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這人比段翊還不會說話,甚至還不自知,大搖大擺當着衆人的面坐了下來。
他仰着頭看了嚴瑜一眼,又吹了一聲口哨:“又換助理了啊,段總換助理如同換衣服,這一次眼光不錯,比上一個全程板着個臉的好。”
嚴瑜總算見識到真正的纨绔子弟,段翊這種還能受長輩約束,表面一套背地裏一套,可這人,不得不說一句表裏如一。
陸老舉起拐杖往上一揮,嚴瑜看了一眼弧度,用理科生的身份确定以及肯定這拐杖落不到他孫子身上。
砰的一聲,拐杖落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臺面上的茶杯被打落在地。
陸老一聲怒吼:“混賬玩意兒!”
嚴瑜只覺得沒趣,這爺孫倆的把戲也真是夠夠的。
陸老吹鼻子瞪眼一看是真生氣,可縱容也是真的縱容,都混賬孫子了,打都不舍得打一下。
陸嘉堯假模假樣地捂着心口:“爺爺,吓到我沒關系,吓到客人就不好了。”
陸老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拿着一塊毛巾給陸少爺披上。
“給段總道歉。”
陸嘉堯翹着條二郎腿笑嘻嘻地說:“對不起啊,段總,今天沒吃藥口無遮攔,開個玩笑而已,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
段博淮一直都沒有說話,就在嚴瑜以為就這樣不了了之的時候,身後再一次傳來争吵聲。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竟然敢這樣弄我!”
“放手,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告訴我爸,你就等着吧。”
段家保镖把隔壁那幾位少爺小姐都帶過來了。
陸老皺眉,拄着拐杖問:“博淮,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陸老你坐吧。你喜歡熱鬧,剛好,我也喜歡熱鬧,大家一起看熱鬧。”段博淮掃了一眼在草地裏各家少爺小姐。
下一秒,正在坐着看熱鬧的陸嘉堯也被保镖架到草地中。
陸老頓時着急起來:“博淮,他還小。”
段博淮低笑了下:“陸少和我開玩笑,我也和陸少開個玩笑。”
嚴瑜覺得這句話多少有些滲人,段博淮什麽時候開過玩笑。
這些個少爺小姐竟然也掙脫不了三兩個保镖。
陸嘉堯饒有趣味地看着段博淮,似乎很是期待這一次的玩笑。
其中一個保镖從隔壁提來了一桶水炸彈,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停下來。
随後拿起一個水炸彈朝少爺小姐堆裏扔去。
水炸彈打在身上炸開水,又惹得少爺小姐陣陣尖叫。
陸老想攔,但這邊沒多少陸家保镖,都是一些傭人,這些人怎麽能和受過專業訓練的段家保镖相比。
這一系列動作看到嚴瑜目瞪口呆,從被炸的人嘴裏不難聽出對方家庭背景,無一都是商業大亨的兒子女兒。
不知怎麽的,嚴瑜心裏一陣暢快。
不知什麽時候段博淮手裏多了個水球,他遞給嚴瑜:“想不想玩?”
嚴瑜手癢,接過他手裏的水球:“他扔了我們一次,我扔一次也算還給他了。”
嚴瑜颠了颠手裏的球,他年輕力壯,不像陸老一樣老眼昏花,手容易抖。
他的眼睛就是尺,嚴瑜用力一扔,水球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完美的抛物線。
不正不巧,啪的一下,水球落在了陸嘉堯的嘴上,炸了他滿臉是水。
而且嚴瑜一點力都沒有收,這球打在臉上還是有一定的力度。
陸嘉堯被炸懵了,微微張大着嘴巴擡手抹掉臉上的水。
嚴瑜學着他吹了個口哨:“完美。”
段博淮擡手輕輕拍了拍嚴瑜的後腦勺,寵溺道:“回去吧。”
嚴瑜聽話轉頭拿起桌上的文件袋,跟着段博淮離開庭院。
出了門口依舊能聽到裏面的鬼哭狼嚎,還有陸老開口阻止的聲音。
回到車上,嚴瑜拿出手帕給不小心臉上沾到水的段博淮擦拭。
嚴瑜捏着手帕輕輕按在段博淮臉上:“那人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覺得他很欠打,我看到你沒什麽反應,以為就這樣過去。”
二婚?二什麽婚,不會說話嘴巴可以閉上。
段博淮垂眸:“他說新婚快樂。”
嚴瑜手一頓,合着聽話只聽一半,還是撿了好聽的聽去。
嚴瑜又說:“他說你換助理如同換衣服。”
這下忍不了了吧。
段博淮說:“他誇你長得好看。”
嚴瑜:……
“我是不是還得和他說聲謝謝。”
段博淮擡手抓住了在他臉上的手,嚴瑜一愣,沒掙脫。
“怎麽了?”
段博淮抽出他手裏的手帕,為嚴瑜擦臉:“你臉上有水。”
身為貼身助理,兩人離得近些是正常不過的事,可嚴瑜也沒見易和離段博淮這麽近。
不過嚴瑜很快就想通了,他不單是段博淮的貼身助理,還是未婚夫,所以他就心安理得接受了段博淮的行為。
細想了一下,今天的段博淮多少有點瘋勁兒,朝別人的寶貝孫子身上扔水球。
“對了,今天我們做的事會不會影響到公司的合作?”嚴瑜還記得今天他們是來談工作的。
段博淮收起手帕:“陸老一向公事公辦,不會将私事混為一談。”
嚴瑜回到座位上:“陸老不會,但那些少爺小姐呢,我聽他們一口一句告爺爺告爸爸的,一山更比一山高,怕是要壓死人。”
段博淮雲淡風輕道:“段家就是那座最高的山,沒有人敢壓下來,既然他們不會教小輩,我樂于助人出手相助也情有可原。”
嚴瑜終于知道那些少爺小姐遇到危險為什麽會不自覺表明自己的身份,因為家族就是他們的靠山,一個龐大的家族是讓人忌憚的。
“那如果我受欺負了,是不是也可以學着他們喊。”嚴瑜玩笑道。
段博淮反倒認真起來:“你想怎麽喊?”
那些少爺小姐脫口而出我爸是誰誰,我爺爺是誰誰,嚴瑜綜合了一下,得出了一個完美答案。
“我愛人是段博淮。”
段博淮似乎都對這句嚣張的話非常滿意。
“你可以這樣說,我能護住你。”
這話說得他要做什麽都行,嚴瑜覺得好笑:“你段博淮的名聲已經厲害到別人一聽名字就害怕了嗎?”
段博淮懂得謙虛:“不說害怕,但還能吓唬一下人。”
嚴瑜“哇”了一聲,笑了:“行,到時候真有人欺負我的話,我就這樣說,看看你能不能護着我。”
*
訂婚宴之前,黎舒敏和段建恒聚在一起敲定了訂婚宴地具體事項,其實這些東西早早就讓人準備好,只是他們長輩見面又拿出來講一通。
雖然只是一個訂婚宴,儀式辦得還是要隆重,媒體一個星期前就開始蹲守在酒店前,每天一報道場地布置情況。
低調說不上,幾乎整個A氏都知道段博淮要訂婚,高調也算不上,沒有邀請各界名流,邀請函只派到雙方親友和段氏長期合作的夥伴手上。
嚴瑜在網上看到,那麽一張邀請函都炒到幾十萬。
他看了一眼桌前随意放着的幾張空白邀請函,要是他挂到網上去買,這不得怒賺個幾百萬。
作為訂婚宴的主人公當然不會這樣做,有些錢還是讓別人賺去吧。
訂婚宴前一天,在段家借住了大半個月的段月晨被他爸爸親自接回家了。
段月晨還死活不想回去,躲在嚴瑜身後大膽開麥。
“你不是和我媽說家裏沒了我舒心了不少,你怎麽還要我回去,是你說讓我有多遠滾多遠,現在又讓我回家,爸,你真善變。”
晨爸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一棒子打死這個不孝子,但看到嚴瑜在身前,他又忍了下來。
他咬着牙說:“你給我過來。”
段月晨的頭搖成撥浪鼓:“你給我個理由為什麽非要我回家,我媽讓我跟着表舅舅能學到東西。”
嚴瑜被拉來做擋箭牌,他回頭對段月晨說:“你和你爸爸好好坐下來說。”
段月晨一眼看透他爸的想法:“我要是坐下來他一定會動手,我才不傻呢。”
嚴瑜說:“要不我找你表舅下來。”
段月晨一聽比回家更抗拒了:“你別吵醒我表舅睡午覺。”
這兩父子在嚴瑜面前來了一段老鷹捉小雞,嚴瑜是那個臨時拉來的母雞。
段月晨在身後晃得他腦袋疼,他一氣之下拎着段月晨的領子推向晨爸。
“你們兩父子慢慢談。”
段月晨趴在他爸身上懵了,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樣到這邊來的。
辰爸眼疾手快抓着自己兒子:“走,跟我回去。”
段月晨反手抱住一旁的沙發,瞪着嚴瑜:“表舅媽你好狠的心。”
辰爸拽着段月晨說:“明天是你表舅的訂婚宴,你還想着留在這邊幹什麽?”
段月晨脫口而出:“我留在這邊幹什麽,我留着給他們兩個當花童啊。”
嚴瑜:……
“抱歉啊,你的年齡超了,花童這個位置不适合你。”
段月晨又說:“我給你整理花裙。”
嚴瑜終于知道段月晨他爸為什麽這麽執着打孩子了,這孩子不打一頓說不過去。
段月晨還是難敵兩人,他爸竟然把家裏的保镖叫進來了,段月晨是被躺着離開段家。
*訂婚宴當天,嚴瑜和段博淮一早前往酒店做準備,至于做什麽準備,嚴瑜不知道,他是被李叔一大早從被窩裏叫起來。
在車上他昏昏欲睡哈欠連天,眼角不知不覺挂了滴眼淚。
“嚴瑜。”
嚴瑜聞聲轉頭去看段博淮:“怎麽……”
話音剛落,只見段博淮曲起手指在他臉上蹭了一下,抹去滴落下來的眼淚。
嚴瑜對段博淮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越發坦然接受。
“怎麽哭了。”段博淮難得有興致和他開玩笑。
副駕駛的李叔笑着在後視鏡看了一眼他們。
嚴瑜哪能聽不出對方的玩笑話,也學着說:“第一次訂婚留下了激動的眼淚。”
“還沒有開始,現在已經流淚了?”段博淮打趣,“那晚上正式開始的時候是不是會哭得停不下來。”
嚴瑜笑了起來:“你就別打趣我了,哭倒是不會哭,就是昨晚睡不着。”
嚴瑜本來以為他是激動得睡不着,但躺在床上內心無比平靜,甚至半夜起床接了個程序急單。
他惦記着明天有事,所以睡不着。
這一次訂婚他期待已久,終于到了這一天他卻覺得也就這樣,所以之前他到底在期待什麽。
不過想了想他未來即将繼承的遺産,心裏還是有一點激動,但比一開始淡了許多。
段博淮看到嚴瑜眼皮下的青色,還有渾身散發出的倦意。
“等會到酒店可以補覺。”
嚴瑜随口應下:“再說,不一定睡得着,而且不是還有事需要忙嗎?”
他可是知道這一次訂婚比大多數人的婚禮還要繁瑣,畢竟這是段家家主唯一一次,應該是唯一一次的訂婚吧。
段博淮淡淡道:“這些事有人去着手。”
嚴瑜靠着車上閉目養神,怎麽可能不需要他這個未婚夫露面,段建恒一家看不到他準要小題大做,恨不得他一天需要在宴會廳。
抵達酒店,段博淮帶着嚴瑜上了頂層的套房。
一進門嚴瑜就看到裏面放着一排衣服,是他們晚上訂婚宴要穿的私人訂制,這還是段博淮讓師傅用半個月的時間趕出來。
套房被酒店以婚禮準備布置過,落地玻璃貼着剪紙的喜字,沙發牆上又挂着用白沙裝飾的氣球,頗有種中西結合的味道。
嚴瑜進房間後看看停停,最後到裏間停了下來。
段博淮跟着進了房間:“睡會兒吧,時間還早。”
嚴瑜看着眼前的床是有那一瞬間想上去躺會,但他還惦記着樓下的訂婚宴現場。
“樓下不是還需要我們嗎?”
段博淮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下控制窗簾的按鈕,嘀嗒一聲,窗簾慢慢關上。
“不需要,我也要躺一會兒,介意我們一個房間嗎?”
昨晚段博淮應該也沒有怎麽睡,嚴瑜想了想說:“不介意。”
嚴瑜走到床的另一邊,看了段博淮一眼,掀開被子坐在床上。
兩米二的大床兩個大男人在上面怎麽滾都可以,更何況他們只是想補覺而已,沒有那麽大的動作。
嚴瑜躺在床的一邊,姿勢板板正正,雙手合起來放在腹部,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窗簾徹底關上,酒店窗簾的遮光很好,房間已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态。
視覺看不到了,聽覺會放大。
嚴瑜聽見段博淮脫下外套的聲音,随後是被套和床單之間的摩擦。
下一秒另一側的床墊微微陷下,窸窸窣窣段博淮已經躺下來了。
嚴瑜側頭,勉強能看到一個黑影,他們之間隔了很長距離。
氣氛似乎有些尴尬。
嚴瑜主動開口:“昨晚你也沒有睡嗎?”
“嗯。”
這一聲嗯仿佛從耳邊處傳過來,嚴瑜的心莫名頓了下。
嚴瑜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平時兩人有時候的相處比這個距離還要近,完全都沒有這種不知道想要說什麽,但一定要說點什麽的尴尬處境。
歸根結底,嚴瑜把這一次的尴尬安在了因為缺覺而頭腦不清醒的原因上。
段博淮似乎也察覺嚴瑜的不自在。
“睡吧。”
嚴瑜“哦”了一聲閉上眼睛。
睡吧,睡着了就不尴尬了。
嚴瑜本以為自己會睡不着,誰知不到一會兒呼吸沉穩,進入了夢鄉。
段博淮見嚴瑜再無輾轉動作,輕輕轉身去看他,輕笑了一聲随之也閉上了雙眼。
房間門被敲響嚴瑜沒聽到,段博淮起身去開門。
段翊跟在李叔身後過來湊熱鬧。
門一開,段翊就迫不及待想要進去。
段博淮站在門後,神情淡漠看着他。
段翊沒出息地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換上了笑容:“訂婚快樂大哥,大嫂呢?”
“有事?”段博淮沒把人放進來。
段翊往裏瞅了眼沒看到嚴瑜:“想着來沾沾喜氣,大哥不會這麽小氣不讓我進去吧。”
段博淮依舊沒讓開:“嚴瑜睡着了。”
他對李叔說:“樓下的所有事我拜托小姨幫我看着,她可以決定一切。”
李叔應下:“我會讓人随時待命聽黎小姐的吩咐。”
段翊臉皮極其厚,不達目的不罷休:“大哥,晚上是你的訂婚宴,你不下去露露臉有失遠迎。”
“到了時間我自然會下去。”
段博淮留下一句話關上門:“在我這裏他最重要。”
段翊看着緊閉的房門,不明所以地啧啧幾聲。
他轉頭對李叔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哥他好像有點玩物喪志的感覺,整天圍着他轉,到時候會不會連段氏都不要了。”
李叔裝作聽不懂段二少的話,打哈哈地說:“二少爺,到了你結婚的時候也會這樣,一心只有那麽一個人。”
段翊哼笑道:“那我寧願不結婚,身邊只有那麽一個人,多無聊啊,我可受不了。”
樂子沒找到,段翊覺得無趣,轉身離開門口。
嚴瑜一覺睡到大中午,睡醒神清氣爽,這時候段翊上來找罵他都能一眼帶過。
他起身下意識去看旁邊,床邊已經沒人了,段博淮不知道什麽起床。
房間過于昏暗,嚴瑜順手打開了床頭燈。
嚴瑜一時不習慣刺眼的燈光,眯着眼睛用手擋了下。
随即,他面前出現一道陰影,幫他擋住了床頭的亮光。
嚴瑜半睜着眼睛仰頭:“你什麽時候起來?”
段博淮垂眸看着他:“剛起,睡得好嗎?”
嚴瑜點頭:“睡得非常好,我以為睡不着。”
等嚴瑜完全适應亮光後,段博淮才離開。
“出來用餐吧。”
睡醒就有飯吃別提有多幸福。
嚴瑜走出房間看到餐桌已經擺好了飯菜,還微微冒着熱氣,不熱不涼剛好是可以入嘴的溫度。
嚴瑜剛想幫段博淮舀湯,誰知對方快他一步,拿起他面前的碗舀了一碗金黃的花膠雞。
嚴瑜接過,看着段博淮說:“今天怎麽是你在照顧我?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一點小玩笑可以促進感情,至于促進什麽感情就另說。
段博淮反問:“平時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所以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不得不說,嚴瑜還是有那麽一瞬心虛,不是做對不起的事,而是另有所圖。
嚴瑜穩重情緒:“沒有,你是我的未婚夫,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段博淮看着他:“同理,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嚴瑜為了不讓段博淮看出破綻,開始埋頭苦幹,就差把頭埋進碗裏了。
中午吃得有點多,以至于下午換衣服的時候,差點扣不上褲子。
嚴瑜摸了摸自己即将消失的腹肌,在段家好吃好喝的,他好像胖了不少。
李叔見他換衣服時間有點久,過來敲門:“嚴少爺,衣服是不是有問題?”
嚴瑜打開門,皺着眉苦惱道:“李叔我長胖了。”
李叔一聽還以為是什麽要緊事,笑呵呵地說:“哎喲,長胖了好呀,看來我得讓做點你喜歡吃的。”
嚴瑜無奈地說:“你還讓我吃?褲子都差點扣不起來了。”
李叔擡手幫他撫走不存在的灰塵:“太瘦了不好看,這樣多好看呀,今天你是最漂亮的孩子。”
嚴瑜說:“我覺得今天段博淮最好看。”
李叔被逗笑了:“今天是你們倆的大喜之日,你們最好看。”
換好衣服後開始做造型。
本來只有他和段博淮的套房一下子多了好些人,造型師和化妝師把他們兩個團團圍住。
旁邊還有一個拿着攝像機拍照的攝影師。
嚴瑜看到化妝師姐姐拿着個不知名夾子對着他的眼睛時,他下意識地往後退。
“哎哎哎,這是什麽東西?”
化妝師說:“這是夾睫毛的,把你睫毛夾翹。”
嚴瑜對這些化妝物品肅然起敬,搖頭說:“我喜歡它直,能不夾嗎?”
化妝師下意識地去看段博淮,後者說:“聽他的。”
嚴瑜松了一口氣,比面臨考試的時候還要緊張。
化妝結束,造型師登場。
嚴瑜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覺得熟悉既陌生,看着他像他,細看好像又不一樣。
上輩子他沒有想過自己穿西服的樣子是怎麽樣,因為不敢奢望。
如今他穿着白色西服即将開始他的訂婚宴,有點不真實,沒有實感。
他一個鄉村出來的孩子,能穿得起這麽高貴的西服嗎?
能,可能在他出來工作之後,一切都會慢慢變好。
段博淮走到嚴瑜身後,看着鏡子裏的嚴瑜,朝他伸出手。
“走吧。”
嚴瑜沒有一點猶豫,握住他的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