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侍疾
侍疾
林笑有心在老同學面前掙面子,再加上他今年也三十歲了,年齡擺在那裏,檔次也要上去,于是下血本買了一身打折品牌男裝,花了三千多。買完林笑心疼得直磨牙,吐槽道。
“春夏衣服那麽輕薄,一件體恤外加一條休閑褲,憑什麽賣這麽貴?太貴了,今年我不買新衣服了。我好生氣,我要吃甜筒冷靜一下!”
肯德基的甜筒第二支半價,林笑跑去買了兩支,問關敬棠道。
“你吃不吃?你不吃的話,都歸我了。”
“我的天……你不怕肚子疼?給我一支吧,我也要吃的。”
林笑邊吃邊抱怨道:“現在的衣服賣得太貴了,質量也不見得有多好。要不是你剛才一個勁誇我穿着好看,我肯定不會買的,還能省下來一筆鈔票。”
關敬棠哭笑不得道:“怎麽又怪我?你自己好面子,不肯直接說不買,拿我來說事。再說了,我的衣服你穿着都寬大,你穿成那個樣子去見老同學,就不怕沒面子了呀?”
林笑被怼得無話可說,哼哼唧唧地舔着甜筒。說來有趣,他和關敬棠身高相仿,卻比對方輕十斤左右。同樣的衣服,關敬棠穿着合身,他卻穿着直晃蕩。
關敬棠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肌肉勻稱,線條健美,甚至有六塊腹肌和人魚線,就連那個地方……也發育得相當不錯,起碼比林笑的要雄偉很多。
想到這裏,林笑頗不服氣,湊過去在關敬棠的甜筒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喂!”關敬棠無奈道:“你吃冰太多了,還喝了冰啤酒,當心鬧肚子。”
“不會。”林笑自信滿滿地拍拍肚皮:“我是金剛不壞之軀。”
說大話是會受到懲罰的,當天深夜,林笑忽感腸胃不适,跑到衛生間大吐特吐。
關敬棠被吵醒,一看時間半夜兩點多,忙坐起身來,沖着衛生間問道。
“……笑笑?”
林笑吐得正歡,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一陣哇哇的嘔吐聲。
關敬棠立刻清醒,飛快地跳下床,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往衛生間跑。他推開門一看,林笑正跪在那裏,抱着馬桶吐得昏天黑地,空氣裏彌漫着難以描述的氣味。
林笑慘兮兮地擡頭望着關敬棠,小臉煞白,眼眶通紅,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道。
“……我好像吃壞肚子了。”
關敬棠蹲下去,一邊給他拍背,一邊埋怨道。
“什麽叫好像,你這就是吃壞了。讓你少吃點涼的東西,你偏不聽,遭了罪才曉得後悔。你哪裏難受?除了想吐,肚子疼不疼?頭暈不暈?”
林笑搖了搖頭,不待開口,抱着馬桶又是一陣嘔吐。關敬棠絲毫不覺得惡心,摟着林笑的肩膀給他拍背,揉胸口。林笑的手腳冰涼,冷得吓人。
直到林笑什麽都吐不出來,關敬棠将他攙扶回床上,給他蓋被子、擦臉、漱口。林笑歪歪扭扭地躺在被窩裏,身體蔫蔫的,眼淚糊了滿臉,一副慘兮兮的模樣。
“來,喝口熱水。”關敬棠給他漱口,又問道:“還想不想吐?”
林笑慘白着臉搖頭,關敬棠脫掉他汗濕的睡衣,給他裹緊被子,故意道。
“想吃什麽?蹄髈還剩一些,我熱一熱給你端來?再給你拿一罐冰啤,一個冰激淩?”
“你怎麽這麽讨厭……”林笑翻了個白眼,虛弱道:“你把自己炖了,我還是吃你好了。”
關敬棠笑道:“應該是我吃你才對……你好像有點發燒,聽說人類發燒的時候,腸道溫度很高,肌肉也會變得松弛,包括括約肌,做起來應該會很舒服,不如我們試試看……”
說着,關敬棠作勢要去摸林笑的屁股,林笑一腳将他踹開,紅着臉□□道。
“……你滾!”
“我才不要滾。”關敬棠鑽進被窩裏,将林笑那冰涼的腳丫夾在自己腿中間取暖:“我滾了,誰來伺候你?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就愛惜自己的身體,少給我添亂。現在我們還年輕,身體還扛得住,等我們都上了年紀,如果我也生病,誰來伺候你……”
林笑扯起被子蒙住頭,一副不想再聽的态度。關敬棠嘆了口氣,拿起手機給弟弟打電話。
關旭棠無奈道:“哥……你曉不曉得現在是夜裏幾點鐘?半夜三點啊!”
“小旭,不好意思。”關敬棠說道:“笑笑病了,剛才吐了幾次,現在已經不吐了。但他沒力氣,手腳冰涼,還有一點低燒。我想問問你,這種情況要不要送醫院?”
“還有什麽症狀?今天吃了什麽?”
關敬棠詳細地描述了一遍,關旭棠又問道。
“你有不适的症狀嗎?有沒有嘔吐、腹瀉?”
“我沒事。”
“如果你們吃的食物一致,而且你沒有症狀的話,初步可以排除食物中毒。林哥應該是飲食不當引起的急性腸胃炎。這樣,你們先觀察一晚,如果明天還是這樣,就去挂消化內科。從現在起,二十四小時之內不要給他進食了,暫時也不要用藥,可以補充一些電解質飲料。二十四小時後,如果病情好轉,就給他吃一些流食,一周之內不要吃生冷刺激的食物。”
關敬棠認真地記下來,又說道:“好,我明白了,謝謝你小旭。”
關旭棠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寒暄兩句後,便挂斷電話睡覺去了。關敬棠對林笑說道。
“聽到沒有?以後不能再這樣胡吃海塞了。不讓你吃冰,非要吃,現在身體遭罪。”
林笑扯着被子擋住臉,頭暈惡心、酸軟乏力,肚子隐隐作疼,腦子暈暈沉沉,腦袋都要裂開了。他身體難過得要死,心情也不好,踢了關敬棠一腳,抽噎道。
“你嫌我?你走,我不要你管。”
關敬棠将他摟在懷裏,揉了揉滿頭軟發,無奈道。
“你講什麽屁話,我不管你誰管你?還好我在,如果我還在雲南,病成這樣,誰管你?”
林笑哼唧道:“……我就是賤命一條,現在生活好了,身體倒是越來越矯情。當年我口袋裏沒有鈔票,吃了上頓沒下頓,剩菜剩飯也撿過,也沒見生過病的。”
“不許這麽說自己。”關敬棠心疼道:“你這叫苦盡甘來,富貴病!這幾天吃得清淡一點,明天我熬粥給你吃,盡量不要吃藥。”
林笑把臉在關敬棠的懷裏蹭了蹭,悶悶地哼了一聲,說道。
“老關,我困了。”
“你睡吧,睡起來就好了。”
關敬棠摟着他,溫柔地給他拍背。林笑逐漸安穩下來,在愛人的愛撫中,呼吸變得平穩綿長。林笑睡了,關敬棠卻絲毫不敢松懈,隔一會就摸摸對方的手腳、探探額溫。
也不怪他如此緊張,實在是林笑上次生病,把他吓壞了。
大二寒假,林笑的小姑姑全家要去海南過年,本來也邀請了林笑,但他不想再給小姑姑增加經濟負擔,便找借口婉拒了。寒假期間他沒有地方可以去,便申請了留校住宿,順便在紅寶石找了份兼職工作賺生活費。得知此事後,關敬棠一點都不願意,暑假還好,留校的學生稍微多一些,但寒假要過年,幾乎全校師生都要回家團聚,偌大的校園內只有林笑自己,過年期間吃什麽?怎麽過?那時候又不像現在,外賣沒有那麽發達。
關敬棠讓林笑跟自己回家過年,林笑不肯,怕給關家人添麻煩,也怕二人相處太久,被關家人看出他們的關系來。兩人就此事商量了很久,甚至還小小地拌了嘴,林笑卻執意不肯,關敬棠也無可奈何,只能說大年初三邀請他來家裏吃飯。
過年前幾天,關敬棠的爺爺奶奶從東北老家來到上海團圓了,關敬棠承擔起陪游的任務,帶爺爺奶奶逛南京路、吃城隍廟、夜游黃浦江,登東方明珠。那幾天他白天很忙,也只能在晚上回家後給林笑打一打電話,聊解相思。林笑說自己最近也很忙,不少人來甜品店買點心當年貨,他賺了不少外快,但很辛苦,每天回到宿舍已經要半夜十二點多了。
關敬棠心疼道:“這麽晚,地鐵公交都沒有了,你是不是騎車回學校的?你不要不舍得花鈔票,一定要打車回去,注意安全。這幾天天氣冷,下夜班要多穿一點,按時吃飯。”
林笑說道:“……要死!關大少,你曉不曉得從靜安打車回楊浦,要花多少鈔票?”
“要不然,過年期間你還是來我家吧,我父母知道你獨自留校,也讓我邀請你過來住。我的爺爺奶奶大年初六就要回東北老家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回學校住。”
林笑沉默一陣,還是拒絕道:“替我謝謝叔叔阿姨的好意,我還是不過去打擾了,太給你們添麻煩了。你們一家人平日裏也難得團聚,我一個外人,不好過去打擾的。”
“什麽外人?你是我的男朋友,都是一家人。”
“你曉得,但你家人不曉得。對于他們來說,我只是你的同學、朋友。”林笑笑道:“還是算了,我一個人在學校裏也蠻好,我大年初三再去登門拜訪,我們還可以見面的。”
“……那好吧,你提前買好吃的,過年一定要吃好,不要怕用鈔票。”
“曉得了。”
“笑笑……”
“怎麽?我要挂了,電話費超出五分鐘後好貴的。”
關敬棠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将來我們一起搬到靜安區、黃浦區去住,我給你在南京路上買房子,推開窗戶就能看到黃浦江,出門就打車。”
電話那邊靜了靜,片刻後,林笑柔聲說道。
“關敬棠,我愛你。”
大年三十這天,關敬棠和家人坐在溫暖明亮的客廳裏,全家人吃吃喝喝,有說有笑,其樂融融。他看着眼前這溫馨的一幕,想到孤身一人待在宿舍裏的林笑,心中便又酸又悶,難過得喘不上氣來。林笑獨自在宿舍裏,冷不冷?吃什麽?做什麽?他怎麽沒給自己打電話?
關敬棠給林笑打電話、發短信,對方都沒有回複。他不免十分擔憂,就算再忙,也不可能一整天連回個電話的空閑都沒有。當晚上全家人一起吃年夜飯、看春晚的時候,關敬棠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來,對關母說道。
“媽媽,笑笑一個人在學校裏過年,我想去給他送點吃的。”
關母愣道:“一個人……哦喲!你怎麽不請他來家裏過年的呀?家裏又不缺那雙筷子。”
“我跟他講了,但他不肯來的,怕給我們添麻煩。”
“哦喲,這個孩子,真是太客氣了!”關母忙拿保溫桶出來,一邊張羅着夾菜,一邊說道:“那你過去看看,再勸一勸他,讓來也來家裏住。過年期間學校裏哪裏還有人住的呀,也沒有吃東西的地方,一個人待在那裏,怎麽住得好呀……”
關父問道:“我開車送你去?”
“不用,我自己開車,爸爸,車鑰匙借我?”
關父将車鑰匙丢給大兒子,喝了口小酒,安頓道。
“你剛拿到駕照,路上開車小心一點。請他來家裏過年。”
關敬棠接過鑰匙,拎起保溫桶,道了句謝便飛快地跑出門去了。
背後,關爺爺好奇道:“那是誰?大孫子的同學?過年怎麽不回家。”
關父沉默不語,關母嘆氣道:“那孩子命苦,聽說他的父母親,在他初中畢業那年……”
在這個萬家團圓的時節,平日裏道路擁堵的上海,今天倒是變得格外通暢。關敬棠開車來到學校,停好車後直奔宿舍樓。樓道裏黑漆漆、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他跑過的地方感應燈逐一亮起,留下一個搖搖晃晃的慌張影子。
林笑的宿舍沒有亮燈,但也沒有鎖門,林笑就在裏面。
“笑笑?”
無人應答。關敬棠莫名地緊張起來,開始拼命敲門,裏面始終毫無動靜。
“……笑笑?笑笑!林笑,林笑!你在不在裏面!快開門!”
關敬棠急了,直接将門撞開,插銷都被撞壞了。宿舍裏面很黑,沒有開燈,只有淡泊的月光從窗簾縫隙裏透進來,灑在林笑的臉上。
“……笑笑?”
關敬棠咽口唾沫,心髒都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他輕輕地走到林笑床邊,走近才發現,林笑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孱弱的少年蜷縮在薄被裏,面頰通紅滾燙,嘴唇幹裂出血,雙眸禁閉,已經陷入了昏迷。枕頭旁有半杯已經涼透的水,和小半個吃過幾口的過期幹面包。
“唔……”
感覺到冷氣,林笑翻了個身,直往被子裏面縮,不舒服地皺緊眉頭。
“笑笑……”
關敬棠哽咽着,伸手去探林笑的額頭,額頭滾燙,呼出來的氣灼熱得吓人。
關敬棠的眼淚奪眶而出。
林笑不知道病了多久,他病了,在大年三十團圓夜的晚上,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空無一人的宿舍裏,沒有食物,沒有藥,沒有人關心。他只能一個人咬牙硬撐着,如果不是自己過來,或許林笑就這樣病死在宿舍裏,都沒有人會知曉。
“笑笑,別怕,我來了……我這就送你去醫院!你一定會沒事的——”
關敬棠抹了把淚水,火速替林笑穿好衣服,背着他下樓,将他背到車裏,直奔附近的醫院而去。到了急診科,值班醫生一測體溫,40.3°!醫生都驚呆了,斥責道。
“你們怎麽搞的呀,怎麽燒得這麽嚴重?你們也不小了,還是大學生,不曉得高燒要及時退燒的嗎?在家裏沒吃退燒藥呀!這麽高的溫度,是會把腦子燒壞的曉得伐?!”
關敬棠紅着眼睛,緊緊地握住林笑的手,哽咽道。
“對不起,醫生,我沒照顧好他……”
“這是你弟弟?以後注意一點。好了,你先去繳費吧。”
關敬棠去繳費,等他回來時,林笑已經挂上了水,臉色也變得好看了一些。醫生護士去看春晚了,偌大的輸液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關敬棠偷偷地握住林笑的手,用掌心溫度溫暖着對方那冰涼的手指。關敬棠紅着眼睛,牽起對方的手來,放到自己嘴邊吻了吻,鄭重道。
“笑笑,今後有我在,我保證,我再也不會讓你吃這樣的苦頭了。”
關敬棠一直陪護到深夜,手機響了,是關母打來的。母親關切道。
“找到笑笑了嗎?他在宿舍嗎?他願不願意來家裏過節的呀。”
關敬棠說道:“媽媽,笑笑生病了,發了高燒,正在醫院裏輸液呢。他……病得很重,沒有人照顧他,我、我不能不管的。”
“哎呀!可憐的孩子,怎麽會這樣子……”
關母叫了一聲,随後那邊一陣嘀咕,關父又接過話筒,問道。
“你們在哪家醫院?我過去幫忙。病情嚴重嗎?是否需要轉院。”
關敬棠不好意思驚動父母,看了看輸液瓶,說道。
“謝謝爸爸,你不要過來了。笑笑傷風感冒,發了高燒,現在已經在挂水退燒了,再有半個鐘頭就差不多輸完了。不過,我能不能把笑笑帶回家裏去?宿舍裏太冷了,我不放心。”
“這還用說,我們本來就打算讓他來家裏過年的。你一個人可以嗎,不行的話我也過去。”
“我可以的,我們等下就回去了。”
輸完液後,林笑終于退燒了,但仍舊昏睡不醒。關敬棠又将他背到車裏面去,兩個人在新年的鐘聲裏,以及黃浦江畔的煙火中,一起開着車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林笑才蘇醒過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身上蓋着又軟又暖和的太空被,香噴噴的,十分柔軟蓬松,跟自己那床已經用舊的薄被完全不同。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卧室明亮寬敞,寫字臺上還擺着關敬棠的高中畢業照……
林笑立刻清醒過來,這是關敬棠的卧室!
卧室門被輕輕地推開,關敬棠端着一杯水走進來,看到林笑已經醒來,興奮道。
“……笑笑!你醒了?爸爸,笑笑清醒了!你快進來看一下。”
呼啦一下,關父關母、關旭棠還有關敬棠的爺爺奶奶,全都湧入了卧室裏。關父詢問了林笑的狀況,表示問題不大,接下來好好休養就好了。關母端來果汁,感慨道。
“作孽呀,這麽小的孩子,遭這種罪……笑笑,你不要客氣,在阿姨家裏住到開學再走。”
關爺爺和關奶奶,操着一口東北腔,站在床邊說道。
“對對,小夥兒不要客氣,一定要把身子骨養好。”
林笑躺在床上,驚訝且感動地看着這一切。他已經很久沒感受過家庭關愛了,在他還小的時候,偶爾生病,父母和爺爺奶奶也這樣關心過他,可自從那時候起,便再也享受不到了。
關敬棠說道:“我來照顧他就好,你們先去休息吧。”
衆人又囑咐了兩句,讓林笑好好養病,便離開了卧室。關敬棠鎖好房門,一把将林笑擁入懷中,撫摸他的頭發,親吻他的嘴唇,聲音嘶啞道。
“笑笑,你沒事沒事就好……昨天我快要被你吓死了!以後不許離開我,曉不曉得?”
林笑推了推關敬棠低聲道:“做什麽?快松開!要是被你的家人看到怎麽辦?”
關敬棠松開手,用勺子給林笑喂水。林笑又問道。
“我怎麽跑到你家裏來了?”
“你昨天生病了,高燒。要不是我臨時起意去宿舍給你送年夜飯,你已經燒傻掉了。”
“啊!”林笑後怕道:“怎麽這麽嚴重的?我前天打工結束回到宿舍,感覺有點難受,喉嚨不舒服,就躺下睡了。我曉得自己有點發燒,沒想到燒得這麽嚴重……”
關敬棠又拿來體溫計給林笑測體溫,還有一點低燒,但已經沒事了,他又說道。
“這幾天你就住在我家裏,病沒有完全好,哪裏都不要去。”
林笑嘆氣道:“還是給你們家人添麻煩了。”
“我爸媽、爺爺奶奶還有小旭,都很喜歡你。都是一家人,不要講這麽見外的話。”
那次林笑一直在關敬棠家裏住到開學,從那時起,關敬棠就格外關注兩人的身體狀況,也不讓林笑打工太多,但凡林笑的身體狀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緊張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