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趕回來的第一晚,你就去別的男人房裏睡?
第40章 我趕回來的第一晚,你就去別的男人房裏睡?
楚辭睡得很沉,在确認玄夕回來這件事不是夢了之後,那一直飄着的心仿佛一顆石頭落了地。
就這麽無夢叨擾的一直睡到了晌午,楚辭被一陣門外的嘈雜聲吵醒。
她睜眼便看到了一直坐在床邊,頭抵着床框閉目養神的姜崈,楚辭觀察了四周,發現自己竟在姜崈榻上?!剛準備起身的她感覺到了手腕的一絲冰涼,低頭一看,那是姜崈握了她一夜的手。
從楚辭的角度看不到姜崈到底是睡是醒,只能看到他消瘦臉頰上高高的顴骨和他的一點點鼻尖,楚辭試圖小心掙脫,卻被一把牢牢握住。
“終于醒了。”
姜崈還是閉着眼睛,聲音清新脆耳。
“殿下,我為何在這啊?”楚辭十分疑惑,有些不安的她心又一次懸起,玄夕又在哪裏,現在怎麽樣了?
“叫我姜崈哥哥,以後不管人前人後,都不許再叫殿下。”
姜崈聲音有些生硬,睜開眼睛的他就這麽抵着床框,也沒有回頭看楚辭。
“是......我知道了。”
“你昨晚趴在自己的床邊睡着了,我心疼你病還沒好,便抱你來我房裏睡的。”
姜崈聽不出什麽情緒,他微微動了動脖子來緩解這一晚上的僵硬身體,手還是緊緊扣住楚辭的手腕。
“讓開!”
外面的聲音很是堅定,穿過門廊鑽進楚辭耳朵裏。
楚辭腦子瞬間清醒了大半,聽到外面這熟悉的聲音“嗖”的一下直接坐起。剛想要下床,卻被姜崈抓住的手腕的手又一次一把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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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別起得太急,”姜崈緩緩轉身,鳳眸低垂看不清眼神,一點點把楚辭身上褪下的被褥又蓋了回去,“自從你出事,就夜夜做噩夢,好不容易睡得這麽好,就在休息一會兒吧。”
楚辭看着這不知喜怒的姜崈,心中竟生出一絲恐懼,不敢掙紮的她只能乖乖躺下,眼神有些慌亂和戒備。
姜崈拍了拍楚辭的肩膀,“你躺好,我出去看看。”
玄夕也是剛剛醒來,發現楚辭不在,揪着小安就問他的小阿辭去了哪裏。
小安支支吾吾,哪敢跟他說實話,不過玄夕一下心領神會,直接起身往姜崈住處飛奔。
“他腦袋何時變得這麽靈光?”小安看着玄夕背影一臉不可置信。
到了太子院子的玄夕,一看侍衛小厮都在緊閉大門的寝室外守着,整個人臉上瞬間沒了笑模樣,看樣子都要氣炸了。
玄夕下颌線上的青筋清晰可見,滿面烏雲的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所有擋在他面前的人。
這些人也吓得瑟瑟發抖,借屍還魂一般的玄夕在他們眼裏不就是魔鬼一樣嗎!只是誰又敢退呢,這屋內的太子殿下又比這眼前的玄夕好到哪裏去了?
就在人們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姜崈的房門開了。
太子一身素白寬松衣衫飄飄然的被那晌午陽光照得刺眼。
“玄夕少俠來了。”姜崈眼神溫吞聲音輕快,背着手款款走出房間。
“阿辭呢?”
玄夕不願廢話,直入重點,語氣比剛剛還要兇上許多。
“楚辭在我榻上,昨晚她太累了,還在睡着呢。”姜崈眼神如刀,聲音輕佻。
“阿辭有自己的房間,不勞煩太子殿下,我這就送她回去。”玄夕說完便要硬闖,侍衛齊齊利劍出鞘,蓄勢待發的站在清瘦挺拔地姜崈身邊。
“玄夕,”楚辭批了一件外衣從屋內走出來,“不是教過你,跟太子說話要先行禮叫人嗎?”
玄夕看到楚辭沒事,先是虛弱一笑,接着這笑容就消失在他震驚的表情之中。
楚辭一頭墨染的長發散開披在身上,衣着單薄的她緩緩走出,站在了姜崈身邊。
玄夕努力控制着情緒,眼神比姜崈身邊那一片長刀還要鋒利,他定定地看着楚辭,氣急敗壞的他實在忍不住醋意,大步向前準備硬搶。
楚辭這時大喝一聲,“我叫你叫人啊!”
玄夕一愣,停下腳步的他氣得胸口起起伏伏,一時扯到傷口,吃疼悶哼了一下。被姜崈擋在身後的楚辭眼裏閃過一絲慌亂,但馬上一掃而光。
“姜崈哥哥,玄夕是臣妹的救命恩人,若沒有他,楚辭恐怕活不到今天。他傷勢太重有些禮數不周,臣妹在此求個恩典,希望您看在他護駕有功,寬恕他一回。”
楚辭說罷就行了女禮,微微欠身的時候被姜崈快快用雙手攙扶着起身。
“都和你說多少遍了,身體沒好要靜養,你雖感激恩人救命,但也不能因為照顧玄少俠不顧身體,知道嗎?”姜崈手指纖細修長,在晌午的陽光下泛着白光一般,輕輕拂過楚辭額頭前的碎發。
這刺眼的一幕玄夕怎能忍得,一躍而起準備搶人。誰知這時身後被一只大手直接拉住,玄夕憤怒甩開,回頭怒目而視。
原來是來救場的北言。
北言牢牢抓住玄夕的胳膊,說死也不放手,幸虧小安機靈,看着奪門而出的玄夕就知道事情必然鬧大,趕緊找了北言來幫忙。
“臣參見太子殿下,公主,”北言見玄夕冷靜下來,馬上跟着說道,“公主,您昨夜吩咐屬下安排的廂房臣已經辦妥了,臣要去複命的時候發現太子殿下和公主已經睡下便不敢打擾,臣失職,請公主責罰。”
楚辭剛剛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北言來了,這才長舒一口氣。
“辦好就好,快帶着玄夕下去休息吧,”楚辭轉身沖着姜崈又行了一禮,“我這半月以來,唯獨在您這休了個好眠,楚辭在此深謝——”
“那便住下!”姜崈直接打斷了楚辭的話,急急說道。
“這可使不得,我怎好睡兄長的榻,讓您夜夜都睡在案牍之上呢,臣妹可不能鸠占鵲巢啊......”楚辭低眉淺笑,眼神不住地往玄夕那邊瞟,“既然廂房已經收拾好了,臣妹就回去了。”
北言用力握了握玄夕的胳膊,一個勁兒地擠眉弄眼,生怕他這癡傻腦袋錯過重點。
姜崈呼吸有些重,但是很均勻,審視地看着楚辭不言不語,過了好一會兒,“那......晚上我去你那用晚膳,如何?”
楚辭莞爾一笑,欠着身子點了點頭,“我讓他們備上您最愛吃的雞汁青筍燒鹿筋。”
“我不讓你叫我殿下,你便叫我‘您’?”
“畢竟下人們都在,不方便,我還要去準備晚膳,恭待聖駕。”
姜崈嘴角牽強地扯了扯,無奈嘆了口氣,拍了拍楚辭的手肘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楚辭見姜崈松口,便立刻走出房門飛快看了北言一眼,北言心領神會,匆匆行了禮拉起玄夕就走。
回去的路上,一直走在前面的楚辭放慢了腳步,北言拽了拽滿臉不高興的玄夕,示意他跟上。
“你傷口還沒好呢就這麽跑過來了,連個披風都沒有,着涼了怎麽辦?”楚辭試圖轉移話題。
“冷就冷呗!肩膀上那兩個大洞現在還漏風呢,反正也活着也沒人疼,有什麽所謂”
玄夕剛剛妒火如燎原一般,不過聽到楚辭跟姜崈并沒有什麽,心裏倒是稍微舒服了些。
但還是醋意大發,他剛趕回來的第一晚,這小丫頭就去了別的男人房裏!
楚辭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連連小聲安慰,姿态低到了地上,“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醒來的時候就在太子那裏了,都怪我睡得太死沒有察覺,不然我一定是要陪在你身邊的!你可有吃飯,軍醫的藥喝了嗎?”
“都說了死不了,要死也是氣死的!”
“你若是想生氣就等好全了,到時候你把府裏掀了,我也不管你,好不好?”楚辭輕輕柔柔地哄着,這次的失而複得實在意外,也讓楚辭害怕,害怕玄夕再出事。
“你晚上真的要跟他吃飯?”玄夕實在忍不住問了句。
楚辭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玄夕肩膀一上一下地劇烈起伏着,鼻子裏喘着粗氣,拳頭死死攥住。
“不許去!”
“你聽話......這飯推不了......”
玄夕根本聽不得解釋,氣得轉頭快步走掉了。楚辭焦急地看着玄夕走的方向,回頭吼了北言一句。
“還不快跟着!”
北言慌亂“诶”了一聲就跑過去哄玄夕了。
楚辭看着一路不顧扯到傷口也要甩開北言的玄夕,滿臉的擔憂。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裏坐了好一陣子,北言才氣喘籲籲地跑來回話。
“可哄好了?”
楚辭看了一眼北言,揉了揉跳了一路的太陽穴。
“玄夕哪裏是能哄好的,這要不是他身受重傷,我能被他吊起來打一頓出氣。”北言滿腦子的官司,一口接着一口的水灌進嘴裏。
楚辭有些歉意的看着北言,“說正事吧。”
“公主,昨夜......太子那邊擡出兩個人,一個小太監,一個,是太子的貼身侍衛。”北言馬上一臉嚴肅。
“死的那個侍衛可是陪着太子去泌陽谷救我的?”楚辭并沒有驚訝,反而十分平靜的問出了自己的猜想。
“正是。”
“此人可用刀?”
“是。”
“如何死的?”
“應該是細小匕首或者是粗針之類的......一針封喉,而那小太監,被刺穿了顱骨,死相十分凄慘。”
楚辭努力控制着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真的是你,姜崈。
就是你要殺玄夕。
“公主,昨夜軍醫也被太子叫去了。”北言小聲提醒。
楚辭聽到這裏身體一震,一手拍在桌角,緊緊握住的指節發白,整只手咯吱作響。小知見狀十分心疼,上去硬生生掰開那手,輕輕揉着。
楚辭心中百轉千回,一時間竟不知問些什麽好了。
隔了很久,楚辭雙眼輕輕閉起,另一只手拂去小知的挼搓,輕聲交代一旁的小安,“軍醫給的任何東西,一律倒掉。去準備晚膳,一定要可口,把房間布置得再雅致一些。”
小安雖然有些不悅,但是還是乖乖去做了。
“小知,我要沐浴更衣,找些木香花來,泡在熱水裏。”
小知一臉不解,甚至還有些憤恨,但楚辭已經進到房裏,她也只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