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數次核對細節,但終于也因為那劫匪來無蹤去無影,沒了下文。此事就這麽不了了之地平息下去。

而三家大人聯系是聯系了,三個孩子卻遲遲未能再聚。因為秦雲止傷重,據說昏迷了幾天,小命險些沒了。總算是救回來,也休養了很多時日。

而田尚書家的田唯薇當時雖沒事,畢竟是體質嬌弱的大小姐,受驚加着涼,回家以後即病倒,着實躺了數天。

唯有住在錦鯉閣的良曉鯉啥事沒有。

良曉鯉心中卻總有一根線吊着,心神不寧。順着那根線探去,另一頭是那夜久久望着她不肯離去的秦雲止。初次見面的他對她流露出深入骨髓般的依戀,這莫名情感讓她困惑,還有些怕。但他的眼神浮現眼前揮之不去,總覺得他在思之如狂地想念她,她得去見見他,才能對得起這個坦率熱烈的少年。

在良知遠面前她素來不掩飾心事——掩飾也沒用,她爹可是洗心師,一眼能把人看個透亮。所以良知遠的善解人意到了未蔔先知的程度,在她未開口前,他已差人打聽那兩個孩子的情形了。哪怕其中有個臭小子膽大妄為握過他女兒的手,讓他很不爽。他心中一遍遍開導自己,少年人的情窦初開,要理解,要理解。不知費了多大勁才壓住無名火。

派去的人頭些日子帶回的消息是秦雲止和田唯薇都在家養病,不适探望。

過一些日子再去問,聽說兩個孩子都大好了。良知遠看到曉鯉眼中神采亮起來,也微微一笑,回頭就吩咐人準備車馬,讓她去探望患難之交的小夥伴們。

帶消息的小厮面現猶豫之色,說:“田小姐早就盼着見咱們小姐了,小人一到府上她就跑過來問你什麽時候去。可是,田大人他……喝斥了田小姐。田大人好像不願田小姐見你。”

良曉鯉愣住:“為什麽?”

良知遠卻立刻明白過來田大人為何如此冷淡。田大人貴為刑部尚書,良家經營的卻是“歪門邪道”錦鯉閣。救女之恩已經以厚禮答謝結清——雖然那厚禮中的貴重物品被良知遠退了回去,只簡單留下幾樣表示心領。在田大人看來,這一頁揭過去了,兩家人不必再走動下去。

但良曉鯉尚年輕,一時怎能理解這些世俗之事?看着女兒臉上流露的傷心神氣,他十分心疼,卻沒說什麽。畢竟有些成長需要她獨自面對,他,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

只聽良曉鯉不甘心地問:“那,秦雲止呢?”

小厮吞吞吐吐:“那位秦公子……”

她迷惑地問:“秦雲止……怎麽了?”

小厮說:“秦公子不願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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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沒聽明白。過了一會兒才說:“你一定是聽錯了。”

良知遠也怔了一下。那夜秦雲止小瘋狗一樣抓着良曉鯉的手不放的樣子,他可是親眼看到的。良曉鯉大概尚未開竅,可他是過來人,又會讀心術,看得再分明不過:這小子忠情他的女兒到了如癡如狂的地步,沒相思成疾就不錯了,怎麽會不想見她?

而且據他了解,秦家是做藥材生意的,近幾年生意做得越來越大,大江南北開了數家分號,但也是白手起家、踏踏實實的生意人,按理說不該有官場中人自視高人一等的脾氣。出事那夜與秦家人在尋人路上有過對話,頗有好感,以他看人的眼光,認為對方并非是高傲無禮的人。出事之後,秦家也因為曉鯉救了秦雲止而送過謝禮。他還以為至少秦、良兩家能就此結下交情。怎麽,他們竟也對錦鯉閣低看一眼嗎?

小厮回道:“不瞞小姐說……這次小人連秦家的門都沒能進去。秦家人将小人攔在門口,說得清清楚楚,小人怎麽能聽錯?”

良知遠的臉色愈發陰沉。

良曉鯉卻仿佛松一口氣:“是他的家人回複的,未必代表他本人意願。當初是他邀請我去看他的,我便登門拜訪,想必他們家人也不好意思攔我。”

此次良曉鯉前去,若吃閉門羹,滋味必不好受。良知遠想阻攔,又忍住了。還是那句話,有些成長需要她自己承擔。

良曉鯉沒有注意到良知遠擔憂的目光。她心中憋着疑惑不安,又抱着堅信不移,心事重重中。

第二日,仍是一身爽利青衫,帶着這名小厮就進了京城。

十二、遇到挫折的自尊

幽篁谷離京城有四十裏,午後時分才抵達。

京城棋盤街,良曉鯉從馬車上下來,望着面前秦宅緊閉的大門。她站了一會兒,下決心般抿了一下嘴唇,上前,拍響了門環。

不久就有人來,開門的是客客氣氣的位年長門房,打量了一下良曉鯉:“請問小公子找誰?”

良曉鯉作了一揖:“在下錦鯉閣良曉鯉,應秦公子秦雲止之邀,前來拜訪。”她一向不但做男裝打扮,言行舉止也都如男子一般,以配個全套。

門房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秦……雲止嗎?”

她答道:“對啊。”同時心中奇怪,這位門房提起自家公子,怎麽表情怪怪的?

門房有些慌張的樣子:“請小公子稍等一下,小人去通報。”便砰地合上了大門。

被關在門外的良曉鯉愣了一下。耐心等待的同時內心越發不安。過了一陣門開了,她進入了秦宅大門,一位家仆領着她穿過處處透着“有錢”氣息的庭院,去往會客廳。

一位中年美婦已從廳中迎出來,穿得绫羅綢緞,環佩叮铛,一看就是位富貴婦人。未等良曉鯉反應過來,美婦已迎上前來,也沒管長幼之別,對着良曉鯉深深一揖,眼淚婆娑:“是良公子嗎?我是秦……雲止的母親。聽說出事那天雲止溺于湖中,多虧你拚力相救才保住性命。”她紅了眼眶,語氣情感真摯。

良曉鯉回過神來,趕忙回禮:“見過伯母。是晚輩應該做的。”

她之前聽小厮說了秦家人的态度,已做好準備面對冷臉。然而秦夫人的态度卻意外地和氣。心中跟着一松,以為之前小厮傳的話是誤會。

話說到這裏,卻忽然陷入尴尬的沉默,秦夫人神态似躲躲閃閃。良曉鯉等了一陣沒下文,忍不住主動提起:“我此次前來是來探望秦雲止的,他在家嗎?”

“雲止……不在。”

她可是正在學習讀心術的人。雖不能斷定秦夫人是撒謊,但能肯定她話中有話,有所隐瞞。越發疑惑:“他去哪了?”

“他……去學堂了。”

吞吞吐吐,分明是不願她與秦雲止相見。到底為什麽?她索性說:“那我等他回來。”神情中帶了幾分倔強。

秦夫人卻有些慌了。她回身吩咐道:“來人。”

一個蓋着錦緞的托盤的家仆早已候在一邊,聞聲忙走上前來,把托盤奉到良曉鯉面前。秦夫人揭去錦緞,露出滿滿一盤白花花的銀錠,目測有百兩之多。

良曉鯉愣住,站在原地未動,問:“伯母這是什麽意思?”

秦夫人肯切道:“良公子救了雲止,我也不知該如何表達感激之情,這點銀子……”

良曉鯉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冷笑一聲:“秦公子的命就值這點銀子嗎?”

秦夫人頓時更加慌亂,連忙招呼家仆:“快去,再拿一百兩……”

“不必了。”良曉鯉眼神冰冷,“秦夫人,我良曉鯉也是家父捧在手心養大的,命之金貴不比貴公子便宜,那天我救他是出于本能,并非為了今日來讨賣命錢的。我這條命,秦家怕是買不起。告辭。”

轉身便走。

卻聽身後傳來秦夫人帶着哭腔的話音:“良公子!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實在是雲止他……”後面的話卻硬生生咽了回去,也沒有阻攔,只站在原地目送着少年怒氣沖沖離開的背影,難地地抹着眼淚。

年少的自尊被踐踏的感覺讓良曉鯉怒火中燒,哪裏聽得進去。實際上,就算聽得進去,這時又怎能想得通?

一直出了秦家大門,屈辱惱怒之下也不管自家馬車停在門前,毫無方向地悶頭便走,想借着疾走抒解一下胸中郁悶。

走了沒多遠,路過一座小橋,忽然望見迎面走來一群少年。少年們手中拿着書袋,好像是剛剛下學,結伴回家。在這群少年中間,她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秦雲止。

秦夫人倒是沒騙她,秦雲止果然是去學堂了,好巧不巧,讓她遇到散學路上的他。

秦雲止正一邊走,一邊跟身邊同窗聊着什麽,神态專注。

遠遠望着他,良曉鯉躁怒的心情忽然冷靜了許多。動身來京城之前,還告誡自己說,秦雲止不會不想見她,那一定只是他的家人的意思,此行一定要當面問他個清楚。沒想到見了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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