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Chapter 17
他真是瘋了才會做這些事。
十分鐘前, 大門砰的一聲被人用力推開，漆黑的人影如鬼魅一般跳上牆壁, 他豎在門口，影子也逐步放大。
景川粗暴地抽開椅子坐下。
眉眼戾氣加重，不穩定的光源裏下颌弧線閃着冷光。
他不說話，周遭卻無形籠罩着一層陰雲。
其實齊玉還挺意外的。
景川和蒲不凡一直不對付，剛才那個姓宋的女孩子作為第一個演講的，确實有些纰漏不容忽視，但她講得絕對沒有這麽差勁, 蒲不凡為難她不過是想維護自己的面子。
這點, 景川和他都知道。
本以為景川會借題發作，沒想到他無動于衷, 但想想齊玉也能接受, 那個女孩子又不是他的誰, 景川沒必要為她出頭。
真正沒想到的是。
接下來景川居然開口:“蒲不凡。”
“你可以走了。”
蒲不凡懵了幾秒, “去哪兒？”
“我的意思是。”景川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一個，“你現在馬上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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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差到了骨子裏, 撕下了平日的僞裝, 半分情面都不留。
蒲不凡沒反應過來他的“滾”是哪種“滾”，但這個字實在難聽, 直接給他氣笑了, “你叫我滾我就滾？景川，你可別忘了我爸可是……”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 嘴都嚼爛了。”景川扔垃圾一樣摔去份文件, “這輩子你除了會投胎就沒別的能耐了是吧？”
蒲不凡：“？”
“這是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
他的眼神沒有溫度, “這是你最後一次走出去的機會，不然我讓保安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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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議室出來, 景川的臉上陰雲密布。
後邊等着述職的員工害怕地盯着他，心也跟着狂跳。
沒人見過景川這副模樣，恒川的設施向來都是最頂尖的，剛才會議室裏發出很小的乒乒乓乓聲，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憑蒲不凡離奇憤怒地從裏頭走出來，外加景boss本就不怎麽好的臉色現在越來越黑，大家腦補出一幕狗血大劇。
這是……辦公室版青梅竹馬？歡喜冤家？
索性理智尚存，景川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異樣。
他勉強呼了口氣，“不好意思。”
“因為我個人緣故，可能會将這次述職推後半個小時。”
“造成的損失各位可以到朱助理處登記，我會負責到底的。”
大家愣愣地點了點頭。
原先在兩邊坐着的員工齊刷刷地站起來排成兩排，景川踏上中間的過道，日光背逆，透過深紅的耳廓。
他的心情實在不怎麽好。
對于丁凱，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過。
男人是最懂男人的，丁凱那些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丁凱所說的表白無非就是他給了塊自己親手做的“愛的蛋糕”，回應則是宋青梨接過還說了聲謝謝。接過這個舉動和謝謝這句話完全死出于禮貌，卻在他心裏開了花。宋青梨不喜歡他怎麽會接受他的東西？她不喜歡他為什麽還要跟他說話呢？
所以，他武斷地将此歸為她對他有意思。
理智尚存，不悅的情緒并不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力。
可太多年沒見，他這一系列的結論不過是基于心理學和他對以前那個宋青梨的認知。
不斷的自省讓景川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夠懂她，或許她的這些回應背後也帶了幾分感情色彩？
他開始不安，飛速地跑下臺階，想去找她。
沒想到看到了這一幕。
他們站在雨幕裏，丁凱将自己的傘收起，和宋青梨同撐一把。
二人言笑晏晏，表情和煦。
傘面太小，她特意朝他的方向傾斜些許。
背後染上一層濕意她也毫不在乎，而是勾起一絲微笑，仍和丁凱親切地交流。
這副模樣恍如隔世，曾經他們也是這樣的戀人。
只不過感情還是走到了窮途末路，她用于拒絕他的理由也是因為物質條件。
現在的他條件要比丁凱好上數萬倍。
可她為什麽還是不肯正眼看他一眼？
莫大的自卑一擁而上，宋青梨的笑就像槍管裏最後一發子彈，本就搖搖欲墜的信念在這一刻粉身碎骨。
他實在太喜歡她了。
喜歡到她看別人一眼他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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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面面相觑。
景川這句話很有深意，以至于丁凱忍不住胡思亂想。
他從來沒把這位冷漠的老板和心儀的女孩子聯系在一塊。但看老板這樣，難道也是宋青梨的追求者？
還不是普通的追求者。
是瘋狂追求者。
保護欲油然而生，英雄救美的機會近在眼前。
丁凱擋在二人之間，顫顫巍巍地擡起胳膊，護住宋青梨。
“景，景總，有什麽事，沖着我來。”
他怯懦地看着景川，聲音也有些顫抖。
景川手插在兜裏，迎面的風吹開門襟。
男人眼神恣睢，審視着對方，眸色更加黯淡。
宋青梨默了幾秒，撥開丁凱的手。
“不好意思丁凱，我和景總有些事情要處理，麻煩你先回去吧。”
丁凱茫然地看了看景川，又看了看宋青梨。
有些不确定道：“你确定嗎，梨梨？”
梨梨。
越叫越親密了。
“嗯。”宋青梨抓着傘，“你快走吧。”
丁凱又看了景川幾眼，轉過身，裝作從容不迫。
可潦草的腳步還是出賣了他，巨大的害怕壓着心髒，他走了幾步，身體幾乎全軟了下去，差點摔進雨中。
景川冷笑，重複剛才那句話，“這就是養得起你的人？”
“當然不是。”她聲音很冷。
景川臉色略有好轉，“那你們……”
“我的男朋友另有其人。”
對面大樓黯淡無光，天空也陰沉沉的。
濃重的烏雲排列整齊，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濕腥味。
景川頓了頓，握傘的手也不自覺抓緊幾分。
他難堪地問：“……什麽？”
“我、男、朋、友、另、有、其、人。”
宋青梨一字一頓，生怕自己發音太快導致他聽不清。
他僵在那兒看了她一會，眼底情緒瞬間降溫，陰鸷到毛骨悚然。
慘烈的回憶牢牢縛住全身，身體變得僵硬而失衡。
他從來沒想過他得到的會是這個答案。
二人之間的沉默持續了許久。
片刻後，景川冷笑出聲。
“宋青梨，這麽多年，你真是一點沒變。”
“放心。”景川轉過身，“你還沒到讓我想糾纏的地步。”
他語氣決絕而難聽，說罷，頭也不回地栽往邁巴赫方向去。
只可惜，還是有破綻。
景川後背濕透，大衣濕黏緊貼脊骨，棘突慘白到恐怖。t忽快忽慢的步伐完全出賣他強裝的事實，如此高大的背影竟生出可憐與孤獨來。
宋青梨咬着下唇。
他們的關系從來沒鬧得這麽僵過，以前吵架也好，鬧分手也好，甚至離婚那天景川也沒這樣步步緊逼過。
本來今天結束她該問問，那毯子是他蓋的。
以及，他有沒有收到她送的藥。
頃刻間魚驚鳥散，他們比之前還要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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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可闌尾炎做了手術，加上還需要休息一段時間，所以推遲到下個月和下一批新人一起述職。
而第一批的轉正名單很快便公示了。
宋青梨位列其中，成功入選。
看來，景川昨天是真的給她投了。
賴雨柔舒了口氣，“我靠，沒想到過了。”
“昨天景boss那架勢吓死我了，我還以為鐵寄了。”
宋青梨垂眸，沉默了會。
然後，“他怎麽了？”
“你不知道嗎？昨天你出去以後，景boss也跟着出去了。”
“……不知道。”
賴雨柔哦了聲，“也是。”
“我還以為他是出去找你了呢。”
“怎麽可能。”宋青梨頓了幾秒，“我們又不熟。”
他們的關系太過複雜，而且已經是過去式了，沒必要讓現同事也知道。
“确實。”賴雨柔點點頭，“你昨天走了以後，景boss突然出去不知道幹嘛了，回來以後脾氣特別差。”
“拉椅子也拉個震天響，氣壓賊低，也不說話。”賴雨柔嘆了口氣，“雖然，他平時也很高冷，但起碼人也是有溫度的，昨天跟失戀了似的，連眼睛都是紅的。”
“害得齊玉那老頭一直問一直問，我好幾個都沒答上來呢。”
賴雨柔邊說邊模仿景川的表情。
宋青梨抿唇。
是嗎？
看來他真是被她氣得不輕。
“不過景boss也是牛逼，居然敢開除資本家的孩子。”
“開除？”公司人員流動性高，宋青梨很少關注這方面。
不過她也不意外，這确實是景川做得出來的事兒。
宋青梨：“正常。”
賴雨柔瞪眼：“哪兒正常了，你知道蒲不凡他爸有多牛逼嗎？恒川第二大股東，僅次于大老板的。”
“景boss沒權沒勢的，真不怕得罪人了蒲不凡報複他？”
宋青梨理了理原位上的綠植準備搬到陽臺上去。
“他既然敢做，就代表他肯定想好了後路。”宋青梨淡定地拉開窗簾，“別擔心。”
今天天氣很好，強烈的日光刺入眼眶。
宋青梨眯了眯眼，被激出淚花。
賴雨柔停了幾秒，“你好像很了解景boss？”
“……沒有。”宋青梨心跳了下，“猜的。”
“是嗎？”
雖然不太相信，但确實能推理出來。
景川年紀輕輕就能坐上這個位置，工作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恒川不要他，外邊大把公司搶着要，地位堪比足球強隊的主力球星了。而且小優二代還在研發過程中，景川又是這個項目的主心骨，恒川犯不着為了個二世祖抛棄這麽好的人才。
“對了梨梨。”賴雨柔是個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女孩子，既然已經轉正，原先的情緒也索性全部清空。
她眨眨眼，“聽hr說，十一國慶要去度假村玩诶！”
“可以泡湯還可以野營燒烤！周末陪我去買兩件小泳衣行嗎？”
宋青梨想了想，“每個人都要去嗎？”
“不強制，但我們畢竟是第一年來，這種集體活動還是最好要出席。”賴雨柔問，“而且免費泡湯不挺好的嗎？”
“……”
也是。
賴雨柔說的不無道理。
低調法則的前提是合群，裝作海洋中的一粒小泡沫。
而且雖然是一塊出去玩，但溫泉一般男女池是分開的。
應該遇不上他。
宋青梨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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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慶祝宋青梨正式轉正，韓北山特地在LOFF定了海景位。
不過轉正并不意味着可以把大批量的工作交給實習生，宋青梨今天下班稍晚，遲了将近半個小時。
在原位遠遠看到她，韓北山連忙站起來，打了個招呼。
他打扮得很隆重，一身高定西裝配上他梳理得當的自來卷和整齊胡須，乍一看還真有幾分英國紳士的味道。
韓北山替她抽開椅子，“等你很久了。”
宋青梨眼也不擡，“今天看起來終于有點人樣了。”
“什麽叫有點人樣？”韓北山捋了把自來卷，兩指一撮，彈出朵玫瑰來。
“我一直很有魅力的好嗎？”
他把玫瑰遞過去，眼睛裏還冒着“小樣這不迷死你”的光。
宋青梨沒理，轉而拿過菜單點菜。
韓北山不死心，“你不覺得嗎？”
“去掉這個海鹽酥皮面包即可，謝謝。”這一年多來韓北山對她的習慣了如指掌，該省省該花花，沒敢多點一份。
海鹽酥皮面包沒要純屬在意料之外，下次再改進。
服務員點點頭，轉身離開。
韓北山又追問：“你真不覺得？”
“……”
宋青梨：“覺得覺得，行了吧？”
韓北山理了理領結，“這還差不多。”
法餐廳上菜一直很慢，這點他們都習慣了。
宋青梨托着腮，環顧四周。
這家店的生意很好，如此高昂的價格大廳卻坐了大半，剩下需要提前預約支付位置費的海景區也人滿為患。
在一衆奢華的裝扮中，她這素樸的白T顯得格格不入。
百無聊賴之際，視線裏最中央的位置開始動彈。
這個位置是LOFF景觀最好的位置，而且意義非凡，不是有錢就能訂到的。
簡單說，主客非富即貴。
幾個打扮奢華的男人和女人無不放下手中的物件，起身，快步趕往門口去。
她循着衆人的視線看去，轉角處，出現一張熟悉的側臉。
五官線條鋒利，深黑碎發懸在狹而薄的黑眸上空。
人群的簇擁下，他緩緩步入視線，周圍的人殷勤而谄媚地噓寒問暖，他卻連個眼神都沒給。
見過千萬次的臉，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認錯。
他還是那個驕傲的景川。
宋青梨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難道也是一場偶遇嗎？
像是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景川的目光掃到她的方向。
宋青梨低下頭，差點沒鑽到桌子底下去。
韓北山關心：“怎麽了，梨梨？”
宋青梨用餐巾擋住臉，“你別說話，往我這邊坐坐。”
“哦。”韓北山聽懂了，站起來坐到她的身邊。
宋青梨：“……”
“我是這意思？”
“你不是嗎？”
韓北山聲音不小，他們只隔了兩個位置，紙巾又薄，宋青梨隐隐約約看到他正往自己這個方向望來。
韓北山躲進紙巾裏，和她靠得很近，“遇到熟人了嗎？”
“沒。”
“誰也沒遇到。”她原位轉了個身，紙還欲蓋彌彰地擋着臉。
“我去洗個手。”宋青梨攥緊拳頭，“一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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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她吃得心不在焉。
定的海景位不能臨時退，而某人又坐在她的前方。
雖然只留了個背影，但宋青梨覺得他背上也跟長了只眼睛似的，被盯得毛骨悚然。
這樣的事兒不是第一次發生，過去也有過。
大二的時候她加過網球社，社團裏人不多，男女比例五五開。
她這次加入倒不是為了要什麽席位，而是為了掙體育學分。
一個周去兩次社團就能解決的事兒，誰想每天苦逼兮兮的跑2km啊！誰想啊！
還好，社團裏有不少人都是她這個心态，外加社長陸榮為人随和，大家相處得都還不錯。
有次一塊去吃飯，宋青梨在餐廳裏喝了不少酒。
那時候的她酒量還沒練出來，沾酒就醉。
喝酒只是因為大家都在以這種方式來表達開心，她不這麽做反而引得自己像個異類。
她就是這樣一個伸縮自如的刺猬，想要月亮時便亮出獠牙，肆無忌憚的靠近，想要鏡花水月時又收起爪子，扮成一個乖乖的小可愛。
網球社長這個職位她不想要。
保持表面關系倒也可以。
她一杯接一杯，喝到最後沒知覺，沒意識了，還在有人灌她。
宋青梨挂在桌子上，爛醉如泥。
意識不清之際，她似乎察覺到有一抹異樣的眼神從後背傳來。
那人疾步走來，走到她面前。
掀起酒杯倒扣在啤酒瓶上，他的動作太大，以至于桌面晃動，酒瓶乒乒乓乓地響。
大家看呆了，手裏握着酒遲遲沒動。
陸榮咽了咽：“同學，請問你是？”
“她男朋友。”景川俯下身，拉着女孩子兩條軟綿綿的胳膊把人背到背上。
動作一氣呵成，熟練得讓人心疼。
陸榮沉默了會：“你說是就是？起碼證明一下吧？”
倒在背上半夢半醒的宋青梨聽見“男朋友”三個字，嘩地一下睜開了眼。t
景川冷漠而略帶愠怒的臉映入眼簾，她嘿嘿一笑，一點也不慌。
反倒捧着他的臉，從鬓角附近反親了他一口。
“……”
景川冷冰冰道：“夠了嗎？”
“……”
陸榮無話可說。
宋青梨到現在都記得，第二天從酒店醒來，景川緊緊地摟着她，抱了她一個晚上。
等她剛說完一句“早上好”，他就跟瘋了似的一直抓着她又親又咬，嘴唇被親得發腫，連脖子也紅跡斑斑。
對于他的發瘋宋青梨并沒有太多意外。
野狗。
他從來都是這樣一條野狗。
一條只要她多往別人身上投一眼，他就會發瘋的野狗。
宋青梨閉了閉眼，使勁地叉起一塊牛肉往嘴裏送。
分手了四年的情人，現在還抓着過去不放未免顯得有些矯情。
可想想那又如何？矯情就矯情吧，她也只能靠這些回憶茍延殘喘了。
畢竟，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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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宋青梨和韓北山一起去買單。
還好今天點的不多，法餐分量少，他們還只點了一人份。
宋青梨沒吃飽，但也實在沒胃口。
為了避免結賬也和他碰面，吃飯時她特意放慢了速度。
還好，對方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景川很早就吃完離開了。
宋青梨拎上包，提前心算賬單。
韓北山跟在後頭，忽然拽停她。
韓北山欲言又止，思考了好久，也始終沒開口。
過了好一會才終于艱難地問出口，“梨梨，我，我想……”
“我們能不能真的在一起？”
韓北山眨眨眼，眼睛圓得像只無辜的小兔子。
宋青梨毫不猶豫，“抱歉。”
“我還沒有做好接受另外一個人的準備。”
韓北山頓了幾秒，但很快恢複鎮定。
“沒事，我就是開玩笑的，你這麽認真幹嘛？”韓北山拍了拍她的後腦勺，臉上又挂起了浮浪的笑。
宋青梨哦了聲，然後走到收銀臺。
收銀小姐：“A3對嗎？”
“對。”
“您的賬單已經由A5的客人付啦。”
“嗯？”宋青梨愣了愣。
“A5？哪家富哥啊？”韓北山問她，“你朋友嗎？”
“……”
她當然知道A5今晚的主角是誰。
不過，他為什麽要替她買單？
收銀小姐繼續補充，“他還讓我帶段話給您。”
宋青梨：“什麽？”
“同一高度，風景相同，前景不同。”
收銀小姐按照囑咐擺出一個禮貌的笑，“宋小姐眼光放長，做對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