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讓我去吧
第28章 讓我去吧
沈讓說完那句話後,便收起了笑,因為目光太短暫了,文硯修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其實文硯修比較傾向于後者,相處久了,他發現沈讓以前在學校裏的壞習慣還是存在的,三十多歲了,一點都沒改過。
男人至死是少年……
沈讓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掌心接觸皮膚的一瞬間,很燙,被圈住的力道也很重。
文硯修沿着手背的視線往上看,手臂肌肉線條紋理清晰可見,青筋熱騰騰的凸起。
文硯修心髒狠狠一跳,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總是對手臂青筋情有獨鐘,特別是體現在沈讓身上,他覺得很性感。
感覺會很有力道,或許能緊緊地抱着他,文硯修肯定沒辦法掙脫。
被沈讓圈住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卸下力氣,如楊柳那般垂下來,任由對方晃蕩。
下一秒,文硯修稍微扭轉手腕,輕柔的包裹着沈讓堅硬結實的手腕,最長的那根手指指腹正好能摸到凸起的腕骨。
沈讓将人帶到書房,問:“摸什麽?”
文硯修指腹摸着腕骨,旋轉在骨頭尖尖的地方,然後慢慢的磨,硬硬的,樂不思蜀:“好摸。”
話音剛落,文硯修覺得沈讓的手臂肌肉似乎緊了緊,他不解的擡頭,對上沈讓的目光,但很快落在鎖骨處,紐扣似乎再解開了一顆。
只有書房這片地方是開了燈的,雖然也不是很亮,但比房間關了燈要好。
文硯修能隐約看見沈讓的胸膛随着呼吸有規律的起伏,大腿倚靠着桌面,并不完全站直,後背微微弓着,慵懶閑散的看着他。
文硯修及時停下摩挲的動作,喉結上下一滑動,怕自己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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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讓看着門口的方向,像是在玩什麽游戲。
“這個地方他們聽不見,也看不見。”
文硯修計算一下距離,确實是,而且那群人估計還在猜測他們沒開燈在裏面會做什麽。
簡檸可能也要失望了,他們孤男寡男的,結果什麽都沒做。
文硯修剛才一直陪人聊天,喝了不少茶,現在感覺膀胱漲漲的,是想要上廁所的跡象,但他又不太想離開。
他想起高中有次晚修自習停電,室外黯淡的光線穿透窗戶,淡淡的落在沈讓的臉上,呼吸低沉的閉着眼,在睡覺。
周圍喧嚣起哄的打鬧聲,在文硯修耳邊漸漸模糊,他跟着趴在桌上,臉對着他的,跟沈讓的眼睛平行,看了很久。
其實現在的氛圍也挺像的。
沈讓突然問:“你跟梁淮好像聊得挺投契的。”
文硯修從記憶力抽身,斂下心神:“主要是他家裏養了只博美。”
養寵物的人聊起來特別容易,當時他跟林阿姨就是這麽認識,然後也通過她的關系,跟沈讓老同學重逢,還結婚了。
“只要梁淮看上的人,他都會說,他家的博美會跳舞,邀請對方去家裏看看。”
文硯修啞然:“……”
還有點無語。
文硯修說:“他沒對我這樣……”
“也差不多了。”沈讓說。
文硯修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想了想,只能問:“真的會跳舞?”
沈讓:“……”
文硯修感覺自己說錯話了,于是安靜的閉上嘴。
但是沈讓看起來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可梁淮是公司職工吧,他也是看在這個份上才會陪陪說話的。
沈讓比以前更難看懂了。
但很快,在一剎那間,文硯修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現在的身份到底也是結了婚的,跟一個很容易吸引桃花的人走太近似乎不太妥。
“抱歉,我下次會保持距離的。”
沈讓眼神淡淡,眼皮垂下時褶皺淺淺,像是裝了一面平靜的海水,底下是否暗潮洶湧無人能知。
隔了幾秒,沈讓才說。
“不是這個意思。”
文硯修看着他。
沈讓也不想表現得太霸道:“沒有不讓你跟他們說話的意思,只是壞人好人也要分得清楚才行。”
文硯修慢慢的回過味兒了,梁淮是壞人嗎?看着也不太像。
“人品一般吧 。”沈讓似乎知道文硯修心裏在想什麽。
文硯修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嗯 ,文老師是個大人了。”沈讓慢悠悠的,像是在嘲諷什麽一樣。
文硯修:怎麽跟哄小孩子的語氣一樣。
文硯修其實不太在意別人,反正他只在乎沈讓:“你是好人就可以了。”
沈讓冷漠的吐出兩個字:“不是。”
文硯修沒有躲避他的視線,而是直直的看着他,沈讓似乎察覺到什麽異樣,猶如清風拂面:“這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會相信自己是好人,我也不行。”
文硯修愣了一下,這是在告訴他,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相信。
文老師被教育了。
但是晚了。
飛蛾撲火,義無反顧。
“我分得清好壞……”文硯修忽然笑了笑,是一種很滿足,發自內心的笑容,“而且,跟你結婚是我做的最好的決定。”
沈讓隐隐有感覺到文硯修對自己的态度不太一樣,可他就像一層霧一樣,看得見卻看不清,摸不着卻感受到,就是知道他薄弱的存在。
房門那邊傳來一些動靜,文硯修看過去,哭笑不得:“他們特別堅強。”
“方南嘉之前不止一次問過我,為什麽沒擺酒,現在是抓着機會要來弄死我。”沈讓漫不經心的說。
“他很讨厭你?”
“想看我出糗。”沈讓面無表情,“因為他覺得我很裝。”
文硯修:“……”
沈讓說:“我們可以滿足一下他們。”
“?”
下一秒,沈讓突然靠過來,眼皮微微垂着,呼出的語氣噴薄在他的眼皮上,手指屈着在他臉頰來回的蹭。
沈讓低聲問:“都沒有辦婚禮,還要不要吻你?”
文硯修內心驚了一下,後知後覺才明白沈讓說讨一個吻并不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那樣近的距離,那樣克制而淡淡的呼吸,還有迷人的酒精的味道。
文硯修望着沈讓的眼睛,可能是光線太淡了,看不清楚,折射得沈讓的目光非常的柔和寧靜,少了幾分冰冷的氣息。
兩人對視很久,沈讓輕聲說:“其實也該補回來的。”
他聽懂了,指的是婚禮。
文硯修抿唇,喉嚨一緊,不自覺的被吸引,不自覺的靠近。
不知道誰先更近一步接觸,文硯修感覺到沈讓在抓他的胳膊,室內的黑暗像一座牢籠,把他們圍在裏面。
沈讓低頭,在他的下颌線輕輕的蹭了一口,一下又一下的觸碰,在嘴唇附近忽近忽遠,就是不碰他,像是在品嘗前菜那樣從容不迫,觀察對方的反應。
勾得文硯修腦袋一片空白,鼻尖只剩下他愛的味道。
“班長……”
沈讓剛說完兩個字,文硯修湊過去,吻住了他,含着酒精的濃郁,他沒喝酒,仿若醉了。
太聽話了文老師。
沈讓薄薄的眼皮垂着,伸手箍住文硯修窄瘦的腰,扣着不讓亂動,将嘴唇之間的空氣堵得更嚴絲密縫。
舌尖并未探進去,只是淺淺的雙唇觸碰,只是不管是誰的溫度,都燙得驚人。
沈讓的氣息很重。
他在掐自己的腰。
文硯修幾乎沉溺其中,驚顫又脆弱的抓着沈讓的衣領,手指都在顫抖。
沈讓的鼻尖撩到他的臉頰,稍稍移開,往耳朵那邊游弋,沿着皙白的皮膚往下,停在側頸處。
“能咬嗎?”沈讓禮貌紳士的詢問。
大概只吻了幾秒的時間,文硯修卻覺得時間過了很久,他周圍的皮膚都覆上一層淡淡的粉紅,像是羞出來的。
文硯修抿着唇,感覺空氣都變得稀薄,低聲說:“會被人看見的。”
沈讓沒說話,只是看着他,文硯修的呼吸有些亂了,大概是剛才一直在屏住呼吸,逼得太緊透不過氣,弄得眼睛濕漉漉的,臉頰透着一層緋紅,看上去就像是走在大街上迷路而無措茫然的小動物。
文硯修稍稍退開了點,看着沈讓,他也好不到哪裏去,衣領變得更亂了,露出一片鎖骨,還有一小部分胸膛,剛才好像摸到了,真的很燙。
沈讓忽然拍了拍桌面:“坐這裏。”
文硯修疑惑的看着他,但還是聽話的照做,屁股剛碰到桌沿,也不算是完全坐下。
沈讓垂下腦袋,額頭抵在他的肩膀處:“我就是,抱一會兒。”
文硯修的表情有些錯愕 ,随即慢慢的笑起來。
應該是酒喝多了,想睡覺了。
維持着這個動作大概不到一分鐘,文硯修不安的動了動腿,卻被沈讓的手摁下去,聲音變得異常沉重低啞:“動什麽。”
文硯修舔了舔紅潤的唇,踟蹰着不知該如何開口。
直到沈讓擡起頭,兩手撐在他身側,将他圍在中間,出不去。
文硯修眼睛濕漉漉的看着他。
沈讓望着他的眼睛,戴着戒指的手指搭在他的側頸處,摩挲出一抹淡淡的粉紅色的印記。
“要哭了?因為我親了你?”
文硯修搖頭,他想落地。
沈讓語氣溫和的說:“沒抱夠。”
過了幾秒,文硯修扯了扯沈讓的袖口,羞恥到難以啓齒:“我想上廁所。”
文硯修鼻音有些重,好可憐似的,“你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