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姜願

第78章 姜願

兩年後,京城。

郁謹行的印象深藍島五周年慶典,請了很多國內外知名的畫家現場坐鎮,包括近年起來的新秀。

其中最受業界矚目的當屬英籍華裔畫家姜願,年紀輕輕憑借畫作《歸來》獲得莫奈國際藝術獎,業內名聲大噪。

而盛世嘉年作為印象深藍島最大的贊助商,執行總裁紀忝銘受邀參加,在休息室見到了諸位各有個性的藝術家。

見到姜願的那瞬間,紀忝銘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木然地走近些攔住姜願:“請問你是畫家姜願嗎?”

姜願緩緩回過頭,那雙明豔的雙眸靈動輕盈:“有什麽能夠幫您的?”

“你......你不認識我?”

紀忝銘近乎呆滞指了指自己,仿佛不敢置信似的:“你難道不認識我嗎?”

旁邊的助理有點兒尴尬,連忙給姜願做介紹:“姜老師,這位是京城盛世嘉年的執行總裁紀忝銘紀總,也是我們本次活動的贊助商。”

“您好,紀總。”姜願禮貌地伸出手,簡單地與紀忝銘握了握。

紀忝銘握住姜願的手沒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有個弟弟他叫紀許淵,你跟他去世的愛人長得很像。”

“如果他有機會見到姜願老師,肯定會特別吃驚。”

姜願擡着下巴,無所謂地笑了笑:“那很巧。”

那邊招呼畫家們過去集合,慶典活動即将開始,紀忝銘這才低聲道了句抱歉,放開姜願的手作了個請的手勢。

“不好意思,失陪。”

紀忝銘看着那身影漸漸走遠,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原來那真的不是他。

光看外形就不是他,姜願留了頭及肩長發,染成漂亮張揚的粉棕色,皮膚白皙眉眼靈動,戴着一副斯文的金絲眼鏡,活像從畫裏走出來似的模特。

氣質和狀态就更不是他,以前那位說話都不利索,唯唯諾諾誰都能欺負的模樣,而姜願說話舉動都自帶氣場,不卑不亢又讓人不敢輕視。

只是臉長得有點兒像罷了,畢竟已經死去三年的人,怎麽可能改頭換面成了業界名聲大噪的畫家?

離開休息室,助理蘇恬恬跟在姜願身後抱怨:“什麽紀總啊,我看他就是想趁機揩您的油兒,他們有錢人都這樣,看見好看的就走不動道。”

姜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轉而朝蘇恬恬道:“snoopy睡醒就把他帶過來吧,保姆收拾不了他。”

蘇恬恬苦哈哈道:“姜老師,您這乖乖兒子啥都好,就是那起床氣太嚴重,我說您也沒這毛病啊!”

簡單交代助理點兒事情,姜願就代表業界新秀登臺致辭,郁謹行這老板坐下面,旁邊還坐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

男人看到姜願的瞬間,心髒都吓得漏跳好幾拍,他小心翼翼看向郁謹行。

然後湊近郁謹行的耳朵:“寶貝兒,我怎麽瞅着這姓姜的畫家長得這麽像我嫂子啊?”

郁謹行側頭睨他:“什麽嫂子?”

“就......”

顏正陽及時閉了嘴,悻悻縮回去:“不說得好,提起他你又要跟我生氣。”

郁謹行眼底黯了黯,只見顏正陽又湊過來道:“你不許跟姓姜的走得太近,我知道你喜歡那類型,但你只準看我。”

他跟摸小狗似的,揉了揉顏正陽腦袋頂的黑發,勉強算作安慰。

面對姜願那張似曾相識的臉,能從容不迫聽完這場致辭,三年來郁謹行知道自己是真正從心底裏放下了。

現在郁謹行身邊有人,年紀輕輕的心氣兒還不定,也轟轟烈烈地愛過鬧過吵翻過,到頭來他們還是沒分開。

“叔叔......”

郁謹行偏過頭,就被顏正陽微涼的薄唇輕吻住:“你自己偷偷回憶往事呢,我混蛋王八蛋你別跟我計較。”

他無奈,把黏糊的顏正陽推回去:“在外面要注意影響,這麽多人呢。”

顏正陽又捉住他的手親了親,才重新把目光轉回臺上。

中途借口去衛生間,顏正陽給紀許淵去了通電話,快挂斷那邊兒才接通:“快說,我還有事兒。”

“哥,你來一趟,在印象深藍島,今晚這兒有五周年的慶典活動......”

“不去,你跟他混到一塊兒我不管,別他媽跑到我面前礙眼,挂了。”

對面傳來忙音,顏正陽無力垂手,他其實想讓他哥來看看姜願。

但仔細想了想,姜願只是長得像他嫂子而已,又不是他嫂子真的活過來,紀許淵來也只是徒增悲傷而已。

挂斷電話後,紀許淵俯身收拾滿地散落的玩具,穿背帶褲的小男孩兒拿着玩具飛機圍着他轉來轉去。

他忽然問:“爸爸,你說為什麽我沒有媽媽呢,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媽媽?”

紀許淵一頓,慢慢道:“你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等你長大他就會回來的。”

小男孩兒沒有再問,他每回問起媽媽的事情,爸爸就顯得非常傷心,自己乖乖跑回卧室,等爸爸進來哄他睡覺。

把孩子哄睡後,紀許淵到陽臺抽了根煙,陽臺正對着對面商廈的大屏幕,正滾動播放印象深藍島五周年盛典。

三年過去,他還是看到有關郁謹行的就煩,那傻.逼弟弟沒把郁謹行搞垮,反倒把自己給玩進去了。

抽完煙欲走,屏幕忽然閃過一張似曾相識的臉,紀許淵猛然頓住腳步。

這......太像了!

除去臉頰的傷疤,那頭異常惹眼的粉棕毛兒,以及格格不入的金絲眼鏡,簡直是相同模子裏刻出來的!

紀許淵手機都要握不住了,匆忙地摁號給顏正陽打電話,那邊兒壓着喘息接起來:“怎麽,我們正做.愛呢......”

他堵了堵:“你們愛做什麽做什麽,深藍島那叫姜願的畫家他熟悉嗎?”

那邊兒傳來男性低聲呻吟,接着是細碎的接吻聲:“親愛的,你等會兒我,有個重要的公務電話。”

顏正陽披了件睡袍來到陽臺,娴熟地抽出根兒雪茄香煙,不知想到什麽又塞了回去。

顏正陽道:“我在慶典現場看見那叫姜願的也給吓得不輕,确實長挺像的,但那氣質那狀态根本不是他。”

他嘆了口氣:“哥,三年了,你也快走出來吧,別再那麽繼續折磨自己了,大家看着都難受。”

“給我他的全部資料。”

扔下一句話,紀許淵挂斷了電話。他去書房最底層的抽屜裏拿出本日記,坐在燈下細細翻閱。

翻得太多有些頁已經掉了,用膠帶小心翼翼地粘過好幾遍,都有些發黃。

無數痛苦到難以入眠的深夜,心髒疼得必須吃藥時,他就是靠着這本日記和外面那小家夥過來的,上面有那人殘留的氣息,就好像他從未遠去。

“爸爸,喝水!”

紀許淵抹了把眼睛,起身離開書房給兒子倒水。

他哥說的話,顏正陽不敢不聽,很快就搜集到了姜願的資料,用郵箱給他發過去。

當然是背着郁謹行的,這是他和郁謹行之間的芥蒂,能不提起就不提起。

看完資料,紀許淵徑直開車去了印象深藍島,慶典後首日開展以為春日為主題的畫作展覽活動,畫家們都在。

展覽活動即将開始,大家都在各自的休息室準備,紀許淵順利找到姜願的休息室,推開門所有人看過來。

紀許淵的視線集中在沙發上正逗弄孩子的姜願,姜願也聞聲擡頭,看到他的瞬間目光閃了閃。

蘇恬恬忙走過去:“先生,這裏是姜老師休息室,請問您找姜老師什麽事?”

此時紀許淵聽不進任何話,滿心滿眼就只有姜願,緩緩走到姜願面前不敢置信地碰了碰他的頭發......

還沒說話就紅了眼,激動地抓着姜願的手腕:“你根本不是什麽畫家姜願,你是我老婆盛糯糯,我能認出你!”

姜願滿身抗拒地往回抽手,卻被紀許淵抓得更緊,蘇恬恬趕緊上前攔他:“先生,請您冷靜點,我要叫保安了!”

“寶貝,跟我回家,我給你個驚喜,咱們那別墅我叫人定期打掃,你沒走,你終于回來了......”

他整個人就跟中邪似的,拉着姜願就要往外走,半拖半拉的力氣非常大,快把姜願抱起來了。

“let go of my daddy!”

小男孩兒指着紀許淵的鼻子,氣勢洶洶地咬他的手指,頭上的卷毛兒都炸起來了,黑溜溜的眼睛裏滿是堅決。

紀許淵神色迷茫:“你有孩子了?”

蘇恬恬攔在姜願面前:“先生,你說的什麽我們不明白,姜老師等會兒還有展覽活動,您盡快離開吧。”

紀許淵定定看着姜願:“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字,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麽名字!”

保安把紀許淵請出去,姜願好半晌都沒回過神。

snoopy委屈巴巴地鑽進姜願懷裏:“daddy,I feel so 害......怕。”

一句中英摻雜的話,把姜願給逗笑了,“baby,daddy會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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