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夜

第43夜

***今夜***

池夢鯉的告白那樣大聲, 把陸西嶺都聽得心腔一震震地蕩。

捧起她的臉頰就吻了下去,池夢鯉身上就裹了張床單,這宗交易吵了一夜, 最終雙方都得到了男女朋友這個身份的特權。

好像誰也沒吃虧。

池夢鯉的唇被他撬開伸進了舌頭, 她的兩瓣不得不張開含住陸西嶺的唇舌,好燙的滑筋游了進來, 她一邊要顧着喘氣,一邊要顧着攏緊胸前的被子。

那樣潔癖的男人,床單被她拖着地面走, 池夢鯉扭了下頭, 聲線斷斷續續地串不起來:“把你被子弄髒了……”

“換”字還沒說出口,陸西嶺雙手抱她的腰, 低着頭一下一下地用唇将她吻得仰起頭來:“往後有的是弄髒的機會, 這算什麽?”

池夢鯉臉頰呼呼地發着燒, 完了,感覺她也要三十九度半了。

“陸西嶺……你……你現在是不是還想把病傳染給我!”

池夢鯉被他壓在牆上親, 男人像八輩子沒親過嘴似的,狂得像條狗。

她嗚咽咽地落聲,陸西嶺聽她賣可憐起來, 這才稍微釋放她的雙唇, 氣息貼得仍緊, 問她:“跟以前比,技術好了麽?”

池夢鯉氣還沒喘勻,大腦缺氧, 暈乎乎地“嗯?”了聲, 陸西嶺就笑了,對她說:“有的是比以前好的東西。”

好像要讓她拭目以待他的表現, 她張了張唇,脫口道:“什麽意思?這幾年你怎麽練的?”

陸西嶺盯着她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每次她這樣迷迷糊糊又要據理力争的模樣就認真得可愛,他的手摟在她腰後,那兒沒有被子阻隔,大掌貼着腰窩,對她低聲:“想知道什麽?”

池夢鯉知道他想逼她問出來,好看她在意、吃醋,但她偏不要那種姿态,仰起脖頸看他:“找別人練過,發現還是我最好用是嗎?”

陸西嶺面色就沉了下去。

池夢鯉眉梢一挑,說:“我要回我的房間睡,注意,我現在是你女朋友,不是情人,睡不睡,我說了算。”

陸西嶺呵笑了聲,手根本沒松開她,說:“行,反正我被子讓你弄髒了,去你房裏睡就去你房裏睡。”

沒等池夢鯉反應過來,陸西嶺已經連人帶被子橫抱了起來。

“喂!你!你不能因為家裏沒人你就亂來!還有,你感冒了,我跟你睡,你傳染我!”

陸西嶺有時候就是變态得過分,兩人的房間隔着父母的主卧,經過時她甚至聲音一低,目光一避,那種心虛和愧疚的情緒攀了上來。

總覺得做了對不起他們的事。

和陸西嶺鬼混到了一起。

可她心裏又說服自己,只是半年而已,萬一到時候發現不合适,分開了,也誰都沒有遺憾了。總歸是,給自己做一場夢。

雙手攀緊陸西嶺的肩膀,随着他走動,肌肉在掌心下綿疊起伏,和她的心跳一起簌簌墜到夜裏。

後背埋進她的鵝絨被上。

陸西嶺的手去掀她身上包裹的被單,池夢鯉另一只手慌地扯過自己的被子蓋在身上。

縮坐在一角,雙腿露出膝蓋下的半截,玉瑩瑩一片,比不遮擋還釣人。

他目光往下墜,鼻腔因為感冒而帶出輕微的沙啞感:“你最好用?呵,幾年不見倒是學自負了,我可沒比較過,你別那麽驕傲,那你找過誰練手了?”

話說着,他的大掌繞過她的腰窩,往裏打着旋,池夢鯉發癢,往後一躲慌亂說:“誰比得過男高啊……”

她的後腰窩最怕癢,偏陸西嶺這幾年确實練弓箭練過手,大掌的粗粝感更甚,指尖緊緊抓着被子,又是笑又是哭:“哥……哥……沒有……沒有……沒有找過別的人嗚嗚嗚嗚嗚……”

陸西嶺收了手,用被子把她從頭裹到腳,說:“雖然以前的陸西嶺不過是個男高,但跟市面上的普通男人比起來,還是能綽綽有餘。”

池夢鯉狠瞪了他一眼,把自己裹成蟬蛹:“出去關門,謝謝。”

等陸西嶺出了房門,隐隐能聽見咳嗽聲,池夢鯉在床上翻了個身,睡不着,心想如果不是陸西嶺感冒了,恐怕真不會放過她。

可這并不能讓她慶幸,因為他感冒了,比起來,她竟然寧願被他做,也不願意他受風寒。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手機顯示十點十五分。

沒有調鬧鐘,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她懵懵地坐在床上,忽然想到了什麽,趕緊起床洗漱,趿着棉質居家鞋下樓,就看到陸西嶺坐在餐桌前的身影。

她睜了睜瞳孔:“你、你、等等,我做早餐……”

“等你做早餐,我已經被你養死了。”

男人涼涼的語氣落下,池夢鯉轉身進了廚房,就看到鍋裏冒着熱氣,揭開蓋來,是他炖的松茸湯。

池夢鯉擡手揉了揉脖頸:“我不小心睡過了……”

陸西嶺一副抱着病軀做飯的身影在腦海裏浮現,她肚子在嗅到香味時鳴餓,池夢鯉更覺得不好意思,直到陸西嶺說了——

“要不是因為是你男朋友,我怎麽可能容忍你在床上睡到現在。”

池夢鯉:???

在陸家過年的這幾天裏,池夢鯉還真是……就昨晚是睡到自然醒的。

“那你吃了嗎?”

陸西嶺說:“要不是因為是你男朋友,我早就先吃了。”

池夢鯉:“……”

她剛要去拿炖盅,陸西嶺已經走了上前,池夢鯉還沒伸手呢,就已經猜到陸西嶺要說什麽“要不是因為是你男朋友”這種提示語了。

因為是男朋友,所以她現在……好像可以為所欲為了!

坐到餐桌前,她先是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準備一會稍微挑剔他的廚藝,以讓他虛心受教,以後再接再厲。

然後湯勺剛送進嘴裏,預料中的鹹口沒有,被取而代之的是松茸茶的清香。

早點是馬蹄牛肉丸和白灼菜心。

陸西嶺以前做這道菜的時候,菜心總是煮得軟綿綿,但今天這道,火候剛剛好,簡直是——勃勃硬爽的口感!

池夢鯉眼瞳睜睜地看着他:“這牛肉丸,是傭人早之前做好的吧?”

不然沒理由三道菜他都做得這麽好!

她又不是沒吃過陸西嶺以前的手藝!

此刻他慢條斯理地用熱毛巾擦了擦手,雲淡風輕道:“如果不是因為是你男朋友,我早就用招待我妹妹的廚藝做給你吃了。”

跟他現在的廚藝比起來,他以前做給池夢鯉這個妹妹的菜色簡直就是下毒藥吧!

池夢鯉覺得他不可理喻:“所以你以前給我做飯也是報複我!虧我還感動!要不要下那麽重手!”

陸西嶺聽到最後那句話撩起眉棱看她,好似又讓他爽到了,一笑:“飯那麽難吃還要做我女朋友?”

池夢鯉氣呼呼地把湯都喝完了,牛肉丸塞滿嘴巴,扭頭不理他。

剛吃完,她準備收拾桌面時,聽見陸西嶺在講電話。

她原本是要避讓的,但他偏提了句:“今晚我帶女友去,多準備一位席。”

言罷他又笑了笑:“怎麽,你還沒對象嗎?”

池夢鯉雙手捧着餐碟進廚房,聞言步子一頓,聽到陸西嶺說:“她在洗碗,我這幾天發燒了,她哭得眼睛都腫了,沒辦法,只能答應她的追求了。”

池夢鯉把餐碟放進洗碗機裏。

雙手叉在腰間走到陸西嶺跟前。

那通電話沒打多久,陸西嶺挂斷後,坐在沙發上看她:“我感覺我的發燒已經退了。”

池夢鯉嗤笑了聲,而後俯下身朝他眯眼笑:“大郎,該吃藥了~”

陸西嶺眼尾微挑,他的五官長得矜貴,尤其眼尾的部分帶勾,此刻蓄了抹笑,妖孽似的說:“正宮就是正宮,你要是敢對不起我,世人都要唾棄你。”

池夢鯉沉吸了口氣:“你真是有病!愛吃不吃!反正病好不了,別碰本姑娘的腰!”

陸西嶺真的太難喂藥了,昨晚喂到天荒地老,這會她一說“本姑娘的腰”,他倒是奇跡般喝光了藥。

起身的時候,長臂自然摟上她的腰肢,唇邊的一抹苦澀化在她的唇畔上,他是真想跟她一塊死是吧!

她一扭頭,陸西嶺就說:“今晚陪我參加個活動。”

池夢鯉一怔,想到她對外的身份還是他的妹妹,這樣跟他出席在聚光燈下,會不會……

“那、那我就說是你妹妹……”

陸西嶺眉頭一凝,看她的眼神讓她陡覺得唇畔的藥更苦澀了:“你敢說一句是我妹妹,我就把你做成陸家臘梅的肥料。”

池夢鯉渾身抖了抖,聽成了他要把她做到死。

陸西嶺此刻淡眸落聲:“一會去挑禮服。”

“不用,媽媽年前讓品牌送了幾套春季款。”

陸西嶺剛“嗯”了聲,忽然步子一頓,說她:“這麽快就叫上了?”

池夢鯉:???

轉瞬瞪他:“陸阿姨!陸阿姨行了吧!”

陸西嶺的燒不知道退了沒有,但池夢鯉感覺自己要氣得頭腦發熱了。

車還是他開的,他穿了身聖羅蘭的寶石藍西裝寬肩長外套,配筆挺的西褲,內裏搭配綢緞質地的襯衫,池夢鯉瞥了一眼,那還是深V領的設計,都快開到腰了。

她輕“嘶”了聲:“品牌發布秀,你要不要穿得比模特還高調?”

他輕扯了下唇:“你以為他們的衣服是賣給誰穿的?客戶穿得出類拔萃勝過一切。還有,我就算不穿成這樣,帶你這樣的姑娘過去,也低調不了。”

池夢鯉剛坐上副駕,被他忽然扔了句誇贊,臉頰頓時紅了起來,擡手摸了摸脖子,她身上這條是粉白撞色的連衣裙,吊脖設計,露出鎖骨和肩頸線條,海棠粉色抹在胸口,往下則是白色的釘珠包臀裙,顯得比例極其上乘。

因為從事的就是直播行業,妝容也能自己化,長發盤起,重心集中在眼睛,化的也是粉白相間的眼妝,顯得面部幹淨,臉型飽滿。

她确實挺滿意的,但沒想到陸西嶺……還會誇人。

以前當妹妹的時候總是被他嫌棄的。

此刻輕咳了聲,說:“媽……陸阿姨的裙子挑得好……”

陸西嶺呵笑了聲,骨節修長的十指轉過方向盤,道:“別人是贊助品牌,我是品牌排隊贊助我,不然誰給你送的裙子?”

池夢鯉一怔:“裙子你挑的?”

陸西嶺揚了揚唇角:“不然為什麽大小合适?”

池夢鯉簡直看不慣他這副得志的表情——

“不合适,胸口緊了。”

車身忽地剎在了紅燈前。

陸西嶺雙手抓握過方向盤,語氣淡定:“所以得叫我多量幾次,不然買不準了,都怪你。”

池夢鯉沒激成,反被他氣得擡手捂胸,本來就緊,這會憋得難受,說:“陸西嶺,你能不能正常點!”

紅燈轉綠,他拉下手剎,喉結微不可察地滾動:“我出門前探過溫度,三十六度半,很正常。”

池夢鯉擡手撫額。

傍晚五點剛過,發布會前的紅毯已經名流雲集,都是一些等着拍照入鏡的公衆人物,陸西嶺雖然是品牌贊助的運動員,但他身價并不需要去擠這些鏡頭,經由侍應生指引進了VIP通道。

剛入場,池夢鯉就見一個外國西裝精英男朝陸西嶺熱情招手,而他對面還站着位身材高挑的東方男子。

五官偏濃顏,對比起來,陸西嶺更清冷,此刻跟人打交道也是如此,一下恢複到了池夢鯉印象中的狀态,略微颔首,疏離而有節度。

“西嶺,這位就是你女友吧,怎麽稱呼?”

池夢鯉朝陸西嶺輕皺眉,不太想在他的“女友”和“池夢鯉”這個字眼之間劃等號。

說好了,先不要讓外人知道。

他長臂環在她腰上,将人貼到他懷裏,言語清貴又低沉:“lotus,中文譯為金蓮。”

池夢鯉在聽到“金蓮”這兩個字時,人還愣了幾秒,這時對面的外國友人已經“lotus”地叫她了,那個東方男人也笑道:“金蓮,确實金貴,陸少可得守好了。”

池夢鯉等沒人的時候掐他的大腿側,因為他的外套太大,根本掐不到,這時陸西嶺摟着她腰的大掌收攏,低啞的沉聲在她耳邊道:“這麽急?樓上是酒店,我讓人開個房,我家金蓮可憋不得,萬一去找西門慶可怎麽好?”

池夢鯉的手趕緊從他大腿邊挪開,他這個人怎麽那麽厚臉皮,剛要回頭瞪他,卻見場內的燈光掃過他身,一件墨色襯衫的開衩領口在他胸膛間流光溢彩地起伏着。

再看他的眉眼,她咬唇:“我看你才是西門慶,道德敗壞!”

陸西嶺慵懶地坐在貴賓席上,勾唇朝她一笑:“原來金蓮好偷情這一口,看來哥哥我今晚就更回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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