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坦白

坦白

段章遠母親李瓊花見到陳硯南跟着一起回來時,說不清的,心裏一愣,之前段章遠回來的時候帶過幾次,不過陳硯南很少主動說話,一個人悶悶的安靜坐在一旁,李瓊花看不下去,想着過去搭幾句話,可陳硯南話很少,總說不知道,只看着她笑。他們私下問過段章遠陳硯南的情況,段章遠只說是朋友,然後默默轉移話題。李瓊花愣了片刻就迎了上去,李瓊花笑着說:“你們回來的剛好,那女孩也剛到,你們先說說話,飯菜馬上好了。轉過頭對段麗萍說:“小萍,你過來幫我下,我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段麗萍給了一個眼神給自家弟弟,就跟着李瓊花進了廚房。段章遠掃了眼客廳坐着的四人,爺爺,父親,還有兩個,一個是說媒的人,一個應該就是父母口中的相親對象,他沒過去,領着陳硯南去了旁邊的一個小房間。之後段章遠就掏出手機刷着視頻,旁邊的人輕輕碰了下段章遠的胳膊,段章遠擡起頭看向陳硯南問“怎麽了?”

陳硯南:“你不去和他們說話嗎?”

段章遠:“不去,他們話太多了,很煩。”

陳硯南:“哦,那我和你一起看手機。”說着挨近了段章遠。他們坐得很近,幾乎是挨着的,段章遠把手機往陳硯南那邊移了移。不多時,李瓊花就招呼着吃飯,剛拿起筷子,就聽媒人說:“小段,今年26了吧。”段章遠“嗯”了聲,媒人接着說:“多好一小夥子,聽說你在外面開了一家公司,真給你爸媽長臉,不像我家那個,一天就知道張口要錢。”氣不順的段章遠回了句:“沒有,之前是做了點生意,但這些年虧了很多,貸款還差好幾十萬。”媒人立即找補:“那沒事,等你結了婚,有人幫着,你又有本事,生意只會越來越好,是不是小餘。”小餘就是段章遠此次的相親對象,小餘只是笑了笑,沒多做回答。得,媒人臉面完全挂不住了,看到段章遠夾菜給陳硯南,接着說:“你看看,小段對朋友都如此細心,若是找了媳婦,那還不把媳婦寵上天。”誰都沒想到陳硯南接了句:“段章遠不會結婚的。”房間裏的氣氛瞬間驟降,安靜得連吃飯咀嚼的聲音都可以聽到。大家默契的把眼神落到段章遠身上,似乎在等着段章遠反駁。段章遠擡起那看不出情緒的一張臉,轉頭看了陳硯南一硯說:“我其實……,”話沒說完,就被段麗萍打斷了:“哈哈哈,小陳說着玩呢,大家不要介意,快吃菜吧,待會兒菜涼了,就不好吃了。”李瓊花也跟着附和道:“小陳年紀小,說話不過腦子,先吃飯,先吃飯。”段章遠父親段海平看到自己兒子的不情不願,随意敷衍的态度也瞬時來了脾氣,說:“小陳,你年紀比小段大了2歲,怎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也不知道,我仗着年紀大,我就直接說了,你明知道今天是我們一家人團圓的日子,你還要跟着回來,如今又說這樣的話,我到問問你存的什麽心思。”

段章遠:“爸,你過分了,他是我朋友,請你尊重他。”

段海平:“怎麽,你這幾年在外面掙了幾個錢,就可以在你老子面前吆五喝六,我還就告訴你,你目前沒這個資格。”李瓊花見狀也趕緊出聲勸道:“大好的日子,說這些做什麽,小陳你也是,向叔叔道個歉,這個事就過去了,大家高高興興的啊。”陳硯南見又提到自己,感覺氣氛不太對勁,想着道個歉也沒什麽,自己還沒出聲,就聽到了段章遠帶着憤怒、冷冷的聲音道:“陳硯南需要道什麽歉?況且他也沒說錯,我不會結婚,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段海平氣得不行:“你有種再說一遍。”與此同時,媒人正瞪着眼睛看熱鬧,沒人不喜歡看熱鬧。那位叫小餘的姑娘,表情也十分不好看,自己第一次來就被無視了,父子兩個人還吵得熱火朝天,完全沒有顧及她的意思。站起身對李瓊花說:“阿姨,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情,我就先走了,實在不好意思。”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而段麗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怕刺激到爺爺,趕快起身連哄帶騙的攙着爺爺出門。

段章遠繼續冷冷的說:“我不會結婚,我跟陳硯南18歲那年就認識了,我愛他,他喜歡我,我們在一起住了8年多,所以我不會結婚的。”段海平猛的起身,本來是要打段章遠的,可他們中間隔了個陳硯南,就想也沒想的,使勁全力的打了陳硯南一巴掌,這一巴掌讓媒人驚叫一聲随即又立馬捂上了嘴。段章遠立即上前一步将陳硯南護在了身後,身後的陳硯南只覺得耳邊嗡嗡的,下意識拉住了段章遠的衣角。“爸,你幹什麽,你憑什麽打他”

段海平指着段章遠大聲罵道:“怎麽,做了肮髒事,打不得?”

段章遠:“要打就打我,你不該打他。”

段海平:“行,我看不教訓你,你就不知道錯。”說着又打了段章遠兩個嘴巴。段章遠沒躲。段海平氣極了,将碗筷全部摔在了地上,沉聲問:“你改不改。”

段章遠:“不改,如果我們相互喜歡是錯誤,我也不改,我對不住你和媽,你們怎麽罰我都行,如果你跟媽能接受我們,我很感激,但不能接受我也沒辦法,我就是死也要愛陳硯南。”李瓊花站在一旁抹眼淚,嘴裏念叨着作孽啊。

段海平:“行啊,你不是死了也要愛嗎,我還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着拎着段章遠的衣領往前一拽,這一拽讓陳硯……南沒再抓得住衣角,陳硯南就這樣一個人呆呆站在那,一動不動的。段海平接着向腿彎處踢了一腳說“給我好好跪着。”然後棍棒落到了身上。一秒、兩秒、三秒、四秒,陳硯南回過神,沖過去将段章遠的後背護在身下,段海平打自己兒子本是收着幾分力的,見陳硯南自動往他棍棒下送,這就怪不得他老頭子心狠了,真真是使出了全力。

段章遠語氣顫抖得厲害:“陳硯南,放手。”“我不放,不放”,段章遠不得語氣軟了幾分:“陳硯南,聽話,放手,你會很疼的。”身後的陳硯南不出聲,只是将頭像以往那樣埋在了段章遠的側脖頸。剛要轉身,想把陳硯南護在身下,就感覺脖頸處熱熱的,黏糊糊的液體一樣的東西,伸手一摸,便摸到了滿手的血,瞬間慌了神,連忙轉過身,緊緊抱住陳硯南,怒吼道:“爸,夠了,現在鬧成這樣,還不夠嗎?從此以後,就當我死了吧。”段麗萍送完爺爺回來,一進門就看到這般景象,趕忙拉住了段海平:“爸,你這樣打,是不行的,你就算把他打死了,他也不會改,你好好跟他說,小遠會聽你的,啊,爸,先把棍子給我。”說完伸手去接棍子,段海平現在幾乎脫力,見有臺階下,哼一聲,就把棍子丢在了地上。

段章遠慌手慌腳的擦去陳硯南嘴角的血,卻怎麽也擦不幹淨,段章遠的聲音失了真,失了鎮定:“南南乖,不怕,不怕啊,我帶你走,我們去看醫生,”把陳硯南抱在懷裏,起身往外走。上天仿佛捉弄人似的,前一刻還秋風徐徐,一輪明月挂在空中,這會兒卻狂風暴雨,肆無忌憚的橫掃一切事物。風雨太大,路上的樹枝折斷落在地上,雨像霧一般遮住了眼睛,跟本看不清腳下的路,遠方時不時傳來幾聲驚雷,段章遠只能走得很慢,盡力護住懷中的人,但兩人早已全身濕了個透。陳硯南只是疼得厲害,意識一直是清醒的,被雨打濕了覺得有些冷,往段章遠懷裏縮了縮說:“段章遠,我冷,怎麽這麽冷。”段章遠自是沒有聽到那微弱的聲音,可懷裏的人的動作确感知到了,他的聲音穿過風雨、雷電,讓陳硯南聽得很清晰:“南南不怕啊,只是下雨了,我們一會就到醫院了,我們南南再堅持會兒,好不好?”落湯雞一樣的兩個人到了鎮上的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沒什麽大事,只是毛細血管破裂,打一針,吃點藥就會沒事。鎮上的醫院條件很簡陋,人卻像是菜市場似的,人擠人,不要說床位,就連坐的地方也很難找到,不是長期住院的人,連病號服都沒有,段章遠趁着等針水的間隙,下樓買了內褲衣服,将就着穿。由于沒有床位,陳硯南只能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等針水打完,沒有多餘的位置,段章遠就靠牆站着,陳硯南斜倚靠着他。折騰完回到旅店,等他們洗完澡躺到床上,已經晚上12點了。陳硯南的背青腫了一大片,不能平躺,只能趴着睡。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屋內的人擠在一起,頭挨着頭睡着了。我們遇到彼此,相守在身旁,再難走的路終會走完,難淌過的河終會淌完。我不會去焦慮、憂愁明天,有你在,煩惱在抱抱你之後,會偷偷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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