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Perfect》
《Perfect》
宗銳對女孩子的東西一竅不通。
這旗袍當初和襯裙一起訂做時, 老師傅問他不少問題：要什麽面料版型，什麽場合穿，長度放量多少……
他一老爺們兒哪懂這些啊, 憋半天只說, 您看着來吧，不拘價格，姑娘能喜歡就成。
現在看來，旗袍大師不愧為大師。
或者，他姑娘就是個活仙女兒，穿什麽, 都漂亮不落俗。
香槟色很配她，本就白皙皮膚顯得更加細嫩。中西結合的設計也很匠心獨特：旗袍襯就女孩的古典氣韻，立領下的魚尾裙擺更添貴重華麗。真絲布料伴随步伐一步一漾，她整個人都流光溢彩。
——仿佛真的化身人魚公主，從深海之中慢慢向他走來……
商羽有點不自然地撫了下裙面。這件旗袍的尺寸比她平時穿的都要緊一些, 裙擺也比較長t，屬于曳地款——下擺有高跟鞋加持, 才不至于拖地。
幾乎不穿高跟的腳有點不聽使喚，商羽覺得自己的走姿一定很滑稽。
可男人一直定定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眼裏滿是驚豔，愛意，還有欣賞……
走到男朋友跟前, 商羽仰面看他, 有點不好意思：“怎麽樣？”
宗銳視線上下打量, 眉梢揚了下。
“不怎麽樣。”
商羽一下愣住：“……嗯？”
男人直勾勾看着她：“這麽漂亮，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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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嗤地笑出來, 伸手拍他：“你又貧……”
宗銳也哼笑了下，又拿過濕巾擦了擦煎牛排的手，才往女朋友身上放。
她穿了高跟，身高差縮小，他扶她腰肢更順手。
拇指在絲料上摩挲了下，男人很低聲：“合身麽？”
“很合身。”商羽垂眸打量曳地的裙擺，“這樣的款式，就要緊一點。”
順着女孩的視線低頭，宗銳的眉心動了下。
确實是緊了一點。
又不止一點。
絲毫不差的剪裁熨貼身體的每一寸曲線，凹出嬌蠻細腰，也凸起對鼓前鋒。
單層絲料纖薄，小步輕移時，大腿的輪廓若隐若現。
——她看着嬌小，實際并不幹瘦，纖細骨架搭配恰到好處的肉感，外加白嫩無暇的皮膚，正是珠圓玉潤。
“對了，你怎麽知道我的鞋碼呀？”商羽問着，一手搭上男朋友小臂，想調整一下鞋上的搭扣。
——小腿後踢的同時，細腰自然塌下。
後臀便将布料撐起來，挺翹的曲線微泛珠光。
宛如一只圓潤飽滿的水蜜桃。
宗銳眸光微動，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蜷了下。
發熱的手心同時擡起來，握上女朋友塌陷的側腰。
“上次拿你鞋看見的。”他說的是差點給她紋空針那回。
撩人不自知的女孩“慢”哦出一聲，手指松開鞋帶。
剛站直身，後腰上的那只大手就用力一帶——
她整個人都撲到他身前。
宗銳把女朋友抱進懷裏，橫亘人後腰的手掌稍稍下滑，貼上腰臀的分界線。
“餓不餓？”
他的語氣和眼神都好暧昧。
緊貼她腰眼的掌心燙得人後背都有點麻。
商羽心跳空一拍。
“要……跳舞嗎？”
宗銳唇邊翹了下：“不急。”
他頭壓低，眸色也拉深：“幹點兒別的先？”
明了男人的意圖，商羽睫毛顫了顫，微微偏過頭。
“那我餓了……”
宗銳氣音輕笑，卻不打算作罷。
一手撫上女孩側臉，他輕輕轉過她面頰。
“我也餓了。”
——可是，男人想吃的，是別的。
喉結滾落的聲音是預警。
下一秒，他的唇片便壓了下來。
商羽呼吸一窒，連忙伸開兩條胳膊——
被交疊的小手堵住嘴，宗銳停下動作。
眉梢饒有興致地挑了下，他睨女孩的目光愈發深邃。
然後商羽就看見男人不緊不慢擡起胳膊，将她的手，緊緊摁在他的嘴上。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唇印。
随後，商羽又感到有什麽抵上自己的手心——柔韌的，炙熱的，濕濕滑滑的。
還十分輕佻地，劃了一個小圈。
輕輕抽出口氣，她嗖地收回胳膊。
手心過電般癢癢麻麻，後背上都被激起了一層小疙瘩。
男人的唇線上似有水跡。他舔了下嘴角，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睇她。
“也算前菜了。”
“……”
原來人在赧然又羞恥時，是發不出聲音的。
商羽臊紅着臉白了男朋友一眼，轉過身不理他。
背後落下一聲輕笑。
“得，咱繼續弄主菜去了。”
煎好的牛排需要醒肉，調情的這幾分鐘正好足夠。
露臺上的小桌鋪好餐布，菜品都擺上桌，男人扭頭，看見女朋友依舊努着小嘴站在吧臺旁。
耳朵也還是紅紅的。
他無奈輕笑。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羞成這樣。
以後可怎麽辦？
好在姑娘容易害羞也容易哄。宗銳出去抱住人黏糊了一會兒，商羽的嘴角就又挂上笑，抱着男朋友的胳膊一起走到餐桌邊。
為女朋友拉開椅子，宗銳又往她身上瞟了眼。
“你裙子要不換下來？”
商羽垂眸看旗袍：“為什麽啊？”
就是看到他做牛排，她才想起穿上這件裙子的——禮服旗袍搭配西餐，多麽合宜的氛圍。
“這不是緊麽。”男人拽了下女孩腰間的布料，“穿上都能少吃一碗飯。”
商羽笑：“我本來也就只能吃一碗啊……”
不過想想，這麽好的料子，要是沾上油污就麻煩了。
沒再猶豫，商羽去衛生間換回自己來時穿的連衣裙。
重新坐回桌前，宗銳正在将盤中的牛排切成條塊。
分切完畢，他将盤子放到女朋友面前，朝她挑挑下巴：“嘗嘗你男人的手藝。”
男朋友自信滿滿的架勢瞬間拉高商羽的期待。她拿起叉子插起一塊牛排，送進嘴裏。
——比期待中的還要好吃！
先烤再煎的牛排外殼微焦，內裏卻鮮嫩無比，一口下去汁水充盈，味道和口感都滿足極了。
女孩沒說話，但咀嚼不斷的嘴巴和亮晶晶的眼睛就是答案。
宗銳翹起唇邊，又往女朋友的盤中加了兩根蘆筍。
連吃下三塊肉，商羽才開口：“你在國外，是不是經常做牛排啊？”
“唔，就好這口。”宗銳切開自己面前的牛排——女孩盤中的切面是完美的粉色，而他的牛肉還帶有明顯的肌紅。
“咱也就會個這。再就只能煮方便面了。”
商羽莞爾，并不意外。
——再怎麽也是前呼後擁的小爺，米其林都能送食材上門，哪有他親自下廚的必要呢。
“我也不會做飯。”商羽插起盤中的口蘑，“我還不如你呢——起碼你牛排做得很好。”
“你家也阿姨做飯？”宗銳問。
商羽搖頭：“我爸。或者我哥。”
男人切牛排的動作頓住，随後偏頭輕啧出一聲。
“看來，咱以後得好好學做飯了。”
“我們可以一起點外賣呀。”商羽笑眯眯對男朋友道。
“不成。”宗銳立刻道，他掀起眼皮認真看女孩，“你在家有的待遇，跟了我也一點兒不能少。”
商羽握叉的手一停，心下觸動。
忽而想起什麽，她很輕地笑了下：“我爸媽之前還說，以後我要是嫁人，可就沒有在家這麽舒服了……”
——所以，這也是他們想讓她就“嫁”在自家的原因嗎……
宗銳輕呵：“那得看嫁誰了。”
他定定看她：“要嫁我，往後都是享福的舒服日子。”
商羽睫毛抖了下，接不住男人這麽直白熱烈的目光。
“你說得好聽……”
“不你先說嫁人的麽——”宗銳話頭一頓，才反應過來一般似笑非笑睇她。
“喲，已經開始考慮嫁不嫁了？”
“……”
商羽根本說不過這個男人，只能從自己盤子裏插了個小番茄，堵住男朋友的嘴。
有說有笑，這頓飯吃得時間有點長。
商羽的食量也超标不少。
摸着自己鼓鼓的胃，她開始後悔脫掉旗袍了——現在想穿回去怕是都不能了。
坐到沙發上，她頗遺憾地撇撇嘴：“早知道就不聽你的了。”
“要是穿着還能——”
女孩突然抿住唇不往下說了。
吧臺旁的男人挑了下眉，了然又明知故問：“還能什麽，嗯？”
商羽不做聲，垂眸默默看地板——她換了下旗袍，但腳上依舊穿着高跟舞鞋。
宗銳哼笑了下，邁步走到工作臺旁，打開了音箱。
輕柔的旋律緩緩流淌出來，男人走到女孩面前，一手背到身後，一手伸到她面前，腰背微躬——标準又優雅的請舞姿态。
商羽的心跳劇烈悸動。
她站起身：“那我去換個衣服……”
“不用。”宗銳握上女孩的手，“你穿什麽都行。”
他很深地看着她。
“只要是你，就行。”
這一支舞，他堅持留給初戀的第一支舞。
終于等到了她。
商羽仰頭看着男人，嘴角慢慢噙出笑。
兩人牽手走到房間的空處，扶好腰，搭上肩，合上音樂一起邁步。
不過幾秒，問題就出來了。
商羽的舞蹈水平，僅限于大學體育課選修過一學期國标。
男人明顯是會的，平時單臂就能抱起女朋友的他，現在居然帶不動人家——女孩穿高跟走路都不穩當，更別提跳舞。
第四次不小心踩到男朋友的腳後，商羽窘迫地放下胳膊。
“要不就算了吧……”
“算什麽算。”宗銳沉聲。
他松開女孩的手，高大的身軀忽然下蹲。
幹脆利索地解開了她鞋上的搭扣。
還沒反應過來，商羽便腳下一空，整個人都被抱起來t。
——男人托起她，标準托舉女伴的動作，抱着她騰空旋轉一圈。
“當啷”兩下，她腳上的美麗刑具應聲落地。
身體飄飄然懸空，再穩穩降落，商羽覺出腳下有異常。
低頭一看，她的兩只腳分別踩在男人的鞋面了。
——好了，這下再不擔心不小心踩着人了。
宗銳兩條胳膊箍上女孩的腰，伴随音樂，擁着她的身體輕搖，也托着她的步伐慢晃。
商羽唇角慢慢揚起來，仰面看男人：“不疼嗎？”
宗銳氣音嗤，聽笑話似的：“就你這點兒重量？”
商羽沒再做聲，縮在男人胸口的兩條胳膊展開，挂上了他的脖子。
這個姿勢跳舞不合格，但對于熱戀中的情侶卻是滿分。
——腰身相扣，雙腳相托，四目相對。
他們從步伐到呼吸再到心跳都是一致的，好像馬上都要融化在一起了……
“I found a love for me
（我找到了屬于我的愛）
Darling just dive right in， and follow my lead
（親愛的，就墜入愛河，跟着我來吧）
Well I found a girl， beautiful and sweet
（我尋得這麽一個女孩，漂亮窩心惹人愛）
I never knew you were the someone waiting for me...”①
（我從沒想過，你就是那個為我等候的人）
音箱放出一首情歌，仿佛專為他們準備一般，字字句句，都在寫照悸動而甜蜜的心情。
商羽眼睫動了動，仰面看男人
她踩在他腳上，他們目光的距離都被縮短。
是音樂做了催化劑的緣故嗎？
男人注視她的目光愈發熱烈，也越來越深邃。好似暗流湧動的海洋，又像深不見底的沼澤。
商羽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化在他眼裏了……
咽了下嗓子，她打破過于黏密的氣氛。
“你跳舞是跟誰學的呀？”
“觀摩我爸媽。”宗銳的聲音有點啞。
“我媽跳舞很厲害，我爸都是她教的。”
不知道是不是距離太近，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且低沉——又或者，耳鬓厮磨，本就是這般。
“她還教了我一支舞，讓我碰到喜歡的女孩可以邀請她跳。”
商羽恍然“哦”出一聲：“那你剛才，就是想跳那支舞嘛？”
宗銳輕“嗯”，又很深地睨了女孩兩秒。
“現在不想了。”
“為什麽？”商羽目光一落。
看來，她不協調的四肢還真是勸退……
看着女孩垮下來的小臉，宗銳唇邊的笑意眸光一起加深。
“因為現在——”
與話音一起落下來的，還有男人的雙唇。
“我只想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