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偏愛
偏愛
從澳門回來已經一周多了, 商羽還是有點緩不過神來。
總覺得那幾天就像一場夢。
他們一起經歷了一場浪漫又刺激的冒險,擁有了夢中的婚禮,身體和心靈都更加親密。
——他們居然還可以更親密。
在原本就足夠緊密無隙的時候。
這樣真好。
商羽偷偷心道。
他們更近一些。
離他再近一些。
這一切, 也會更加真實一些。
——他本身, 就像她的一場夢一樣啊……
轉眼時間來到三月底。
婚禮在即,評彈館也進入開業的籌備階段,商羽忙得昏天暗地。
偏偏這個時候, 她上熱搜了。
——和宗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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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搜的照片是他們在民政局領證的六宮格。
看到這組照片後,夫妻倆的反應一致:怎麽會現在爆出來。
——怎麽會, 現在才爆出來。
那天領完證後發現有人拍,商羽就問男人會不會被放到網上。
宗銳反問她介意曝光麽。
商羽明白老公的意思:婚都結了,自然用不着擱以前一樣遮遮掩掩的地下戀了。
但好像, 也沒必要刻意公開什麽的……
小兩口商量了兩句,最後決定順其自然。宗盛的公關就沒有再監管網上的消息。
神奇的是網上也一直一點水花都沒有。
也不知道怎麽現在又莫名其妙給爆了出來。
還爆得相當有熱度。
商羽眼睜睜地看着他倆的名字挂上熱搜。
又眼睜睜地看着熱搜排名一路爬高。
說什麽的都有。
多數吃瓜群衆都是一臉懵, 感慨“次元壁破了”, “他們怎麽認識的啊”。
資深吃瓜人則大呼“早就知道了”, 還很熱心幫大家“補課”——不僅放出商羽以前參加宗盛招商會的照片和爆料, 甚至還有他倆老早約會時被撞見的一些邊角料。
于是, 一份隐秘而甜蜜的地下戀情被時間線完整地公開于衆。
受到沖擊最大的當然是宗銳的那些“少奶奶”們。
宗少爺一直沒注冊國內的社交賬號,打招商會圈了一大波女友粉之後,他在國外用的ins很快就被翻牆的少奶奶們攻陷。
這些他也沒跟商羽說過,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ins轉成了私密。
後來宗銳也沒再公開露過面, 時間久了, 少奶奶們慢慢有了新“老公”, 他的話題也就漸漸淡了。
——誰知道還能再熱起來。
少奶奶們卷土而來, 很快霸占熱搜,就連宗盛挂着藍V的官博也迅速淪陷。
讓商羽有點意外的是, 這些女孩子們大都對她很友善,沒有因為“奪夫之仇”對她出言不遜,相反還誇她漂亮,說喜歡聽她評彈。
甚至還有原地變成他們的cp粉的……
當然說她不好聽話的也不少,基本都是聽風是雨,不明真相的路人:
【去年隐隐約約有聽過他倆的瓜,沒想到居然結婚了!】
【關鍵首富還那麽年輕那麽帥,同時擁有潑天的富貴和大帥哥……這什麽頂級人生的劇本】
【首富估計也很懵,本來只想玩玩的,也不知道這麽就被套牢了←_←】
【估計是玩脫懷孕了吧,少爺沒辦法就領證了,現在醒過神後悔了想分,女方直接熱搜公開】
【有道理,不然怎麽解釋之前沒消息,現在突然給爆出來了】
【怪不得評彈館她不營業了,原來是經營別的去了,嗯……咋說呢就,也挺聰明的,漂亮臉蛋不能火一輩子,趁資本還在,早早搭上大船也沒什麽錯】
【女方真的很會這套,先是營銷一夜爆火,本來以為是給她家評彈館引流的,現在看來評彈館門票那點錢人家根本看不上。人家釣的是更大的魚】
【她還是那家收養的……有人聽說過她和她哥的那個瓜麽?】
【……評論區真給我看無語了,簡直大型造謠現場】
【點開好幾個性別為男,笑死,謠郎們是恨自己沒法嫁進豪門麽,其實現在去泰國也來得及】
【太典了,真的太典了,反正女人嫁得好一定就得是有心計,拜金,懷孕上位,我說對女生的惡意不要太大】
【額,不然呢?他們這樣的階層和身家,你不會真以為是為了愛情吧……】
【為不為愛情我不知道,反正我看不慣上面的評論都只說女生,咋的人家拿槍逼你們家少爺去民政局了?就算真懷孕少爺褲子也不是自己掉的吧??】
【不是,有的人你但凡多看兩眼呢?民政局門口那幾張大少爺顴骨都快升天了,你說人是被逼婚的?】
【還有他倆去市場吃小吃那幾張,那時候應該還沒談吧?那種小心翼翼的,沖破屏幕的暧昧和粉紅泡泡我的媽呀,這不是真愛是什麽啊!】
……
正一路往下劃拉着看評論,手機忽然被一把奪走。
商羽擡頭,看見光膀子濕頭發的老公立在床邊。
他一只手僵持着抓毛巾擦頭發的動作,另只手捏着她的手機目不轉睛。
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你可別讓公關介入啊。”商羽搶白在男人之前,“撤稿控評,壓消息什麽的都不要。”
“……”
計劃被媳婦預判并且明令禁止,男人頗為不爽地頂了頂腮幫,将手機遞還給她。
“早知道有這出,領證那天老子就該說明白。”宗銳搓了兩把頭發,将毛巾甩到一邊,又抄過坎肩往身上套,“就該在樓頂上拉橫幅挂喇叭,讓人都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媳婦兒。”
商羽笑了下:“那別人就該說我們高調炒作了。”
她不緊不慢地坐到梳妝臺前:“而且就算你現在真那麽幹,也會有人說是被我逼的。”
“反正怎麽都會被人說道,随旁人吧。”
宗銳眉梢動了下,敞腿大剌剌地坐在床邊,又撐着胳膊饒有興致地看化妝的女人。
——人正慢悠悠地畫眉呢,看起來沒一點不高興。
目光在鏡子裏和男人對上,商羽偏頭:“怎麽了?”
宗銳搖搖頭,又低低笑了下:“這回你倒是挺淡定。”
商羽哼出一聲:“我一直都很淡定好吧。”
宗銳輕呵:“那上次是誰趴爺懷裏嗚嗚哭來着。”
“誰嗚嗚哭了!”商羽橫了眼鏡子裏壞笑的男人,“怎麽,我還不能有點進步了?”
“哪兒的話。”宗銳起身晃開長腿走進梳妝臺,從背後抱住老婆,“你不往心裏去當然好,咱這不是怕——”
他頓了下,撩起眼皮探究般打量鏡中人的神色:“你偷偷憋心裏麽。”
商羽輕嘁一聲:“瞧不起誰呢。”
擡眸對上老公關切的目光,她的語氣和眼神都柔軟:“不會。我是真不往心裏去了。”
放下手裏的眉筆,女人眼目從容:“嘴長在別人身上,哪能管得了別人說什麽。反正,別人也定義不了我。”
“而且這個時候澄清,自證只會給別人增加談資。”商羽聳聳肩,很豁然,“倒不如躺平,一起當個樂子人。”
她拿過旁邊的手機,解鎖屏幕繼續看熱搜上的照片,輕笑出聲:“你看你,要不是被人拍到,我都不知道你當時是這個表情——”
宗銳下巴放到老婆肩膀上,垂眸看見自己在民政局外,舉着手機給紅本本拍照的模樣:笑得呲牙咧嘴,顴骨上天,那個表情不像在看結婚證,倒像在看自己的一等榮譽勳章。
底下有條銳評:【這不是真愛是什麽,首富太子爺都變成地主家的傻兒子了[淚][淚]】
男人哼笑:“原來你說的當樂子人,是看你老公的樂子。”
“您也沒好哪兒去。不信你看——”宗銳長指一劃,照片翻到她和商羽還沒正式在一起之前,騎電動車去市場吃小吃那次。
那是正是盛夏,路邊滿是賣茉莉手串和荷花蓮藕的小販。見商羽多瞟了兩眼,宗銳二話不說就給她買了兩大束。
接過包紮精美的荷花,女孩笑得見眉不見眼。
這張照片下面的熱評是這樣的:【服了,一游客特供能讓一地道吳蘇人高興成這樣】
下面有人是這樣回複的:【她那是高興游客特供麽,高興的是首富特供好吧!】
盯着自己的這張照片看了半天,商羽輕笑了下,手指點擊保存,又笑的跟照片裏一樣甜蜜好看。
“這麽看,給人爆料,也不都算壞事嘛……”
——否則,他們還看不到這些時光間隙裏的照片呢。
原來,他們老早在目光交彙中心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現在看見對方,也還是會忍不住滿心歡喜,
原來,他們已經一起走了這麽久了……
幹燥炙熱的大掌貼上女人的前額,又很輕地啧出一聲:“沒燒啊。”
商羽扒拉開額上的手,無視男人的調侃,繼續翻網上兩人的合照:“這張照片也要存一下。”
——她和男人在招商會上一起跳舞的這張照片,以前還真沒見過。
舞臺側面的這個近距離角度沒拍到他倆的臉,可她飛揚的發絲和裙擺,還有男人橫亘她後腰的大手,看上去都超有氛圍感的……
宗銳從後面抱着老婆看她刷刷存照片,半晌唇邊撩了下:“看你這樣,為夫很欣慰啊。”
他拿下巴上的胡茬蹭人家頸窩:“感覺我家妞兒一下就長大了,也變強了。”
商羽縮了下癢癢的脖子,笑:“你這是,在變相誇你自己呢吧?”
宗銳咂舌:“怎麽又轉我身上來了?”
商羽轉過身脫開男人的懷抱,坐到床邊和他面對面。
“因為,是你堆着我成長起來的啊。”
“堆……”宗銳咂舌重複着這個字,品出點什麽,但還是想聽媳婦兒親口誇自己,“怎麽說?”
商羽了然男人的心思,笑了笑:“是你一直毫無底線地鼓勵我,支持我,還不分青紅皂白地保護我,誇贊我。”
“……”
宗銳啧出一聲,一言難盡的神色:“怎麽聽着像罵我呢。”
“什麽呀。”商羽在男人胸口上拍了一巴掌,“我的意思是,一直以來,你都對我——”
“如此偏愛。”
是的,就是偏愛。
他愛她她早就确信,只是後知後覺才意識到,男人對她不止是愛——
滿溢出來的愛,叫偏愛。
而滿滿的偏愛,就像堆砌起來的養料,推着她不知不覺成長起來,長出愈發強大溫柔的骨肉。
宗銳看着身前笑眼盈盈的老婆,唇邊慢慢敲起來,眼尾也拉深:“原來這叫偏愛啊——那确實沒錯。”
男人對“偏愛”也有自己的理解:
“我走遍全世界,看過那麽多風景,見了這麽多人——”
他深深看着愛人,伸手摸上她側臉:“可偏偏,只愛上了你。”
商羽很慢地眨了下眼,掌心搭上男人手背,又轉身撲進他懷裏。
像平時他總喜歡偏頭問她額角那樣,她也扭頭去吻他——正好親到突兀的喉結上。
男人的後背猛地緊了下,就聽見懷裏的人很輕地喚了聲:“宗銳。”
被偷吻的喉尖無聲滾落:“唔。”
商羽仰起臉看着愛人:“你喜歡我什麽呀?”
宗銳眉心微動。
這是很寬泛的問題,也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否則也不會連名帶姓地喊他了。
要知道,人家現在喊“老公”可是喊得越來越順口,也越來越嬌嗲……
“啧。”宗銳輕輕彈了下舌,又想到什麽似的,輕笑出聲。
“笑什麽?”商羽掐了把男人側腰,“有什麽好笑的!”
“不是笑你這。”宗銳搖搖頭,“就突然想起以前茂兒說我。”
商羽問:“說你什麽?”
男人冷哼:“丫一度懷疑我是gay。”
成茂的原話是:“咱小爺,帥的沒他有錢,有錢的沒他帥,打我倆光屁股一起玩,那追他的姑娘就沒斷過——你們說丫怎麽就沒女朋友呢!”
別說女朋友,就連他身邊的狐朋狗友,甚至養的狗貓馬,都沒個母的……
有人大膽提出一猜測。
成茂聽過嘶出一聲,小聲嘟哝:“別真是不行吧……”
随後他又一下想到什麽,猛然抽了口氣:“丫不會是——壓根不喜歡姑娘吧?”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丫別是對我有什麽心思吧!?”
“……”
在場的沒人敢接他的話。
成茂扭頭,這才發現宗小爺正單手抄兜,冷冷看着自己……
商羽在男人懷裏笑得肩膀都在抖:“那後來呢?”
宗銳神色淡淡:“我揍了丫一頓,沒人再說那話了。”
商羽“哦”出一聲,心知肚明成茂挨的,估計可不是那不鹹不淡的“揍一頓”的……
她又戳了戳男人胸口:“不許轉移話題——”
“你還沒回答我呢!”
宗銳也沒想轉移話題,只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低低笑了下。
“應該就是……對上了吧。”
商羽眨眨眼:“對上……什麽?”
宗銳擡手摸上她後腦,聲音比平常慢一些,嗓也更加溫柔:“就好比……電臺調對了頻,終于響出聲了。”
他垂眸很深地看她:“我和你的電波,也終于對上了。”
商羽換了個姿勢躺到男人腿上,兩眼帶心地看着他——每當這個時候,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這個糙男人真是個藝術生。
“你的意思是……一見鐘情嘛?”商羽笑盈盈地問老公。
“可不。”宗銳揚眉,笑得有點得意,“咱可是标準的一見鐘情,天作之合。”
“但我聽人說——”商羽頓了下,偏頭看男人,“一見鐘情,就是見色起意呀。”
“……”
敢情在這兒等着他呢。
宗銳很輕“嘶”了一聲,點頭:“确實,荷爾蒙也是有頻率的。”
媳婦兒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美女,他也沒法昧着良心說自個兒不看臉這種話。
可退一步說,他宗小爺見過的美女還少麽。
——即便美女如雲,也從來沒誰,像他懷裏這位,讓他有過心動難自持的感覺。
突然想到一個說法,宗銳伸手摸了摸商羽嬌俏的鼻尖。
“我對你,應該就是生理性喜歡。”
“生理性喜歡……”商羽喃喃重複,“什麽意思?你本身就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嗎?”
男人擰眉思索了下,不置可否:“單靠生理性喜歡,咱也走不到結婚啊。”
商羽若有所思:“唔……”
“還沒看出來麽。”宗銳俯身,親了親腿上人的臉蛋,“說到底,咱倆是一類人。”
“那我們屬于哪一類?”商羽好奇。
男人目光幽幽,言簡意赅:“都是壞人。”
“……”
張口欲反駁,又好像無從辯駁——畢竟這個壞男人是她蓋章定論過的。
可是——
“我哪裏壞了啊!”商羽不服道。
“我是明着壞,你是蔫巴着,憋着勁兒地想要壞。”宗銳親昵捏人臉蛋,“旁人都給你騙過去了,可咱一眼就看穿了——”
“還把你的壞勁兒都帶出來了。”
“……”
好些話到男人嘴裏,就沒了正形,也變了味。
然而商羽了然他的意思:
相識以來,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其實她一直都在向往成為宗銳這樣的人。
——天之驕子,生來自由,一身明亮,生機勃勃。
當初他追她那麽狠,可真正吸引她的,還是他本身——她沒有辦法不被他旺盛而鮮活的生命力吸引。
他們是真正的同類相吸。
所以對上了,就像一直在用錯誤頻率唱歌的鯨魚,終于找到了能聽到自己的同類。
在完全接納和保護自己的同類面前,她也開始顯露自己的本相……
“我确實喜歡你這款。”宗銳繼續道,“不過更喜歡你這版——”
他彎腰吻人眼皮:“我媳婦兒就是個絕版,獨一無二。”
商羽被親得眼睛癢癢,又不由笑出聲來。伸手勾上丈夫的脖子,她主動吻上他的唇。
一個綿長的吻過後,男人的聲線又啞了點:“好了,該我了——”
他朝人挑挑下巴:“說,你看上爺什麽了?”
“嗯……”
商羽垂眸語塞,這才意識到這不是個容易回答的問題——很難一言蔽之。
“如果,”宗銳換了個問法,“我說如果啊——”
“咱倆調個個兒:我身家要不如你,甚至兜比臉還幹淨——”
他頓了下,目光微動:“你還當我媳婦兒麽?”
話問出口的瞬間,宗銳就後悔了。
——這不就是拐了個彎質疑人拜金麽。
但說到底,俗世男女,誰人不愛財啊。
只有沒錢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深惡痛絕女人拜金。
他這問題很沒勁,也很容易傷感情。
舔了舔嘴角睇膝上的女人,宗銳并沒在人臉上發現一絲愠色。
“我當然不是因為你有錢才喜歡你的。”商羽不假思索回答,堅定的語氣又頓了下,“可是……”
她翻了個身,從男人腿上坐起來。
“可是我也很清楚地明白,如果你沒錢,你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你的能力,你的眼界,你的教養,你的心性,都和你的家世財富有關——人是環境造就的,不是麽?”商羽認真地看着男人道。
宗銳也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她——第一次的,他有點被愛人這種不閃不避,清亮坦誠的目光所震動到。
她是真的變了——這麽自信篤定,這麽通透從容。
商羽注視着男人:“我認識你,喜歡上你的時候,你就是現在這樣了。”
“反過來說,如果你不是你現在的模樣,只是一樣有錢——”
她扭頭哼出一聲,驕傲又傲嬌:“那我自然不會嫁給你的!”
宗銳笑了,随機伸開胳膊把人摟進懷裏。
唇片印上人前額,男人的吻裏有歉意,有感動,也有滿足。
他氣音輕笑:“說真的,你剛說話的時候,我心裏前所未有的慶幸。”
商羽胎膜:“慶幸什麽?”
“慶幸,得虧老子有錢。”
宗銳又把人往懷裏摁了摁:“慶幸,我是你喜歡的模樣。”
商羽點點頭,毫不自謙:“嗯,偷着樂吧你。”
男人又啧出一聲:“突然還有點危機感了——看來以後,咱還得争取賺更多的錢。”
他朝人挑挑下巴:“您現在這思想這高度,咱不努力往高攀,該跟不上您了。”
商羽聳聳肩:“沒事,目前還是我高攀。”
“……”
一聽人這話,宗銳就尋思媳婦兒是不是真有點不高興了——或許是因為他剛才那個問題,或許是因為網上鋪天蓋地的聲浪。
盯着老婆的臉看了兩秒,男人慢吞吞挪到人家身旁,抱着香香軟軟的身子開始往人頸窩裏拱。
“我錯了,媳婦兒。”
“……”
商羽嘴角翹了下,沒出聲。
她本來就沒生氣——她早沒那麽脆弱,也沒有那麽容易被冒犯到。
只不過看大少爺為愛做狗,還是蠻有意思的。
人型癞皮狗親了親她耳朵,又把床上的手機扔遠:“甭看了,咱都甭聽旁人瞎逼逼——”
“什麽我只是玩玩被逼婚,什麽你只是為着我有錢長得帥——”
他抱緊懷裏的女人,阖上眼睛籲出口氣。
“都是屁話。”
“……”
商羽沉默了兩秒,有點不自然地咽了下嗓子。
“也确實是……因為你長得帥來着……”
“……?”
宗銳慢慢松開懷抱,低頭饒有興致地看懷裏的人。
“敢情,您才是見色起意的那位啊?”
商羽眨了眨眼,聲音很小,但有種心虛且理直氣壯的感覺:“怎麽……生理性喜歡只許你喜歡,我就不行麽?”
男人偏頭看了她兩秒,抵着後牙笑了下:“行。”
說完,他單手抓住衣擺,一把拽掉剛穿上的黑色坎肩。
“你——”商羽驚了下,眼睛卻不自覺往男人的腹肌上跑,“你幹什麽啊?”
宗銳看着她,虎視眈眈,又意味深長:“你不見色起意麽。”
摁着人壓下去的時候,男人仿佛得逞的狼,又像痞壞的鬣:“那咱就好好地——”
“以、色、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