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相遇分離總有期03

南庭的新家也遭遇了臺風的“侵襲”,所幸只是廚房的玻璃被吹碎了一塊,沒有給她的小窩造成“毀滅性”的傷害,只是廚房有點慘。睡不着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從床底下竄出來,朝門口的南庭奮力撲過來,如果不是桑桎在她身後扶了一把,南庭險些被撲倒。

睡不着很少用這麽激烈的方式迎接南庭回家,顯然是被前一晚的臺風吓壞了。南庭安慰了睡不着很久,要不是它的體重有點超标,要不是桑桎及時阻止,被主人親親抱抱舉高高,怕是免不了了。等睡不着恢複了以往的活潑,它開始上竄下跳地圍着南庭玩,唯對桑桎還是一如繼往地冷淡,有種同性相斥的距離感。

桑桎找人來安裝了新玻璃,等把廚房收拾完,他低頭看南庭。

此刻燈光朦胧,在她頭頂灑下一片暖色。她一六五的身高本不算矮,可此時蹲在他身後擦地,卻是小小的一團,身上穿着純棉的T恤衫和運動褲,長頭随意地在腦後束成馬尾,在狹小的空間裏,仔仔細細地擦着地上的污跡,安靜,乖巧。

明明是最普通尋常的煙火氣,卻怎麽都覺和她不搭。

桑桎忍不住把她拉起來,“先別擦了,去打電話叫個外賣,我餓了,等不及你做飯。”

他這樣說,南庭當然不會堅持,她把抹布放在不防礙他落腳的地方,“你想吃什麽?”

桑桎說:“我都行,看你和睡不着。”

廚房門口的睡不着聽見自己的名字,小耳朵敏銳地動了動,小眼睛巴巴地看着桑桎。

南庭則提議:“那就狗餅幹吧,味道還不錯,我和睡不着都行。”

桑桎失笑,“我都有點後悔建議你養睡不着了。”

“為什麽?”南庭不解。

桑桎的解釋竟然是,“剛剛你安慰它的樣子,讓外人看見的話,可能會誤會。”

南庭卻一本正經地說:“沒有誤會,我和睡不着其實就是那種……”說到這,她故意一副不好意思繼續的樣子,“不正常的關系。”

桑桎聞言一怔,見南庭憋笑,才反應過來她在開玩笑,他無奈地回了一句:“等睡不着有女朋友的時候,你放開手腳和那位競争一下,看睡不着會不會選你!”

南庭哈哈笑起來,不小心牽動了額頭上的傷口,桑桎趕緊拿出醫藥箱給她換藥,有人卻在這時敲門,是送外賣的,可他們還沒打電話訂餐,桑桎正準備和送餐員核對地址,南庭的手機就響了,是齊妙,那位漂亮的房東姐姐在那端說:“南庭小妹妹你在家嗎?我點的外賣應該送到了,但我還在路上堵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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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庭于是幫齊妙收了那份豐盛得完全不像一人份的外賣,等桑桎給她換完藥,房東姐姐就回來了。踩着高跟鞋的齊妙倚着門,手裏拎着一瓶紅酒:“這位紳士,不介意讓你女朋友陪我喝一杯吧?”

桑桎從齊妙的情緒和行為判斷出她應該是遇到了情感問題,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南庭是不擅長解決的,尤其她現在還是個病號,所以他說:“她不能喝酒。”是明顯拒絕的意思。

齊妙也看見了南庭額頭上的紗布,她不解地問:“怎麽挂彩了?因為臺風,還是被,”她瞅了眼桑桎,“家暴了?”

見齊妙盯着桑桎,南庭失笑,“真被家暴的話,我一定會報警的,好嗎妙姐?”

齊妙聳肩,“那就不喝酒,陪我聊天吧,可以嗎,男朋友先生?”

桑桎并沒有因齊妙是房東有任何的放松和讨好,他提醒道:“她有外傷,又持續三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未免出現并發症,你們,”他擡腕看了下時間,“十點前結束,到時候我打電話來。”

還要被限制時間?齊妙皺眉,“不用這麽锱铢必究吧?”

桑桎也不應她,拿手指點點南庭。

南庭立即表态,“我以睡不着發誓,不喝酒,準時上床休息。”

再次被點名,睡不着歪着腦袋看向南庭。幸好語言不通,否則睡不着聽懂她在說什麽,肯定要問,“主人你為什麽拿我發誓?有沒有版權費?”

等桑桎走了,齊妙踢了高跟鞋,赤腳走到沙發前坐下,“男朋友挺事兒啊。”

南庭給她遞了個抱枕,“我們做了什麽,讓你那麽肯定我們是那種關系?”

齊妙伸手接過來,“不是最好,文鄒鄒的男人沒有安全感,差評。”

和盛遠時的氣勢天成不同,桑桎屬于平和溫雅,有貴族氏優雅的男人,卻被評價為文鄒鄒……南庭替他不服,“形容詞那麽多,像是溫潤如玉,淡雅如風,學者氣質這些,都比文鄒鄒更恰當。”

齊妙不以為意,“這種俗稱暖男的男人最容易被炮灰了,那種,”她腦海裏浮現盛遠時的樣子,“英俊偉岸,氣勢逼人,有男子漢的爺們之氣的帥,才是男朋友的标準氣質。”

南庭也不和她辯,“那你還懷疑人家打了我?”

齊妙随口說:“萬一他心裏陰暗呢。”

南庭覺得有必要給桑桎洗白一下,“老桑是心理學教授,中心醫院精神科的外請專家,不僅想約他做心理輔導的患者約不上,連行業內想請他做督導的心理師都不計其數。”

“心理學……教授?”齊妙忽略“心理輔導”和“督導”這些行業術語,略顯吃驚地問:“不會你以前得過抑郁症吧?”在她的世界裏,心理學教授就是心理醫生,而心理醫生專治抑郁症。

南庭随口嗯了一聲,“天天都想跳樓,可惜恐高。”

齊妙以為她是開玩笑,沒心沒肺地建議:“你可以割腕啊。”

南庭看似沒往心裏去,她笑言:“那多疼,還一時半會死不了,過程太漫長,不是自殺首選。”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齊妙不想繼續了,“那我剛剛揣度他的心思,會不會被他看穿?”

“你說老桑?”南庭好奇,“你揣度他什麽了?”

齊妙賊兮兮地湊到南庭跟前,小聲說:“揣度他是不是想睡你。可不是我污啊,主要教授和禽獸總是被劃等號啊。”

教授和禽獸的話題讓南庭很無語,“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只能靠尬聊死撐了。”

對于南庭坦蕩地接受了這個黃色幽默的舉動,齊妙很滿意,她像知心姐姐似地提醒,“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人家可能是想和你有後續更新的哦小妹妹。”

南庭把外賣擺好,又拿來兩個杯子,才在單坐沙發裏坐下,“我只對我想的事負責,其它的,與我無關。”

“有道理。”齊妙的注意力被款式不一樣的兩個瓷杯轉移,她一臉嫌棄地問:“還有比這兩只更醜的嗎?”

“那就剩我了,但我顯然沒那功能。”南庭撓頭想了想,“或者我直接把瓶口敲碎?”

齊妙被她的簡單粗暴吓了一跳,“把玻璃碴子喝進去,就紮心了啊小妹妹。”

可南庭戒酒多年,家裏确實沒有瓶起子。

後來還是回齊妙那邊打開了酒,接下來,兩個女人開始了臺風過境後的第一次促膝長談。南庭不記得齊妙喝了多少酒,在攔不住的情況下,只好趁齊妙不注意偷偷把酒往花盆裏倒,見睡不着歪着腦袋盯着自己,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睡不着別叫。睡不着的小三角眼轉了轉,哼哼着在她身邊趴下,一副狗狗心裏苦的委屈樣。

齊妙明顯是有心事,但在喝醉前,她一個字都沒說,直到酒勁上來了,話才開始多起來,先是把最近空降來的女上司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又把一位姓喬的……她稱之為“毛還沒長全的小子”從頭發罵到了腳趾頭。

南庭不會安慰人,尤其她認為大道理誰都懂,只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當局者迷而已,所以她只是靜靜地聽齊妙傾訴,在齊妙需要時一起罵兩句,然後等齊妙罵累了,睡着了,找來毯子蓋在她身上,獨自收拾殘局,等把垃圾裝好,睡不着叼着手機進了廚房。

南庭把手機接過來,摸摸它的頭,“這不是我們的,是妙姐的。”

睡不着可不管手機是誰的,見那個奇怪的發聲體一直不停地叫,它也跟着“汪汪”叫個不停。

客廳的齊妙依然睡得很自我很陶醉,完全沒被睡不着的叫聲驚擾。南庭意識到此時是叫不醒她的,見手機契而不舍地響,來電顯示又是“大齊弟弟”,在誤以為是幫自己搬家的齊小弟打來的電話時,她選擇了接聽,“收到,齊小弟,請講。”

等了兩秒見那邊沒動靜,她又說:“我是你南庭小姐姐,妙姐她在我這邊喝了酒睡着了,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你明早打來吧。”

那邊的人依然沒反應,唯有透過聽筒傳來的呼吸聲提醒南庭,對方沒有挂斷。

南庭不解地喂了一聲,“齊小弟你那邊信號不好嗎,聽到給我個回應。”

典型的管制語言特征。

終于,一道低沉的男聲對她說:“看來你需要向我解釋的事,又多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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