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10.
光是想着趙晟這個人，宋迩手臂上的燙傷都要隐隐作痛，還要親口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訴說出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難事。
沈竹行一眼就看出宋迩的為難，于是開口打起圓場：“沒關系，不想說的話就不用說了。”
“為什麽不用？趙晟肯定不可能老實交代他做出來的事情，你們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會動手打人嗎？”沈竹琛不依不饒，擺明要針對宋迩的意思，宋迩卻看不出來，只心想如果不是為了自己，沈竹琛怎麽可能會對趙晟動手。
“我，我說。”宋迩弱弱的聲音落到空中，沈竹行皺了皺眉，手心在門上拍了一下，盯着沈竹琛：“進去說。”
沈竹琛沒搭話，從外套口袋裏取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率先走進屋子裏。
沈竹行跟宋迩坐在沙發上，沈竹琛則是坐的床邊，漠然的眸子從兩人之間周旋轉過，宋迩沒有失去記憶以前，他哥還挺喜歡宋迩的，雖然不知道是喜歡宋迩這個人還是喜歡宋氏集團，但宋迩對他哥倒是一點不感興趣，好幾次都把他哥精挑細選的禮物扔進了垃圾桶。
當沈竹琛的思緒還在飄忽時，宋迩已經慢吞吞開了口：“昨，昨天……”
“趙，趙晟，我去，去他，家裏。”宋迩的雙手不自覺的絞在一塊，說話的速度跟烏龜爬行的速度比拼起來都該是不相上下。
“沒事，你不要緊張，慢慢說。”沈竹行察覺到宋迩的情緒并不是很對勁，于是耐心的安撫他，擡頭從他臉上掃過，才看到他的額頭間已然萦繞一層薄汗。
宋家破産的消息沈竹行很清楚，他向來認為對他有用的人才能得到他的青睐，失去宋氏集團光環的照耀，宋迩不過就是個廢棄的棋子，所以他在瞬間收回自己對于宋迩那些零星的情感，沒有尋找宋迩的下落，也不在乎宋迩過得怎樣。
令他意外的是，沈竹琛這個向來厭惡宋迩至極的人，居然會把宋迩撿回家？
沈竹行斂目瞧着眼前的宋迩，清秀的面容跟微紅的耳朵，淡色的嘴唇，讓人一眼看着就能喜歡上的五官，加上腦袋不太聰明的結巴屬性，突然有些明白沈竹琛的做法，如果是他的話，他也會願意把宋迩帶在身邊，反正不論怎樣欺負，都只會小聲啜泣吧，無趣的生活都會被添些色彩。
他從紙巾筒裏扯了張紙巾朝着宋迩額頭擦去，宋迩面對他的突然靠近有些訝異，睜大了漂亮眼睛，嘴上的話語頓住。
“都讓你不要緊張了，額頭上全是汗。”沈竹行被他的反應逗笑，紙巾的邊緣剛剛碰到宋迩額頭，宋迩就被一只冰涼的手給撈起來。
沈竹琛“啪”一下坐在他們兩個人中央，沙發的容納度在這一刻被填滿，宋迩用衣袖擦了擦額頭，頗為不解的望着沈竹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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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着說，不要看着我。”沈竹琛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催促宋迩，完全不顧及一旁已經沉下臉的沈竹行。
宋迩呆呆點頭，又接着往下說：“他，他讓我，我給他，給他做飯吃。”說到這裏，他就要撩起袖子把傷口暴露在沈竹行面前，指尖打着顫，拉了幾下也沒有拉開，沈竹琛像是做出什麽巨大決定，左手忽然橫阻在他的胳膊中間：“不用撩開了。”
沈竹行看向他們兩個人的目光越發怪異，欲要開口說些什麽，沈竹琛搶先一步：“我會打電話跟爸媽把事情說清楚，你回去吧。”
空氣中彌漫着一陣沉默，沈竹行本就沉下來的臉更黑了些：“竹琛，你今天有點莫名其妙了。”
确實是莫名其妙，一會讓宋迩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講出來讓沈竹行聽個清楚明白，一會又不讓。
“……”被說道的沈竹琛抿着薄唇，望了眼一臉無辜的宋迩，随即給沈竹行下逐客令：“你不覺得他支支吾吾說半天說不明白很麻煩嗎？這些事情我自己去找趙晟解決，讓爸媽那邊放心吧。”
沈竹行緩緩站起身，擡手拍打幾下皺褶的衣物，從喉嚨伸出擠出一個回應：“嗯。”
臨走之前，沈竹行還不忘對宋迩投以一個微笑，宋迩的臉上也揚起燦爛笑容表示回應，這一幕落在沈竹琛眼底，沈竹琛唇角扯了扯，想來他哥以前對宋迩的喜歡也更傾向于想得到宋氏集團的合作，不然也不會在宋氏破産以後對宋迩的下落不聞不問，要真喜歡，估計早就把人帶回去捧在手裏寵着。
沈竹行走出去幾步，忽地又頓住腳步，轉頭看向仍舊坐在沙發上的宋迩：“不送送我嗎？”
此刻的宋迩正打開懷裏的袋子，想看看裏面的衣服，聽到沈竹行的聲音，立即揚起腦袋：“我，我送，送你。”
宋迩剛做起身的起勢，沈竹琛迅速站起來，大步一邁，冷撇着他：“你送他做什麽？把床鋪收拾幹淨，我去送。”
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從門口消失後，宋迩才堪堪反應過來，把目光轉向床鋪，也就剛剛沈竹琛坐的位置稍微有點皺褶，他用手輕輕一撫就搞定的事情。
“沈，竹，行……”宋迩默念着這個名字，目視緊閉的房門，有些困擾的搓了下自己的腦袋，剛才沈竹行說自己以前很喜歡他，很讨厭沈竹琛，是真的嗎？可為什麽他看到沈竹行好像捕抓不到自己心底有什麽喜悅的情緒，可是看到沈竹琛的話，就會很開心。
“一，一定，要問。”宋迩斟酌許久才得出這個結論，一時都沒心情去看自己新拿回來的衣服，而是在餐桌面前來回渡步，等待沈竹琛回來。
幾分鐘轉瞬而過，一聽到鑰匙在鎖孔裏轉動的聲音，宋迩馬上小步來到玄關處站定。
沈竹琛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從門口進來，跟宋迩差點撞個滿懷，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後退半步。
“怎麽了？”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親切的詢問聲，沈竹琛随口回道：“沒什麽，家裏新養了寵物。”
電話那邊的女人聽到寵物兩個字顯得有些興奮，接着追問：“是貓貓還是狗狗啊？下次我去找你還能看見嗎？你向來沒什麽耐心，不會養一段時間覺得麻煩就送給別人吧？”
“不知道。”沈竹琛不擡頭，低着腦袋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現在的情緒。
女人也不深究這個問題，含着笑意道：“我下個月月底回，你來機場接我哈，好久沒見你了，怪想你的。”
沈竹琛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嗯。”
兩人的電話結束于此，沈竹琛掐滅手機屏幕，摩挲着手機屏幕的邊緣，問向宋迩：“你怎麽站在這裏？以為你是守門神嗎？”
宋迩嘿嘿一笑，也沒感覺他是在嘲諷自己，就是很好奇問他：“你，養，養了寵物嗎？”
“為，為什麽，我，我沒看見呢？”宋迩環顧了一圈四周，也沒看到有寵物，沈竹琛的屋子裏面甚至連個寵物玩偶都沒有。
真的是腦袋變笨了以後人都變可愛了，被自己撿回來的他不就是個大型的人形寵物嗎？他可沒有養寵物的耐心，宋迩對他來說也只是個消遣，一個報複完以後随時可以被丢棄的寵物而已。
當然就算宋迩再笨，沈竹琛也不可能真的把這話挑明了說給他聽，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牆上那只小壁虎，就是我新養的寵物，你沒看到嗎？”
沈竹琛朝着宋迩背後潔白的牆面随手一指，宋迩跟随着他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并沒有看到他所說的小壁虎，剛要繼續問個清楚，沈竹琛就把目光投向他放在桌上的袋子：“那是什麽？”
“那，那是，老，老板給我的。”宋迩兩步作一步的走到了桌子面前，把裏面的幾套衣服拿出來放在桌上，語氣裏面還帶着一絲糾結：“可，可是，我，我覺得，有點”
“有點不好意思是吧？”沈竹琛說出了宋迩想要說出的話，宋迩點點頭認可：“嗯，所，所以我會，會努力上班。”
沈竹琛贊同了他的話語：“你是應該努力上班。”
緊接着，宋迩又聽見他說：“不過應該先報答我吧。”
他的話語落下，走到桌子面前拿起了宋迩的新衣服，眼底閃過一抹濃烈的不屑意味：“這些地攤貨的質量很差，你也穿不了多久。”
“肯定，肯定要先，報答，報答你啊。”宋迩轉溜着眼珠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只見沈竹琛拿起新衣服在宋迩的面前比劃了幾下，款式老土，英文字母是打印上去的，因為放的時間太久，有些掉色，沒失憶以前的宋迩一定會唾棄的要命，看都不會多看眼。
“你喜歡這種款式嗎？”沈竹琛甩回桌子上。
“喜，喜歡。”宋迩的腦袋上下搖晃了下，他穿了破舊的衣服那麽久，只要有新的衣服穿就覺得很滿足，這些款式對他來說根本不那麽重要。
沈竹琛從口袋裏面摸出來鑰匙，在手心裏面轉動了幾圈，最終攥緊，拉着宋迩沒受傷的那只胳膊就往外走去。
當小情人養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