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研究姿勢
chapter 10 研究姿勢
歐陽境遇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網上歐陽境遇的粉絲和JOE的鐵粉在當晚視頻曝光以後“開戰”。
懶得理任何事情的當事人,還在俱樂部打臺球。
歐陽境遇給歐陽禮陪練,韓沭河在一邊看不下去,“你就一杆清臺了,帶着這種情緒你讓Lee能跟你學到什麽?”
他的黑色襯衫解開了兩顆紐扣,有些閑散。
一手将杆子豎起置于地面,一手點煙。
呼出一口,“學到被虐的最慘心态。”
韓沭河冷笑:“自己杆法這麽變/态,總決賽還用了左手應戰,你的确讓人大開眼界,可是你的方法,不一定适合Lee,我勸你如果帶着個人情緒打球,不如一邊玩去。”
歐陽禮看二人勢頭不對,夾在中間做和事佬。
劍拔弩張的樣子,被剛走進來的教練蘇豐城看見。
——
溪照殡儀館。
“三角針。”雲裳吩咐。
來了一個新人,一個全新的面孔。
剛畢業的大學生考到了這個單位,叫倪小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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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組織很難穿透,你用這個針還要有技巧。”
倪小韻在旁邊點頭如搗蒜,雲裳對她的學歷倒是沒什麽質疑的。
只是雲裳當時想起自己初入這個行業,和泰苑的殡儀館老師一起接了一單将近耗8個小時的遺體整容。
一個人受不了,就下一個人接上。
兩人一組……
但她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在這裏和雲裳站了将近3個小時,居然沒有一點點地表現出自己的不适,也不想逃離。
往生者遺體往往都會在分秒開始發腐變臭,是世人最為厭惡的味道。
見雲裳停滞了動作,微微擡頭正看着自己,倪小韻雖然戴着口罩,但也能看見她眉眼彎彎,“怎麽了?師姐?”
叫前輩太生分老氣,倪小韻便喊她師姐。
雲裳搖了搖頭,繼續手上的動作,“沒事,就覺得……”
倪小韻頭歪了歪,穿着無菌服還有點可愛的樣子,“嗯?”
雲裳幾不可聞地笑,“挺優秀。”
結束以後,雲裳打算先回去洗個澡,和倪小韻約定了明天再給她介紹一些以往她做過的案例,畢竟,遺體整容不是人人都需要做,也人人會安排往生者做。
手機只是顯示了兩條微信。
寧小雅:我回來呢~(壞笑)
美貌娘親:上回回家悶悶不樂的,是工作遇到了什麽困難?
按理說聽到寧風雅說回來,應該很高興才對。
但雲裳自己也不明白,她到底在生哪門子的悶氣。
洗完澡趴在床上看動漫,誰知道視頻網站都開始放廣告了?
就不能過濾一下垃圾廣告嗎!
可是标題一長串不像英文的新聞标題,最後看到OuYangJingYu這幾個字母,雲裳點了進去。
只聽見一個清晰的句子,“我要你簽個名,你至于這麽拽嗎?”
歐陽境遇兩手抄在褲子裏,面對他回答:“那你肯定不是我粉絲,兄弟,我的粉絲都知道我不簽名,因為我并不是什麽大人物,我就是個打臺球的游戲者,你若真的是我粉絲,那就來國內俱樂部玩,我歡迎你。”
那胖子還是不依不饒,被工作人員和歐陽境遇的鐵粉控制,還不忘擡腳踹空氣,眼看着自己要被拖走,在現場大喊:“歐陽境遇!你這份工作要是沒名次、沒聲望!你還會被人瞧得起嗎!你就是個打臺球的被游戲者!WSC上Joe說你就是那些有錢人的玩物,你技不如人還搞小動作讓Joe犯規!你才不是國人的驕傲!你不配!”
視頻裏面一片混亂,已經不用分國內外的人是誰的粉絲,總之打作了一團,也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視頻抖動,最終黑屏。
雲裳看了半晌,一愣自語:“還真是……慘哦。”
打開黑色頭像的對話框,消息顯示還是八天之前的。
——
一路上。
雲裳也覺得自己腦子抽了風。
開了幾個小時的車道了歐陽境遇俱樂部門口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了。
正猶豫要不要下車進去的時候,出來了兩個人。
雲裳此時下了車,手心貼在胸口,心跳很快。
沈凡和歐陽境遇是剛要離開,然後指着雲裳,“哎?這不那天視頻裏的妹子嗎?好久不見啊。”
歐陽境遇心中也是一咯噔,沒想到她蒸發這麽久,會這樣的方式來見他。
撇下了沈凡,走到她面前。
微微彎腰湊近,雲裳眼神閃爍,歐陽境遇聞到,她身上還帶着一點沐浴過後的乳液芳香,清了清嗓子,“讓你比賽才來,現在就迫不及待來找我?”
“我就,您……道個歉。”雲裳将自己有些被風吹得淩亂的發絲別在耳後,他也沒請自己去坐坐避風,兩人就這麽站在車前。
沈凡是識相地退出了,“兄弟,我先回。”
別有深意地朝着二人背影一笑。
雲裳一路上還在想,歐陽境遇肯定是因為自己煩了他這麽多年,才會惡趣味地吻她、鬧她。
也的确是差勁。
差勁在自己的執着,給人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也使得自己也工作調職。
雖然失去了初吻,但……
雲裳抿了抿嘴,擡頭看他。
歐陽境遇眸光漸寒:“又是您了我了的,沒勁。”
雲裳看他敞開的襯衫扣子,雖然穿着外套,但總覺得看着他的鎖骨有些冷。
“造成你日常生活的困擾,我道歉,你別在往心裏去了,就當做我年少不懂事,你也不值得為了一道題為難我,是不是?”
想到那些惡趣味的幾個吻,也真的是糟心透了。
頭頂的聲音響起,低沉清晰:“你蒸發了這麽久,是不是因為我親了你。”
雲裳:“你……”
她就像一只森林裏的小鹿,迷失了方向,在林中闖蕩享受生活,卻又碰見陌生的事物感到排斥。
怎麽的也算認識了這姑娘幾年多。
沈凡的主意糟透了,卻似乎也奏效。
他當晚輾轉反側,沒覺得自己排斥與雲裳的吻,甚至還……
“你喜歡我嗎?”歐陽境遇難得耐住性子問了一遍。
雲裳局促地撇開頭,她今天是要來告別的啊,從此江湖不要再見那種。
他到底在說什麽啊?
雲裳:“你臉皮怎麽這麽厚。”
歐陽境遇借着燈光看到雲裳呼吸而出的白氣,小耳垂凍紅得如同讓人想要采摘的粉紅櫻桃。
喜歡這種東西。
這輩子他覺得可能不會有。
可是今晚雲裳出現在自己面前,歐陽境遇就是想挑明,“我就是在想,既然擺脫不了你,那就帶上你吧。”
雲裳覺得他誤會了什麽。
立即擺手否認。
“歐陽境遇,我今天就是來擺脫你的,我還是想安安靜靜過日子,你上回一來溪照,你搞得我被問東問西的……你是他們心目中的神,不是我的呀,我就是覺得我們該解決問題了,是你說的是不是?”
歐陽境遇點頭,“是,我說的,該解決。看了比賽你再回答我,雲裳。”
他極為認真地念出她的名字。
仿佛很熟稔,仿佛帶了點讓雲裳更是會錯意的情緒。
雲裳有些懊惱,“你這人,沒禮貌又自大,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一定會喜歡你了,問你題目可不是喜歡你啊。那是我學習态度好,想追究其……”
歐陽境遇打斷了雲裳的話,故作聽不清,“不用看啊,用體驗的證明。哦,就你那天罵我的那句,用單純的生理反應驗證喜歡啊。”
雲裳錯愕了一瞬:“我哪來的生理反應?”
兩指附上了雲裳的耳垂,輕輕摩挲,歐陽境遇雖然沒笑,卻語氣輕快:“順從,不推拒,享受。”
路上人來人往,霓虹燈在不遠處閃爍,二人皆是穿着黑色的衣裳融入在黑夜裏。
人們歡聲笑語,沒空搭理路上站着的一對對小情侶。
除了臺球,他沒別的喜歡。
對于歐陽境遇來說,喜歡一件事,要有把握,要麽第一,要麽不做。
誰會關注千年老二。
既然他沒有談過戀愛,雲裳也是。
歐陽境遇說不出喜歡二字,但想在她的生命裏,争得第一。
她的鼻尖也開始微微泛紅,唇瓣微啓,歐陽境遇指腹若有似無的力氣搓揉了兩下,喉結輕動,有點蠱惑的聲音讓雲裳忘了推開他的手,雙手還攥緊了自己的衣服。
他望着她眼眸,蠻橫粗鄙地說道:“贏了,你就跟我。”
腦中好像有跟琴弦被撥動,雲裳緩緩低下頭,“你都是大人物了,小比賽随随便便就能贏,我憑什麽賭上自己?”
歐陽境遇收回手,“那可不是小比賽,俱樂部之間的對手實力,和SJS上的差不多。”
雲裳猶豫了一會兒:“我不答應你說的話,但我,有空會來看。”
低頭的那一剎那,覺得自己太沒底氣。
說好的告別呢。
眼神不知飄向何處,歐陽境遇又不說話,似乎,她話說完也該走了。
瞥見歐陽境遇手上虎口的結痂,“你的手還沒好?”
這樣類似關心的話,讓歐陽境遇也意外了一分,他居高臨下的挑眉,搖頭:“沒大礙。”
但心中也有失落,這人大概是從沒看過自己比賽,哪怕在電視裏。
那天決賽的後半場,他是左右都換了手打的。
站着吹風也不是,走也不是。
“那,我想走了。”
其實電話都能說清楚的事,居然跑來這,這種舉動太瘋狂了點。
也是反複回味了那個不知名粉絲的話。
他的那份工作,沒有名次、聲望,算什麽?會被關注、尊敬,還有這麽多粉絲嗎?
可如今,他是第一,卻說自己不是什麽大人物。
但總歸人處高位,有人捧,也會有人貶。
保持出色,甚至常勝,很難的吧?
看歐陽境遇似乎也沒有被這種視頻影響心情,雲裳竟然會稍稍有些放心。
歐陽境遇看她打量自己,握着她手腕将她塞進車裏,“帶你去個地方。”
雲裳鬼使神差的聽了話,坐在車內副駕駛,可忽然想起自己的車還停在那大門口,“哎?我的車。”
——
車庫不放車,反而是偌大的兩張臺球桌?
看着電子門緩緩上升,她站在歐陽境遇家的車庫前。
一個人,住一棟樓,是不是有些豪橫了。
雲裳看了看手表,近十一點。
燈被打開,滿室通明。
歐陽境遇選了一根杆子遞給她,風猛然灌入,他按下電子鎖,關上了車庫大門。
一邊脫大衣,一邊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我教你,以後別和那些廢渣學。”
歐陽境遇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從另一條道走出去離開了一會兒。
空調的暖風的确開始讓人微熱,穿着羽絨服的雲裳額頭漸漸開始冒汗,等歐陽境遇拿出了一盒巧克力遞給她的時候,劍眉緊蹙:“你确定你不熱?”
“我不吃這個,給你。”
這表情,不要的東西跟施舍似的,雲裳好像還得感恩戴德?
随意放在了一邊,輕聲說:“謝謝。”她還是脫去了外套。
歐陽境遇站在雲裳的側面,并沒有親昵的接觸,不知道是臨近深夜還是怎麽的,雲裳聽他說話的語氣,有一種他很溫柔的錯覺油然而生。
“手平鋪。”
大半夜打球,不适合雲裳這種菜鳥。
手不會放,人不會站。
擺好的球在雲裳一出杆的剎那,絲毫未動,白球一跳。
歐陽境遇眼底有一絲佩服閃過,提醒她:“巧克粉沒抹,滑杆了。”
“身子壓低。”
将雲裳的姿勢糾正了一番,歐陽境遇走到了雲裳的對面看她。
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睫閃爍。
搞半天不願意脫外套,是裏面穿了一件寶可夢的毛絨衛衣?可仔細一看,卻又看到了不該看的鎖骨不遠處的蕾絲肩帶。
歐陽境遇輕咳了一聲,“你再低就……”
露光了。
雲裳沒聽仔細,就覺得歐陽境遇肯定也是想整她,不然教什麽球,她本就什麽都不懂。
歐陽境遇兩手撐在臺面,雙腳交疊,躬身,“再低就又要跳球了,你是初學者,還掌握不到這個技術。”
雲裳直起身子問:“到底什麽姿勢才能進球?”
“姿勢是重要,但發力的時候,力的大小要和球回來的距離,成正比,明白?”
都是理科班的,為什麽雲裳一句話運用到實踐上就不明白了?
于是開始自我實踐一杆接着一杆。
自言自語。
“力道好難控制……”
“原來研究姿勢就這麽難。”
自暴自棄。
身後一只大手環過,歐陽境遇保持了距離,雲裳憶起那天他成醉鬼教她球,臉紅到了耳根子。
撇開頭去看球,聽到他在自己耳邊說,“雲裳,沒有絕對标準的姿勢,但一些要點你要記住。”
雲裳微微側頭:“什麽要點?”
歐陽境遇說教的時候都是一臉正經:“有個大體姿勢框架就行,具體的要點,還是你自己手感和身子要舒服、自然、放松。”
意識到歐陽境遇保持了距離,怎麽就架在了他右手的那?
他的左手握着雲裳的右手出力,問:“看明白了?感覺到我剛才握着你的手使了多大力嗎?”
多大力倒是沒有細細體會,雲裳有些佩服:“你還會左手打。”
沒等到回應,她也愣了。
恰好的側頭對視,嘴唇擦過。
空氣安靜得只聽到彼此急促的呼吸,歐陽境遇瞳孔裏是雲裳受了驚的眼神,他放開了握着她杆子的手,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開始,他淺嘗辄止。
慢慢地,他卻食髓知味。
從而,貪得無厭。
“閉上眼睛。”他啞聲說。
随意一掃桌上的球,歐陽境遇将她輕推到了臺球桌面躺下,雲裳吓得驚呼。
卻又盡數被歐陽境遇俯身奪去了呼吸,目的明确地攪亂她的意識。
将她的雙手禁锢在頭頂,他寬厚的手掌帶着滾燙的熱意貼在雲裳的左側臉頰,幾指拂過後頸的時候,她眼毛抖動得就如同落入網中不能逃脫的蝶。
他吻得她心神俱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