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初初×年年(2) 姐姐,你會接吻嗎?……
第65章 初初×年年(2) 姐姐,你會接吻嗎?……
少年的皮膚很細膩, 色調是偏冷的那種白,在晦暗的燈光下,像一片黃昏中的雪。可那溫度卻是暖的, 比她冰涼的指尖要暖上許多。
趙千初捏了兩下, 覺得手感不錯。
“還挺舒服。”她漫不經心地評價, 面色有些冷淡,說出來的話語卻字字帶着挑逗。
季年頗為無奈,想讓她把手拿開, 又覺得自己若真這麽說了,毫無疑問會把她惹生氣。
至于為什麽不想惹她生氣,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他的臉被她的手指冰着,溫度的失衡帶來奇妙的悸動, 透過肌理滲進了五髒六腑。
面前的女人穿着平底鞋,目測有一米七往上的身高,可仍舊只夠到他的胸口。
從上而下的角度看她, 臉又小又尖,感覺比他的巴掌還要小,濃密的睫毛壓出一小片青灰色的陰翳,讓那張有些妖豔的臉多出幾絲溫柔來。
忽然, 幾聲咕咕響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這聲音很滑稽,暧昧的僵持陡然間破防了。
趙千初明顯變得僵硬。
季年遲疑地掃了一眼她的肚子,“你是不是餓了?”
“........”
靠。
這輩子沒這麽丢臉過。肚子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她撩帥弟弟的時候叫!
趙千初收回手,端莊地順了一下鬓邊的劉海,“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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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音,肚子唱反調的又叫了好幾下。
季年看着她極力隐忍的模樣, 忽然笑出了聲。
那輕輕的,帶着一絲愉悅的笑意,落到趙千初的耳邊,讓她罕見地感到了羞。
季年:“走吧,去吃飯。張嬸的手藝在村裏都是數一數二的好,你應該會喜歡。”
趙千初沒答話,只是哼了一聲,別過臉去,錯開他的目光。
擡起腳步後又頓了一秒,随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把季年扔在了腦後。
吃過飯後,天色完全黑了。村落因為黑暗而顯得更加寂靜。
回到房間後,趙千初閑來無事,準備把行李清一遍,把該用的生活必需品都拿出來,順便把帶來的新被單鋪好。
這些事她雖然沒有做過,但也并不難。她動手能力不錯。忙活了好一會兒,看一眼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若是放在上京,這個時間點夜才剛剛開始,她大概會在哪個酒局或者party上,又或者被姐妹們拉着去夜店玩到淩晨。
可現下,大家似乎都睡了。
四周黑漆漆的,只剩下一輪月亮,散落着清澈又明亮的光。
這裏的信號極差,也沒有WIFI,視頻和圖片要加載好半天才能出來。
趙千初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發呆。
太熱了。
她忽然想起來,一樓的客廳有一把破舊的電風扇。
行動派的她立刻拿上手電筒,出門就看見了安年緊閉的房門。她走得很慢,走過木樓梯時又盡量放輕了步伐。
四周又黑又靜,偶爾會從外面傳來幾聲凄厲的野貓叫,氣氛很恐怖。
趙千初想到了她曾經看過的一部鄉村色彩的恐怖片,心裏繃着一根弦,就在快走到客廳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誰?”她聲音有些顫抖,手電筒的燈往斜前方一晃,照到了一個人影。
她還是吓到了,心裏的那根弦斷裂,剛要叫出聲,那人影飛速一晃,一只帶着熱氣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噓。別怕,是我。”季年在她耳邊輕聲安撫。
是安年?
趙千初平緩幾秒,迅速把失态藏好,季年這才緩緩松開手。
她擡眸朝他望過去,下一秒,那好不容易才平靜的神色又被弄亂了,眼底起起伏伏全是波瀾。
少年剛洗完澡,還沒來得及穿上衣,發梢用毛巾擦幹後還是濕的,水滴順着堅實有力的肌肉緩緩而下,劃過一道道性感的洇痕。
手電筒的燈光很強,她看得很清楚。
不論是清晰的腹肌線條,還是若隐若現的人魚線,都被她收納眼底。
這身材.....
趙千初不自覺吞咽了好幾下,有口幹舌燥之感。
看她好半天都沒說話,季年這才反應過來,他忘穿衣服了。剛剛洗完澡,沒帶毛巾,只能用幹淨的衣服當做浴巾,穿濕衣服難受,反正現在大家都睡了,他一路上回去也沒人知道。
哪裏想到就碰到趙千初了。
“不好意思,我立馬穿衣服。”季年有些慌亂,他怕面前的女孩覺得他在耍流氓。
“等等。”趙千初突然伸手,把他手裏的T恤給搶了過來。
季年有些懵,不解地看着她。
趙千初仰起一張小臉,沖他笑了笑,一點粉嫩的舌尖探出,舔了舔唇角。
“弟弟,別小氣嘛。再給姐姐看會兒。”
在手電筒的強光下,女人的笑容很媚,那妖妖嬌嬌的語調落在季年的耳朵裏,他難以控制地顫了顫。
從天靈蓋到腳趾,頃刻間酥透了。
他莫名其妙地想,自己這是被妖精纏上了?
-
次日。
“昨晚睡得好嗎?”趙千初出門時和季年撞了個正着。
少年的面容略顯疲憊,明顯沒有睡好。一樓的那把破電風扇壞了,季年把自己房間裏的電風扇搬給了趙千初,熱了整整一晚上,他自然沒有睡好。
“還行。睡的挺好。”季年沖她笑了笑,又問,“你睡得好嗎?”
“一般。”趙千初淡淡道。
就算有了電風扇還是很熱,她千金大小姐哪裏吃過這種苦,第一晚自然睡得不好。
“你準備去哪?”她上下打量他,見他背着大包,手上還拿着一個本子。
“不知道,随便轉轉。找找靈感。”季年如實回答。
哦。對。
這少年是跑來這裏找靈感寫歌的,還是一個小火的網絡歌手。
趙千初思索幾秒,沖他招手,示意他走近點。
“不如,你給我當幾天助理吧。”
一邊說,她一邊從包裏拿了一疊鈔票出來,遞到季年面前,“這是一萬。跟我五天。成交嗎?”
看着那紅紅的鈔票,季年問:“你很喜歡用錢解決問題?”
昨晚張嬸不過是說了一句電貴,讓大家節約用電。晚飯過後,趙千初跟張嬸塞了一萬塊錢,說是給她交電費,弄得張嬸又窘又急。
“這世間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都能用錢解決。我為什麽不能選擇這種捷徑?”趙千初挑眉,話語幾分倨傲。
季年和她對視了幾秒,敗下陣來,不得不說,她的話很有道理。
自從家裏資金鏈斷裂後,他為了替季辭分擔,瘋狂接活寫歌,也不過是想多賺點錢而已。
“我可以當你的助理,不用錢,免費。”
季年見她不說話,解釋:“你是大集□□來的考察人員,是來給村裏做貢獻的,我幫你,也就是幫大家,所以我免費給你當助理,多少天都可以。”
趙千初笑了笑,也懶得和他推搡。
一萬塊而已,推來推去丢人的很,反正他也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免費的帥助理,不用白不用。
接下來的幾天,季年成了大小姐的免費小跟班。
趙千初用了三天的時間走遍了整個山區大大小小幾十片茶園,和當地茶農進行交流,礙于方言聽不懂,她還向當地村委借調了林泓充當翻譯。
工作時候的她是全身心投入的狀态,很認真,也很嚴肅。
最出乎季年意料的是,她竟然這麽能吃苦。
看上去嬌嬌弱弱的身體,一天走上十幾公裏也不喊累。雖然偶爾會向他抱怨幾句,但抱怨之後,她會繼續走。
“累不累?歇一會兒吧。”看着趙千初那張小臉被汗水浸濕,季年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話語中帶着心疼。
他扯了一張面巾紙,用礦泉水氲濕,遞給她擦汗降溫。
即使是這樣了,趙千初依然優雅的像一尊假人,擦汗的動作都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貴氣,仿佛天生就是站在頂端的公主。
趙千初喝了幾口水,目光不知道落向哪,總之有些出神。
“你在想什麽?”季年問。
趙千初回過神,把礦泉水瓶子遞過去,讓他拿着,“我在想兩年的時間夠不夠。”
“夠不夠?”
“嗯,夠不夠創一個估值十位數以上的茶品牌,夠不夠讓這裏每一戶村民都換成大房子。”
她站在明媚熱烈的陽光之下,被一片綠海包裹,她揚着下巴,說話間有幾分睥睨人間的不屑。
季年看得有些入迷了,一時間忘了言語。
倒是林泓先一步反應過來,他咀嚼了幾遍趙千初的話語,只覺得她又開始吹牛了。
兩年!十位數!
這連想都不敢想啊!
“妹兒,你別好高骛遠了,我們第一步的目标是先讓村民們年收入攻破萬元大關。”
趙千初睨了眼林泓,“你知道為什麽,這裏的茶雖好,卻只能被那些大品牌用低廉的價格收購,茶農們越種反而越窮?”
林泓被問倒了,搖搖頭。
“因為沒有自己的品牌。”趙千初堅定自己的想法。
“最快速的方法就是找團隊打造創新的品牌理念,用各種故事去包裝它的文化,加上那些年輕人喜歡元素進去,再找頂尖的設計師畫logo,設計讓人眼前一亮的包裝,先上線第一批核心産品。”
“當然,還得聯手各種明星、頭部中部的kol們來給品牌背書,在各種網絡渠道上集中投放,對,還要找有名氣的導演來拍一支品牌的宣傳片,現在不是挺流行國風嗎?我覺得這個路子不錯,可以讓團隊們好好策劃一下。”
“我就不信了,砸大幾個億進去,還搞不出名堂。”
只要有了一個好的開端,後續才能進入到良性循環,繼續砸錢繼續營銷,只要東西好,國內市場這麽大,銷量自然能打開。
洋洋灑灑一番話,趙千初莫名很興奮,不過是十來個億的項目,倒是讓她有了熱血沸騰的感覺。
說完,她轉頭看着季年和林泓,微笑:“你們說呢?”
季年失神地看着趙千初,她周身仿佛籠罩着一層光芒。
那光比炙熱的太陽還要耀眼。
“我覺得很棒。”少年的眼神誠摯,清澈而幹淨。
趙千初看着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随後,季年也跟着笑了起來,兩人就在烈烈陽光之下,笑着注視彼此。
林泓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完全沒有感受到旁邊兩人的眼神正在拉絲。
“對,你說的很對,可哪來這麽多錢創立品牌啊?”
趙千初沒好氣地看着眼前這個打攪氣氛的讨厭鬼。
她冷冰冰開口:“幾個億而已,我又不是出不起。”
品牌一旦建立起來,就是源源不斷的錢,她做這筆生意,不虧。
林泓:“........”
好大的口氣,他真是要暈倒了。
可還沒到一周,林泓就知道了什麽是打臉。這小妹子不僅把團隊給帶來了,還把第一筆投資資金打到了茶廠裏。
就在實地考察過後,趙千初很快就理出了一份詳細的報告,發了一份給自己爹,另一份給老爺子。
報告上說,她需要總部派一個優秀的團隊立即進駐桐木村。
爸不是把她唯一的助理都給掐了嗎?那她就用這份報告換整個團隊來。
不出三天,團隊入駐了桐木村。
當然,趙千初讓他們給自己帶了點東西過來,什麽空調啊,泡澡桶啊,大床啊,都給她搬了來,就差帶一個施工隊來給她原地造房子了。
村裏人知道這個消息後高興壞了,村支書說要在團隊進駐當天辦一個熱鬧的歡迎會。
當晚,村裏載歌載舞,像過年一樣熱鬧。
趙千初自然是中心位,一幫人輪流來敬酒,雖然她喝的是張嬸自己釀的糯米酒,酒精度很低,也甜,入口醇香,可是喝多了還是會不勝酒力。
“千初妹子,你喝了王嬸的酒,怎麽也得和你林嫂喝一個。”
趙千初只覺得喝一杯就喝吧,若是推辭還要有更多的麻煩,她這人讨厭麻煩。
正要端起杯子時,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那手修長漂亮,骨節勻稱,是一雙天生适合彈鋼琴的手。
“你別喝了。我替你喝。”季年的聲音清沉,卻帶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能喝。甜酒而已。”趙千初話語很淡,吐氣時帶着糯米酒的香甜,說話間她去推開他的手。
哪知道季年沒有依她,反而加重了幾分力道,捉住她的手腕,用了幾分巧勁。
讓她掙紮不開,又不會覺得痛。
“接下來的酒,我幫你喝。”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堅決,仿佛只要她說不好,他下一秒就要把她扛起來,把她帶離這個場合。
趙千初愣了愣,這幾天見慣了少年乖順聽話,她說什麽他都聽都說好,見他忽然強勢起來,一時間有些不适應。
“哦....”她哝出一個字。
大家見狀,紛紛起哄。一些年輕的姑娘借着機會都跑來跟季年喝酒,到最後,季年一個人喝掉了三壇子糯米酒,外加一壇度數更高的青梅酒。
他的酒量似乎很好,喝了這麽多下肚,雙頰不過染了些紅暈,整個人依舊很清醒,不見醉意。
反觀趙千初,那甜酒的後勁上來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摸不着東南西北。
“千初,還能走嗎?”季年側過頭,看着趙千初緋紅的小臉,聲音壓得很低,怕驚擾到她。
女孩整個人都靠在他的肩上,隔着T恤也能感受到那發燙的雙頰,灼灼的熱度仿佛要燙進他的心底。
此時此刻的她,少了故作高深的冷漠,少了過于優雅而帶來的疏離感,整個人是柔弱的,暖洋洋的,勾起人所有的保護欲。
雖然他知道她這樣的女孩,根本輪不着任何一個男人來說所謂保護二字。
她強大到令他嘆服。
當然,也臣服。
臣服....
想到這個詞,季年忽然愣住了,他這是怎麽了?喝醉了吧。
“弟弟....”女孩哼了一聲。
“嗯?”他低頭,靠她更近,去聽她那細微的聲音。
“想回去了。”她閉着眼,似乎是酒精讓她難受了。
季年沒說話,思索了幾秒,忽然起身,攔腰把她抱在了懷裏,跟衆人打過招呼後,一路抱着她走了回去。
女孩很乖巧,蜷縮在他懷裏,像一只貓。
把她放在床上後,他準備去弄一杯蜂蜜水,哪知道剛要直起身子就被她緊緊攥着衣袖,動彈不得。
“弟弟,你要走了嗎。”她迷糊地睜開眼,迷糊地問。
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不走,我去給你倒杯水。”他耐心的解釋。
“我不要水。”她又添了幾分力道,狠狠揪着他不放。
季年只好乖乖坐着,哪裏也不去,就這麽守着她。
“弟弟....你喊聲姐姐聽聽。”
又來?
她怎麽這麽執着于讓自己叫她姐姐?
“快點啊。”她不耐煩地掐了他一把。
“好,我喊。”他聲音裏帶着無可奈何,“姐姐。”
“姐姐。”他低下去,湊到她耳邊,又輕聲喚了一句姐姐。
他承認,這多出來的一句,是因為他有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怪異的心思。
趙千初有些酥,其實她根本沒醉,但這句姐姐倒是讓她醉了。
她迅速勾上他的脖子,迷離的雙眼在這一刻睜開了,眸光是亮的,像黑暗中明澈的月光。
“你怎麽這麽聽話啊?聽話到我都想.....”
“想怎麽?”季年的呼吸有些不穩,他們隔得太近了,她勾着他,若非他撐着,兩人的唇就要貼在一起。
趙千初勾起唇角,“想吻你。”
說罷,她貼了上去,雙唇碰到了那柔軟的粉色。
季年陡然間瞪大了雙眼。渾身僵直,不知所措,撐着床板的雙臂如同麻木了一般,像雕塑一樣凝固在原地。
“你在做什麽!”他忽然把人掰開來,語氣低沉,乍一聽,還有些斥責。
“弟弟,你兇我?”趙千初覺得他這樣可真好玩。
兇人的時候都這麽可愛。
他難道不知道,他這麽漂亮一張臉,在女人面前真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嗎?
她又湊上去親了他一下。親完後笑得更開心。
像是挑釁。
季年的喉結滾動幾息,在黑暗中,牢牢地盯着她。
一動不動。
直到趙千初都有些怵了,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些不安定的情緒,因為他這樣像一只在黑暗裏蟄伏的獸。
她拿不準心思。
“你.....”
“姐姐,你會接吻嗎?”他冷不丁,沉聲問了一句奇怪的話。
趙千初大腦空了一瞬,竟然找不出回答來應他。
可來不及等她反應,少年俯身将她按在了床上,兇猛的力量帶着一絲惱怒,知道這樣會讓她疼,可仍舊這麽做了。
“不會沒關系,我教你。”
“姐姐....”
姐姐兩個字被他性感的低音說得無比挑逗,他甚至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耳垂。
話落,少年重重地吻了上去,是野的,是貪婪的,是忘乎所以的。
趙千初沉溺在黑暗裏,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感覺。
她忽然覺得,這個弟弟,挺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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