有池夏和簡庭訟停了下來,數着曾經的記憶,擁抱彼此。
那些痛苦和怨恨,早已在見到愛人的時候就已決堤。只剩下不甘和委屈,需要愛人的抱撫,才能痊愈。
“池夏,和好嗎?”簡庭訟緊緊牽着池夏的手,生怕下一秒他就會跑走。
好似這十年他們沒有分開,只是吵架了而已。
池夏低着頭,眼角的淚水不争氣的一滴滴往下掉,砸到石板路上,留下小小的痕跡。
簡庭訟伸手溫柔地替他抹去淚水,撫摸着他的臉,心裏泛起一陣酸澀。
良久,才聽見池夏小聲說了句:“好。”
有如久旱逢甘霖,沙漠見綠洲。簡庭訟牽着池夏的手,在梧桐樹旁落下輕輕一吻。
他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個方形盒,打開時裏面放着一枚戒指,款式簡約又精致。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池夏看到戒指時,臉上的淚水越留越多。
簡庭訟忍住心中的悸動,他把戒指取下來,看着池夏哭得那麽傷心,他無奈笑笑:“很早就準備了,想着咱倆和好那天就給你戴上,現在終于實現了。”
池夏看着手上合适的戒指,扯着嘴角笑得開懷,他說:“簡庭訟,你就沒想過咱倆一輩子都不和好嗎?”
“想過啊,但是就覺得……你會心軟跟我和好的。”
“池夏,謝謝你,一個人堅持這麽多年,辛苦了。”
“我該早點回來的,這樣我們就不會浪費十年時間了。”
池夏搖搖頭,“沒關系,我原諒你了。”
兩人沿着梧桐大道一直往前走,落日餘晖照在樹蔭下,留下星星點點,仿佛是星光為他們引路。
池夏摸着手上的戒指,突然意識到什麽,他問向簡庭訟:“怎麽就準備了一枚戒指啊,你的呢?”
夕陽下,簡庭訟的臉格外好看,他彎起嘴角,湊到池夏耳邊輕聲說:“等着你送我啊。”
風拂過他們的臉龐,帶來絲絲癢意,兩人相視一笑,手牽手走向前面的路,坦蕩又堅定。
一如他們十年間從未改變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