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不乖(宗主出場)
第26章 你不乖(宗主出場)
入夜時分,空蕩蕩的神堂大殿上,燈火搖曳。
大殿四周坐落着一圈石雕的八方諸神,虛晃的光影折射在神像上,原本端方神聖的面孔給人一種扭曲的錯覺,神亦似鬼,鬼亦似神。
大殿正中是一座軟榻,四周有幔帳垂落,幔帳一角朝向大殿前方的神龛掀起。
神龛形如蛟龍,龍嘴吐出一束光線,憑空形成了一道光影牆,正播放着一段影像,赫然是儲輕緣一行人在爆炸後的容誠莊地下河道搜救,碰到昏迷不醒的馮琛,将他帶回醫院救治的經過。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倚在軟榻之中,對着影像一語不發。
隔着幔帳看不清他的樣貌,只能依稀辨別出一個輪廓。
他本來漫不經心撥弄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待看到倪墨斯帶着一群南陸士兵在醫院門口叫嚣、與儲輕緣發生沖突、直接動起手來時,驀地停止了撥弄,轉而狠狠掐着玉扳指,仿佛要将它碾碎。
這時,大殿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男人瞬間警覺,立刻坐正身體,一揮手,影像就消失了。
就見黑袍使徒提着魂不附體的倪墨斯闖了進來,一把将他扔到軟榻下。
倪墨斯一見那男人的背影,忙不疊地爬上前,低身俯在男人腳邊,張嘴就要哭泣。
還沒等他哭出聲來,幔帳中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把嗚咽聲摁回了喉嚨裏。
倪墨斯雙手握緊男人的手腕,擡起眼簾望着他,滿目哀求可憐之情。
男人輕笑了一聲,松開倪墨斯的下巴,轉而勾起手指,緩緩滑過他的下颌,道:“有人欺負你了?”說話聲音低沉悅耳,帶着三分睡意惺忪,聽得人心頭一陣酥麻。
黑袍使徒像座石像般,伫立在一旁靜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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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墨斯撲到男人膝頭,瞪着一雙紅腫的眼睛嗔怒道:“宗主~您是不是對那個儲輕緣太偏心了!”
被喚作宗主的男人嘴角勾得更高了,眸裏卻閃動着森森寒光:“你惹到儲杏林了?”
倪墨斯被那寒光刺到,往後縮了一下,随即心中怨恨愈發滋長,便不管不顧地一把甩開男人的手,惡語道:“您連是什麽事兒都不問,就說我惹到他了!”
男人臉上笑意凝固了,緩緩站起身來,不緊不慢地解開腰上皮帶,突然一甩手,狠狠一皮帶抽在倪墨斯臉上。
倪墨斯猝不及防,痛得“哇”一聲慘叫,臉瞬間裂開一條猙獰血口。
他捂着傷口縮成一團,驚恐的眼神中透着極度的不可置信。
男人的口吻變得十分溫柔,道:“你不乖。”
倪墨斯怔住了,如此溫柔的語氣仿佛勾起了他什麽可怖回憶。他像見了鬼一般地連連後退,慌張道:“我,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宗主您啊!”
男人和藹可親道:“我以前扶持你做清河四部族長,就是覺得你乖,可你現在為什麽不聽話了呢~”
他反手又是一皮帶,抽在倪墨斯身上:“我說過讓你們不要去追那條漏網之魚,結果你去追了;早就警告過你們,不可以在儲杏林的地盤上惹事,結果你直接動手殺人。我是不是把你寵得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嗯?”
再一甩手,“啪”的一聲皮開肉綻。
倪墨斯這下頭腦徹底被抽清醒了。
他之前輕視儲輕緣,估摸着儲輕緣不過是宗主的舊寵,便仗着自己新貴得勢,看不得儲輕緣在他面前的倨傲姿态,故意要給對方些顏色瞧瞧。
如今這幾皮帶抽下來,終于叫他掂量清楚了自己幾斤幾兩。
一時間,他的不甘怨毒之情沁入肺腑,卻只能咬緊牙關,低聲下氣地哭道:“我錯了……真的錯了,求求宗主饒了我……要怎麽懲罰我都行……只求您看在我初犯,饒了我一條賤命。”
男人居高臨下,看着倪墨斯匍匐在腳邊的身軀輕顫,目光漸漸幽暗下來。
他來回踱了幾步,忽然猛地一把抓起倪墨斯,揪着頭發把他按倒在軟榻上,扯掉了他的褲子。
幔帳搖晃。
使徒的眼眸死水一般,盯着映在幔帳上聳動着的人影,慢慢透出瘆人的光亮。
倪墨斯雙手緊緊揪着軟榻邊,不可遏制地呻吟出聲。
男人右手拇指連同玉扳指,整個兒深深塞進倪墨斯半張的口中,伏在他耳邊粗重喘息,問:“你在儲杏林的醫院裏殺了他的人,對不對?”
倪墨斯嗚咽着說不出話,只能拼命搖頭。
男人咧嘴笑了一下,手臂箍死倪墨斯的脖子,将他大半個身子拎了起來,從背後抵住他聳動,一只手探過去,不住地撫弄他的胸膛、腰身,再問:“你還對儲杏林射了一箭,對不對?”
倪墨斯被那男人箍得瀕臨窒息,精神上異常驚恐,身體卻又被擺弄得極度渴求,一時間頭腦一片恍惚,只能不住地扭動掙紮。
男人手臂越箍越緊,同時聳動速度加快,倪墨斯白眼珠翻了出來。
使徒終于忍不住,上前單膝跪地,大聲道:“宗主手下留情!現在南陸正是求穩之際,清河四部剛剛統一,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殺了族長!”
話音剛落,那男人閉目仰頭,驚喘出聲,緩緩松開手臂。
倪墨斯綿軟的身軀從他手臂間滑落,砸到地上。
“死了。”男人聳聳肩。
使徒倒吸了一口氣,壓制不住怒火沖道:“我們需要南陸的力量來對付燕州,你這樣肆意獨裁,做事不顧後果,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實現目标?!”
男人從幔帳中走了出來,邊走邊将一件絲綢睡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漫不經心道:“倪墨斯不過是個傀儡,這個不乖了就換下一個,要讓這些南陸人知道什麽可以做,什麽不可以做,什麽是我的底線。”
他走近使徒身邊,來回打量了她一番,道:“你最近有些着急呀……”
使徒沉默不語。
男人又道:“不能只給這些南陸人好處,也要給一些教訓,他們才能被我們所控制。”
使徒回嗆道:“所以你一味遷就儲輕緣,就不怕到頭來控制不住他嗎?”
男人一愣,目光剎那間冷下來,周身籠上一層殺意,但随即這殺意被壓了下去。
他帶着幾分譏诮的口吻道:“說到控制人心,我是比不上你們傭兵寮的寮長,你到我身邊來做事也快五年了吧,人在我身邊,心卻還在傭兵寮,如此忠心耿耿,我真是好生羨慕。看看我派到你們那兒的人,一到關鍵時刻就背叛了我,我心痛啊~”
使徒知道他指的是利加邏,又看了眼地上倒着的倪墨斯,淡淡道:“因為你把他們當工具,不好用了就換下一個。”
“哦?”男人忍不住好奇了,意味深長地凝視着使徒,“難道你就不是工具了?”
使徒很淡定地道:“不是。”
男人哈哈大笑:“寮長好手段啊~真是好手段!”
他湊近使徒,低聲道:“是你誤以為你們關系非比尋常,還是你們确實關系非比尋常,讓你産生了不是工具的錯覺?我好好奇呀~”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從大殿偏門走了出去,留下使徒僵在原地,緊緊攢着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