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準備

準備

一晃眼,今年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七年,段章遠從工地小工做到師傅,又從師傅變成了工頭,這幾年的建築好掙錢,段章遠和張成一合計開個小公司自己幹。

今天的應酬對段章遠和張成來說,談成了意味着公司的辦公地會從寫字樓的一間房變成一層,意味着擴招人員。飯桌上,他們一個一個的給各位老板敬酒,別人敬的照樣喝,途中段章遠為張成擋了好幾次,等飯吃飽,酒喝完段章遠和張成都到了極限,叫了代駕先把張成送回家,然後自己再回去。現在已經快晚上12點了,他6點去接下課的陳硯南回到家時就打過招呼讓陳硯南自己先睡,自己會回來得很晚。段章遠回到家沒去卧室,直接輕聲去了衛生間,他知道自己今晚确實喝多了,不是他酒量太好,而是他上頭得慢,之前應酬的時候也控制着一點就有了酒量好的名聲。現在的段章遠是想看看陳硯南的,但他喝了太多酒,一定會吐,他不想讓陳硯南聞到惡心的氣味和看到嘔吐物,也舍不得讓陳硯南去清理,這才進了衛生間。徹徹底底吐完一次的段章遠沒有力氣再站起來,索性靠着牆睡着了,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蓋了陳硯南喜歡的小毛毯,陳硯南坐在他身旁,頭靠着陳硯南的肩,像是睡着了。看着陳硯南,段章遠笑得很輕,卻是直達心底的笑意,段章遠叫醒陳硯南說:“南南不要在這睡,會着涼的,去床上。”

陳硯南:“你還難受嗎?”

段章遠:“你陪着我,我就不會難受。”陳硯南起身抱住了段章遠,“好南南,先去床上等我,我洗個澡,馬上就出來好不好?”陳硯南松開了他,吻了段章遠的嘴唇才慢慢出去了。洗完澡出來的段章遠看到床頭櫃的蜂蜜水,他好像更喜歡陳硯南一點了,他愛陳硯南。陳硯南沒睡着,見段章遠出來,他往床鋪裏面挪了挪,給段章遠讓出一些位置,在段章遠不在時,他總是很喜歡睡段章遠睡過的地方。段章遠剛躺下,陳硯南就鑽進了他懷裏。

段章遠抱緊了他說:“這段時間寫字班老師教了南南些什麽。”

陳硯南:“教了寫日記,可我一直學不會。”

段章遠:“嗯,日記要寫什麽,是有你不認識的字嗎?”

陳硯南:“我認識字的,是老師說寫日記是向喜歡的人和自己傾訴我們的思念和生活。”

段章遠:“學不會就慢慢學,不着急,某一天,南南會學會的。”

陳硯南:“段章遠,下次不要喝那麽多酒,你回來,我叫你,你怎麽都不醒,我想抱你去床上睡,可我抱不動你。”

段章遠:“好,我答應你,下次不會喝很多,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帶你出去玩好不好?”陳硯南擡頭看着段章遠說:“你太累了,你不要那麽辛苦好不好。”

段章遠:“不辛苦,我們在一起将來沒有孩子,我愛你,要為我的南南多賺一點錢,讓南南老得走不動的時候,也要可開心快樂、健康平安的活着。

陳硯南:“我也愛你。“

段章遠:“嗯,我知道,快睡覺,不然明天該起不來了。“

又過了一年,公司招了新員工,段章遠和張成做了老板。公司的一些女員工起初是對段章遠有意思的,多次對他示好,直到有一天,段章遠的左手無名指上多了一個銀圈素戒指,而陳硯南的戒指用線穿着挂在脖子上,此後經年,沒再取下過,只是後來,一個戒指變為了兩個……

26歲的段章遠,父母催婚催得緊,又因着出衆的相貌和自己開了一個公司,在父母家那邊介紹的媒人也多了起來,起初用工作忙為借口倒是有些作用,時間一長,父母經常一天一個電話,說家裏物色了一個不錯的好姑娘,叫他回去吃飯,相互了解了解,段章遠推了很多次,奈何父母纏着不放,就是要他回去。段章遠知道事情終歸是瞞不住,在電話中也就答應了回去。段章遠在客廳裏處理完公司的一堆事情,疲憊的走進卧室,一進卧室就看到陳硯南趴在書桌上,像是在寫些什麽,不過還沒等段章遠靠近,陳硯南發現了段章遠就連忙把書合上。段章遠:“南南寫什麽呢?我不可以看嗎?過來,讓我抱抱你。”陳硯南自然的撲進了段章遠的懷裏說:“現在不能看。”

段章遠語氣多了幾分溫柔與寵溺:“好,我不看,對了,我要回我爸媽那裏幾天,你是想跟着我回去還是在家?”

陳硯南:“跟着你回去。“

段章遠:“這趟回去,我會說些不該說的話,會惹爸爸媽媽生氣,他們不僅會罵我,還有肯能會動手,你跟着我去,會一起挨打的。”

陳硯南:“你做錯什麽了?”

段章遠:“我沒錯,南南也沒錯,只不過需要付出些代價。?

陳硯南:“那我跟你一起,不要丢下我。”

段章遠:“好,我們買明天晚上機票。”

陳硯南:“我們親親好不好,回去,你又好幾天不抱我,也不親親我。”即使過了這麽多年,一聽陳硯南撒嬌,心裏還是會酥酥麻麻,不管陳硯南提的什麽要求,都會一一應允,經歷一番折騰的陳硯南,在段章遠的懷裏安靜的深深睡着了。段章遠沒有睡着,既然要帶陳硯南回去,怕自己顧及不到陳硯南,他想了很多……,最終給他姐姐發了信息。

段章遠:“姐,你明天回家嗎?

段麗萍:“不回,我這兩天很忙。”

段章遠:“想請你幫個忙,需要你請假回家。”

段麗萍:“怎麽了嗎?”

段章遠:“爸媽一直催我回家相親,但我有喜歡的人。”

段麗萍:“有喜歡的人是好事,跟爸媽說,他們就不會一直催你了。”

段章遠:“不是,我喜歡的人是個男的,而且……,而且他智力有點問題,既然爸媽催得緊,我想索性就跟他們坦白,但他跟着我回去,我怕到時候照顧不到他,想着讓你看着一點。”一分鐘後,段麗萍打來了電話,段章遠起身去卧室接了,把所有的他跟陳硯南的事情說了一遍,等段章遠說完,段麗萍問:“你跟爸媽說,想過他們的反映和後果嗎?

段章遠:“想過,若是要我選擇,我選陳硯南,不管爸媽認不認我,我都是他們的兒子。“

段麗萍:“那你不要當着外人的面和爸媽說,等吃完飯,我們一家人關上門說。”

段章遠:“嗯,我知道,到時候,你提前找借口把陳硯南拉到其他地方去,剩下的,我來說。”

段麗萍:“好,那我們車站見。”

段章遠:“謝謝你,姐,除了你,我找不到別人了。”

段麗萍:“沒有的事,只是苦了你,其他的,我也幫不上忙。”

段章遠買的是商務艙的票,陳硯南把頭靠在段章遠的肩上,手時不時的輕輕扯段章遠的衣服袖子,段章遠壓低聲音問:“怎麽了,是有話想和我說嗎?”

陳硯南:“你可以不要和你爸媽說我們的事情嗎?”陳硯南雖然是傻子,但這8年來,他不是沒察覺到鄰居對他們的疏遠,有年紀大一點的阿姨自認為是對他好,和他說過:“你們這樣終究不行,那小子有父有母的,等他父母知道了,鐵定要鬧,你們也免不了要遭罪,說不定之後就是你一個人自己過活了。”陳硯南沒接話,梗着頭跑了,這話卻永遠像刺一般刺進了他的心上,若是可以,他不想讓段章遠的爸媽知道,害怕段章遠會不要他,他知道,他們是鄰居茶餘飯後的讨論對象,他也聽到過身邊的人說起他們時語氣裏的嘲笑、不屑、嫌棄。但對于傻子陳硯南來說,他不在乎,只想讓他的段章遠開心,永遠陪着他,每次和段章遠見到那群人時,總拉着段章遠躲得遠遠的,好像躲遠了,段章遠就不知道這些話語,但傻子陳硯南都知道,段章遠何嘗不知道。

段章遠伸手握了陳硯南的手,然後撤回手問:“為什麽?”

陳硯南委屈的回答:“我不知道。“

段章遠:“不知道啊,那南南好好想想,下了飛機再告訴我,好不好?”陳硯南沒有吱聲,靠近段章遠的那只手緊緊拽住了段章遠的衣角。

下了飛機,轉客車到了客運站,本來他們是打算中午就到家的,剛好可以趕上午飯,但段麗萍的飛機延誤了,段章遠便也沒自己先回去,吃完飯就在車站旁随便找了個酒店,等段麗萍,本來是在車站裏等就行,但陳硯南一直情緒不高,一路都拽着自己的衣角,吃飯也不肯放手,相處了8年多,段章遠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些。到酒店房間,段章遠和陳硯南坐到了床上。段章遠出聲:“南南,放手,你……,”話還沒說完,突然被陳硯南撲到在床上。段章遠想逗他出聲,說:“南南好重啊,壓到我了……,”話又沒說完,被陳硯南打斷說:“段章遠不可以不要我,”熱淚像岩漿淌過段章遠的脖頸,滴落在床單上,烙印在段章遠的心上。段章遠就這個姿勢抱住的陳硯南說:“段章遠不會不要陳硯南。”帶着哭腔的聲音回答說:“可是……,可是你要跟你爸媽說我們的事。”

段章遠:“嗯,這趟回去是要說的,你和我在一起這麽多年,我爸媽不知道我們也沒有結婚證,這本就委屈了你,南南很好,不和我計較,但總要給你一個虛無的名分,我沒本事不能帶你出國結婚,但這件事要告訴我父母,告訴他們你是我的伴侶,我不會去結婚,陳硯南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陳硯南哭得抽抽嗒嗒的說:“你不會離開我嗎?”“嗯,不會離開,南南不哭了,好不好?”段章遠一邊輕聲回答,一邊輕輕拍着陳硯南的背,等他緩過來。陳硯南哭完,抱着段章遠打開遞過來的礦泉水瓶,小口小口的喝着,段章遠又從包裏翻出濕巾遞給陳硯南,說:“小花貓,來擦擦臉。”“你幫我擦。”段章遠幫着擦完臉,看着陳硯南雙腿一晃一晃的,就說:“等會,見到我姐了,和她打個招呼,晚上回到我家,也要聽姐姐的話,叫你去幫忙,就跟着去,好不好?”說完伸手摸了摸陳硯南的頭。陳硯南:“嗯,好,我會幫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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