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Chapter 19
十一點, 确實還有早餐。
不過大部分都已撤回,只剩下兩碗白粥和一個冷掉的包子。
宋青梨拿了其中一碗和牛奶, 麻煩前臺幫忙加熱。
樓上陸陸續續有人下來,大家穿得很運動風,手裏拍子晃啊晃。
度假村游樂設施衆多,除了溫泉和野營公園外,還有不少體育設施。
十月份,秋天,不太熱也不太涼, 一個剛好的季節。
距離酒店不遠處正好有個網球場, 一衆青春靓麗的身影竄上跳下,大家打得很賣力。
其中, 有個熟悉的身影。
球場正中央, 許繼康在和景川對戰。
許繼康站在對面, 他帶着帽子, 跑得大汗淋漓。
綠色的網球左右搖晃,一會蕩去左邊, 下一輪又蕩到右邊, 他的姿勢也随之變得t詭異起來。
剛跑回中線,第三個上旋球又飛了過來, 球殺氣騰騰的像燃了火, 許繼康下意識地正拍去擋,結果球觸到球網後他還往後退了兩步。
站在旁邊的業務裁判們吹了個口哨, 示意對方得分。
許繼康說了聲“草”, 手撐在膝蓋上, 氣喘籲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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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景川倒是顯游刃有餘了許多。
這幾盤他基本都站在中線, 沒怎麽動過,小臂帶着手腕轉,四肢修長的優勢和長期健身帶來的痕跡讓他正手便輕巧地發出一個完美的上旋球。
許繼康來回跑,腦門上全是汗。輪到景川的會合,把球往地上一砸,趁網球升上的一秒又接住,複又彈回。
球被打得砰砰響,聽得旁邊的小同事們腿軟。
許繼康咬牙切齒:“你這是在幹嘛?磨刀霍霍向豬羊?”
景川不說話,側了點身,朝着他的方向運球。
許繼康:“……”
偶爾幾個需要跑動的,景川也不過橫跨幾步,跟腱勒緊,大腿肌肉發力,線條暴戾又流暢。
許繼康好不容易發了個角度刁鑽的球,他反手一掄,又甩了回去。
旁邊計數板上寫着6-0。
“……”
很好,這很景川。
只要有贏的可能,就絕不會給對方反擊的機會。
哪怕是最親密的朋友,他也毫不留情面地打人個love。
圍觀的人不少,看到景川贏了,幾個女孩子甚至男孩子都跳起來尖叫。
“景boss您也太牛了吧啊啊啊啊!!”
“景boss您也讓讓高手吧,高手都急眼了哈哈!”
許繼康又羞又惱:“草!你們是景川的人還是我的人!!”
宋青梨笑出了聲。
正看得起勁,旁邊經過熟悉的身影。
齊玉眼鏡反光,“宋青梨?”
宋青梨扭過頭,站直了身,“嗯?”
“怎麽在這兒看?”齊玉喝了口脈動,“不一塊去打?”
“不用了,我不太會。”
“這有什麽不會的,集體活動還是要多參加,別搞特立獨行那一套。”齊玉說,“晚上還有活動,我給你報個名。”
齊玉完全不給她商量的餘地,直接就在群裏活動一欄填上了宋青梨的名字。
宋青梨咽了咽,抿緊下唇。
窗外涼風陣陣。
隐約之間,窗外一簇尖銳的目光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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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你他媽敢說你之前沒學過?”
“老子高中還拿過省賽第一,你這水平分明跟職業的差不多。”
“川?川?”
輸了比賽,許繼康臉上挂不住,想當年他高中還拿過省賽第一,沒想到居然輸給了景川這個野路子。
他不是沒學過嗎!
怎麽連網球都打得這麽好啊!!
對面的男人像是沒聽到,攥着球拍一下一下地腿上打。
肌肉和拍網碰撞,發出咚咚咚的悶響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別處。
不說話,光是一個眼神就能冷得殺死人。
察覺到他突變的情緒,許繼康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不遠處一扇小窗裏,透出宋青梨和齊玉的臉。
齊玉叉腰,表情嚴肅,看上去又在說教。
而宋青梨卻一言不發,默默忍耐。
許繼康可算明白他殺氣騰騰的緣故了。
他不懷好意地用肩膀頂了下景川,“你校友在那兒,不打個招呼?”
景川冷臉,“以後不會有交際的人,沒必要打招呼。”
言罷,他把拍子豎起來。
打球的力度比之前更甚,連削了三個人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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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過飯,宋青梨休息了會準備去泡溫泉。
賴雨柔好得差不多了,提議也要和她一塊。
她們站在走廊裏,等頂樓的電梯下來。
叮咚一聲,人們魚貫而出。
“青梨?”一道陌生的男聲叫住了她。
宋青梨也有些懵,“社長?”
來者是陸榮,宋青梨沒想到在這兒也能遇到他。
見二人是老相識,賴雨柔也識趣,拍拍她的肩膀,“那你們先聊,我先上去了。”
他們在酒店外找了處沒人的地兒聊。
夜晚風大,陸榮攔火點燃。
他噴出口煙,抽出支香煙遞給她,“抽嗎?”
宋青梨搖搖頭,“不抽。”
陸榮笑了下,“也是。”
宋青梨開門見山,“社長,你今天怎麽會突然來這兒?”
宋青梨記得陸榮是體育生,和他們不是同一個專業,應該不會是恒川的員工。
但他方才又是從20樓下來,正巧就是她們住的那一層。
“剛來,給阿川送點資料。”陸榮笑笑,“阿川現在可不得了了,恒川的二把手,手底下好幾百人呢。”
“嗯。”宋青梨咬着吸管,悶悶地嗯了聲。
晚風吹得傘面嘩嘩響,帶着草木的氣息,擠進他們的談話。
宋青梨腕骨搭在透明茶幾上,桌面亮潔如鏡,倒映出二人的面龐。
陸榮彈彈煙身,表情略顯八卦,“方不方便問問,你們現在什麽情況?”
“又在一起了?”
宋青梨否認,“沒啦,他是我老板,我是他員工。”
“我靠,僅此而已?”陸榮上下打量,“不像啊。”
宋青梨擡高眉骨。
不像?他怎麽知道不像。
根據陸榮的口述,他還沒見過他們同框的樣子。時隔這麽多年,連模樣都變了,更別提感情了。
他這結論還能憑空得出?
“本來吧我一開始發現你沒在他身邊,都覺得你倆肯定沒戲了,畢竟你們大學時候感情多好啊,形影不離的。”陸榮話鋒一轉,“但我看到他的壁紙還是你。”
陸榮補充,“你的背影。”
宋青梨愣了愣。
陸榮挑眉,“看你這麽驚訝,不會連那次團建醉酒都不記得了吧?”
宋青梨搖搖頭,“嗯,你知道?”
“當然,我後來不放心你還是跟了出去的。”
陸榮承認,當時對宋青梨還是有些小小的心動。
當年的宋青梨單純漂亮,家境又好,像是天生帶有磁場,很難有人不注意到她。
喜歡她無可厚非,但這種喜歡只能在暗地裏進行。
聽到景川說他是她的男朋友,陸榮又氣又難過。
但挫敗抵不過喜歡,他還是扔下筷子跟了上去。
他看到景川背着宋青梨從人群之間擦過,後來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口角,争執起來,趴在他背上的宋青梨又打又咬,無奈之下景川穿進一個巷子,把她放了下來。
“你憑什麽幹預我的交際圈啊!我愛和誰玩就和誰玩,你管不着。”
“還好意思說我,喜歡你的人這麽多,怎麽沒見我這麽鬧啊。”
“怎麽?心虛了?不說話了。”宋青梨氣急敗壞,“那我們分手吧。”
景川初次戀愛,确實不知道怎麽哄女孩子,宋青梨的怒吼和包袱一股腦地向他砸來,他默默忍受,接住她扔來的垃圾。
本以為宋青梨發洩完就能冷靜下來,他們可以從長計議。
沒想到她提出了分手。
景川逼仄的聲線從喉底溢出:“你說什麽?”
“我說,分手。”宋青梨說,“分手分手分手分手!我們分手!”
景川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他眼皮很薄,眼褶又偏窄,眼尾上揚,銳利而冰涼。
這麽漂亮的眼睛此刻卻這麽的悲哀,黑白分明的眼眶裏那些肮髒的情緒就像冰天雪地裏着火的野草,每當以為風吹過便可偃旗息鼓時,換來的結果卻是火焰愈旺。
她這些醉話就像千萬根針,一針一針地刺進他的心髒。
對,她說的都是醉話。
這些只有他會在意的屁話,他又當真了。
景川完全想象得到,等她明天清醒後她大可用嬉鬧的态度又哄他“阿川,我喝醉了,你別跟我計較。”
宋青梨就是這樣一個不負責的人。
和她的對話就像一場賭注,他永遠不知道她的玩笑裏會摻雜幾分真心。
見他不出聲,宋青梨自識無趣,轉身往外走。
沒想到景川握住她的小臂,一把将她捉了回來。
他握她握得很緊,濃黑的眼仁在月夜之下晦暗不明。僵在那兒,不動,胸脯劇烈地起伏,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拼盡全力,連呼吸都變得格外粗重。
她眼巴巴地看着景川,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麽。
這樣的姿勢維持了許久,直到小臂上的溫度一點一點減淡。
景川松開了她。
宋青梨也不知道那根筋搭錯,還真的離開。
她漸漸遠去,背影決絕而無情,景川不甘心地留了個照,想提醒自己以後不要再犯。可情緒一點點失控,平面上的框架和現實來回提醒。
她漂亮又耀眼,像把鈍刀,在他的心髒來回切割。
不夠致命,卻足夠折磨。
“宋青梨。”
“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
景川眼底猩紅,聲音嘶啞t得不成樣子。
……
“景川當年,确實挺喜歡你的。”
陸榮那句話跟有魔法似的,一直在顱內回蕩。
電梯上的數字一格一格地跳,每上一層,她的心便跳得越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麽,可潛意識告訴她,這麽多年,他們的誤會太深,或許該到了和解的地步。
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越來越深。
她掏出手機,給韓北山發了條信息。
【宋青梨】:抱歉,我可能要違約了。
【宋青梨】:我想給景川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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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被翻了個底朝天,衣服,洗漱用品,小雜物被胡亂堆在床上,卻始終沒找到泳衣的身影。
大腦電波偶然一連,宋青梨忽然記起來了。
草。
前天把泳衣洗了忘記收了。
她忘帶了。
賴雨柔剛換好泳衣從衛生間出來,外頭批了件長毛巾。
“梨梨你好了嗎?一起下去?”
“還沒。”宋青梨攤手,“我泳衣忘記帶了。”
“那我借你?”賴雨柔說,“我周日的時候還是把剩下四件都買了,你選一個?”
“都是全新洗過的,沒穿過。”
宋青梨眨眨眼,艱難地點點頭。
那天選的幾件她還有印象,都特別成熟性感。
賴雨柔拿起一件豹紋的,“這個?”
宋青梨果斷拒絕,“NO。”
“那這個?”賴雨柔新拿的這件白色蕾絲小花邊,中間懸着一條細細長長的銀色鏈子,遮住重點部位的布料卻只有三指寬。
幾相比較之下,那件草莓三點反倒略顯保守。
宋青梨頗為無奈,只好撚起三點的吊帶,“就這件吧,謝謝。”
“行,那我先出去,你換好了叫我。”
賴雨柔走到門外,滑動聊天界面時忽然想起件事。
“對了梨梨,你聽說了嗎?蒲不凡現在跳槽到對家去了。”
“對家?”宋青梨撈過挂脖的繩帶,“紹遠嗎?”
“對,聽說他爸在紹遠也有不少股份吧。”賴雨柔說,“诶,雖然我也很羨慕這種一出生就含着金湯匙的,但我更佩服景boss那種人才。”
“我才知道,原來景boss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收集蒲不凡他爸股權轉讓侵害行為的證據了,對蒲不凡的容忍是想韬光養晦,從那傻子的嘴裏記錄出更多證據。”
蒲不凡的嘴一向沒個把,經常自爆。
賴雨柔感嘆:“啧啧,你說說,這怎麽讓人不佩服嘛。”
宋青梨綁上腰間細細的蕾絲帶子。
她系得很緊,繩帶勒進肉裏,形成麻花形的凹槽,她不知餍足地繼續拉,擠壓器髒帶來的窒息感分攤掉此刻的悲哀。
原來是這樣。
她沉默不語,良久後才道:“雨柔,今天剩的藥,你還要嗎?”
“不用了,我白天去醫院裏開了別的藥。”賴雨柔問,“怎麽了嗎?”
“能不能給我。”宋青梨默了會,“我想保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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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小型聚會,白天報了名的朋友歡迎來負一樓的酒吧玩。】
快到溫泉時許繼康發來這條信息。
這個小群是剛剛才建好的,看樣子應該就是齊玉替她報的。
她看了會,沒回,而是戳進他的頭像私聊。
【宋青梨】:你好許高手,請問你知道景川現在在哪兒嗎?
【許繼康】回得很快:他在C2,你要過來嗎?
C區都是私浴,基本上都是認識的人三兩成群一塊泡的。
【許繼康】很懂水,繼續發:放心,性//感小野貓寂寞難耐,等一佳人哦!!
“……”
和賴雨柔打了個招呼,宋青梨先往C區走去。
與其他私浴不同,C2的房間沒上鎖,甚至開了個小縫。
光從小縫裏析出,然後搖搖欲墜。
宋青梨卻怯步了。
這段時間和以前他确實為自己做了許多,陸榮和賴雨柔的話就像支撇開的一字夾,不講道理地撬開她的心鎖,過去的種種和現實的難堪愧疚不斷交織,一席湧了出來。
她進去又能幹嘛呢?
感謝他送的藥?亦或是為誤會他道歉,然後重蹈覆轍?
好像都沒必要了。
放在把手上的手一點一點脫離,溫度交換,掌心的溫熱被金屬的冰涼替代。
宋青梨拽緊外披,向後退。
“進來。”
裏頭忽然傳出一道男聲。
這聲音她太熟悉了,除了景川,還能是誰?
宋青梨呆在原地。
聽景川的語氣,他應該猜到了外面的人是她。
既然已經識破,臨陣脫逃又顯得她好像真的在怕什麽。
宋青梨深吸一口氣,接着推門而入。
私浴不如公浴大,狹小的空間簇擁着白白的熱氣,一路煙霧缭繞。
景川手搭在鵝卵石上,松松靠着。
熱氣模糊了他的五官,卻融不掉他臉上的冷意。
他盯着她,略帶了些審判的意味。
二人陷入僵局。
尴尬不是很好的開端,既然想把誤會減淡點,那她來當那個破冰的也未嘗不可。
“許繼康說,晚上有活動。”宋青梨清了清嗓子,“你記得去。”
景川抿唇,鼻梁筆直又薄涼,“沒別的事兒了?”
宋青梨沉默。
越是沉默,越覺得無所适從。假想中順利交代的過程果然無法成真。
景川微微仰頭,細白的脖頸像根脆弱的樹枝,一折就斷。
他上下打量着,情//欲意味很重。
他的目光釘在她身上,“你穿的什麽?”
“……泳衣。”
“是嗎?過來點,我看不清。”景川直白地邀請她。
宋青梨太陽穴突突地跳,景川這席話太過暧昧,他想看清的無非就那兩樣。可想想又覺得沒什麽大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們之前又不是沒有過。
重逢後他們對彼此的新鮮感都還未消沒,既然她也有這個需求,沖動上頭,再來一次也未嘗不可。
宋青梨挪動腳尖,慢慢靠過去。
離得近了,她好像更真切了。
他們一高一低,從景川的角度看去,更能窺探隐秘。
光景落入眼中,喉結微微滑動,猛地拽着腳踝拉她下水。
宋青梨撲通一聲掉進來,彈起的水花如尖利的玻璃渣,大朵大朵地往他臉上紮去。他下意識地攥緊她的肩膀,扶正她的重心。
可觸及的一瞬,又覺得自己太心軟,一把掐住她的腰。
憑什麽她可以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次是她自願的,是她主動送上門的,他負責享用就可以。
一想到她那天說的,強烈的占有欲瘋狂作祟,他的怒火再次爆發。
景川粗暴地撕毀外套,摁着她往心口揉,溫度上升,熱水富有韻律地一下一下往臉上撞,泳衣薄得要命,外套剝落的瞬間,後頸的吊帶也随之松開。布料懸浮在水面,熱水在漩渦裏搖。
沒有了隔絕,觸感變得更加溫潤。
女孩子皮膚泛着少有的淺粉,眼底充斥着迷離的媚//态。
身上淡淡的果香令人着迷,景川另一只手不自覺地游離至蝴蝶骨,以極慢極慢的速度攀上去。
沒有撫摸,懸停在骨骼上空一寸之地。
宋青梨因為害怕也下意識地抓住他。
她的脖頸挂上水珠,那天的咬痕還未消退,留下暗紅的痕跡。
景川眼底暗了下來。
他忍不住嗤笑,又咬了一口。
“你做這些,你男朋友知道嗎?”
他太恨她了。
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景川這次更甚,像是故意想讓人知道,特意挑脖子和肩膀處的拐點啃咬。
酥癢的疼痛感侵襲全身,宋青梨腳尖抽搐。
趁着還有一絲理智,她努力回答:“其實,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是什麽?”她的前後不一惹起他的惱怒,景川嘲諷,“丈夫?”
問出口後,他有一絲後悔。
那家夥是不是她的丈夫都無所謂,甚至那是她的炮//友他也無法指摘。
他不在乎。
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只是……”
還沒等她說完,景川便截住她的話,“宋青梨,我只是你的前夫,你沒有義務要告訴我這些。”
“我實在沒心情聽你們動人的愛情故事,我的時間比那個‘養得起你’的人珍貴太多。”
宋青梨掙紮着想要解釋,“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我……”
“不能。”景川恨恨地咬牙,“我現在聽見你的聲音就……”
話還來不及出口,下一秒宋青梨以吻封住了他的嘴唇。
時隔四年,再次接吻。
物是人非,這樣的感覺一點也不美妙。
他冷靜下來了。
宋青梨也愣住了。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只是簡單的四唇相貼,沒有半點欲望,兩個人也連眼都沒閉。
景川的眼底布滿陰翳,冷漠到骨子裏。
他的眼神是病态的,仇恨的,甚至還帶有些瘋狂。
剛才為了讓景川停下來,她只想到了這樣一個爛點子t。
宋青梨慢慢松開。
“抱歉,我,我只是想講完而已。”宋青梨深吸一口氣,“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一語結束,并沒有掀起多大波瀾。
景川盯着她,緘默不語。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完全脫離了她的預想,宋青梨心跳如擂鼓,熱氣造成短暫的缺氧,腦子裏悶悶的,她根本思考不過來。
這樣的開端并不會造成一個好結局。
她垂眼,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景川卻倏地控住她的後頸,複又抓回水裏。
這次他咬的是她的唇。
他蠻橫地撬開她的牙關,往裏橫沖直撞,吻得毫無章法,強硬地在齒間肆虐,她被吻得七葷八素,打在他身上的拳頭軟綿綿的,就像捅進棉花裏。
一絲血腥的甜味在慢慢散開,他終于松口。
分開之際,他唇瓣上冒出一顆血點。
對面的始作俑者卻心安理得地大口喘息。
和景川接吻就像死過一次,泡在熱水裏的身體漸漸冰涼。
咬他不是出于報/複的原因,她只是想脫身。
她不知道到底哪兒又得罪了他,她只是想先離開,讓大家靜心思考,他為什麽這麽緊張?
還要又吻回來?
他的眼深不見底,一眼就望穿了她的心思。
“他的吻技有我的好嗎?”
景川喘着氣,忽然莫名其妙地來了這麽一句。
宋青梨愣怔:“什麽?”
他又不說話了。
沉默漫長得不可思議,他們像兩頭困獸,待在各自的牢籠。
景川盯着她,聲音像從喉嚨中逼出,“這吻還給你。”
“我對有夫之婦,實在沒有一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