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是橘貓也超能吃
不是橘貓也超能吃
婚禮的大鍋菜是在一個星期之後,時間上并不很趕,于是餘幸這兩天便準備折騰的要做糖葫蘆了。
做糖葫蘆的關鍵是要把糖熬的好,甩出來晶瑩透亮,叫人看了才有胃口——做吃食生意,萬萬是不能小看了賣相的。
她去買了糖,回家便忙活上了,又是添水又是加糖,小火攪拌着直到琥珀色的時候,再小心的滴了一些白醋進去。
等筷子蘸一下放入冷水中,可以快速的冷卻變硬時,便是恰到火候了。
酸果也是早就處理好的,洗幹淨擦拭的表面一點水分也無,串在了竹簽上。
然後就是裹糖,在糖鍋裏攪動盡可能多蘸上些,最後在油紙上鋪平,端到外面去冷卻。
貓全程圍觀,饒有興致的模樣。
因着它很乖巧,并沒有什麽試圖搗蛋的模樣——事實上也是一直如此,都說半大貓崽子皮的讓人頭疼,可自家這只始終是很令人省心。
圍觀就是很純粹的圍觀,是個盡職盡責的觀衆貓,而絕不會搗蛋。
“這個叫糖葫蘆。”
餘幸驕傲的指着成品,宣布:“是不是很好看?等凍好了給你嘗一顆。”
“喵。”
很捧場的應和聲。
為了搬運方便,餘幸還自己紮了一個草垛,雖然紮的不太好看,但勝在結實,抗在肩膀上試了試,也很滿意。
第二天一大早,餘幸上街去了,趕早市。
其實她不太想趕早市的,因為糖葫蘆和東西和糕點不一樣,首先,它頂多算個稀罕玩意兒,光好看,又不香,大人鮮少會産生興趣。
而小孩兒呢,基本又不趕早市。
且售價也不會太便宜,酸果子倒也算了,這地界的糖可仍舊算個稀罕玩意兒。
沒成想,等到了集市上,率先有人給她認出來了。
“這個小姑娘!前些日子賣棗香糕的!”
“這兩天怎麽沒在賣的了?給我家孩子都饞壞了!非纏着讓我再給她找那個糕,我哪裏做的出來呢!”
“今天這是什麽?圓圓的一串,還亮晶晶的,挺好看?”
餘幸沒準備被包圍起來,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笑眯眯的,感謝了衆人對自己的歡迎,又把這次帶來的酸果糖葫蘆介紹一通。
照例是準備了些試吃的,單個的果子,還裹上了些白芝麻,看着很像那麽回事兒。
“嬸子們多擔待,有些別的事兒耽誤了,這不就又弄了些新鮮玩意兒?請大家嘗嘗鮮!”
一根竹簽上四個酸果子,兩個銅幣一串,五個銅幣就給三串,十個銅幣給七串,折下來并不貴。
許是因為上次的棗糕得到了好的反響,這次也很順利的都賣完了,尤其是那個賣柴火的驢車大哥,從早市的另一頭聽說了找過來,非常豪氣的買了二十個銅幣的。
餘幸提醒說,這東西不好久留,吃不掉的話是會壞的。
對方卻大手一揮:“我媳婦懷孕吐的厲害,難得有個稀罕物呢。”
“上次你給的那酸棗糕,她就很喜歡,這次也準沒差,小姑娘年紀不大,手藝真不錯。”
不多會兒,垛子上空了,餘幸趕着早市收攤的末尾,買了些雞蛋和骨頭回去,又見有賣毛線的,也精心挑選了兩個團子。
一個紅色的,一個黃色的。
她提着東西回了家,貓照例還是窩在軟墊上,喵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餘幸把兩個團子放在地上,稍微一推,便咕嚕嚕的滾動起來。
“看!大花,給你買的玩具!”
“......”
半大貓興致缺缺,只看了一眼,複又趴回去。
餘幸:“...你不喜歡啊。”
她走上前,将兩個毛團子撿起來,感到不解:“貓不是都喜歡玩毛線團嗎,怎麽就你不喜歡...算了算了,不玩就不玩吧。”
反正每只貓的天性都不一樣嘛,這一點也不能強迫什麽。
可惜她并不會打毛線,不然做個毛衣給大花穿上,也怪喜慶的。
這時候又想起上輩子寵物店裏售賣的那些花裏胡哨的小衣服了,樣式精巧的,比人穿的還漂亮呢。
要是給大花穿上,也一定很好看。
“最近雞蛋的價格貴了,跟天氣冷可能也有關系。”
“聽說蛋黃對美毛有好處,從今天開始,每天一個,給你拌在飯裏,我吃蛋清你吃蛋黃,明确分工,好吧?”
貓當然沒法說不好。
但它對自己的夥食是很滿意的,每每分到了飯,都把碗裏吃的一幹二淨。
只是體重沒有絲毫的增長,身上還是絨毛毛,整體看起來也沒有胖一圈。
如果是一個資深的養貓人,那可能早就心生疑惑了,但餘幸本來就沒這方面多少經驗。
如果是上輩子,倒也能從網上搜索點資料,或者去寵物醫院問問專家。
但這地方別說網絡了,連獸醫診所都不接貓貓狗狗的。
所以她心裏雖然有些不解,但始終沒覺得是個很大的問題。
長得慢就長得慢呗。
也不用它幹啥,随便怎麽長好了。
有時候餘幸也會去新月旅店門前頭轉轉,封條依然貼的死死的,這都一個多月了,也沒什麽消息,想打聽都沒處打聽。
天氣這麽冷,兩個女人在外頭跑,可想而知日子不能過的太好,希望她們倆能找到個落腳的地方。
餘幸自認不是個多麽善良的人,可當初也受過人家的恩惠,在最關鍵的時候幫了大忙,一直以來都待她很好。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還是願意出些力回報的。
如今糖葫蘆和棗子糕的小生意輪流的做,雖然辛苦些,倒是也稍微的攢下了一些錢。
只是這兩樣都不是什麽技術含量高的東西,效仿的人見着有錢賺,很快就學的像模像樣,連味道也相仿了。
這地方并沒有什麽版權之說,且這兩樣吃食本也不是她原創,所以沒什麽好生氣的,只是要賺錢,就得另想法子了。
餘幸提着剩下來的小半籃棗子糕,從早市上回來,一屁股坐在爐子旁,捶打肩膀。
“哎喲,這路實在是遠,最近又冷的厲害,真是受罪。”
又回頭看到貓在籃子邊上嗅嗅,便一把扯過來,抱在懷裏。
貓受到驚吓,掙紮起來。
但餘幸完全不怕。
自家這貓雖然有把子力氣,但其實爪子都是擺設,從來不撓人。
“好了好了,別撲棱了,我手都凍麻了,一天天供你吃供你喝的容易麽,快讓我暖和暖和。”
說着,便在絨毛上摩挲兩把,然後把涼爪子塞到貓肚皮底下。
貓渾身僵硬。
但餘幸又把下巴也貼上來了,嘴裏還滿足的誇贊着:“要不人怎麽都說養貓好呢,冬天還能暖被窩。”
又軟乎又熱乎,觸感上佳。
貓:“!!!”
整根僵硬成貓條。
餘幸暖和了幾分鐘,便将貓放下任由它自己去玩耍了,然後将糕都拿出來,一部分自己吃,剩下的包好了,提着出了門。
她想把糕點送給前街上的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住的離她不遠,只隔着兩條很窄的巷子,家裏共一個女人和三個小孩兒,最大的那個男孩兒,也才十來歲。
男人是跑了還是死了不曾得知,但日子是顯而易見的不好過。
女人身子骨瘦小,平時也幹不了什麽體力活,只能靠着漿洗縫補的賺點錢,三個孩子經常在早市上見到,撿拾一些別人不要的菜葉子。
大冬天的,身上的棉衣補丁摞着補丁,小臉上瘦的只剩一雙大眼睛。
餘幸自己也說不上過的多好,但仍舊懷着一份恻隐之心。
她敲了門,來開門的是最小的女孩兒,也就四五歲的樣子,穿的鼓鼓囊囊,臉頰上還帶着一點紅暈。
“姐姐!”
她開心的叫了起來:“賣甜點心的姐姐!”
不多會兒,屋裏一點響動,女孩兒的母親也出來了。
她其實也就三十多年紀,可生活的苦難讓這個女人看上去十分滄桑,遠超于這個年齡,臉上滿是皺紋,手上紅通通的許多皴裂,是漿洗衣物的後遺症。
餘幸也沒多寒暄,簡單說明來意,糕點賣剩下了,吃不掉,便送給他們。
女人也沒拒絕,眼睛有點紅,臨走硬是抓着塞了一包菜在她懷裏。
“我們自家種的,妹子,也不值什麽錢...”
這菜叫風菜,确實是本地比較常見的菜,冬天種植,相當高産,以至于人人家裏都開辟出那麽一小塊地來種着吃。
但餘幸确實沒種,便也就接受了,又讨要了幾種做着吃的方子,這才抱着回家了。
當天晚上就包了包子吃,還摻上一些粉絲和木耳,味道十分鮮亮。
包子的個頭很大,餘幸吃了兩個,貓也吃了兩大個,撐的幾乎要翻肚皮了。
她哭笑不得,将它從窩裏趕起來,四處活動的走走,消消食。
“你這樣下去,遲早要變成個胖子貓的!”
“你不是橘貓啊,怎麽這麽能吃?”
“知道什麽叫橘貓不?就是渾身上下是橘子顏色的大胖貓!”
“十個橘貓九個胖,還有一個壓塌炕!”
對着寵物叨叨,大概是每個鏟屎官與生俱來的技能點,都不用學,就能自動解鎖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