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律師的家庭相冊大...
第76章 律師的家庭相冊大...
晚餐的餐桌上有三個人。
傑森和哈莉一左一右,霸占了餐桌兩端的位置。艾瑪麗絲坐在兩人中間,專心致志地吃東西。
傑森率先吃完盤裏的東西。他起身去廚房,大碗裏還有一塊雙烤土豆。他滿意地擡勺,一支餐叉似閃電,斜刺裏挑走土豆。
他回頭,哈莉得意地挑眉,當着他的面挑釁地大嚼特嚼。
隐忍。傑森告訴自己。
他出手如風,搶走哈莉看上的最後一根香腸。咬下一大口,傑森浮誇感嘆:“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目光在空中焦灼厮殺,一個冷漠的人從他們旁邊路過,打開冰箱,拿出三杯布丁。
自己一杯,傑森和哈莉一人一杯。艾瑪麗絲原路擠回去。
哈莉看了眼布丁杯上的标注,哼哼唧唧:“我不吃蜜瓜味的。”
傑森跟着一瞅,誠心惹事:“我不吃草莓味。”
艾瑪麗絲低頭,她的布丁杯上寫着:香草。
她鎮定地交換,傑森的布丁換到哈莉手裏,哈莉的布丁拿給自己,自己的布丁塞給傑森。
很好,還有什麽不滿嗎?
傑森剛張嘴,被她伸手捂住:“再多說一句,全都歸我。”
律所得到了和平,三個腦袋在桌前安靜地吃布丁。艾瑪麗絲狀似無意道:“我想去案發現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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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聲音異口同聲:“我和你一起去!”
艾瑪麗絲坦然道:“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12月25日下午7時15分
奧迪斯堡林蔭大道A051”
“搜查開始!”
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身披夜色,繞過封鎖線,踏進案發現場。
經過證物科的勘察,現場的血腥味淡不可聞,唯有警方貼好的人形線和牆面上的血跡告訴後來者案發時的慘烈。
哈莉小心翼翼地在門口的地板上放上一枝她從花店買來的馬蹄蓮。
傑森左右環視:“你還不是本案的辯護律師,這可是私下調查。”
“你要勸我遵紀守法嗎?”艾瑪麗絲詫異道,“我們這個陣容怎麽看都不是警察友好。”
他們向裏走,現場的每一寸痕跡都與案件資料上簡短的陳述對應。
客廳的
血跡有一大半在牆上。男主人死在這裏,他是第一個死者。他和兇手曾有搏鬥,砸碎了電視機旁的花瓶。
勇敢沒能讓他多活一會兒,他的生命如他砸向兇手的花瓶一般四分五裂。
第二灘血跡在樓梯上。聽到客廳的動靜,女主人穿着睡袍走下樓梯。
她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兇器刺進她的喉嚨,她失去了逃跑和示警的機會。
上樓後,第一個房間房門大敞,裝飾的冬青花環掉到地上。花環如今作為證物被送到鑒證實驗室檢查,向門裏看,床上血跡斑斑。
十五歲的大女兒死在睡夢中,她的夢裏或許還在期待幾天後的聖誕節。
然後是第二間卧室,男女主人的主卧,床單與被褥保留着被掀開的模樣。
主卧邊上的房間屬于七歲的小兒子。他的死亡地點不在那張天藍色的兒童床上。
兒童淺眠,聰明的孩子藏到了衣櫃裏。可他沒有躲過兇手的刀。
三人面色逐漸變得沉重,她們仿佛回到了那個屠殺之夜,見證一個幸福家庭的落幕。
二樓最角落最陰暗的位置是雜物間,警方在搜查雜物間時注意到了天花板的活動門。活動門拉下來是一架陡峭的小樓梯。
艾瑪麗絲踩上一節,樓梯嘎吱響。
閣樓的空間很狹窄,傑森上來根本直不起腰,只能弓着身子。
所有警方能找到的東西都收進了鑒證實驗室,艾瑪麗絲眼前只有一床厚實的床褥。床褥鋪在一沓硬紙殼上,艾瑪麗絲翻了三四趟,在床褥間找到幾根短發。
她盤腿坐在閣樓的木板上,道:“我原本以為他是一個蛙居人,現在看來我的想法可能有誤。”
蛙居人在屋主不知情的情況下,生活在屋主家中,占用屋主的生存資源。
但嘎吱響的樓梯沒辦法保證他每次出入閣樓不被人發現,冬日足夠保暖的被褥也不是他能輕易找到的。
閣樓的位置不夠隐蔽,支撐不了一個人長期隐居在別人家中。
“主人家應該知道他的存在,嚴格來說,他不是蛙居人,而是租客。”艾瑪麗絲沉思,“我沒想通的是,他為什麽要一直留在案發現場。”
“很正常呀。”哈莉忽然開口,“他沒地方落腳,只能住在這裏。”
她面向另外兩人投來的注視倒退幾步,心虛地解釋,“來自前——前精神病的一點小推測啦。”
“有地方就住,有東西就吃,有想做的事情就做,抛棄道德,無視秩序,不需要思考,只遵循本能。”她的聲音愈發低沉。
有時候,她不需要推測罪犯的想法,因為她曾是他們中的一員。這是她燙在靈魂之上、永遠抹不去的烙印。
“我不想打擾你們的心理互助會,但這兒有東西你們該看看。”
傑森蹲在閣樓的一角敲敲打打,聲音有悶有響。他嘴角的笑容擴大,手指扣住木板的縫隙,找到一個窄小的暗格。
暗格裏是一沓沓收集來的報紙剪薄,三個腦袋湊在暗格前。
傑森抖開報紙,最上面的那份報紙五天前發行,足足兩個版面大肆報道銀行家皮爾龐特·戴蒙參加哥譚舊城複興計劃的新聞。
再下面一份報紙日期是半月前,再往下是前月。日期上沒有規律。
傑森眉頭緊皺,他翻閱的動作加快。哈莉比他稍晚些發現不對:“這些報紙上都有小艾的消息!”
艾瑪麗絲翻過報紙背面,它的角落裏刊登了政律界衆人參與莫麗斯別墅會談的消息。
另一張報紙上寫着笑點大鬧法庭,除了笑點的照片外,還有法官、檢察官和艾瑪麗絲三人的彩照。
小醜幫殺手庭審、索萊娜謀殺案,這些報道的主角不全都是艾瑪麗絲,但每張照片上都有艾瑪麗絲出鏡,不管她是照片的主角,還是只被拍進去一張側臉。
暗格的最下方壓着一張發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是父親、母親與兒子,兒子正在重案組的審訊室接受審問。
艾瑪麗絲收起照片:“我要再去哥譚警察局一次。”
在那之前,她要借用蝙蝠洞的資料庫識別出照片上三人的身份。
閣樓樓梯吱呀吱呀響,哈莉個子小,先從樓梯上蹦下去。艾瑪麗絲扶着樓梯,輕聲輕腳地往下爬。
爬到一半,悚然升起的危機感如同一根細針紮入後頸。艾瑪麗絲縱身一跳,摔在地上就地一滾。
黑暗中殺出的刀鋒割斷了她的一縷頭發,哈莉擡腳踹在殺手的手腕上,阻止他繼續追擊。
貓頭鷹造型的面罩擋住殺手的臉,一擊不成,他毫不戀戰,直
接退入卧室。
槍響。
子彈擊穿他的肩膀,它本該将他的頭顱打碎,但殺手經驗老道,在槍聲響起的同時閃避。
這點小傷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他撞碎卧室的玻璃窗戶,從二樓一躍而下。
哈莉緊追在殺手身後,傑森提槍從閣樓跳下來。他邁出去的步子一收,留在艾瑪麗絲身邊。
他們有三個人,他不會犯調虎離山的錯誤。
槍聲吸引了附近巡街的警察,兩人迅速離開案發現場,和哈莉在另一條街的街角會合。
哈莉滿身塵土,垂頭喪氣:“沒追上。”
“我們都沒受傷,這才是最重要的。”艾瑪麗絲安慰道。
哈莉猛地擡頭,得瑟挺胸:“哼哼,但我不是空手而歸。”
她攤開手心,粉紅色的手帕中裹着一柄樣式奇怪的小刀。
刀口與死者的傷口吻合。它不一定恰好是那把兇器,但能為兇器的來歷提供猜想。
這趟不受警察歡迎的微型旅行裏,她們得到了不少證物,可謎題越來越大,疑問越來越多。
好在艾瑪麗絲有了突破口,明天能去審訊室探探神秘人的破綻。
他們結束一天的奔波,三人一起回了律所。
哈莉難得沒有早早回自己家休息。她和獨角獸玩偶波板糖霸占了沙發,警惕又深沉地盯着廚房忙碌的傑森。
“你怎麽還不走?”她的下巴擱在沙發靠背上,眼神陰郁,“十點鐘了,女孩子們要開睡衣派對。”
傑森撈出油鍋裏漂浮的甜甜圈:“你等會兒別吃我炸的甜甜圈。”
“我就要吃,”哈莉跳腳,“不讓一個女孩吃甜甜圈是犯罪!”
“哦,”傑森冷漠道,“那你打給GCPD報警吧。”
兩個幼稚鬼僵持不下,艾瑪麗絲頭也不擡:“我想吃巧克力的甜甜圈。”
傑森不滿地哼哼,他把切碎的巧克力隔水融化。
艾瑪麗絲将閣樓裏找到的東西整理了一遍,沒找出新的線索。她掃到茶幾上的相冊,手指蜷了蜷。
哈莉忙着給傑森嗆嘴挑刺,廚房距離客廳有一點距離。沒人關注艾瑪麗絲,她做賊似地翻開相冊。
裏面大部分是阿德金斯一家三口的照片,小部分是她的父母和朋友的照片。
翻到其中一張照片時,艾瑪麗絲的手停住。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照片上一共有六個人,伊莉娜和加裏克站在最邊上,他們身邊站着海頓法官和詹姆法官。
剩下兩人,其中一人赫然出現在神秘男人的家庭合照上,是神秘男人的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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