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本章六千

本章六千

有關于太安的資料并不多,森鷗外只能憑借短短幾分鐘的相處,來推測每一種選擇可能導致的結果。當然,他的挂名弟子太宰治了解的一定更深,然而太宰治的過去總是顯得朦胧而模糊,直到不久前發現太安的存在後,森鷗外才将二者聯系起來。

但已身處手術室,森鷗外來不及詢問太宰治的看法,他也不一定會回答。自回到港.黑後,太宰治不再突然問出那些十分具有個人色彩的問題,也斷掉閱讀文章古籍的習慣。過往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逐漸隐去了,他開始像天生就浮沉在黑暗中的那些人一樣,游走在暴.力與鮮血之間,不太會考慮過去和未來,不過仍然沒有改掉喜歡自殺的毛病。

不過這也代表一切事物的清算完成,他對太宰治也能更加放心一點,雖然也不多。

手術室裏,森鷗外的面容隐于口罩下,手邊的銀白色小刀反射着寒光。

太安的家主并不在意手術的結果,如她所說,“醫不死”就可以。森鷗外推測到,她提着夏目漱石親自來到港.黑,或許是出于好奇和帶有威懾的意味。以及太宰治的存在,讓港.黑對太安來說具有了不同的含義。

目前的港.黑決不能與太安敵對,否則無異于以卵擊石。

夏目漱石是森鷗外少有的尊敬的人,對他的影響和助力也頗多。但自從成為港.黑首領後,森鷗外已與過去完全斷絕了,他的問題夏目漱石不會幫忙解決,夏目漱石的計劃他也并不得知。撿回太宰治也只是一種巧合,後來兩人都各自有種感嘆命運無常之感。

“森醫生還不動手嗎?”

對面傳來凜然的女聲。

森鷗外猛然擡頭,做好無菌防護的與謝野晶子出現在他面前。

“我遵循家主的指示,監督這場手術。”與謝野晶子勾起嘴角,眼中摻雜着憎恨與即将報複回去的快意。

兩人對彼此并不陌生,森鷗外無視人性對“死亡軍團”的打造使得與謝野晶子一度精神崩潰,在自己究竟是在救人還是殺人的困惑中無法自拔。在戰争結束後森鷗外選擇離開,而與謝野被軍隊囚禁,度過了一段暗無天日的生涯,後轉交給太安,成為太安的家族成員。

“生命科學在你面前都顯得挫敗,希波克拉底的棺材板都要當火燒。”家主輕輕點評一句,随後對她說:“太安沒有那麽多需要你救治的人,我更希望你能從事科研,弄明白生來自哪裏,生命又是什麽,異能力又在其中做了什麽。”

家主的這番安排看上去暴殄天物,也并不考慮與謝野晶子的意願,對她而言卻是個很好的安排,與謝野晶子對救治這件事仍然強留陰影。後來家主會帶她看一些散文小說,其中多涉及到疾病、殘疾與死亡的思考,與她的異能力也有所關聯。

“健全與康複,永遠不只是醫生的課題。”家主感嘆,然後看向她:“我很好奇異能力為【請君勿死】的你,是怎麽看待這些事情的?”

Advertisement

在這樣的日常中,與謝野晶子的視角逐漸從戰争中可計數的人命,落在了普通人的病痛與無望中去,那才是醫學真正該開花,完滿應該抵達的地方。

一字一句間的悲痛催人落淚,也讓與謝野晶子再次堅定了自己異能力的意義。

如果非要稱呼她為死亡天使,她想做守在死亡門前,讓人們免于病痛的天使。

但這不代表與謝野晶子徹底放過了昔日的陰影。她雖說是第一代少主的親衛,但相比中原中也更偏向直接對家主服務,目前深耕于學術界,對少主的變更事務參與的不多。

直到今天家主讓她監督森鷗外的手術——如果只是起到監督的作用,完全用不着她。與謝野晶子如今不避諱使用【請君勿死】,但絕不是輔助森鷗外的手術,還是為一只貓做絕育。

森鷗外确實被留了一條生路,他可以通過絕育時失誤造成的致命傷,使得與謝野晶子使用異能力【請君勿死】,達成絕育後再治愈的效果,結果他也的确進行了絕育的步驟。或許家主不知道與謝野晶子對森鷗外的怨恨,或許不在意,或是也是給與謝野晶子一個複仇的機會。

然而與謝野晶子絕對不會配合森鷗外的計劃,甚至會更故意讓他不好過,這條路是死路。

在周圍都是太安的布置下,完全無解。森鷗外暗中嘆了口氣,到底是有些郁悶:“是與謝野啊,好久不見。”

他曾經想向軍部重新要回與謝野晶子,卻得到已移交的結果,沒想到原來自己這麽早就與太安有了交集,森鷗外內心複雜。

“我們之間沒有舊可以敘,快點手術吧,森醫生。”與謝野晶子嗤笑了一聲:“為一只貓做絕育而已,總不會出什麽差錯吧?”

她看上去完全褪去了往日的青澀,對森鷗外也沒什麽多餘的反應。如果森鷗外多關注醫學界的論文,對她或許會更熟悉一點。

沒有人停留在過去,或許有什麽東西注定是要背負的,他心裏做了決斷。

森鷗外拿起工具。

.

你坐在了武裝偵探社的會客室。

游戲裏其實很少有什麽需要家主親自接見的人物,更何況是上門拜訪,畢竟到底不是動作向游戲,你也稱得上家大業大,很多事情簡單得只需要一句指令。

但一來你需要了解中島敦之後的工作環境,二來親身上陣的游戲體驗總是不一樣的,更何況是仗勢欺人(也沒有)這種環節。

一只貓的絕育絕不會影響這次會談的結果——而且還不一定絕得了呢。你對與謝野晶子的過往有幾分了解,但并不清楚她與森鷗外的恩怨。無論如何,最終森鷗外是否背負“為師開刀”這一過去,就看他的人品與人緣了。

至于夏目漱石是否會透露或阻止?沒人敢和太安撕破臉,在夏目漱石的三刻構想中,太安決不能是某t一方或二方的敵人,它的權重太大了。然而官方早就與太安有深厚的連接,态度一向好,那麽這樣一來,港.黑和武裝偵探社就絕對不能站在太安的敵對方。

夏目漱石或者與謝野晶子是港.黑抵禦這場危機的可行方向(然而與謝野晶子這邊是死路),對武裝偵探社來說這個關鍵人物就是中島敦。

某種情況來說夏目漱石的安排正中你下懷:少主成年繼位是游戲的結束方式,這時候你對于少主的培養真是一點都不急了,甚至覺得沒有更好。然而确實有,安排在黑.道上不合适,白道上太委屈他,這樣一想武裝偵探社确實是很好的歸宿。

“中島敦不會是太安的少主,但仍然是我的養子。”你扔出了一個炸.彈:“閣下應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異能特務科、港口.黑.手黨、武裝偵探社,這樣一來一個機構與一個少主對應,怎樣不是一種三刻構想呢?

好好好,三科構想就是你的東西了,你支持夢野久作養到該有的歲數後回到異能特務科再就業,有你在背後支撐他什麽做不成?

“任何人加入武裝偵探社,都必須通過武裝偵探社的考核。”武裝偵探社社長最終妥協了,但依然堅持自己的要求:“必須有救人的決心。”

“當然。”你露出了萬事輕松的笑:“那孩子正需要一個方向呢。”

旁邊本就悶悶不樂的江戶川亂步氣得跳起來。

又是慶幸沒有被這個女人抓回去當家犬養的一天。

.

最後需要考慮的是你的親生兒子。

由于是氪金所得,又是(或者是被認為)親生的,你當然不會送出去,但也不願意拘他在房間裏學習。你的家業可能都等不到他繼承了,而且他日夜不息學習的既視感又那樣強烈,總讓你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只要不養出人渣敗類惹事精給你添堵,你就心滿意足了。

而且有很多你有點想去,又覺得掉家主格調的活動,那不都可以拿夢野久作當借口?好好好,做家長的對自己好點怎麽啦?

于是你親自帶夢野久作——

吃可麗餅(當然,一定夢野久作想吃或者是你想給他一個美好童年)。

到街邊的洋裝店玩奇跡夢野久作,最後與森鷗外和愛麗絲雙雙相遇。

“啊,原來港.黑首領的女兒都這麽大了,繼位時我會送上賀禮哦。”

“……閣下說笑了。”

為他舉辦了全球布偶設計大賽(因為夢野久作的異能力與布偶相關,雖然你沒有限制參賽布偶的大小)。

花團錦簇。

家主好像為了夢野久作,願意往日常瞥去一眼。

原來家主也知道小孩的童年是玩偶和糖果的,而不是無盡的課業與責任的重擔,更不會充滿對她退位而亡的擔憂。

“啊呀,是敦君。”

在橫濱周圍城市偶遇外出執行任務的中島敦,他習慣性微微彎腰,家主也摸了摸他的頭發。

“長高了呢,等一下一起吃飯嗎?”

中島敦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下來,明明知道是在執行任務,卻猶豫到:“可以嗎?”

他也可以嗎?

中島敦如今在為武裝偵探社工作。

出于對自身存在的迷茫,他最後選擇犧牲自己的生命(或者點帶着自殺的意味),去拯救另一個女孩。‘或許換這個女孩活下去,會更有意義吧。’帶着這樣的想法,他決定與炸彈同歸于盡,沒想到炸彈是假的。就因為這件事,他被家主和社長罵了一頓。

這太尴尬了,中島敦不知道無能和自殺哪個對家主來說更容易接受一點,他再次感到了對自己的挫敗。

“敦君是個善良的孩子呢。”

罵到最後,家主突然說到。

“老虎就不要關在籠子裏了,出去跑跑吧。”家主揉了揉他的頭:“只是換了一份工作而已,敦君之前做的很好,之後也不會差的。”

“有空回家吃飯哦。”家主輕聲說到,像一切從沒變過一樣。

中島敦流下眼淚,在以為被徹底放棄時,他第一次聽家主說過“家”這個詞。

不是家族、族長和少主,而是家而已,一個身為孤兒的中島敦所一直期待的地方。

他沒有辦法拒絕家主一起吃飯的請求。

“可以的,任務的話讓龍之介和銀去幫你吧,等下一起吃頓飯。”一家之主做出了決定。

這時候夢野久作才上前打招呼:“中島敦哥哥。”

他拎着三月兔玩偶,乖巧的站在家主旁邊,星星眼裏盛滿笑意,能看得出是在愛的灌溉下養出的孩子。

中島敦有時候會羨慕,但他更多時候只覺得滿足,那是種連虎都會動容,會去親近家主的感覺。

而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已經很習慣幫中島敦處理任務了,二人也能動用太安的一部分資源,任務的處理很快,餐廳的菜品也令人滿意。

沒有食不言的規矩,大家也不願意讓家主感到無聊,有時候也會交流一些最近發生的事。

“好像最近快回春了。”你談起了這個話題。

“想去泡溫泉!”夢野久作眼睛晶亮的說。

“遲遲兮春日,玉甃暖兮溫泉溢。”你眨了眨眼睛:“好啊,大家一起去吧。”

“在下仍有任務要處理,就暫且——”芥川龍之介正準備拒絕,芥川銀就積極的說服他:“去吧哥哥,川端康成的《雪國》靈感來源不就是越後湯澤溫泉嗎?”

芥川龍之介面露猶豫之色。

太安的一家說起話來時總像個文學同好會,偏偏血氣與異常是掩蓋不住的,總讓聽衆有一種目眩神暈的迷醉感,雖然少有人能聽到這些對話。

然而晚餐結束後,中島敦要回去報告情況,芥川兄妹也有未完成的事務。只有你牽着三月兔的耳朵,與夢野久作慢悠悠的散步消失。

今晚還有一場冬季的花火大會可以看,然而這就是太安家主的親子時光了。

沒有人試圖加入,否則他們就會發現,其實誰都可以。

你只是喜歡熱鬧罷了。

.

“真是可怕的經歷。”森鷗外對與太安族長在中華街洋裝店相遇的事仍心有餘悸:“沒想到,她竟會親自帶親子到洋裝店試衣服。”

沒想到什麽呢?是不帶守衛與親子來到橫濱,還是會親自挑選洋裝?那家店确實有一些适合男孩子的複古服飾,她也換了一款修身的西式服裝,這時候森鷗外才意識到太安的族長确實是一位看上去很年輕的女性,而不是某種固定的概念。

不過他并不認為這位家主首領與他是同道中人,那這樣來橫濱的理由就很微妙了。

當初他下手之後,就與夏目漱石再也沒了聯系,後來了解到書店新出了夏目漱石的小說《明暗》,也曾拜讀過此書。書中人物關系複雜,人性刻畫鞭辟入裏,整體色調偏灰暗,十分具有現實色彩,卻能也從字裏行間中看出作者對人性的失望。森鷗外雖然已做好心裏準備,依然有些汗顏,不過看見老師仍在寫書,又不由感覺振奮。

在森鷗外的嘔心瀝血下,港.黑終于漸漸恢複了一點元氣,但不夠,或者說森鷗外一直有種緊迫感。偶爾抽出一點時間想要松一口氣,卻和其中一個壓力源迎面碰上,當真讓他心力交瘁。

“愛麗絲醬,難道我真的不适合當港.黑的首領嗎?哎,好難過的說,還是愛麗絲醬能帶給人安慰。”

森鷗外拿着小洋裙靠近自己的異能力造物,表情一點都看不出首領的風度來,倒像是一個被現實壓垮的癖.好變态的大叔:“這段時間就辛苦愛麗絲醬了,只能在港.黑大樓裏換上新衣服~這件衣服和太安族長的親子穿的是同款哦,都不敢想象愛麗絲醬穿上有多可愛~”

“讨厭的林太郎,我才不要!”

.

一簇簇煙花在空中炸開,将天空印染成打鐵花火的熔爐。絢麗的天幕下,人們在熱鬧的集市裏穿梭,親朋相互問候,兒童持着煙火,笑鬧聲與哔啵嘩啦的煙火之音相得益彰,融成人間塵世的一個片段。

“狐貍變作公子身,燈夜樂游春。”

太宰治一愣,轉頭看着旁邊念着俳句的男孩。

七八歲左右,一手拎着三月兔娃娃,一手拿着盞燈花,一字一頓的念出應時節的詩句。覺察到旁人的目光後,他轉身對上太宰治的視線。

“大哥哥,你也知道這句俳句嗎?”

他笑了起來,靠近了太宰治,伸出手去觸碰他。

經歷過港口.黑.手黨囚禁,也承受過約翰·斯坦貝克異能力造成的樹木疼痛共感,一直與痛苦和黑暗為伴的夢野久作有了一個“媽媽”。

雖不知為什麽重新回到四歲那天,并下意識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但夢野久作終于感受到了從來不曾擁有過的“愛”與“幸福”。

不需要他的異能力,也從不往他身上裝刀片。在确認夢野久作對玩泥巴不感興趣,反而一直抱着手邊醜t陋可怕的玩偶時,那個玩偶就有了數不勝數的皮套和衣服。對他沒有要求,只要他快樂。

與夢野久作的異能力無關,僅僅因為他是母親的孩子,四歲之後就被尊重與滿足相擁,美好得超乎了童話故事。如果夢野久作真的是一個四歲的孩子,他會被養得無憂無慮,單純而快樂。然而他不是,孩童的皮下依然有着浸過黑暗的血與陰影,舊日的經歷在他的人格形成上已經有了鮮明的刻痕,他心中有着無法被洗去的陰暗與憎恨。

但他絕對不會把這些暴露在媽媽面前,有時候夢野久作希望自己忘記那些洗不去的晦澀記憶,還給媽媽一個真正的,獨屬于她的夢野久作,而不是一個在與她遇見前,已經有了別的記憶的“別人的孩子”。

他不知道真正的孩子是怎樣的,但沒有關系,夢野久作只要乖巧就可以了,安靜的接受着母親的一切安排,順着她的意願,得到她的糖果。

夢野久作一向做的很好,連第一次見到幼年的太宰治時,都維持好了自己的表情,像個懵懂的孩童。

直到後來他知道了太宰治是媽媽作為少主養育的第一個孩子,并且後來選擇了叛逃。

嫉妒與憎恨。

從前太宰治囚禁他,現在連唯一屬于他的家主和愛,太宰治都擁有過,還最後選擇背叛。夢野久作并不在意少主這個位置,對他而言“親子”這個身份重要了一百倍,但不得不承認家主對培養少主的投入與用心,每一分用心都讓他恐懼和嫉妒。

夢野久作上的課不多,更別說是家主親自教導的了。他知道的許多詩詞都是黏在家主身邊,從家主閱讀中的書籍中看到了,家主對他沒有期待。

即便夢野久作下定決心要徹底成為一個小孩子,但他有時忍不住表現出一些超越年齡的學識和成熟,以此吸引家主的注意力。不過家主接受良好,家族中的長老家臣也視其正常,好像他的表現一點也不出格一樣。

畢竟是親子。

夢野久作當太安族長親子這麽久,好像生來就如此,直到再次遇見太宰治,像是被提醒了不堪的過往和不曾擁有過的一切。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現在又正好遇見,夢野久作要太宰治死。

太宰治覺察到這個孩子濃烈的惡意。

他也是當過了少主的人,灌輸過的知識與對太安産物的了解比放養的夢野久作多多了。于是他輕輕退了一步,避過了小孩子探過來的手,意味不明的感嘆一句:“哦呀,好惡毒的孩子。”

看夢野久作帶的手環,再加上主動觸碰的攻擊方式,大概是那個吧,足以破壞神經的電擊。

“這樣的人真的是親子嗎?擔心呢……”太宰治面露虛假的憂郁,卻也不說明擔心什麽。

他知道如何打擊到這個孩子,明顯到有些好笑的地步,遇見夢野久作何嘗也不是提醒了自己那些已翻篇的過去。

夢野久作氣到全然變了臉色,旁邊卻傳來一道女聲的回答:“是親子哦。”

“有些事情就不勞太宰君擔心了吧?”

來人不再穿着侍者準備好的象征着家主的服飾,而是罕見的穿着一件顏色頗為豔麗的和服,與一身京都貴公子打扮的夢野久作畫風一致,一眼就叫人看出是煙火會上一同出游的家人。

然而怎麽可能。

太宰治刺痛般的後退了好幾步,猜到了什麽,臉上卻浮現出不願接受的神情。

“這樣也太不公平了吧。”太宰治喃喃道。

少年第一次表現出這樣茫然無措,即便是知道家主換代與中島敦的出現,他也從未這樣無所适從過。只有這時,他才露出一絲符合年齡的情緒來。

太安家主培養少主時只做決定,從不參與少主的任何行動。太宰治是這樣,中島敦也是這樣,太宰治知道衆多文件簽署的時期,卻對那些經典的節假日和娛樂活動知之甚少,少主之責籠罩在他頭上,無人在意“津島修治”。

家主在意他的才能、頭腦與眼中的世界,僅因為此,就願意将太安全盤托付給他。從這裏太宰治就不能理解了,他也絕不是為了這個家族而支撐下去的。直到有一天,神收回輕輕的一瞥,只剩一座無法解脫的囚籠,他對這樣的未來感到無望——

他深知神明的冷漠與太安的扭曲,已經接受了萬事總有殘缺不定。

直到今天,太宰治看見家主竟然願意陪親子看煙火。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哈哈——”身披黑色西裝的少年笑了起來。

他為津島修治堪稱悲哀和莫名其妙的過去而發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