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

第18夜

池夢鯉看到陸西嶺的出現時, 正風塵仆仆蓬頭垢面,她別說給他解釋自己是來出差的,此刻這副頭頂呆毛立起的尊容, 她只恨不得拽着行李箱躲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 雙手拉起箱杆要往酒店的旋轉門裏沖,忽地拉杆讓道長臂握住, 男人只肖輕輕一帶,池夢鯉就走不動路。

“跑什麽?”

他氣息在冷冽潮濕的空氣裏墜落:“被發現了,就畏罪潛逃?”

“我、我是來出差的!”

池夢鯉仰頭沖他解釋:“誰知道你在這裏啊!”

陸西嶺眉梢微挑, 一副“你看我信不信你”的姿态, “喔”了聲:“還惱羞成怒。”

池夢鯉:???

“我才沒有!”

陸西嶺眉頭微皺:“女孩子公衆場合別那麽大聲。”

“你管我!”

“在屋裏你叫再大聲,我管過你麽?”

池夢鯉大概是被這州南潮濕的溫差悶紅了臉蛋, 眨着眼睫擰過頭去:“再不松手, 我就說你搶劫!”

好會威脅人。

陸西嶺自然不松, 就氣定神閑地看她:“這行李箱不值我一副腕表的價錢,你說我劫色麽, 前提得不是兄妹才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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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夢鯉今日出門沒看黃歷,偏偏撞到了這位神仙,她氣呼呼道:“你真自戀, 誰偷偷跟你!”

争論不過, 開始攻擊人格。

這時陸西嶺朝等在一旁的司機揚了揚下巴, 說:“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辦。”

池夢鯉心頭微跳,這個要辦的“事”不會是她吧?

她眼皮偷偷一撩, 看到陸西嶺将她行李箱拉到跟前:“走吧, 不是偷偷跟哥哥回家的妹妹。”

前綴的強調好像是順她意思,但他越這麽說, 就越是強調她是偷偷跟來的。

池夢鯉跳進黃河洗不清,鬥不過陸西嶺,就只好在心裏罵老總。

“要不是徐總讓我來州南,我才不來呢。”

辦入住的時候,她雙手揣兜,一副不情願地別過頭去。

陸西嶺讓人給她安排頂層套房,池夢鯉說了句:“不要,超标了,公司報銷不了。”

這時前臺微笑道:“這間套房是陸先生的長期入住房間,不需要再額外繳費。”

池夢鯉聽得雲裏霧裏,等回過神來,就看到男人斜瞥她一眼:“妹妹遠道而來,哥哥也該像妹妹那樣盡點地主之誼,你那公司的幾百餐宿費,就自己中飽私囊吧。”

哥哥妹妹地稱呼,前臺的人眼觀鼻鼻觀心,不打探客人隐私。

只有池夢鯉聽到陸西嶺在這裏有長期包下的酒店套房時,心裏那根細細的線就繃了一下,讓她握緊了手。

電梯“叮”聲,她跟着他走進了鋪上地毯的樓道。

腳步聲被隔音的軟墊吸走,行李箱有侍應生搬動,她走在他的身後,那顆心忍不住冒出了頭。

“二位,祝你們入住愉快。”

侍應生将房門打開,恭敬請客人進去,陸西嶺神色如常地走入良夜中,只有池夢鯉的腳步還停在門檻外,看向侍應生。

有那麽一瞬間,她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帶過別的女人進來。

“吧嗒”

行李箱的輪子碾過地毯,靠到牆邊,池夢鯉緊緊抓着自己的行囊,聽見男人走向落地窗,按下窗簾自動開關後,他開始脫掉外套。

裏面是件高領的黑色毛衣,他五官削冷,在黑的映襯下更顯薄白。

落地的絲絨灰窗簾緩緩阖上,陸西嶺露出他外套下寬肩窄腰的身型,對她道:“你睡樓上。”

這是間複式公寓型酒店套房,裝修格調充斥黑白灰的低奢感,以燈帶的光線營造昂貴的氛圍,池夢鯉看見陸西嶺從飲水機下接了杯水。

那杯子,和他在她出租屋裏用的是同一個。

所以他的行李也是送到了這裏?沒有回家?

“喝水。”

他把杯子遞給她,池夢鯉盯着他手裏的馬克杯,直到陸西嶺說:“還是你喜歡用酒店不知用什麽東西擦過的玻璃杯飲水?”

池夢鯉抿了抿唇,她趕了一日的路,早就口幹舌燥,嗓子發啞,但她骨氣尚在:“誰知道你的杯子又給誰碰過。”

陸西嶺唇角微勾,将熱氣緩緩漫延的英式瓷杯放到大理石桌面:“除了你,還有誰。”

他發現池夢鯉長出了一截小傲骨。

出去混了幾年,能賺錢養活自己了,就學會跟他駁嘴。

以前可不這樣,乖乖巧巧,聽聽話話,會叫哥哥。

***偏航***

“你、你不能走,你的作業,老師說不可以不交。”

教師後排的座位擁擠着幾個高大的體育生,蕭春盛手裏來回拍着籃球,坐在桌上嚷着道:“小鯉魚,你看咱陸哥這麽帥,我要是你,早就偷偷給你寫作業了!”

揶揄開玩笑的話一落,其他幾個熱烘烘的男生也跟着笑。

特長班就是把一堆走美術音樂和體育的學生安排在一個教室,統一上文化課,再統一安排時間去各自的特長教室訓練。

是以大家的文化科成績良莠不齊,池夢鯉算乖的,每門功課都認真做,名次沒掉過前十,勤勤懇懇,但也容易任人欺負。

好學生麽。

“咚!”

蕭春盛坐着的桌角讓人踢了一下。

大高個陡然晃了晃,吓得他從桌上跳下來,就聽見陸西嶺神色恹恹道:“你們先去打球,我補完再走。”

話一落,原本嘻嘻哈哈的衆人頓時沉默,目光俱都朝池夢鯉望了過來。

她也愣住了,一雙杏眼圓圓地瞪大,好像意識到哪裏不對勁,開始緊張地結巴道:“那你快一點,Miss許說你不補完她就親自來監督。”

陸西嶺随手掀開作業本,朝蕭春盛道:“還不走?”

蕭春盛回頭朝池夢鯉豎起個大拇指,甩着籃球經過時說了句:“咱家小鯉魚要跳龍門咯。”

陸西嶺什麽身份,聽過誰的話,這會被一個老師的小馬屁精抓着留堂補作業,大跌眼鏡。

安靜的課室一角,池夢鯉坐在前排,陸西嶺坐在最後,她低頭翻數學書複習,靠窗的位置,傍晚的光透到她的身上,馬尾下是顆圓圓的腦袋。

陸西嶺不知道她小時候怎麽睡的,怎麽把頭長這麽圓,顯得臉蛋五官立體,天生适合搞藝術。

圓規畫出來的圓都沒這麽标準的。

“欸。”

陸西嶺走過去,把作業本扔她桌上,就是輕輕地一抛,像把她砸了下似地,整個人顫了顫。

那反應,他眼睑一低,能看到她細白脖頸上的小小絨毛,透明的,要不是光懸在上面,他也發現不了,太白了,後脖頸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眼兒,幾縷碎發藏在裏面。

“好、好的……”

池夢鯉站起身,拿起他的作業本說:“你可以去打球了。”

陸西嶺輕嗤:“用你吩咐?”

她擡手抓了抓脖子,有些傻,那一塊抓一下就泛起了粉,陸西嶺的角度從上往下瞧,什麽都瞧得清楚,就連她呼吸時,鼻尖微微的嗡動也能觀察到,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鼻尖那麽秀氣。

“你下次別不交作業,不然老師又找我催你……”

“她叫你催你就催?那麽聽話幹什麽?”

陸西嶺不交作業,現在還妄圖讓一個好好學生不聽話。

“我是小組長啊……”

“不想催就別幹了。”

池夢鯉像是被氣着了,仰頭道:“老師是信任我才讓我當組長的!”

“喔。”

陸西嶺長手撐在她桌面,暗影一下就罩住了曬到她臉頰上的光,道:“就還想催我是吧,那就別抱怨了,聽話鬼。”

那天的籃球賽,他下半場還剩二十分鐘補了上去。

沒給別人投中籃框的機會。

蕭春盛扯着氣呼哧呼哧地說:“牛啊陸哥,被留堂補作業補出了一身怨氣,全往我們身上撒了!”

陸西嶺把籃球扔向回收筐,事情的手尾都不需讓人做。

這時有人摟着蕭春盛的肩頭咳了起來,道:“盡搶風頭,雖然咱們一個隊的,但多少女生過來看啊,有氣撒你那個小鯉魚身上啊,她叫你留的堂。”

陸西嶺也不知為何打得如此順利,說他們:“比賽就比賽,耍什麽帥,我補完作業過來都能贏半場。借口。”

“呵。”

蕭春盛說:“小鯉魚自帶好運,上次班主任就讓她特地陪着去體育館助威,我下次也讓她給我漲漲運勢。”

“讓她來看我們比賽!”

“對,長這麽漂亮,往對手那兒一站,穩贏!”

幾個男生起哄。

陸西嶺拿毛巾擦汗,第二天就聽見蕭春盛在那兒拾掇池夢鯉,她那個同桌也不是什麽好人,讓她穿那條白裙子站過去。

“那天我在宿舍都看見了,你媽媽給你買的白色連衣裙好漂亮,腿好好看啊嗚嗚嗚~”

“腿好看?”

蕭春盛眼睛發光:“去,美人計!”

池夢鯉好像想拒絕,總之臉蛋憋紅了,被前後排同桌安排着,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陸西嶺冷眼旁觀,課上語文老師在教: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說的就是池夢鯉,都想讨好讓別人開心,最後委屈的是自己。

下課經過操場邊的水池,池夢鯉在那兒洗她的小手帕,陸西嶺過去把水龍頭擰大,手直接伸過去洗胳膊,把她濺得往後一縮。

“遇到水知道躲,遇到人不知道閃。”

池夢鯉懵住了,緊接着就說:“讓你洗!”

“我要準備打比賽,一會你給我抄作業。”

池夢鯉對他的吩咐目瞪口呆:“陸西嶺你……我也要去當拉拉隊啊……”

“叫我什麽?”

池夢鯉大概是在班裏聽別人喊多了,一時間輩份不分,沒有禮貌。

“哥哥……”

“你聽別人的還是聽我的?”

水流滴滴答答自指尖滾落。

***今夜***

池夢鯉從浴室裏出來,手裏捏着洗幹淨的衣服,說:“我看有陽臺……”

指尖因為搓洗已經泛紅了。

陸西嶺洗得快,這會換了身白色的家居服,外套黑色的開衫羊絨,姿态閑閑地靠在沙發上,說:“晾吧,外面看不見。”

池夢鯉出門住酒店會自備拖鞋,這會“噠噠”地往陽臺走去。

偷瞥一眼陸西嶺,他背對着窗臺的霓虹夜色,一身孤高又蕭寂。

大概是因為他擡手扶住了額頭。

這種肢體動作似乎疲憊又無奈。

她明明沒有做錯事,也感覺是因為她才弄得陸西嶺這樣子。

“你剛才不是要走了嗎?我看到有車來接你。”

池夢鯉站在陽臺邊,看着他的背影說話。

“嗯,接我回家。”

一句話讓池夢鯉心頭一震,所以她不願意回州南,不願意回到這個地方的……

“那你回去啊……”

陸西嶺忽然站起身,雙手插兜道:“我是回來了,可你又來了,我總不能當個沒禮貌的哥哥,教壞妹妹。”

“我真的是來出差的……”

“嗯,出差,明天又是睡到幾點才醒。”

他不信,池夢鯉累得不想解釋了。

晚上趴在房間的床上,明明已經一點,但還是睡不着,她開始點進外網。

搜索陸西嶺的詞條。

他在國外的體育新聞報道不少,多被形容清風朗月,人間極品,粉絲在底下紛紛希望被用箭射中。

他打比賽的視頻也轉發極高,但比賽小衆,他又不出席商業活動,一張臉就比賽那一下子閃過鏡頭。

眉目清隽,領獎時又低頭微笑,獎金捐贈山區扶貧,體育形象正向積極,擔得上清風朗月四個字。

池夢鯉在視頻底下用中文留言,鍵盤打得快,加上睡意開始綿綿爬上來,等字發出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寫的是——清瘋朗月。

眼瞳睜大,趕緊删除。

只是想着想着,不自覺又笑了。

嘴上罵:真是瘋了。

也不知是說誰。

第二天早上十一點的時候,池夢鯉才從床上清醒。

昨晚翻外網翻到半夜兩點。

出房門的時候,陸西嶺正坐在陽臺邊的溫莎椅上,薄薄的日光鍍在他的臉側,像副油畫剪影。

如果不是她的衣服在陽臺上飄啊飄的話。

她忙走過去收下來,吊帶和內褲是要洗的,因為這趟差不知出到什麽時候,後勤辦公室還沒有給她買回程的飛機票。

而且,她穿不慣一次性內褲。

以前在集訓畫室的出租屋裏,回南天幹不透,她帶的貼身衣物又少,陸西嶺看見她買的一次性內褲,就說“你再穿,我就帶你去參觀日化工廠的地下倉庫。”

“早……”

她抱着衣服回房間,陸西嶺眉眼不擡:“酒店的早餐供應已經結束,換身衣服下去吃午飯。”

她就說了個“早”字而已……

“我是晚上的招商飯局。”

陸西嶺站起身,手機橫屏,顯然在打游戲,不聽。

樓上樓下兩個浴室,空曠幹淨,幹濕分離,比她又陰又冷的出租屋好不知多少。

是個金窩。

她換了身雙排扣的棕色披肩,白色的領口系到下巴,再配一條過膝的A字裙,站在鏡子前,腰口收了進去。

“我好了。”

陸西嶺将手機一轉,收進外套口袋:“你也知道別人在等你。”

池夢鯉:“你也可以不等。”

陸西嶺又“喔”了聲,那骨子上位者的氣質根深蒂固,睨她一眼:“在你那出租屋的時候,我不是說走就走了麽,你見我等你醒來?”

提到這件事她就很生氣,但她不能表達出來,當時那種感覺像心髒被抽走一塊,呼啦啦地吹冷風。

她站在客廳中央愣了好久,最後罵陸西嶺沒禮貌,沒教養,走了也不會說一聲!

餐廳裏,陸西嶺坐在灰色的皮質餐椅上點菜,池夢鯉特意換了身講究的裝束,知道這裏得有格調。

主要是陸西嶺有格調,他天生和這種上流場所氣質相投,在她那個出租屋裏突兀尖銳,就像随時能踩死她。

現在他回來這裏,脾氣好像順了一些吧。

點的菜顏色豐富,池夢鯉早午餐一起吃,胃口香香。

“我下午要準備招商的材料,不出酒店。”

“十六樓是健身房,下午三點去那兒。”

陸西嶺直接給她下命令,都不管她高不高興。

“我沒帶健身的衣服。”

她說完,陸西嶺氣息微微一沉,好像耐心到了極點,喝了口茶,把手機轉給她:“自己挑,一會送過來。”

到了他的地盤,什麽都方便了。

池夢鯉看向他的手機界面,一個運動品牌的小程序,她的第一件運動服就是這個牌子,陸西嶺給她買的。

所以……

她不能拿“不知道尺碼合不合适”為借口。

界面劃過,有瑜伽褲運動上衣還有內衣,她說:“我自己買。”

“把我積分花了。”

池夢鯉那點傲骨低了下頭,其實跟陸西嶺在一起會很舒服吧,可是她當初正是貪圖這點陽光和花香,不知道這根本不屬于自己。

到最後,花了時間去養護,奉獻了自己的血肉,再被生生剝離,不如堅定決心,不要破鏡重圓。

她把手機遞回給他。

陸西嶺眼睑壓下,池夢鯉說:“雖然是兄妹,但我已經經濟獨立,還要你幫扶的話,不像樣子。”

她自己上小程序買,再叫店員同城快送。

“房號多少?”

陸西嶺将房卡遞給她:“一會刷卡進健身房。”

池夢鯉離了公司過來出差,其實算是一種放松,不用對着嘈雜的直播間和密密麻麻的選品表。

衣服在下午兩點鐘送到了。

池夢鯉在樓上的房間加班,給她送上來的是陸西嶺。

她買了瑜伽衣褲,健身時彈力極好,就是貼身塑形,穿出來照了下鏡子,胸腰腿都勒出了輪廓。

像酒店裏裝飾的青花瓷瓶。

陸西嶺今天是一身黑色運動套裝,整個人站在門口清冷又高挑,生人勿近。

“我就練一個小時,待會還得上來準備資料。”

陸西嶺沒應她的話,拿房卡刷健身房的樓層。

等電梯門一開,池夢鯉擡了擡脖子,這幾天确實應該修身養性了,人還是要多愛護自己一點。

就在她刷卡拐進閘機的時候,一道明亮的嗓門突然朝這邊喊了過來——

“陸哥!”

池夢鯉也不由朝那邊望去。

男人穿着套騷粉色的衛衣運動褲,正往這邊小跑了過來。

濃眉大眼,高健壯實,池夢鯉瞳孔漸漸微闊,似曾相識。

兩人對視一眼,男人撇開,然後又對視一眼。

“我靠!小鯉魚啊!”

池夢鯉聽到這把聲,神情恢複了淡定:“蕭春盛,好久不見。”

“滴”

房卡刷過健身房的住客驗證設備,顯示房號2703。

蕭春盛人還是麻的,緊接着看見陸西嶺也刷了房卡。

“滴”

機器字眼很大地同樣顯示:2703。

蕭春盛“我靠”都罵不出來了。

“找個女私教陪她。”

陸西嶺淡定神閑地朝蕭春盛吩咐。

對方僵硬着身軀喊了前臺一句:“讓lily過來。”

怎麽也是鯉鯉。

池夢鯉莫名感到親切。

等她被一個胸大腰細的美女領走後,蕭春盛扶着牆喘氣。

陸西嶺放了訓練包,熟練地去找單杠和砝碼。

“等等……哥,你讓我緩緩。”

蕭春盛扶住陸西嶺束到腰上的砝碼繩,一張臉如見鬼一般,壓着聲說:“你倆不是兄妹嗎?私底下搞這死出!鯉鯉這麽乖,你居然對她下手,你這個!畜生啊!”

陸西嶺雙手抓住單杠,往上牽引身軀時,對蕭春盛道:“松手。”

他接受不了。

“不是,哥,你不能這樣啊,所以有家不回,在這包頂層跟妹妹玩!日子太舒服就玩起了禁忌是吧!”

蕭春盛對池夢鯉那點同窗情誼油然而生,此刻捶胸頓足,一邊兄弟一邊兄妹:“我一直也把鯉鯉當妹妹……”

話一落,陸西嶺眉眼一沉:“你給老子滾。”

蕭春盛果真跑去私教室了,隔着門上的小小方形玻璃板看裏面練習瑜伽的池夢鯉。

眼裏又悲痛又泣涕,大約花了一個小時才能接受他們從一間房裏出來的事實。

回到陸西嶺練單杠的對面坐下,發呆了一會後,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拿起旁邊的砝碼就加到陸西嶺的腰上,頗為他着想地道——

“陸哥你不行啊,鯉鯉居然還有力氣下來健身!今天做兄弟的必須給你加體能!好好練練這腰和大腿的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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