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逼問
第55章 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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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溫泉,馮琛裹着浴衣回去客房,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沒進去,然後轉身敲開了隔壁儲輕緣的房門。
“來啦~”儲輕緣在裏面應了聲,将門打開。
他也松松垮垮裹着浴衣,裏面似乎什麽都沒穿,頭發濕漉漉的,一看就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馮琛喉頭滾動了一下,感到燥熱難當,進房間将門帶上。
“怎麽不去泡泡溫泉?這裏溫泉很有名的。”他故意找話題。
剛說完就立馬聯想到——儲輕緣會不會是因為身體跟普通人不太一樣,才不去泡溫泉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把剛說的話再吞下去。
儲輕緣沉默了一小會兒,淡淡道:“我不喜歡,而且身上傷還沒好徹底。”
上回儲輕緣跟邢彥打了起來,确實被邢彥劃傷了好幾處,不過應該都是些皮外傷,不會有大礙,但他這會兒特意說起了,馮琛手便不自覺地伸向他領口,道:“讓我瞧瞧。”
儲輕緣立刻躲閃開:“你過來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嗎?”
馮琛嘆了口氣:“你別這樣……”
客房對着床的一側是整面的落地玻璃,透過玻璃可以看到私密的院落景觀。
儲輕緣将玻璃門推開,坐到房檐下,對着院落發呆。
馮琛小心翼翼湊上前:“我想問你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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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輕緣輕輕“嗯”了一聲。
馮琛道:“我最近斷斷續續記起小時候的一些事,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但記憶中你應該不是叫現在這個名字,好像是一個南陸名字,叫荻……”
儲輕緣眼神閃避,猶豫了片刻,沒有否認,小聲道:“荻绛,混沌的意思。”本文全部南陸人名字都取自神話。有中國神話、希臘神話、印度神話、埃及神話等等……分別截取了原名字中的幾個字,或者用的諧音,起名跟人物的屬性相關。儲輕緣的南陸名字“荻绛”是“帝江”的諧音。帝江又名混沌,長相怪異無口鼻,空間之神,暗指了儲輕緣的一些特征。
“你記得?”
“不記得,是宗主告訴我的,他想讓我叫原來的名字,我不喜歡,想換一個新名字。”
“所以‘儲輕緣’這個名字是……”
“我自己随便起的。”
“沒有任何緣由,随便起的嗎?”
“嗯。”儲輕緣點點頭,“我養母姓儲,就用了儲姓。至于名字……不知怎的,腦海中總會浮現這個名字。”
馮琛呼吸停滞了一瞬,暗暗捏了下手心,道:“我們從極樂巷将蔣秋鴻買回來時,曾看過他的信息——他的名字是最初定做他的買主起的,就是我們今天見到的那位葉蘇柔夫人。
你注意到了蔣秋鴻與真正的溫泉山莊老板江邱宏的名字諧音吧?江邱宏曾失蹤過一段時間,警方當時已經認定他死亡了,但葉蘇柔悲痛欲絕,無法接受這件事,便去極樂巷定做了一個與她丈夫形貌一樣的活人偶,并取了個諧音的名字,帶回家生活。
不起一模一樣的名字也許是因為她心裏明白,這個活人偶根本就不是丈夫,但她又不能對丈夫忘懷,所以就在似是而非的名字中寄托思念。”
這番前文鋪墊讓儲輕緣隐隐意識到馮琛想說些什麽,他轉頭看了馮琛一眼,與其直白炙熱的眼神相碰撞,心裏立刻一陣兵荒馬亂。
“哥哥,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名字叫什麽嗎?”馮琛問。
儲輕緣面色一凝,轉身想跑。
馮琛一把抓住他手腕。
“我姓馮,本名清遠,馮清遠。所以你才給自己起名叫輕緣的對嗎?你的記憶不在了,但你的感情卻依然留在潛意識裏。哥哥,你敢承認嗎?你一直在想念我。”
一時間,長久被掩藏在心底角落,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感情突然破土而出,随之而來的種種過往細節潮水般地湧入腦海,讓儲輕緣頭痛欲裂。
這段時間,儲輕緣一直處在極度的矛盾中——一方面是宗主不斷給他灌輸的意識、以及他自己對十四年前過往的抗拒,讓他想與馮琛保持距離;而另一方面,每次與馮琛接觸時的情不自禁又讓他心存僥幸,期盼這個人可以完全接納自己。
所以,他一旦察覺到了馮琛對他的警惕試探,就像個好不容易袒露自己柔軟腹部的刺猬被紮了一刀,立刻重新縮成一團,豎起尖刺防備。
可現在馮琛又想撬開這只刺猬的腹部,于是儲輕緣掙紮得更厲害,想要逃跑。
見他這個反應,馮琛心底也油然而生一股怨憤。
——總是這樣,儲輕緣總是這樣不斷地逃跑、回避!自己一直在耐心等他,期盼他能對自己坦誠,結果等來的只有更加遠離!
憑什麽總是自己一個勁地靠近!憑什麽總是自己小心翼翼地迎合讨好!
馮琛好不甘,他用力一把拉過儲輕緣,将他摟進懷裏,死死按牢。
儲輕緣力氣其實不小,全力逃跑時更加不容易被按住,但扛不住馮琛有機械外挂。
兩人翻滾纏鬥了好一番,雙雙撲倒在地上。
馮琛終于是拖住了他,從背後将他再次摟進懷裏,氣喘籲籲道:“你現在可以正面承認了嗎?你從小寄養在我家,又對外保密,應該是有什麽特殊原因吧?你也參加了十四年前的夏令營,然後你像捏死螞蟻一樣把那些人捏扁,也包括我,當時那些慘烈場景我至今歷歷在目……”
他說的內容越來越讓儲輕緣感到害怕,儲輕緣厲聲打斷他:“你放開!”
馮琛頓了一下,然後手就從儲輕緣的浴衣領口滑了進去,用力揉捏,惡狠狠道:“我就不放開,你殺了我呀~這些年來那些噩夢一直萦繞我,讓我怎麽能不恨你、不懷疑你、不防備你!”
儲輕緣死命按住他的手。
馮琛所說的一切,儲輕緣其實早就是默認的态度,否認都否得毫無底氣,但馮琛就是怨恨自己把所有都袒露給他,對他毫無隐瞞,甚至沒去計較他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創傷,結果儲輕緣仍然對自己有所保留、若即若離,根本猜不透他接近自己到底是什麽目的、什麽心思。
邢彥的懷疑不是毫無道理的,其實馮琛自己也懷疑,所以才會去試探。
——如果儲輕緣能像自己對他那樣一般坦誠,自己又怎麽會去試探?
身下的儲輕緣在瑟瑟發抖,馮琛突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這個人一心要僞裝、要隐藏,那就把他剝得幹幹淨淨,讓他再沒有地方可以躲避藏匿。
馮琛一手掐住儲輕緣的下巴,将他的頭往後掰,一邊撫弄一邊親吻,道:“你是不是因為我誘導你拆了蔣秋鴻的引爆器,又留了一手,給他裝了監聽定位器,所以生氣了,覺得我是在故意試探你?告訴你,我就是故意試探的!”
儲輕緣此刻惶恐萬分,但身體酥麻癱軟,更加逃脫無力。
馮琛繼續道:“你就知道逃避,什麽都不敢承認!不敢承認這麽多年來你一直在想念我,不敢承認因為你的傷害,我變成了一個半人半機械的怪物,更加不敢承認你現在接近我的真實目的!”
儲輕緣一下子怔住了,呼吸驟然急促。
馮琛眼神變得陰冷,嘴唇卻炙熱地從他的耳廓一路磨蹭,親吻到耳垂:“告訴我,你其實是宗主派來接近我的對不對?你知不知道你勾引人的演技很拙劣?但我依然上了勾。還有之前你離開過半個月,說是去醫院有事,其實也是去了教宗那邊,對不對?回來就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不禁又回想起在周家別院時,宗主将受傷的儲輕緣抱走的場景,更加嫉恨:“那個宗主到底跟你說了什麽?對你做了什麽?你跟他究竟是什麽關系?要受他擺布!”
他越說越激憤,又感到儲輕緣在自己的擺弄下漸漸渴求,思路無法控制地往狎昵的方向跑偏:“都說教宗宗主男女不忌,榻上寵佞無數……”
馮琛的手從儲輕緣的領口中抽了出來,撩起他浴衣下擺,摸進他大腿內側,用力将兩腿分開。
儲輕緣拼盡全力抵抗,就聽見馮琛在他耳邊怨毒道:“我一直忍着不逼問你,可你有對我坦誠過嗎?告訴我,那個宗主是不是也看過你這副模樣?還是說,他看得更多?你是不是也這麽趴着讓他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