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的小糯米呢?
第59章 我的小糯米呢?
站在常抽煙的樓道裏,紀許淵冷着臉給紀家的保镖頭子去了通緊急電話,那邊兒回複說事情正在辦。
保镖頭子知道這次任務有多重要,因為老板不輕易啓用他這張牌,那意味着這次的任務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他站在盛家偌大的客廳裏,腳下是一片狼藉,名貴家具和盛父珍愛的古董器物被砸得粉碎,被吓破膽子的盛父和蘇玉荷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那保镖頭子點起根煙:“把盛慈的下落說出來,你們非但沒生命危險,所有東西照價賠償。”
“我......我們......”即使是牙尖嘴利的蘇玉荷在絕對壓制面前話也說不利落,“我們真不知道小慈去哪兒了......”
保镖頭子悠悠然吐出口煙,朝二樓揚了揚下巴:“去看看二樓都有什麽好東西就幫盛老板清空了吧。”
五六個身高體壯的保镖沖到二樓就是咣咣一頓砸,這聲音聽得蘇玉荷心裏直冒血,不自覺把頭埋得更低。
其實盛慈今兒早晨走之前給蘇玉荷來過電話,把他幹的事兒給他媽說了,話裏話外還覺得挺得意。
當時蘇玉荷聽完臉色就青了,他知道盛慈就是嫉妒盛糯糯紀許淵正妻的名分以及流逝的四年多時光,想搶回紀許淵的心,才動了害孩子的念頭兒。
可他忽略了那将就足月的孩子既是盛糯糯的骨肉,也是紀許淵的,甚至是整個紀家的大孫子大寶貝!
要了那孩子的命,就等于把盛慈自己的命也賠上,紀許淵和紀家是不會放過他的,天涯海角也會要他償命!
盛慈本來想得挺好,給盛糯糯喝那瓶無痛流産藥,讓紀許淵對盛糯糯徹底沒有留戀,盛糯糯也對紀許淵死心。
即使出了點意外,還可以把現場僞裝成盛糯糯不慎滑倒流産的假象,臨走前他甚至偷走了監控錄像,這樣目的達成又能完美脫身。
今天早晨盛慈還想假裝無辜去醫院看盛糯糯,結果被蘇玉荷罵了一頓,就他那點兒小伎倆根本不夠紀許淵看的!
在蘇玉荷的安排下,盛慈連東西都來不及收拾,就直奔最近的機場,他要出國躲過這陣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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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紀許淵和保镖頭子同時接到了在外找人的保镖的電話,盛慈在登機前被保镖抓住了。
挂斷電話後,小周助理敲了敲樓道的門,進來後給紀許淵披了件厚外套,披完外套也不走,滿臉便秘的樣子。
“什麽事兒,說!”
小周助理如釋重負:“前幾天您讓我查得藥有眉目了,那串編號走的根本不是咱們國內的銷售途徑。”
“那藥是盛慈在國外買的,就診的患者也是他的名字,他有那方面的毛病,打三年多以前就有就診記錄了......”
“還有......”
紀許淵眼眸閃現着精光,彈掉煙灰示意他繼續往後說。
後面的真相就有點兒難開口,他當助理的總不能直接說你小情兒給你戴了那麽多年綠帽子。
見他猶豫不決,紀許淵一道眼刀直接劈過來,都把小周助理舌頭砍掉了,也不管老板面子如何,直接就說——
“當年的那場車禍是僞造的,車撞得特別慘烈,但是當時沒盛慈沒在車上,他是想脫身跟一個外國佬......”
話沒說完,小周助理就聽見了咔嚓咔嚓的類似玻璃碎裂的聲音,紀許淵的屏幕被他生生捏碎,連裏面的元件也難逃毒手。
彙報完小周就走了,他有眼色地跟紀忝銘說了聲,就去給大家買飯了。
半小時後,小周助理拎着大包小袋回到醫院,正巧撞上被拎回來的盛慈,精致的妝全哭花了,瞧着蠻可憐的。
若不是對這家夥的所作所為那麽知根知底,他都要被這副模樣給騙了,敢在他睚眦必報的老板頭上動土真是不想活了。
本以為他老板會就地給這個叫盛慈的開間病房,揍完直接住院,也能省出個來回跑的路費,結果紀許淵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扔了句關進倉庫。
那間倉庫在郊外,具體位置小周助理也不清楚,司機小季跟紀許淵的時間更長,曾跟他提過那倉庫。
以前紀許淵二十出頭的時候,經常和幾個太子黨在那地方玩,玩出人命也是經常的事兒。
現在好像已經廢棄好多年,盛慈要是被扔到倉庫那裏,肯定沒好果子吃。
紀許淵沒時間理盛慈,是因為紀忝銘給他打電話,盛糯糯醒了過來。
急忙回到病房,動作間有些急躁不慎撞到了門框,盛糯糯聽到動靜後散散的目光遲滞地朝他投過來。
他動了動嘴唇,雙手緊緊捂着自己的腹部,是近乎質問的語氣:“孩子呢?我的小糯米呢?你把我的孩子藏哪了!”
紀許淵眼睛血紅血紅的,充斥着可怖的血絲,踉跄着撲過去抱住情緒越來越激動的盛糯糯。
“寶貝兒,你別激動!”
慘白的盛糯糯,仿佛完全和病床融為一體,那絕望的眼神像根針似的刺着紀許淵的良心和人性。
種種的殘忍的真相就憋在嘴邊兒說不出來,他忍受以及現在經歷的痛苦不想讓盛糯糯再經歷了。
他握着盛糯糯的手親吻,竭力安撫他的情緒,“寶貝兒,孩子在保溫箱呢,我們的小糯米是早産兒,需要吸氧。”
盛糯糯很好騙,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紀許淵:“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咱們的兒子體重有點兒輕,需要在保溫箱裏待着,你不信問大哥。”
盛糯糯的視線轉向紀忝銘,紀忝銘的心頭像被紮了針,沒有多疼卻細密地泛着酸,只得配合着點了點頭。
即使紀許淵再三保證,盛糯糯也是隐隐不安,吵着要起床去見他的孩子。
向來脆弱的姜媛難得沒哭,順着紀許淵的話勸了幾句,好不容易安撫盛糯糯安穩下激動的情緒順利睡着。
見盛糯糯睡着,紀許淵特地加派了七八個保镖守着他這間病房,然後讓小季開車去了郊外倉庫。
前腳紀許淵剛走,後邊兒郁謹行就來到病房,還帶着兩位專家醫生,穿上白大褂戴着口罩,保镖根本看不出誰是誰,就直接讓他們進去了。
倒不是因為怕紀許淵,而是不想跟瘋狗計較,也不想再給醫院添麻煩,幹脆這樣直接省事兒。
他帶的這兩位醫生都是治療中晚期胃癌方面的頂級專家,他也是今兒早在這家醫院的醫生朋友嘴裏知道的噩耗,就更想掐死紀許淵。
好像對來者有感覺,郁謹行剛靠近病床盛糯糯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見到是郁謹行他蠻意外的。
姜媛跟他解釋:“你跟媽提過的那位小宋在國外,是郁總送你來的醫院。”
“謝謝你,郁大哥......”
時隔大半年再次見到郁謹行,盛糯糯心裏特別溫暖,曾經很親近的老友,再次重聚依舊倍感親切。
看着盛糯糯嘴角挂起笑容,郁謹行的心髒都要融化,是既欣慰又心疼。
近半年他用忙碌到昏天黑地的工作充實自己,以為已經從容可以面對盛糯糯當初選擇了紀許淵。
可事實證明,看到盛糯糯單純無邪的笑他還是會心跳加速,只要盛糯糯有需要,他可以随時随地義無反顧。
踹開紀家門的那刻看到的場景他這輩子都忘不掉,哪怕他現在想起來還是會後怕到出一身的冷汗。
想留住眼前這人的欲望也在那瞬間達到頂峰,即使胃癌重症難治愈,即使前方困難重重,他也想嘗試着拯救他。
他深深吸了口氣:“糯糯,這兩位醫生是國內研究那病的治愈的權威專家,他們手裏也有痊愈的案例......”
他正說着話,卻見盛糯糯連忙給他使眼色,這病房除他倆外還有姜媛,郁謹行瞬間明白過來。
姜媛也轉過頭來好奇追問:“郁總你說的什麽病啊,治愈什麽的專家啊?”
郁謹行不動聲色地說:“阿姨,您知道糯糯身體的虛弱,經常住院是缺血造成的,兩位專家都是這方面的權威。”
只要他開口說話,就有讓人無條件相信的本事,加上郁謹行長得好看成熟穩重,對盛糯糯更沒得說,在姜媛心裏很快就把紀許淵那正牌姑爺比下去。
即使沒說那麽透,盛糯糯也明白這兩位權威專家究竟是治療什麽的,他露出個苦笑,如果他的病真像郁謹行說的那樣簡單該多好......
臨別前,盛糯糯拜托郁謹行,請他找人去保溫室看着自己脆弱的小糯米,他怕紀許淵或者盛慈傷害他。
這回輪到姜媛凝重着臉頻頻給郁謹行使眼色,郁謹行掐着自己的掌心也不動聲色地應了下來。
直到離開那間病房,郁謹行才能如常地喘口氣,盛糯糯的重病和他孩子已經離世的事實就像兩塊大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
那對相互瞞着對方的可憐的母子若是知道血淋淋的真相後,該是怎樣絕望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