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是小狗嗎

第37章 你是小狗嗎

鏡子的事情沒有得到答應,文硯修只好放棄,委婉的讓自己接受,畢竟沈讓看起來實在喜歡,那只能讓自己習慣鏡子的存在。

沈讓教他,不要在衣帽間換衣服,對着鏡子換,很快就習慣了。

文硯修信了,但由于會看到自己的裸|體太羞恥,沒堅持下去。

後來還是乖乖去衣帽間換衣服。

校運會結束一周後,就是月考,初三的每一場考試都猶如中考,公布成績的時候更是緊張。

文硯修提前在系統上把學生的成績輸入進去,看了眼平均分,再把低分的那幾個人挑出來。

有個學生特別離譜,語文考了一百三,數學考了四十八,偏科很正常,但語數英三科上不去中考排名就下去了。

他把課代表叫來,将月考的試卷發下去。

教室裏現在亂成一團,各個都想知道自己的成績,但又不想讓別人看見。

“課代表,我的試卷呢?”

“老師說高分卷子在他那。”

“我靠,那我沒卷子啊。”

離上課還有一分鐘,文硯修才開始拿着試卷跟保溫杯去課室。

文老師給人的印象就是溫和儒雅的,二班沒有考得太差的時候,但也一直在不上不下的水平,所以文硯修不管是什麽大考都沒有生氣過,也沒有讓班裏的氣氛變得沉重過。

拿到高分的同學在課堂上被文硯修表揚了,一個個點名上去拿試卷,其他同學都美滋滋的看着他們笑,氛圍大抵是很不錯的。

“現在我們從第三選擇題開始講,這題你們班錯的人最多,基礎題扣分太虧了,不過就是變了個形式,你們就不會了。”

整整兩節課,文硯修将整張卷子都講了一遍,下課後,也沒走,被好幾個同學圍着問問題。

手機是靜音的,但有人打過來的話,會跳出來電顯示的界面。

好幾個人瞄了幾眼。

文硯修在接與不接之間徘徊,最後選擇了接。

“還沒下課?”

“嗯,有學生問問題。”

沈讓聲音淡淡的:“打擾你了。”

“沒有,你要過來了嗎?”

“嗯,到了。”

文硯修倒吸一口涼氣:“我盡快。”

挂了電話轉過身才發現七八個同學正齊刷刷的看過來,有個同學大膽的笑了笑:“文老師剛才的聲音好溫柔呀。”

文硯修抿唇,想做出嚴肅狀,奈何失敗了。

他嘆氣:“不許取笑老師。”

“老師老師,那是你老公嘛,上次小衫在校運會見過,好帥好高大。”

文硯修感覺一道熱氣在脖子沸騰,耳朵也跟着滾燙,怕是要在小朋友面前臉紅,他及時制止 ,輕咳一聲:“是他,好了,到此為止,你們有問題,明天再來找我。”

“哦哦哦~老師慢走不送。”

一群學生在後面起哄,文硯修腳步加快離開教學樓走廊。

文硯修上車時那股熱還沒散去,直到在沈讓面前完全釋放,噌的一下,脖子都紅了一片。

是肉眼可見的紅,看得沈讓都挑眉:“你這是……不會是被學生弄的吧。”

文硯修低頭,嗯了一聲。

他害羞的很誠實,沈讓盯了兩秒,揶揄道:“怎麽辦,臉皮好薄的文老師。”

“……”

“周六下午沒課的話,要不要來我公司。”

文硯修擡眼看去:“聚會嗎?”

“嗯,上次簽約儀式過後還沒聚餐,明晚辦了。”

“好。”

初三周六上午上課,下午就休息了,剛好把時間空出來了。

文硯修看着沈讓開車的模樣,忽然問:“你什麽時候教我開車。”

沈讓難得一頓:“忘了。”

像個渣男一樣敷衍:“有空就教。”

文硯修深信不疑:“好。”

不過意外總是來的讓人猝不及防,方南嘉忽然收到有人想收購他們公司的信息,收購方正是黎陽舒。

“……伯母說下午來找你談。”

沈讓很安靜的沉默了半分鐘,方南嘉疑惑的看過去,看到這小子的臉色有些沉重。

他心裏一個大咯噔:“這次不會要栽了吧。”

“不是。”沈讓睨着他,“下午硯修會過來,你把他送到對面的會客室裏。”

“對喔,晚上聚會,班長要過來。”

沈讓言簡意赅:“避免見面。”

“行。”

這事提前跟文硯修說了,他雖然挺擔心的,但沈讓叫他在會客室裏待着就待着。

方南嘉見他這麽乖:“班長,你都不問問嗎?”

“問什麽?”

“當然是沈讓要做什麽啊!”

“他這麽做有這麽做的道理。”

“……”

完了,被洗腦了吧。

方南嘉很少來這個會客室,之前這裏是雜物房,現在才發現這個角度能看見對面小會客室的情形,也就是說伯母跟沈讓聊天的畫面在班長眼皮底下暴露無遺。

“無語。”

黎陽舒過來的時候,方南嘉如臨大敵,沈讓空出一間玻璃辦公室出來,讓文硯修在那能看得清楚。

黎陽舒卻有些不自在:“不拉上窗簾嗎?”

“就這樣。”沈讓說。

黎陽舒也不好說什麽,她喝了口茶,皺眉:“你們這招待客人連好東西都沒有嗎。”

沈讓給她開了瓶可樂:“這個,國民好評。”

黎陽舒:“……”

她放下茶杯,開門見山:“你跟南嘉的公司剛起步,雖然草臺班子但前途無量,只要你願意,媽媽願意出資支持。”

沈讓嗯了一聲,很冷淡的說:“繼續。”

“收購的話我知道你不願意,但你可以考慮一下,爸爸媽媽就你這麽一個兒子,家裏的産業始終要你來,回來發展會更好,你的那個結婚對象也可以把工作遷到市中心來,郊區沒什麽好發展的。”

黎陽舒特別了解自家的兒子,看起來冷情冷心的,實際上道德感很重也死心眼,做人非常有原則,但這些都藏得很深,因為沈讓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冷漠。

“而且,你的婚姻現在還不錯吧,我知道你喜歡他,爸爸媽媽雖然不同意但也沒有做出拆散的行為,現在只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很多事情沒必要逼得自己太緊。”

過了會兒,沈讓說:“是挺喜歡的。”

黎陽舒有些意外的挑眉,只能說沈讓從小到大都沒表現出特別喜歡某種人或物或事,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坦坦蕩蕩的說出來。

黎陽舒在想着沈讓結婚對象的模樣,記不起來了,連名字都沒什麽印象。

“公司遲早都是你的,你爸你爺爺,是不是都不想要?為了你自己的自尊心不要我們。”

“先說公司,再是硯修的,現在把爺爺都搬出來了。”沈讓目光完全收斂,看着她,禮貌而疏離,“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

眼神淡定得可怕。

黎陽舒斂起笑容。

兩母子對視片刻,誰也沒吭聲。

“沒有這個意思,你好好想想吧。”黎陽舒走了,非常平靜,沒有上次大鬧天宮的架勢。

沈讓淡淡道:“慢走不送。”

隔着玻璃窗看過去,黎陽舒走了之後,沈讓坐在沙發上,沒移動過半步。他面無表情,沒吭聲,那些鋒利尖銳的棱角刺得人心疼。

文硯修将手抵在玻璃窗上,在他的方向,心髒仿佛被揪起來。

沒想太多,文硯修轉身開門出去,正好碰上方南嘉,兩人一對視,都知道彼此在想什麽,方南嘉露出一個抱歉的神情。

文硯修沉默着重新進了房間,大概明白方南嘉的意思,這個時候還是讓沈讓好好想想怎麽解決,要麽回去繼承公司,要麽繼續留在這裏。

客觀來說,繼承是比較好的,好歹是個上市集團,前途無量,比白手起家要好得多。

但當初沈讓就是不想沾他們的光才自己走出來打拼的。

文硯修不懂這些 :“很嚴重嗎?”

方南嘉一頓:“還好,主要看沈讓怎麽想。”

他也發愁,要是沈讓走了,這公司也廢了,剛起步,是有點可惜的。

沉默良久的文硯修,忽然問了句不相幹的話:“他在國外過得好嗎?”

方南嘉不知道該不該說,支支吾吾的:“不,太,好?”

文硯修輕輕擡眸看過來,表情意外的很平靜,因為猜到了。

方南嘉其實有些怵沈讓,當然不是經常,大多數在沈讓發脾氣的時候。

沈讓外表斯文冷淡,實際上就是披了一層皮的混不吝,讀書那會兒看似聽話,實則叛逆,在父母眼裏表面三好學生,年級第一,私底下人就非常的随性冷漠,對什麽都不太關心,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愛自己。

很早就開始抽煙了,在國外那段時間沒人管,抽得最狠。

“你知道racist吧,其實也不算很大的事情,白種人一向很優越感的,沈讓高中畢業就過去,長得好看,成績也好,被人排擠也正常。”

方南嘉說:“我是第二年飛過去看他的,本來性格就寡,見到後就更不愛說話了,在社交方面好像不太愛接觸人,回國一段時間才變好的。”

出國不是沈讓本意,狀态比在國內的還要更差更神經質,別人碰他一下都不行。

回國暫時适應一段時間,跟父母關系處于不冷不熱的狀态,再一次迎來冰點的是父母介紹的相親,徹底打破平衡的是,沈讓當着他們的面出櫃。

文硯修問:“不能回來嗎?”

方南嘉額了一聲:“伯母伯父讓他讀完再回來。”

“好,我知道了 ,謝謝。”

說完後方南嘉也不留太久,而沈讓那邊只抽了一支煙就從房裏走出來。

他來找文硯修的。

沈讓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下班,回家,聚餐改期了。”

文硯修起身的那一刻感覺頭有些暈,大概是坐久了,好一會兒才強壓下那股暈眩感,他走過去,主動牽着沈讓的手,從指縫中插進去。

沈讓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文硯修強裝鎮定,黑發下若隐若現的耳尖微微發紅:“就這樣,可以嗎?”

沈讓很輕的挑了下眉:“可以。”

沈讓更深的緊握,掌紋貼着掌紋,牽着走出辦公室,路過員工區域時,他們都習以為常了。

上了車後,沈讓忽然問:“方南嘉是不是跟你說了些我的事情?”

文硯修頓了一下,老實點頭:“你不喜歡的話,我就不提。”

“還好,過去了,就沒什麽。”沈讓語氣很淡,像是說着跟自己無關的事情,看樣子确實放下了。

文硯修想着,沈讓可能讨厭的不是那些排擠他的人,而是非要讓他去國外讀書的父母。

“方南嘉還跟我說了,公司的事。”

沈讓嗯了一聲:“在考慮中。”

其實文硯修對沈讓的選擇都是百分百支持的,只是覺得有些可惜,想到方南嘉的可憐樣。

他認真的說:“選什麽都好,盡量別辜負了方南嘉。”

“……”沈讓黑着臉。

文硯修讪讪的說:“他畢竟跟你一起創業的……”

“硯修。”

“哎。”

“別逗我笑。”

“哦。”

但還是不知道黎陽舒到底說了什麽,今晚吃飯時沈讓的興致一直不太高。

對于沈讓父母那邊的施壓,文硯修幫不上一點忙,全部都是沈讓一個人承受着,反而還要照顧自己。

沈讓不說一句話,文硯修兩只手包裹着沈讓的手掌,放在手心裏,溫暖着:“我能做什麽事讓你開心點嗎?”

沈讓的手掌的溫度一點一點的回來,他剛才一直在想着黎陽舒的話,連飯也沒吃好,讓他擔心了。

沈讓五指收縮,扣住文硯修的手掌,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文硯修盯着他的眼睛說:“我不開心的時候,岩岩會叼着玩具來哄我高興。”

隔了兩秒,沈讓問,“你是小狗嗎?”

文硯修沒說話,湊過去,在沈讓的唇角舔了一下。

握着文硯修的手驟然收緊,另一只手插入柔軟的發縫中,微微向後一扯,沈讓低頭深深的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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