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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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冰鑒,放在桌案旁就好。”雲芊悠放下手裏的書,撫摸着腹部,笑着看向面前,正擡着冰鑒的兩個門生,還有因放心不下,特意趕來的藍思追和藍景儀。
原本這樣的小事,是不必麻煩兩位親眷子弟的,但如今藍忘機和魏無羨已外出數日,雖正從嶺南往回趕,但還不知具體的歸期。藍曦臣又臨時有事,去了彩衣鎮除祟,雲芊悠懷的是雙生子,如今已步入生産的月份,且距離雲芊悠的生辰也不足半月。藍曦臣不放心她身邊沒有人,因此出門之前,藍曦臣囑咐送冰鑒的門生,去尋藍思追和藍景儀,讓他們暫時留下陪雲芊悠聊聊天。
雲芊悠嫁入雲深後,藍曦臣曾尋醫師,為雲芊悠診治過身體,以探尋她每年都在生辰日前後,靈力低微的原因和解決之法。但姑蘇藍氏醫師齊聚商議,集思廣益許久,也未能探查出根本緣由,所幸這一點并不會傷害雲芊悠的身體,他們只好建議雲芊悠,每年生辰前後,需少動用靈力,盡量不要入夢為他人解憂。
若外界對此有疑,雲芊悠可以生辰日需要休息放松為由,婉拒委托。
藍曦臣知道這一診斷結果時,心中還有些悵然,雲芊悠卻安慰道:“藍渙,人生總有幾件不完美不如意的事情,上天予我這份能力,又讓我遇到了你,我就已經很滿足啦。”
雲芊悠微微吐氣,盡管她平時身體不錯,嫁入雲深不知處後,也得到了姑蘇藍氏最好的照顧,但懷雙生子終歸會給身體造成一定負擔,她扶着腹部緩緩起身,藍景儀以為她要去觸冰,連忙道:“夫人,澤蕪君說過您如今是不可以觸冰的,澤蕪君讓我們看好您,我們就必須要負起這個責任才對!”
藍思追也慎重的點了點頭。
看着倆孩子緊張的樣子,雲芊悠笑笑:“沒事,我不會過去碰冰,只是起來稍微走動一下。醫修前輩說,雖然生産的時間,差不多就在這幾日,但因我懷的是雙生子,就更要适時起來活動,屆時也有助于生産。”
說到這裏,雲芊悠好像想到了什麽,扶在小腹上的手一動,然後擡眸笑看向藍思追和藍景儀,道:“你們倆,想不想過來和弟弟或者妹妹打個招呼呀?”
藍思追道:“夫人,等弟弟妹妹出生,我和景儀自然會給他們送上不一樣的禮物。”
雲芊悠佯做無奈,嘆息道:“就知道你們一定會這麽說,從前孩子月份小的時候,我還能幫藍渙分擔一半家裏的事務,如今月份大了,他完全不讓我接手,就連入夢為人解憂的事情也暫時放了下來。今日藍渙下山之前,特意仔細囑咐我,不讓我亂走。我實在沒事情做,看書看得久了,就總是困乏地想睡,可若白天睡太久,到晚上又睡不着,也會讓藍渙擔心得睡不好。所以我在白天就總想做些什麽,消耗消耗精氣神。”
藍思追看了看寒室周圍的花圃,道:“夫人,您要不要去賞花?如今快到夏天了,雲深不知處種的大多是清淡雅致,對孩子沒有刺激的花,或許您聞上些許,能更舒服一些?”
藍景儀道:“好主意!我和思追也不走遠,就在您身後十米之內看着您就行!”
雲芊悠撫着胸口,道:“這樣好嗎?我當初說,一個人在嶺南長年獨居慣了,不習慣被人伺候,所以藍渙就沒有給我安排任何随從和侍女。如今卻要麻煩你們看顧着我,這樣一來,就會延誤你們修行,我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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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思追失笑:“夫人怎會這樣想?且不說我和景儀是完成了今日的課業,得了澤蕪君的囑托才過來的。一直以來,我們都很感謝您,能長伴澤蕪君身旁。說句僭越的話,含光君等了魏前輩十三年,兩人才終成眷屬,但自始至終澤蕪君都是一個人。您如今能一直和澤蕪君好好地,我們真的很開心。”
藍景儀不會說這麽漂亮的話,在一旁猛點頭道:“夫人,自從您來了雲深,我發現澤蕪君比之前更加開心了,這明顯就是您的功勞啊!再過幾年,我和思追就能帶着弟弟妹妹一起夜獵,現在只是為您做這麽點小事,您不用放在心上的。”
雲芊悠笑笑:“難怪家裏的長輩們,都誇思追聰明會說話,景儀反應快又讨喜。”
藍思追和藍景儀相視一笑,雲芊悠也眨了眨眼,然後起身走出寒室,緩步下了臺階,往一旁的花圃去了。
秋去春來,去年藍曦臣讓人在寒室附近花圃的空地上,栽種的栀子和木棉,也到了長勢最好的時候。盡管姑蘇不是最适合木棉種植的地方,藍曦臣卻特意以自己的靈力,溫養着木棉花叢,只為它們都能在夏日盡情綻放。
雲芊悠輕輕捧起一朵木棉,又看向對面的栀子,面露微笑。
去年她和藍曦臣,差不多也站在這個位置,兩人一起栽種木棉。
彼時雲芊悠站在一旁,見藍曦臣給木棉澆水,道:“你估計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把靈力用在溫養種花上的家主。”
藍曦臣提着水壺,笑道:“用靈力溫養花朵是第一次,但種花卻不是初次。”
這引起了雲芊悠的興趣,她看向一半栀子一半木棉的花圃,道:“瞧你種花的動作這般熟練,是不是在我來之前,你就在這裏種過栀子?”
藍曦臣微笑着搖搖頭。
雲芊悠有些意外,道:“你不是最喜歡栀子嗎?雲深不知處有許多白色的花,其中就有不少栀子樹啊?”
藍曦臣道:“雲深不知處內的栀子,只是家中一景,此前,寒室周圍并未種植過任何花朵。”
雲芊悠思索片刻,了然道:“那你就是之前,在龍膽小築種過龍膽?”
藍曦臣點點頭:“嗯,那是我第一回種花。”
雲芊悠輕輕把手放在藍曦臣的肩膀上,道:“在這之後,你從來沒種過栀子嗎?”
藍曦臣道:“是。若我在外人面前,過多表現于執念某物,萬一有心人以此為餌,表面投我所好,實則利用我做危害姑蘇藍氏之事,那就是我的大過。”
雲芊悠微微嘆息,複而正色看向藍曦臣,道:“唉,其實你真不用想的如此複雜,如今世人皆知我和你在一起,我喜好各類花朵,就算将來有心人想要以此行不軌之事,但我對于花道研究頗多,一般人是比不上的。你既已種下木棉,那就多栽幾棵栀子嘛。雖然雲深不知處的花朵多為白色,你也是考慮到我的喜好,才為我種木棉花,但藍渙,我也是這般想的。”
她扯了扯藍曦臣的抹額,只是拽動,并未拉下,道:“我希望你可以多為自己考慮,為自己活一回。只要不是十分悖逆禮法,多做些喜歡的事情又如何?”
見藍曦臣還在糾結,雲芊悠擡步作勢就要離開,藍曦臣連忙叫住她,道:“芊悠?你要去做什麽?”
雲芊悠頭也不回,答道:“去花房要花種!”
藍曦臣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三分無奈七分寵溺的笑容,然後他搖搖頭,幾步追到雲芊悠面前,道:“真是服了你,這種小事安排他們去做就好,何必要讓你親自走一趟。”
雲芊悠挑眉道:“哦?我怕我要是不說不做,你就永遠都注意不到自己內心的需求!”
藍曦臣笑笑:“怎會。”
第二天,寒室的花圃就種上了一半栀子,一半木棉。
雖然雲芊悠私心,更喜歡把白色和紅色的花朵,以相映相交的方式種植在一起,可木棉花種已被藍曦臣撒在土裏,又施了特殊的靈力,再貿然掘土挖種,恐怕會傷到木棉種子,所以雲芊悠只好一邊遺憾,一邊親自把栀子花種,撒到了一旁緊挨着木棉的空地上。
不過,兩種花的位置挨得還算近,是以,入夏花朵綻放之時,雲芊悠還是能站在花圃中間,輕柔地将兩朵花并到一起,細嗅着栀子和木棉的淡淡香氣。
她沒盡全力聞,只敢輕輕聞那麽一下,随後她後退幾步,只伸出雙手,一手去撫摸一邊的花朵。
去年夏至,雲芊悠帶船邀請藍曦臣出海散心時,藍曦臣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朵栀子,再把栀子在海水裏滌蕩一輪,然後把栀子送給了雲芊悠。
這朵獨一無二的栀子,後來被雲芊悠帶回雲深不知處,做成了一朵栀子幹花擺飾,她将栀子幹花特意放在寒室,藍曦臣處理宗務的桌案上,是藍曦臣日常疲乏時,只要一擡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藍曦臣指着栀子擺飾,笑道:“定情信花。”
雲芊悠道:“對啊,這樣無論我們什麽時候看到栀子,都會想起那天在小船上發生的事,等将來孩子們出生之後問起來,還可以講給他們聽!”
藍曦臣看了她一眼:“你要給孩子們說這些?”
雲芊悠道:“不好嗎?我覺得挺浪漫的啊,講一講父親和母親當年是如何相識的,這裏面,又沒有不适合小孩子聽的東西。相信我,到時候他們一定很喜歡聽!”說完她低頭看藍曦臣桌案上攤開的宣紙,道:“你還說我,你現在在幹嘛?我當你是在做正事,哪想到你是在畫我們倆的畫像。”
藍曦臣放下筆,道:“宗務已了,聊表放松。”
雲芊悠道:“你既已開始動筆,那這副畫像畫好之後,你就挂在寒室裏吧,這樣我時時見,心情也時時好。”
藍曦臣挑眉看她,道:“比起同你朝夕相處的我,你更喜歡看畫像?”
雲芊悠一邊扯着藍曦臣的抹額,一邊笑倒在他身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麽,藍渙,你這是在吃畫像的醋嗎?還是你自己的醋?”
藍曦臣牽住雲芊悠的手,目光極為認真地看向她,道:“嗯。”
雲芊悠笑得更是直不起腰,藍曦臣穩穩扶住了她,見雲芊悠笑夠了,趴在藍曦臣肩膀上,藍曦臣一邊撫摸着她的背,一邊聽雲芊悠在他耳邊道:“要說畫像,我之前又不是對你的相貌一無所知。如今我心情更好,完全是因為,上面多了一個我。或者說,當初的我根本想不到,如今能和你同入一張畫像的人,居然是我。”
藍曦臣握着她的手,柔聲道:“也只能是你。”
雲芊悠笑道:“嘿,世人皆說澤蕪君畫技高超,落筆用色盡皆溫柔,卻是一派開闊之境。紙上分明一處風景,卻似有萬水千山。既然你畫景物都這麽美,那畫人物應該也畫的特別好看的吧?今年忘機生辰的時候,你就送給他了一副忘羨雙人圖。忘機坐在藏書閣的窗邊,窗外是盛開的玉蘭,無羨則是手裏拿着一朵芍藥,站在窗邊給他簪花。這幅畫,後來聽無羨說,被他們用靈力挂在靜室的書架旁了,那你什麽時候,也畫一張咱倆的雙人圖呗?”
她本來只是想要副圖,這話只要對藍曦臣說了,他将來就一定會畫好,藍曦臣卻道:“你去書架中間最長的一格,取一副圖過來。”
雲芊悠愣道:“嗯?看你這意思,你原來是畫過咱們在一起的圖了?”
藍曦臣笑着看向她,道:“你去拿來就好。”
看着栀子和木棉,在夏日的微風中悠悠搖曳,嗅着花香,雲芊悠回過神,突然就想回寒室,再找出藍曦臣之前所作的那張雙人畫像。
那幅圖是在夏日嶺南的樹林裏,藍曦臣和雲芊悠并肩坐在秋千上,藍曦臣吹奏着裂冰,雲芊悠則是拿着韶景微笑地看着他,白□□簫與白色雲紋鈴相貼在一處,雲芊悠的右手手腕上綴着一朵木棉,藍曦臣的鬓邊則有一朵淡色的栀子花,很符合現在的這個季節。
藍曦臣曾說,他與雲芊悠是在夏至日相遇的,所以他後來繪制的第一幅曦悠雙人圖,背景就選在了嶺南的樹林。藍曦臣自小到大,一言一行都雅正端方,幾乎沒有玩過秋千,按雲芊悠的性格,也定會帶他體驗一番,所以藍曦臣就畫了倆人一起蕩秋千。
她對着藍思追和藍景儀微一點頭,笑道:“思追,景儀,我先回屋啦。藍渙等一下應該就會回來了....嗯?我看到藍渙了!”
倆小輩順着雲芊悠目光的方向,就見藍曦臣正緩步走來。
雲芊悠朝藍曦臣招了招手,站定在寒室門口,等着藍曦臣過來。
待藍曦臣走近,藍思追和藍景儀行禮之後,倆人就一齊離開了。
藍曦臣将手輕輕覆在雲芊悠隆起的小腹上,道:“怎麽突然出來了。”
雲芊悠道:“雖然今日門生們送來了冰鑒,但總悶在屋裏實在太無聊,我就出來看了會兒花。剛才我站在花叢旁,突然想起之前你畫過咱倆的雙人畫像,如今孩子們快要出生,我就想着回屋,把畫找出來挂上去。”
藍曦臣笑笑,攬着雲芊悠進了寒室,又合上門,道:“畫收在櫃子裏,等下我去取。”又看了一眼擺在廳中央的冰鑒,道,“冰鑒寒涼,勿碰。”
雲芊悠道:“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我就是站的離它遠了一些,不會真去碰的。”
見畫被藍曦臣找出挂在書架旁,雲芊悠滿意地笑了笑,然而就在此時,她頓覺小腹傳來些許陣痛。
她忍不住呼喊道:“藍渙...”
聽出夫人聲音不對,挂好畫的藍曦臣連忙轉身,道:“芊悠?”随後他連忙扶着雲芊悠坐在軟墊上,然後面容嚴肅疾行至門口,對侍立在外的門生道:“速去請醫師前輩來。”
随後藍曦臣快步返回,扶着雲芊悠緩緩為她輸送些許靈力,來安撫雙生子的不安。
雲芊悠擡眸,看了一眼寒室內的日歷,六月九日。見藍曦臣還是沒走,道:“你...等下...不會要留在這裏陪我的吧....我聽說,女子生産時,丈夫是不可以留在身邊的....”
藍曦臣握緊她的手,道:“雲深不知處,并無這樣的規矩。”
雲芊悠道:“啊......那太好了...”
藍曦臣在一旁低聲教雲芊悠安靜吐息,就在這時,寒室突然進來了一群人,為首的則是一直為她安胎的女醫修。見到這位女醫修,雲芊悠稍稍放下心,女醫修立刻走近扶住雲芊悠,為她簡單診了一下身體,道:“是時候了,還請夫人緩慢呼氣,莫要心急。”
藍曦臣焦急嘆息:“怎就趕上午時這最熱的時候...”
雲芊悠呼喘道:“這多好...晚上....咱們就能.....和孩子們.....一起睡覺....”
她緩緩轉頭,望向藍啓仁早早就派人送來的一張大嬰兒床,露出淡淡的笑意。
但陣痛開始不斷沒過雲芊悠的理智,她只好把頭扭回來,一邊空看着天頂的雲紋,一邊聽從女醫修的話,不住吸氣呼氣。
藍曦臣一手緊緊握着雲芊悠的手,另一只手握着被溫水浸濕的布巾為她擦汗,顫聲道:“芊悠,疼可以喊出來。”
雲芊悠皺起眉,道:“不要...你懂得,我...喊不出來....這..也..太不...像...我....”
意識混沌間,雲芊悠好像聽到有門生向藍曦臣報告,藍忘機和魏無羨剛剛回來,兩人還帶來了嶺南獨産的安神靈香。
藍曦臣讓人直接把安神香點在了寒室,嗅着清淡香氣,雲芊悠稍微醒過了神,一擡頭就見藍曦臣手裏,捧着一碗參雞湯。
吃下大半碗雞湯和着被剁爛的雞肉之後,雲芊悠的體力總算恢複了不少,然後她開始聽從醫修前輩的話,一邊按頻率呼吸和發力,由于她這一胎是雙生子,這在姑蘇藍氏嫡系一族很是少見,大家都很期待第一個孩子的性別。
不過,她周圍幾個親近的人,尤其是藍啓仁都說,無論是男是女都好。
最後一口湯水入口,雲芊悠就聽醫修在一旁驚喜道:“看到孩子的頭了!”
可這并沒有緩解雲芊悠太多痛苦,要不是現在需要保存力氣,她非常想說,這只是看到了頭,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生出來,而且就算生下來第一個,還有第二個啊。
耳邊是藍曦臣和醫修不斷鼓勵讓她繼續用力的話,雲芊悠将全身的力氣聚集起來,如今步入她的生辰月,自己的靈力也快要枯竭,但好在因為她身體底子好,沒過多久她只覺得,身下突然湧出大股大股的熱流,也傳來了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
雲芊悠依稀聽見,醫修在一旁驚喜道:“恭喜夫人,恭喜澤蕪君!第一胎是個小公子!夫人您再加把勁!好好好,看到第二個孩子的頭了!”
次子的性別仍尚未确定,雲芊悠迷迷糊糊地,突然琢磨起另外一個問題,這回她生下的雙生子,不會全部都是兒子吧.....她其實,更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兒啊....
不過緊接着,雲芊悠腹部的重擔突然消失,伴随着第二個孩子的哭聲,雲芊悠長出一口氣。
女醫修前輩開始為她處理創口,還有女醫修正用布巾将第二個孩子抱起,一臉喜意道:“恭喜澤蕪君,恭喜夫人,第二胎是個仙子!”
啊...是個仙子呢...太好了,兒女雙全,甚是完美。
雲芊悠勾起唇角,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孩子們,觸感卻是一片溫熱濕意,指尖碰上的是藍曦臣的臉。
她緩緩開口道:“藍渙,怎麽了...怎麽哭了....沒事啦,我身體沒那麽差...”
藍曦臣目不轉睛只看向雲芊悠,啞聲道:“芊悠,你辛苦了,我很開心。”
雲芊悠小聲道:“我和你說,其實我心裏是希望,這一胎先生哥哥,再生妹妹的。之所以沒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如果事與願違,我會失望,但還好上天還是遂了我的心願。”
藍曦臣握着雲芊悠的手,道:“嗯,得償所願,終是美滿。”
雲芊悠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孩子們的父母都是誰。”
醫修已為雲芊悠診治和清理完畢,其他的醫修則診斷了孩子們的身體情況,随後一醫修道:“澤蕪君,夫人,兩個孩子的身體都沒有問題。”
藍曦臣和雲芊悠長出一口氣,這才讓醫修先幫兩個孩子洗澡。
洗過澡的藍慎和藍惟,在被裹上了不同深淺藍色的卷雲紋布巾後,放在了雲芊悠的身旁。
雲芊悠咽下藍曦臣喂給她的,自她來姑蘇之後最愛的點心,又喝下了兩碗蔬菜雞肉湯,嘆道:“藍渙,怎麽他們到現在了,竟沒有一個睜眼睛的?”
一旁幫忙收拾寒室的女醫修笑道:“夫人,孩子們生下來,多數時間都是在沉睡的。”
雲芊悠道:“我也知道是這樣...可我之前為不少女子造過夢境,分明也有許多剛生下來,就睜眼對着父母笑的孩子們。怎麽到了自己孩子這裏,他們連點反應都沒有....”
藍曦臣笑笑:“以後的時間還很長。”
雲芊悠用手指分別輕戳了戳藍慎和藍惟的小臉,道:“是呢,往後咱們還要教習他們舞劍撫琴,讀書作畫....藍渙,我困了,先小睡一小會,或許等下我的夢裏,就會出現這兩個小家夥,沒準還能讀出來他們心裏的想法呢....”
藍曦臣握着雲芊悠的手,始終不曾放開,柔聲道:“嗯,芊悠,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