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盛糯糯跳車跑了!
第67章 盛糯糯跳車跑了!
紀許淵臉色鐵青,僵硬地俯身把盛糯糯抱起來,然後直接踹門離開。
依照他的脾性,自然不會就那麽輕易放過郁謹行,陰狠朝顏正陽丢下句:“正陽把他家給我砸幹淨。”
顏正陽回頭看看蠻有設計感的客廳和低調昂貴的家具,有點兒可惜,他也不想自己跟心心念念的郁謹行的首次接觸是以這樣的形式。
便好聲好氣地勸紀許淵:“嫂子不是還要連夜安排治療,咱們快點走吧哥。”
“我讓你砸,別讓我說第三遍。”那副暴躁的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恨不得把郁謹行剝皮抽筋。
除去盛糯糯,恐怕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紀許淵的當屬顏正陽,紀許淵做好的決定不可能改變,顏正陽只能照辦。
顏正陽在角落裏抽出根價值大幾萬的高爾夫球杆,沖着博古架上的印象派作品和精致的瓷器擺件砸過去。
一陣叮鈴咣當,原本溫馨的客廳很快變作廢墟,郁謹行回家時看到的就是這樣讓人膽戰心驚的景象。
拜托保護盛糯糯的倆人,橫七豎八躺在門口,客廳裏亂得根本下不去腳,盛糯糯也不見蹤影。
這種場景說是普普通通的入室搶劫或找茬兒誰都不信,郁謹行都他強逼自己鎮定下來,撥打紀許淵的手機。
顏正陽在前面開車,紀許淵鐵青着臉色坐在後廂,這是公司談公務的豪華商務,後座的空間非常大,盛糯糯抱着腦袋蜷縮在離紀許淵最遠的地方。
不時發出幾聲微弱的咳嗽,就像将死的囚犯似的安靜,有種就此認命的滄桑感。
手機鈴聲響起來,紀許淵看了眼屏幕電話號碼,盯着盛糯糯瘦削的身影:“你的戲到此已經落幕了,郁總。”
聽到郁總倆字,盛糯糯僵直的脊背才動了動,這種微小卻真實的反應落到眼裏更讓他受不了。
他狠狠咬着發酸的牙根:“我他媽告訴你郁謹行,別打盛糯糯的主意,他的死活跟你有個屁關系,他就是死也是我紀許淵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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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還沒離婚呢,他這算婚內婚內出軌知道嗎,敢碰我的人你他媽直接等死吧!”
紀許淵摔了手機陷入暴怒之中,低吼一聲擡腳就踹翻了酒櫃,奢侈的紅酒香槟碎了一地,猩紅的酒液流到盛糯糯腳下,染紅了他赤裸的腳趾。
他是被紀許淵抱出來的,那雙舒服的拖鞋早就不知所蹤,冰涼的液體傳遞過來的溫度從腳底傳遍全身。
盛糯糯發起抖來,他實在想不明白紀許淵為什麽不願放過自己,既然不愛他何必這樣呢?
本以為盛慈回來,可以将紀許淵偏執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全部分走,誰知非但沒有分走半點兒,反而更變本加厲。
想到這裏,盛糯糯牽出絲苦澀難看的笑容,只要紀許淵在他身邊,他總有種自己活不長的感覺。
不是被他折磨死,就是被不能醫治的病痛疼死,他把積蓄給姜媛的那刻,對這個世界就沒有留戀了。
其實郁謹行猜得很對,盛糯糯本就打算在離開之前去看看海南島的風景,或許也會葬在那裏......
但郁謹行的溫柔體貼,讓盛糯糯重新燃起了想要生存的欲望和力量,為了活下去他要遠離紀許淵,遠離只會折磨他的那個男人。
可是紀許淵不肯放過他,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他......
紀許淵也注意到了盛糯糯因酒液冰涼而蜷縮起來的腳趾,他形如自虐地抓住盛糯糯的腳腕直接把人拖過來,讓他坐到自己腿上。
迫使他擡起那張紅腫的臉,直看進他沒有光彩的眼睛裏:“他怎麽碰你的?把細節跟我說說。”
盛糯糯低頭不語。
“我讓你說說!”
見盛糯糯仍是低頭沉默,沒處撒火的紀許淵直接扒下盛糯糯的褲子自己檢查,可是全身都沒有痕跡,那裏也是許久未經開拓的緊致。
令人羞恥的涼意侵入身體,盛糯糯覺得本來就少得可憐的自尊和那點兒顏面被紀許淵弄得蕩然無存。
被人碰過的痕跡沒找到,紀許淵的理智稍稍回來幾分,然後就發覺盛糯糯渾身滾燙,掰過來看他額頭直冒冷汗,臉蛋兒泛着不正常的潮紅。
他的膝蓋那處的布料還有血點子,好像是剛剛咳嗽嗆出來的。
紀許淵心神有點兒慌,拍拍駕駛室和後廂的擋板:“現在趕緊去醫院!”
他抱着盛糯糯,盛糯糯好像終于有反應似的自己從他腿上下去靠門坐着,整個人真像生命走到終點似的。
那裏的角落很暗,盛糯糯異常平靜地開口:“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我最好的十年都浪費在你身上了,我很後悔。”
“可是後悔沒用,我多想當初沒看見你和盛慈在盛家後院接吻,這樣我就不會對你有幻想,或許就不會鬼迷心竅,也不會愛你那麽多年。”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明顯有點兒體力不支:“我殘破不堪的身體我沒降生的孩子到了今天這種地步,跟你有躲不開的關系,我恨你紀許淵,我恨你!”
紀許淵紅着眼看着盛糯糯,眼裏不知何時也染上濕意,他緊繃盯着對方:“只要你說他沒碰你,我就帶你回家。”
“家?”盛糯糯突然露出絲笑容:“我哪裏有家啊,盛家不是我家,紀家不是我的家,活了二十五年我連家都沒有。”
“沒想到這輩子第一個讓我覺得有家的溫暖的,是個認識還不到兩年的人,郁大哥是很好的人,你別為難他。”
“我們走到今天的地步,跟他沒有半點兒關系,是我真的支撐不下去了。”
他望着面容冷硬的紀許淵:“紀許淵,與其再跟你在一起,我寧願死。”
紀許淵心一緊,還沒來得及發怒,就見盛糯糯用身體撞開本就沒鎖的車門,身體輕飄飄地一躍而下。
“停車!給我停車!”
前面的顏正陽趕緊一個急剎,在柏油馬路上,拖出道長長的黑色的痕跡,車沒停紀許淵就跳了下去。
這裏正是去醫院的路上,途徑沒有路燈的拐彎處,盛糯糯拐彎前跳的車,夜色又黑根本看不清他摔在哪裏。
由于慣性紀許淵狠狠摔到路邊,臉和露出來的手臂被綠化帶橫生的樹枝劃了幾道血口子,膝蓋頓時傳來陣劇痛。
他顧不得自己疼痛,踉跄着站起來奔了百十米跑回去找盛糯糯,可是拐彎前的那段路面蕩蕩的,沒有半條人影。
邊喊盛糯糯的名字,邊翻遍了附近的綠化帶,可是哪裏都沒有他的身影,只能看到有輛車從他身邊經過。
隔着黑色的玻璃膜什麽都看不清,紀許淵不知道盛糯糯就那輛車裏。
剛剛郁謹行給紀許淵打電話時就已經讓技術部門火速确定他的位置,然後派了幾輛車對他進行追蹤。
紀許淵跟盛糯糯說話,顏正陽留意着後邊兒的動靜,生怕紀許淵情緒失控做出傷害盛糯糯的事兒,誰都沒注意好幾輛車跟着他們。
按照紀郁謹行的囑咐,那兩個訓練有素的保镖把盛糯糯送到了郁謹行在郊外的別墅。
那裏郁謹行和兩位醫生已經在非常焦急地等着,看到盛糯糯的瞬間郁謹行心都快碎成了兩半。
盛糯糯渾身的血道子,已經陷入沒有意識的昏迷,白玉般的腳混着血污髒兮兮的,解開衣服半邊身子都是劇烈撞擊弄出來的淤青和擦傷。
保镖說當時沒有路燈,路上的車輛又特別稀少,盛糯糯跳進了綠化帶裏,沒有直接撞擊柏油地面。
否則就憑他現在的身體條件,肯定就把命擱到那裏了。
醫生連忙有條理地對盛糯糯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除去全身大面積外傷,他的腳腕還摔骨裂了。
折騰到淩晨四點,郁謹行才得以有時間換下被冷汗濕透的衣服,到浴室洗了個澡。
這件事讓他心有餘悸,現在想起來還是陣陣的後怕,他對盛糯糯的心疼多一分對紀許淵的恨意就多十分!
那簡直是個瘋子,盛糯糯被他帶走連半個小時都沒有就成了這幅模樣,如果盛糯糯繼續留在他身邊,可能真的很快沒命了。
郁謹行合衣躺在盛糯糯身邊,身高腿長相當憋屈地蜷縮着,生怕碰到盛糯糯的傷處,只敢碰碰他的頭發。
東方見亮,盛糯糯在睡夢裏難受地皺着眉頭低低哭了幾聲,說了些呓語就又沉沉睡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長,直到下午四點盛糯糯才醒過來,睜開眼就看到郁謹行那張眼圈泛着烏青的疲憊的臉。
盛糯糯連在睡夢中都不安穩的情緒好像終于落地,他知道自己在郁大哥的身邊,現在非常安全。
盛糯糯一動,郁謹行就醒了,本能地趕緊按下亂動的盛糯糯,摸摸他的頭發撫慰他。
“別怕,我在呢。”
在剛經歷過生死的時刻,在情緒非常脆弱的時刻,這句話無疑是定心丸,盛糯糯鼻尖一酸眼淚流出來。
郁謹行躲着臉上的傷口,溫柔地給他擦拭,在他沒受傷的額頭落下輕吻。
“別哭,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