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表現得更疼

第45章 你表現得更疼

整個過程中,文硯修一共醒來兩次。

第一次眼睛睜不開,但知道外面天還沒亮,熟悉的窒息感如海浪席卷而來,指尖很艱難的動了幾下,下一秒再次落入滾燙汗濕的懷抱中,但是也更窒息了。

第二次便是現在。

文硯修睜開眼的瞬間懷疑自己都快被,睡傻了。

他閉了閉眼睛,又往枕頭深埋進去,頓了一下,這不是他的枕頭,是沈讓的味道。

感覺腰有點酸,大腿的不适應感還很明顯,仿佛做了一晚上的深蹲……也不知道昨晚做了多少次。

“兩次。”

文硯修一驚的翻了個身,沒意識到自己後半句自言自語的呢喃出來。

沈讓坐在他身邊的床沿,應該是剛洗了澡,頭發半幹半濕的狀态,表情看起來有些慵懶平靜。

當然也有可能是沒睡好。

他腦子現在不好使,無法辨別沈讓的狀态是什麽,但也驚訝于只做了兩次,他感覺很久了……

文硯修關心問道:“你還好嗎?”

沈讓将他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室內很溫暖,身體很幹淨,握着自己手臂的還是很熱。

文硯修遲鈍的回神。

素日清亮的嗓子有些沙啞,每說一個字都像是被顆粒細細的磨過,疼倒是不疼,就是開口的聲調變得很奇怪,不像是他的,不太習慣。

沈讓将他的手放在掌心:“喉嚨痛嗎?”

文硯修不想開口,搖了搖頭。

文硯修的聲音是屬于很有辨識度的那種,清透幹淨切很有力量感,字正腔圓,咬字的發音更是溫和的落入耳膜中引起輕微的共鳴。

昨晚更甚。

尾音上揚的調顫顫悠悠的,叫得人心發軟。

當然,過度使用嗓音的後果就是現在這樣,文硯修都不愛說話了。

下一秒,文硯修忽然從床上坐起來,瞪大了眼睛,沙啞着嗓子問:“幾點了。”

沈讓看了他一眼後背的痕跡:“十點,給你請假了。”

文硯修更着急了:“什麽假?”

老師請假要走程序,還要說明清楚确切的原因,臨時請假太麻煩了。

“病假。”

“沒說清楚嗎?”

“關節腫痛。”

文硯修還是沒反應過來,那地方算關節嗎?

知道請假後,文硯修安心的坐在床上,眉頭微微蹙着,等那股存在感沒那麽強烈後,才放松的下意識垂眸,發現沈讓一直在抓着自己的手腕。

他仔細的看了眼右手手腕,青紫一圈。

大概明白關節腫痛是怎麽回事了。

沈讓給他套上毛衣,也不知道是什麽語氣,大概是有些生氣的。

“瞞的我事情不少。”

昨晚文硯修的雙手被抓在頭頂上,沈讓的力度控制得很好。

他沒辦法說謊,因為左手手腕一點事都沒有。

“吃完早餐跟我去醫院。”沈讓連內褲都幫他穿好,文硯修沒說一句反駁的話,下床落地時感覺還好,就是腳步虛浮了點。

照了鏡子發現唇跟眼角有些紅,鎖骨那些深淺痕跡被文硯修自動忽略了,平時也有,只是今天更新鮮罷了。

換好衣服下樓時岩岩習慣的走過來,這次不知道為什麽,仰着頭像是在疑惑的看着他,然後用鼻子拱了拱,可能是察覺到味道不太對,在文硯修身邊繞了幾圈,接着又重新黏在他腿邊。

文硯修摸了摸他的狗頭,接着走到餐桌旁站着,一手按在小腹上,呆呆的望着前方。

“能坐嗎?”沈讓端着早餐出來。

文硯修虛虛的點頭,接着就看見沈讓朝自己走來,摸了摸他的肚子:“怎麽,肚子疼?”

文硯修搖頭,小聲的說:“有點酸。”

沈讓蹙眉回想了片刻:“我沒弄進去。”

文硯修其實無所謂的:“弄了也沒關系。”

沈讓頓了一下,低頭親他的眉眼,教他:“大早上的別說這些話,還要不要去醫院了。”

“哦。”

文硯修也是餓傻了,食量變大,連沈讓那份都一并吃進肚子裏。

而且因為右手手腕扭傷,左手使用的不太靈活,喝粥剩下一點的時候,是沈讓喂他的。

出門前脖子繞了條超厚的圍巾,還能把下半張臉遮住,都不用戴口罩了。

沈讓打量着:“差不多,走。”

從下床到出門,文硯修沒怎麽自己動過,都是沈讓伺候自己的,到現在他還有點不太真實感。

畢竟真的做完……全部了。

好神奇啊,跟沈讓一起做的,像是做夢一樣,文硯修腦袋輕飄飄的上了車,看着沈讓拉手剎的側臉,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是真的。

沈讓看了他一眼:“怎麽,發燒了?”

“沒有,就碰一碰你。”文硯修問,“不可以嗎?”

沈讓沒說話,只是抓住文硯修的左手,放在掌心裏捏了捏,然後松開手。

文硯修愣了一下,感受着左手殘留的餘溫,小心翼翼的藏在右手掌心下。

大概是沒休息夠,文硯修昏昏沉沉的,但就是睡不着。

紅燈亮的幾十秒,車子跟着前面的停下來,那一下讓文硯修睜開眼,望着前方,看起來非常呆。

沈讓問:“很疼嗎?”

文硯修看了看手腕,以前也疼過,職業病,“還好,一般般。”

“除了手呢?”沈讓并不擔心手腕,因為待會兒醫生會做出全面的檢查。

比起難以啓齒的部分,沈讓懷疑文硯修就算不舒服也不會主動開口,還得是自己來問:“天亮的時候給你上了藥。”

文硯修都不知道做這些會有這麽多步驟,連藥膏都準備好了。

光天化日下說這些還是太羞恥了,他抓着安全帶,遲疑的措詞。

“也不是很疼,就是有點撐着了。”

文老師在表達真實的感受,沈讓倏地收緊握方向盤的手,看着綠燈亮起的一瞬間,才淡淡的說:“下次習慣就好。”

畢竟是第一次,沒經驗,文硯修認同的點頭:“有道理。”

沈讓驅車來到一家私立醫院,裝修豪華,從保安的配置就可以看出來,他從裏到外都透露出一個貴字。

“上次我是去市醫院包紮傷口的。”

“跟簡檸那次?你們做什麽了 。”

文硯修言簡意赅:“練車。”

沈讓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對了,安靜片刻後,才開口:“少跟簡檸出去玩。”

文硯修未置一詞。

兩人下車,沈讓牽着他的手進門,從源頭開始解釋:“我小時候經常來的醫院。”

文硯修一下子就感興趣了。

沈讓是提前預約的,這家醫院都是專家號,除了貴沒別的毛病。

假期第一天後人也不算多,加上排隊的時間,冷板凳沒坐多久,就輪到文硯修了。

沈讓陪着他進門,循例聊了幾句,開始進入正題,文硯修撩起袖口露出右手腕青紫的一圈。

醫生說:“把外套脫了,整條手臂都露出來。”

文硯修聞言脫下外套,沈讓在旁邊幫他拎着,不吭聲,表情冷冷淡淡的,醫生看了他一眼沒在意。

直到文硯修将整條手臂暴露出來,醫生表情有些凝重的提了提鏡框。

除了手腕那一圈外,其他地方還有深淺不一的痕跡,像是咬痕,或者是……被打出來的痕跡。

醫生詢問:“文先生,這位是你的?”

文硯修疑惑,沈讓冷淡的開口:“我是他的丈夫。”

但醫生堅持要文硯修開口。

文硯修只好說:“他是我的丈夫。”

醫生抿唇:“可以請你丈夫先出去,我們要做個詳細的檢查。”

沈讓有些莫名的看着他,也不動,直到文硯修扯了扯他的外套邊緣:“你出去等我吧,很快的。”

沈讓不怎麽爽的起身出門。

那結實的背肌看得醫生有些心驚:“你丈夫看起來很健壯。”

文硯修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提沈讓,但還是老實說:“他玩拳擊的。”

醫生給他檢查了一下手臂的傷口,接着是左手臂,讓文硯修把圍巾取下來後,醫生愣了一下,表情更加的沉重。

文硯修擔心的問:“很嚴重嗎?”

“文先生,家暴行為不可取,受到威脅也不要瞞着,我們醫院能為你提供報警服務。”

半小時後,文硯修穿戴整齊從門裏出來,沈讓臂彎撈着 文硯修的外套,倚在牆邊,抽出他的單子,看了一眼:“那醫生說什麽了?”

“目測扭傷,先交錢拍片看有沒有骨折。”

沈讓嗯了一聲。

現在很方便,直接手機用醫保卡付款就好,文硯修走到另一個科室等着護士叫號。

等待期間,文硯修突然問:“你昨晚是不是咬我了?”

好端端的問這個,沈讓轉頭看着他:“那醫生跟你說什麽了。”

文硯修想起剛才的事,忍不住一笑:“那醫生以為你家暴我,讓我去報警。”

沈讓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隔了兩秒評價道:“是你皮膚太薄。”

文硯修頓時臉一紅。

拍片過後發現骨頭沒傷到,單純扭傷,重新敷藥包紮,再開了點消炎藥就完事了。

這麽一折騰就快到下午,确定手沒事,疲憊感也随之而來,朦胧間文硯修很累的觀察一下,能清楚的感覺到沈讓昨晚肯定沒休息好,但還是陪着他在醫院折騰這麽久。

“今天不回公司嗎?”

沈讓看了眼時間:“先送你回家,下午回一趟。”

文硯修沒回他,只是抓着圍巾,将自己下半張臉埋得更深。

“要一起來公司嗎?”沈讓問他。

文硯修說:“要。”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沈讓用餘光瞥着他的反應,大概是剛做完親密的事情,文老師特別粘人,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所以沈讓索性直接問了,免得回到家,忍不住要扒拉他的衣服,然後還要表現出一副可憐樣。

文硯修還關心另外一件事:“你請假了嗎?”

不愧是老師,對請假這件事這麽在意,沈讓懶洋洋的說:“請了。”

其實也不是請了,就是在電話跟方南嘉說了一聲,又不是打工的,随便了。

“嗯,什麽假。”

老板沈總說:“事假。”

文硯修锲而不舍的詢問:“什麽理由。”

沈讓瞥了他一眼:“陪老婆。”

文硯修愣了一下沒說話,拉開抽屜在裏面拿出一盒牛奶,慢慢吸着喝。

吸管包裝紙被沈讓放在凹槽裏。

文硯修喝了一大半,才開口:“你這麽說,方南嘉一定很生氣。”

沈讓嗤笑一聲。

文硯修還是不太能理解他們的友誼,而且他見過方南嘉對沈讓罵的樣子,表情看起來非常痛苦:“不怕被罵嗎?”

社會沈哥說:“他罵不過我。”

午飯是在外面解決,因為文硯修吃早餐的時間太晚了,導致午飯吃得少。

吃得多的是沈讓。

回公司的時間剛好午休結束,員工區的人剛睡醒,有些還沒醒,特別安靜,他們各個都沒什麽精神,看到沈讓他們也就打了聲招呼。

方南嘉的辦公室到處都有,一樓有他的位置,二樓也有,三樓也有,無處不在。

沈讓的辦公室在二樓,方南嘉早就在裏面等着了,一轉身,人影都沒看清,就要破口大罵,但看見班長後,戛然而止 。

“額,班長怎麽來了。”

沈讓言簡意赅的解釋:“陪老公。”

文硯修喝着牛奶差點被嗆到。

方南嘉頓時無語,“你們幹什麽去了,班長的手怎麽了。”

文硯修解釋:“扭到了。”

“所以你們是去了趟醫院嗎。”方南嘉這會兒是罵也罵不出來了,“沈讓你早說陪班長去醫院,我肯定不介意的 ,去一天也可以。”

沈讓深以為意的點頭:“那我們回家休息。”

方南嘉攔住他:“來都來了。”

他見沈讓也不是真的想走,坐在沙發上:“今天上午跟陳哥運行系統,剛出效果,給你看看,覺得沒問題了,我就開始讓人做計劃書了。”

像他們這行,技術資金缺一不可,計劃書完全是拿來拉投資的。

沈讓想了一下:“你自己覺得沒問題就做吧,不用事事都問我。”

方南嘉就是沒那個自信:“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麽,最壞的結果也不會破産。”

方南嘉沉默了一下,最後起身。

“行吧。”

文硯修頭一回見方南嘉擺出這麽沉重的表情,不過看起來像是要沉澱下來,沒那麽咋咋呼呼了。

牛奶吸到最後一口,文硯修将盒子扔進垃圾桶,一轉身就看到沈讓将水杯遞過來。

喝了幾口散去嘴裏牛奶的味道。

沈讓帶着他進休息室,“在這裏休息會兒,走的時候叫你。”

說着開始脫衣服,外套,襯衫,一件不剩,腰腹跟肩背完完全全暴露出來,肌肉随着動作而湧動。

文硯修謹慎的退後一步:“你要幹什麽?”

沈讓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換衣服。”

文硯修松了一口氣,再來一次他可能有點受不住,而且這裏是公司,不可以亂來的。

休息室裏的衣櫃終于有他的用武之地了,放了幾件簡單的文硯修的衣服,其餘大部分都是沈讓的,正裝居多。

文硯修站在一旁,不太敢看全,半晌,他才擡起頭認真的看了眼。

這才發現沈讓裸着的後背有幾道清晰泛紅的劃痕,看着像是被指甲劃出來的痕跡,濃淡紅色幾條,交叉縱橫。

文硯修愣了一下,後知後覺意識到應該是自己的傑作。

他昨晚有這麽用力嗎……

文硯修将手蓋上去,觸摸到對方溫熱的皮膚,沈讓整個人頓了一下,事實上在文硯修靠近的時候他就沒動作了。

“怎麽?”

文硯修聲音有點啞的問:“是不是很疼。”

這些劃痕根本算不了什麽。

一點疼痛感除了拿來助興也沒別的作用了。

“還好。”沈讓語氣淡淡的陳述事實,“你昨晚表現得更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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