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的功并輕不是從我這裏分享過去的。以前認為他是只鬼，就以為是他從‘前世’自帶的功夫。可是如果照你的說法，他是我‘創造’出來的，難道我憑着想像，就能創一門自己都不會的功夫嗎？”
二十一、無法讀自己的心
良曉鯉思索一陣，說：“這也并非不可能。就比如亞魂能寫出與你完全不同的字體——你們共同的身體從外界吸收學識養分，到身體內部卻分裂給予不同的靈魂。并不是只有主魂會某項技能，亞魂才會。說不定是他單獨看過什麽練功秘笈；也有可能是你本身有輕功的底子，在你自己也察覺不到的內心深處把這份能力變化強化，賦予給亞魂。
但是雙魂症沒有文獻記載可參考，這只是我的推測。之前與你說過，人心複雜超出想像。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雙魂病例，只能慢慢摸索，所以我并沒有把握……”
“沒關系，那就慢慢來吧。”秦風起适時打斷她的話，将她可能又要說出口的拒診推了回去。
她見勢不好，趕緊收招，有如打太極。轉移一下話題：“對了，我看冊子中秦雲止反複提起毒藥……”
他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你不提我險些忘記提醒你了。你要提防秦雲止，除了輕功之外，他擅長用毒。”
這時良曉意從繞影園的方向走過來。良曉鯉看到他手中托了一件黑衣和紅靴，問：“拿的是什麽？”
良曉意：“畢初換下來的衣服和鞋子。也算是物證，正是送來給秦大哥。”
秦風起剛要接過，良曉鯉說了一句：“我看看。”
她取過黑衣拎着展開，衣服随風飄起，寬大袖品和袍邊碎縷拂動。那絲絲縷縷并不是衣邊被刮破了，而是有意裁剪而成。可以想像，身披這件衣服、腳踏這雙紅靴的畢初在暗夜裏奔走騰躍時，看上去必會像一只從天而降的生羽邪魔。
而衣服碎縷飄拂的樣子，為什麽感覺這麽眼熟呢？腦子裏搜索一番，似是在記憶深處抓住了一個影子。
她不由看一眼秦風起，他神态平常，顯然，這衣服并沒有在他的記憶裏引起任何觸動。
當然了，她那段記憶的共同經歷者不是秦風起，而是他身體中的另一個人。
她神情淡然地疊起衣服，問道：“這物證可以讓我暫時保管嗎？”
秦風起只道她要利用物品來套畢初的話，也不多想便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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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初今天這麽一折騰，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今日不再打擾他了。我要去處理點別的事，風起兄，今日就到這裏吧，你可回墨衣園休息，幽篁谷中風景秀美，你也可以随意逛逛。”
秦風起有些不甘心。不過是聊了一會天，今天的治療就算結束了？他付的診費定金，是不是有點不值？心中忍不住撥了一把算盤。
不過旋即轉念一想，也釋然了：反正，用來付診金的錢……是秦雲止的。
于是告辭，轉身朝墨衣園的方向走去。
良曉鯉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打發走了良曉意，自己則站在原地，似是等候着誰。
一柱香的功夫之後，石徑盡頭碧竹間出現一個身影，像是從畫中走來一人。他腳步輕疾，白袍衣角揚起，如萃取了風的形态。遠遠望到她，眉眼已笑得彎起，眸中如漾春水。陽光碎片從頭頂竹葉間落下，在他臉上身上輕盈跳躍，眼睫間潋滟晴光，容顏一如當年絕色少年。
這麽一小會兒，竟已把身上玄袍換成白衣，手腳也是夠快。
“曉鯉。”走近到良曉鯉面前，他喚她的名字，聲線如低低撥動的優美琴音。
她微笑回應：“雲止。”這次的笑容卻不是給病人的專屬笑容。笑意從內心溢出，染得眼眸琉璃般清亮。
“你在等我麽？”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眼中亮起喜悅的光彩。伸手便來拖她的手，要觸到的時候又縮回去，眼睫一低，神情一黯。低聲說：“你也知道我的秘密了。我……我沒有資格……”
她溫聲說：“我知道了，我不在意。不管你是什麽，我都很開心能再見到你。”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她。這些年來，就算是頂着秦風起的軀殼在陽光下奔走，他也無時無刻不能忘記自己是籠罩在黑暗裏的鬼。法師巫婆們極盡手段想把他驅走，家裏的每個人都盼着他消失，“哥哥”秦風起更是恨着他，還曾有新來的家仆無意中看到靈魂切換的情形吓到生病，家人為保守秘密，花錢把那家仆全家送到外地定居。
雖然父母不是他真的父母，但他還是将他們視作家人。給家人惹那麽多麻煩，他也會心情低落，也想配合一下法師們，幹脆消失算了。可是他消失不了，走不掉，依然會從這具身體中醒來，根本由不得他。
可是良曉鯉卻說，她不在意。她不在意他是一只鬼。他瞬間濕了眼眶，心中暖得不像樣，有許多話想說，又什麽也說不出來。
兩人默默站了一陣，良曉鯉忽然失笑：“秦風起穿玄黑色衣服，你穿白色衣袍，這是你們兩個各自的風格嗎？”
她的笑意染到了他的眼中，他也跟着笑起來：“不，玄衣白衣，全是我置辦的，只是我覺得此處翠竹依依，白衣才比較襯。秦風起卻沒有這份眼光。”
原來如此……且不說審美眼光，秦風起是來辦正事的，怕是也沒有選衣色配環境的閑情逸志吧！
他看到她抱了些東西：“你拿的什麽？”他問。
她也回過神來：“雲止，你還記得五年前綁架田小姐的劫匪的模樣嗎？”
“記不清了，我唯一刻骨銘心的只有你的樣子。”他自然地說出這甜如加了蜜的話，自然地擡手，拇指順着她的眉描摩了一下。
秦雲止把對她的好感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無需讀心術就能看到這份感情的純粹和明亮，讓她躲都躲不開。亦或者是，她內心根本不想躲？
讀清別人的心容易，讀懂自己的心卻沒那麽容易。
她低眼掩飾自己眼中波動。順手把那件黑衣遞給他：“你看這件衣服，眼熟嗎？”
他拿過衣服抖開，看到那些絲縷，神色變了變。目光又落在那雙紅靴上，神色更嚴肅了：“黑衣，紅靴？”
聽他語氣有異，她追問道：“紅靴怎麽了？”
“那個劫匪，穿的也是紅靴。”
五年前那一天，良曉鯉是落入湖中時，才從仰望的角度遠遠看了一眼那劫匪，再加上路邊灌木叢擋住了那人腿部，她并沒看到他穿什麽靴子，只看到了袖邊絲縷。而在馬車上與劫匪交過手的秦雲止卻是看清過的。因為靴子顏色特異，也不容易忘掉。
二十二、亞魂的報複
秦雲止的神情變得緊張，一把拉住她：“你怎麽會有這些東西，是惹上什麽麻煩了嗎？”上下打量她一遍，生怕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遇到過危險。
“沒有。”她急忙解釋，“這衣靴是秦風起抓住的刺客身上穿的。”
他不解地問：“秦風起抓住的刺客……與你有什麽關系？”忽然打量一下四周，“對了，我還沒問過你這是什麽地方，秦風起為什麽會找到你？而且還是……比我先找到你。”說到這裏，不快地抿起了嘴。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還在意什麽先後啊。她默默腹诽，卻不敢把這話說出來。只告訴他：“這裏是錦鯉閣，也是我的家，我是洗心師，秦風起此行帶刺客來，是讓我幫忙查案的。”接着她介紹了一下什麽叫做“洗心師”。
卻沒有說出後來秦風起也變成她的患者，其目的是……殺掉秦雲止。不由黯然失神。
他很聰明，對于洗心師的解釋一聽就懂。聽說良曉鯉會那麽厲害的本事，驕傲自豪的神氣露在臉上，比他自己會這本事都得意。
但旋即又拉下臉來：“秦風起居然把危險的刺客帶到你家？萬一傷到你怎麽辦？不行，我讓他把人帶走。”說着就摸出了那本交流冊，翻到最後一頁，問她哪裏有筆。
她忙說：“沒事的，我已經穩住了那小刺客，現在他乖得很。我很厲害的，你放心。”
他還是不肯依。于是她換了個角度說服他：“如果小刺客走了，秦風起也就走了。他走了，那你呢？”
秦雲止呆住。是啊，秦風起走了，寄居在人家身體裏的他，不也就跟着離開，不能像這樣時不時見到良曉鯉了。心情不由低落下去。總是這樣，身不由己。
她知道他想什麽，忙安撫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他緊緊握住她手：“那，我……我不是我的時候，你要保護好自己。”
“我身邊的人都功夫高強，萬無一施。”
他的眉心這才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