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暴露了?

真暴露了

徐洲回到家以後給季明辰發了一條信息:“到家了,勿念。”

他動靜很小,沒有驚擾到蘇老師和老徐,自己就回到了房間。回房以後,他首先就去床邊的櫃子上拿到了那張合照。他翻出一個新的相框,重新把照片裝了進去。

把新的相框擺回原來的位置後,徐洲自言自語道:“現在說碎碎平安還來得及嗎?”

他明明是笑着的,看起來卻更難過了。他從口袋裏摸出那張紙條,心中痛苦又茫然:“為什麽一切到最後還是變成了我最害怕的樣子?暫時,暫時是多久呢?在過去的十天裏,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覺得難以忍受。現在我又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一個回到你身邊的可能呢?

季明辰,你是不是後悔認識我了?”

徐洲從櫃子裏找出了專門放着兩人從小到大的合照的相冊,一頁一頁地慢慢翻着,直到淩晨五點才被困意籠罩着進入了睡眠。他把那張紙條當成了罪魁禍首,可到最後還是将它輕輕地夾進了相冊裏最喜歡的那一頁裏。

季明辰同樣沒有睡好。昨晚從徐洲房間出來以後,他就一直心神不寧。知道徐洲離開了以後,整個人更是困意全無。直到收到徐洲發來的信息後,他才開始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狀态。

上午八點多的時候,季明辰在強大的生物鐘的作用下醒了過來。他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後一陣恍惚。想到今天是周日後他徹底放棄了起床的想法。而現實是他很困,但他睡不着。最後,季明辰摸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言庭,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周祈年嗎?”

“廢話,我本來就只喜歡女生。你這大晚上發的什麽瘋。不對,你那邊現在應該是大早上。”

“那你和周祈年以後怎麽辦?”

“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太關心我和他的事情。除非他能徹底放棄那種想法,不然我們只能當陌生人。”

“又是陌生人啊。”

“不然呢?”

“當陌生人不會難過嗎?”

“難道你還覺得我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跟他兄友弟恭嗎?”

“做不到。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言庭聽到這裏頓時心裏一激靈。過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喜歡你的人不會是徐洲吧”

屏聲靜氣等待回答的言庭最後聽到的只有一陣均勻的呼吸聲。這是睡着了開什麽玩笑

言庭轉頭想給徐洲打電話,結果連打了兩個電話過去都沒有人接。他抓了兩把頭發,喃喃道:“什麽情況,真暴露了?”

記得是在去年的冬天,言庭心情不好,就想約季明辰和徐洲一起他喝酒。但是他又愛面子,怕季明辰猜到他是因為周祈年的事情不爽,最後就只約了徐洲一個人。

言庭是自己從家裏的酒櫃裏随便拿了一瓶出來找徐洲喝的。他們開瓶以後才發現那酒的度數似乎有些高。言庭因為平時會和家裏的老爺子喝兩杯,倒也受得住。徐洲平時就很少喝酒,酒量也一般。不過他心裏有分寸,覺得自己有幾分醉了就怎麽也不肯陪着喝了。

于是言庭就自己喝了一杯又一杯。不過他就光喝酒,也不說什麽事。徐洲作為朋友難免有些擔心,就主動問了兩句。然後言庭就開始罵人了。

他喝了一大口酒,忿忿不平道:“你說那些明知道別人不可能喜歡他還要偷偷暗戀的人到底是為什麽?說真的,暗戀就暗戀吧,本來也沒有什麽。但是哪有天天玩在一起的人之間搞暗戀的?一拒絕就少一個兄——朋友,一拒絕就少一個朋友!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特別糟心。”

徐洲因為有幾分醉意,沒有注意到言庭一瞬間的口誤,自然也就沒往周祈年那邊猜。言庭身邊也有不少關系好的異性朋友,徐洲只以為他是被身邊的女生暗戀了。

不過徐洲也确實沒料到言庭是因為這種事情煩惱。原本還想開導言庭的他一下就張不開口了。看到徐洲默默地又端起了酒杯,言庭立馬高興地跟上了:“洲哥,來,都在酒裏了。”

徐洲皺了皺眉,沒忍住吐槽:“得了,少來這些亂七八糟的。”

最後出門的時候,徐洲看言庭臉紅得厲害就堅持要扶着他。言庭其實很無語,但還是選擇了配合。表面上是徐洲在扶言庭,但實際上一直是言庭在支撐着徐洲。

畢竟言庭只是喝酒上臉,徐洲可是貨真價實地醉了。言庭扶着人,嘴裏還念念有詞:“反正我,我朋友的事情啊誰遇到誰知道。根本上就是一團亂麻,換誰也理不清楚。”

言庭本來也就是自說自話,沒指望旁邊的醉鬼回應。結果他說完沒多久就聽見徐洲低聲念叨了一句:“那一直不越界,和他一輩子當朋友可以嗎?”

言庭因為自己的親身遭遇,這會兒正是郁悶和敏感的時候。他聽完這話就覺得徐洲是在以一個很刁鑽的角度跟他唱反調。又因為喝了點酒,他火氣一上來,手直接就給松開了。霎時間失去支撐的徐洲還沒晃悠兩下就給倒地上了。

那時候初雪剛過,地上還覆着濕漉漉的一層白雪。言庭也沒想到徐洲真的一下就倒了,趕緊又把人從雪地裏拉了起來。可是把人拉起來以後,言庭越想徐洲的話越覺得奇怪,腦子裏逐漸蹦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

他看着醉乎乎的徐洲,湊過去試探着問了一句:“你不會喜歡季明辰吧?”

徐洲是真醉了,一點也不記仇。他一手搭上言庭的肩膀,另一只手豎起食指放在微啓的唇邊:“噓----。”

言庭當時的感覺怎麽形容呢?他的身體僵直,滿腦子沒有一句幹淨的話。平靜的表面下是想燒死整個世界的怒火。他也說不清自己這股火氣從何而來。如果不是剛把對方從雪地上拉起來,言庭甚至覺得自己會直接朝徐洲踹上去。

後來言庭自己複盤的時候才想明白原因。他那個時候最不爽的人就是周祈年。他找朋友傾訴卻發現朋友和讨厭的人做了一樣的事情。他怎麽會不生氣?因為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和這樣做的原因,所以他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那個時候,他的火氣不是針對徐洲一個人的,其中還夾雜着他對周祈年的怨憤,夾雜着他內心積壓的負面情緒,

但在當時,言庭雖然生氣,但還是只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老子早晚有一天把你們這些奇怪的人都趕出地球。”

徐洲聽完以後什麽也沒說,只是笑。言庭到現在都沒有忘記徐洲當時的笑容。雖然徐洲平日看上去很高冷,但是他在朋友面前一直放得很開,經得起調侃,也喜歡和朋友們開玩笑。

徐洲平時不做表情的時候會顯得比較冷酷,但從來不是真的面癱。他在開口嘲人時嘴角會帶着一點似是輕蔑的笑,但又不至于讓人反感。遇上什麽有趣的或者開心的事情時,他也會肆意一笑,灑脫自如。

而徐洲當時的笑容是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的風格,顯露出來的是一種純淨的哀傷。言庭看到徐洲的笑容以後,心裏的火氣莫名就消了很多。那大概就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徐洲心底的難過。

真正堅強的人,你是不會想到要用“堅強”來形容他的。在言庭看來,徐洲就是這樣的人。他情緒穩定,處事果斷,整個人自信到有點自戀了的程度。這樣的人偶爾展現出來的脆弱往往具有直擊心靈的力量。

反正言庭最後是把這件事情瞞下來了。季明辰是他朋友,徐洲也是他的朋友。他把事情揭發出來,首先肯定就對不起徐洲,而且也會讓季明辰落得跟自己一樣的境地。三個人的關系無論如何都會出現破裂。

如果他不說出來,也許徐洲真的能一直裝下去,直到他自己想開的一天。那麽大家都能正常地相處。

也許聽上去徐洲有些委屈,但是言庭并不這樣想。他相信每一個人都是自己幸福與否的标準的第一判定人,每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都是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的。而他的選擇就是尊重徐洲的選擇。

當然,這也是言庭糾結了好久才做出的決定。天知道他那天回家以後有多後悔問了徐洲那個不該問的問題。言庭自己就只當那天什麽也沒有發生過,而徐洲那邊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言庭對于徐洲的酒品是有充分了解的,徐洲是完全的喝酒斷片型。他酒醒後還能記得那天見過自己就算不錯的了,更別說記得細節的東西了。

果然,徐洲酒醒以後給言庭打的第一個電話就是問言庭知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羽絨和圍巾是怎麽弄髒的。言庭給的回答是徐洲自己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要表演花式滑冰,然後在大路上滑倒了,弄髒了衣服。

徐洲一開始還一口咬定不可能。聽到言庭說錄了視頻以後,他自己也不确定了。最後言庭以删視頻為誘惑,成功從徐洲那裏勒索到了兩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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