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醉了

Chapter 22 醉了

舞廳裏男多女少，所以女士進門根本不用入場券，圓桌這邊卡座貴，整片區域幾乎沒有煙味，陸辰不知又從哪兒摸出一支雲煙，左右沒摸到火機。她記得放口袋裏了，怎麽沒了？

有陌生人上來點煙，陸辰收起手拒絕。她想起身去拉唐星回來，又擔心唐星像那次一樣古怪。

陸辰将自己全部倚進沙發，叼着細煙，把濾嘴咬出幾圈牙印。

下一曲開始，音樂放緩，開始緩解躁動的場。還不到十點，瘋狂的節奏要放在午夜。外側舞池的人男男或男女依偎在一起搖晃起舞，或者瞎蹦跶。內側高檔卡座裏的男人喝酒聊天，等待着下一波服務。

音樂又由緩至烈，舞池裏的年輕人逐漸多起來，水晶觀賞柱裏也站上暖場的熱辣美女跳得熱火。

小黑貓夾在倆人中間晃着耳朵，劉烨起初總碰到唐星的腳尖，唐星說他還是不聰明，在下一次碰上之前，有一雙白色休閑鞋插近。

“姐姐？”唐星想到什麽，突然往外拉開一點距離，倒是和劉烨距離更近了。

陸辰看一眼劉烨，壓着煩躁問唐星，“你玩這麽久不累？”聲音太吵，聽不出陸辰的語氣，“體力這麽好，那不如來陪我跳？”

“還好，啊……啊？”唐星被陸辰拽了個趔趄，撞了陸辰滿懷。貓被擠的‘喵嗷’一聲，很快又回到半死不活的狀态。唐星擔心碰到什麽不該碰的地方，陸辰再拿‘同性戀’說她，唐星趕緊手忙腳亂往後撤開，這一下又踩上劉烨的腳，後面又‘嘶嗷’一聲。

陸辰不由分說抓住還想往後撤的唐星，唐星看着陸辰一臉寒冰射手狀态，就知道躲不開了。

唐星試探地将手慢慢放進陸辰掌心。

姐姐沒有皺眉頭？

可以碰？

兩人各懷心事，晃動在舞池中央的彩虹燈光地板上，一前一後左右踩着點拍慢慢跳。陸辰起初并不熟悉，總碰到唐星的腳尖，唐星笑眯眯的也不躲，讓陸辰跟随着自己慢慢學。

劉烨一臉懵然，站了會兒，找座位窩着看美女去了。

唐星問：“姐姐，你不會跳舞啊？”

陸辰說：“我不想浪費時間學這些沒用的事。”

唐星嘿嘿笑，“那姐姐還跟我跳？”

陸辰：“……”

她低頭看看隔在兩人中間的背包，背包裏的黑貓腦袋露在外面晃晃蕩蕩跟死了一樣，再看唐星的左手背在身後，根本不碰自己的腰。

陸辰覺得心氣不順，腳步不穩當，幹脆連續兩次都踩痛唐星的腳尖。

唐星吓了一跳，突然緊緊抓住陸辰，右手扣着她的小臂，左手擋在陸辰背後護住她的腰，“你幹什麽？差點絆倒你自己！”

陸辰盯着唐星，慢慢勾起唇角。

這樣，舒坦多了。

這樣……她自己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唐星被陸辰盯的不自在，“姐姐？我，我沒吼你，我就是提醒一下你別摔着……”

陸辰掐着唐星的腰，靠近唐星，像在重複很多年前的話，“少跟二流子接觸，不然我砍了他的手，給你做流麻玩兒。”

她的聲音語調非常好聽，像是多年前在廣播站聽到陸辰的聲音一樣，可當唐星第一次見到陸辰這一面，心口像被什麽猛烈敲擊了一下。

“姐姐……你是優等生，不是流氓頭子，說這話多奇怪啊，以後別說了。”唐星縮縮腦袋，“我害怕。”

陸辰把頭靠在唐星肩膀，斜着朝劉烨看去，眼神冷得像要殺人。

劉烨正看美女跳的起勁呢，忽然對上不遠處舞池裏的目光，抖了個激靈。這麽示威幹啥？他可啥也沒幹？

唐星鼻尖蹭到柔軟的頭發，冷冷的木質香萦繞，她咽了咽口水，眼睛不自覺飄到那截白皙脖頸處。唐星覺得嘴巴舌頭有點渴，想再含着那只耳垂……

不行不行不行……會被當成同性戀的。

姐姐才剛願意對自己親近，她要是再來一口，這不是等于往死裏作？

陸辰心裏快要和黑貓一樣半死不活了——怎麽送到嘴邊都不帶有反應的？唐星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到底吃錯什麽藥了？

唐星拍拍陸辰的肩，說：“姐姐？”

陸辰擡眼看看她。

唐星說：“小黑會不會被壓死？”

陸辰直起身體，閉上眼睛，努力平複幾秒呼吸，才正常地說：“不會。”

唐星：“姐”陸辰抓起唐星就往外走。

這裏馬上到夜場高|潮部分了，脫|衣和紙醉金迷什麽的，別來髒唐星的眼。

外面霓虹燈亮堂堂的，環境也逐漸安靜，唐星任陸辰牽着，走到大門外，吸了口新鮮空氣。

陸辰牽着唐星去了隔壁清吧，點了兩杯酸甜馬提尼。

唐星掏出小黑貓放在酒桌上，手指搖晃小黑貓的尾巴，調酒師還覺得稀奇，特意多送了一小杯奶酒，“小奶貓一起來蹦迪喝酒？它可真棒。”

陸辰微笑着說聲：“謝謝。”将另一杯推到唐星手邊。

她向來對外人溫柔禮貌。

雖說是披着一層溫純的皮，可有時候唐星還是會羨慕。

小黑貓吧唧吧唧舔奶酒，唐星盯着酒杯攪啊攪。

陸辰問：“你好像并不着急去山裏找你母親的線索。”

唐星繼續攪啊攪。

陸辰說：“想不想去其他地方？”

唐星擡起頭，“什麽地方？”

陸辰說：“屬于你自己的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地方。”

唐星想到自己想做的事，視線往下挪了挪，盯着陸辰形狀微翹的嘴唇開開合合，然後心裏發虛，她說：“還，還是先去山裏走走。”

“我是說之後，在這之後。”陸辰敲敲桌子，對唐星沒耐心，随後覺得自己不該這麽沉不住氣，又說：“那麽多人跟着，幹什麽都不方便。”

唐星倒沒覺得不方便，就是覺得有點費腦筋，總要想着怎麽才能正兒八經的死在闫雲海的人手裏，又能給陸辰記上一功。

唐星喝一口酒，說：“你想幹什麽？”

千你。陸辰腦袋裏忽然蹦出這句，吓得她喝酒壓驚，結果嗆到自己。

“咳咳咳……”

“你你別喝這麽快，甜也不是飲料啊。”唐星趕緊站起來從口袋裏摸出紙巾，給陸辰擦擦嘴角，“不着急，我都不着急你也別着急。”

她時間不多了，但姐姐還有漫長的一生。

“唐星，”陸辰一把抓住面前的手，觸到腕骨凸出的傷疤，手掌不敢用力，陸辰坐在位置上擡眼望着唐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幾乎出現在她整個青春的夢裏，“唐星，怎麽辦，我好像不對勁，我是說，我好像是……是”陸辰說不出口。

唐星的心被陸辰捏的死死，琉璃珠子在眼眶裏晃了又晃。

陸辰閉了閉眼，內心掙紮許久，“可你不是同性戀。”

“你說什麽？”

唐星反應過來陸辰的意思，隔着窄窄的酒桌，雙手捧住陸辰的臉，一張純白的撕漫臉放大在陸辰眼前，唐星眨巴着眼睛，問：“姐姐，你說清楚，是我想的那種對嗎？是不是？你說清楚你說清楚。”

唐星心跳快到極限。

陸辰投降了，跟着自己的心說：“你不要跟別人親近。”

姐姐是不是在吃醋？是不是喜歡她？這兩個念頭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還有剛才那句有點遺憾的‘可你不是同性戀’，姐姐到底什麽意思？

“姐姐說清楚，”唐星不依不饒，“那不是跟別人親近，那是正常社交，正常人的範疇不就是那樣？暫且不提這個，姐姐你說清楚，你說明白，不然我又要對姐姐說過的話胡思亂想，姐姐你”

陸辰真覺得長大的唐星比小時候聒噪的多，她往前一分，直接吻住面前喋喋不休的嘴巴。

耳根子終于清淨了。

小黑貓有點兒醉奶，‘啪叽’摔到椅子上。

劉烨晃晃蕩蕩跟倆愣頭青出來透氣，走到清吧拐進來，三個人看到這一幕都剎住腳。

倆人剛想出去，劉烨接受不好曾經一起共苦的夥伴陷入不倫不類的泥沼，“你你你你們！陸陸陸陸辰你個魔鬼你連腦袋不好使的唐星你都不放過！”

陸辰松開怔愣的唐星，掐着唐星的臉側到一邊，自己轉過頭，往門口看過去，眼睛眨也不眨的對着那三個人。

口型說——滾。

劉烨還要沖進去理論，被另外倆年輕人攔住，擡着胳膊一左一右拎了出去。

他們不想加班。雖然已經在加班了但是不想更多麻煩事啊，誰來救救他們。

“夠嗎？”陸辰轉過頭，一手撐着下巴，問唐星：“這樣夠清楚嗎？”

唐星感覺無法思考，暈乎乎的坐下，結果坐錯了位置，小黑貓‘嗷’一聲，差點被壓死，吓了唐星一跳，她總算想起來呼吸和說話了。

唐星一手捂住燒得通紅的半邊臉，說：“姐姐你等等，我可能喝醉了。”

陸辰站起身，繞到唐星身邊，把裝死的貓扔到桌上，自己坐在旁邊位置，陸辰湊近唐星，看她反應，心裏覺得舒服，就在唐星耳邊啄了一口，“唐星，你醉了嗎？”

呼吸噴灑在頸邊，癢癢的。

唐星對上一雙夢寐以求的眼睛，這麽好看，這麽近……醉了就可以做些清醒時不敢做的事吧，醉了姐姐如果後悔那等明天醒來還有反悔的餘地啊。

她攀上陸辰肩膀，緩緩擁緊身邊人。

“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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