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含入v通知)

第24章(含入v通知)

周三爺被她這麽一說,倒是想着頗有道理,“好,我自去找你祖母說。”

陳澤蘭才是忙的焦頭爛額,眼瞅着年關将近,府內事務繁多,本還指望着二弟妹能幫襯一二,誰知她一氣之下就回了娘家,按理來說她本是要去伯爵府走一趟的,但現下也是抽不開身,折騰了一整天,翌日辰時,便被婆母叫到立雪堂。

廳內只有鄭嬷嬷伺候,她過去行禮又伺候婆母漱口才坐下。

老夫人神情煩悶,精神不濟,穿着一件猩紅綢緞對襟比甲,一瞧着就是昨夜沒休息好。

“母親千萬別煩惱,沈姨娘以後還會有孩子的,二弟妹也不會真的跟二弟和離,旁的不說,就是伯爵府也是斷斷不肯的。”

陳澤蘭很清楚,她知道老夫人也是明白的,不然不會這麽不緊不慢的。

老夫人只嘆了聲氣,“你是個好的,府裏還是要靠你支撐着,另外前些日子去請的主持什麽時候能到,我想着家中近日總是多事,早早請了人來做一場祭祀,也好安心。”

陳澤蘭輕聲應下,“就這兩日罷,還是雪大難行。”

老夫人轉着手裏的佛珠,“嗯,不拘着多少銀子,定是要把事做好。”

陳澤蘭陪着婆母用了飯才又出去忙活起來,府內要置辦禮物,有交情往來的家家戶戶也是不可弄錯的,她日日忙的四腳朝天,幸而有四弟妹幫襯着。

但後面又接連幾日大雪,那主持依舊未到。

臘月中旬,周懷寧倒是收到了吳媽媽送進來的外家的回信。

晚間,玉竹特意把院子裏的人都清幹淨,現在做事簡單多了,畢竟院裏基本都是自己的人,也不擔心,才挑着燈籠把吳媽媽親自迎了進來。

周懷寧拆開朱漆封好的信件,摸着能感受到厚厚一沓,她原以為是有許多的諄諄教誨,誰知裏面竟是不少的銀票,不禁又喜又難過,外公是經商奇才,外祖母亦然,他們是知道的在大宅子裏讨生活不易,唯恐她在周家少了銀子用。

玉竹在一旁接過來這銀票,真是雪中送炭,往日姑娘還不知道自己身份時,趙家送來的銀錢都是她悄悄替姑娘積攢下的,都被姑娘這一來二往的辦事給用的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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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咱家老爺子老夫人最是疼姑娘。”

周懷寧聽到這話是笑的真切,她自回來以後就步步籌謀,現下才有一種欣喜,忙在燭火下細細看信,兩張宣紙,看到後面便是淚眼模糊,她細細折疊放好。

吳媽媽雖然不知信中寫了什麽,但看姑娘如此動容,想起這些年的事情來,也很是難過,不過都已經熬了過來。

周懷寧是托付外祖父共計兩件事情的,一是要來周府,把母親的陪嫁一應全部帶走,顯然信中外祖父跟外祖母都不肯,說那是給她的依仗,錢財乃身外之物,有了銀子,周家人才肯待她好,總是投鼠忌器,她早就知道,所以在信中反複提請,無論是否來要嫁妝,也請來周府一趟,給老夫人提要求将母親表妹或者堂妹嫁來做續弦,不過不用擔心,這件事成不成都不打緊,她在為後面打算。

第二件便是讓外祖父尋得一貌美女子送到父親身邊,納為妾室,老太太不會因為沈姨娘做了什麽錯事就責罰她,雖然有她是老太太娘家侄女的身份這個原因,主要還是因為父親的信任,可若是父親跟沈姨娘之間有了嫌隙呢?沈姨娘容不下母親,自然也不會容下另外一個跟她争寵的妾室,她只要敢下手,自己就能拿到她的把柄。

她一恨沈清給母親下毒,二恨老夫人放任不管,三恨父親為罪魁禍首,四恨自己,未盡為人子女之責t。

外祖父已經答應,妾室已經有了人選,但要神不知鬼不覺得安插到父親身邊,再到帶回家裏做妾室,還是需要人在中細細周旋。

後面的整整一頁紙便是外祖父跟外祖母對自己的關心,若是覺得周府不好,便是豁了性命也要來帶她走,銀子陪嫁更無所謂。

周懷寧不會讓外祖一家涉險的,畢竟他們是商戶,老太太是個要體面的人,既然知道對方的軟肋,那萬事好辦。

“外祖父跟外祖母過了年後就會來,吳媽媽,等到那是我會順其自然的把你安排到我身邊的,還要再勞苦您在外一段時間了。”

吳媽媽拉着姑娘的手,連聲應下,淚眼婆娑的看着她。

“姑娘你好好地就好,日後嫁個頂天立地的好夫君,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才好,夫人知曉以後,也可瞑目了。”

周懷寧眼中含淚笑着點頭,她自然是要好好地過日子的。

今上是個極為勤勉的,官員的春節假期是從除夕開始休沐。

可京城裏的夫人娘子們是活動着呢,今個是下帖子要冰嬉玩耍,明日也是要圍爐煮茶的。

臘月十八,魏國公府家下帖子,在府內開了喜雪宴,遍邀京中的名門閨秀公子。

魏國公府家祖上也是本朝的開國功臣,為淮西勳貴,不過族中子弟歷經兩朝後多貪圖享樂,所以在朝中并未什麽建樹,目前,國公爺也只兼得一個太常寺少卿,可家中祖宗基業深厚,且善經商,是數一數二的富戶,京中倒也多的是人結交,魏國公府的夫人極喜歡熱鬧,一年四季裏辦宴會總是能找到由頭的,時候久了各家的夫人娘子們都會來,逐漸變成了相看京中各家的閨秀的宴會,對相親來說可算是事半功倍。

魏國公府在京中位置好,且面積較廣,院子裏有上五六畝的梅花,且其中一整個活水湖,建有湖心亭,更是可在上泛舟。

栖霞苑。

沈姨娘是小産卧床休養了幾日也已經好轉,只是這月餘裏都不可伺候三爺,便宜了王姨娘。

“柳嬷嬷,你把姑娘那套新做的淡藍色百蝶交襟短襖拿來。”

柳嬷嬷應是。

周雲寧坐在凳子上喝茶,“娘,您的身體還沒好,不用為我這麽操心。”

沈姨娘聽完這話心裏十分熨帖,“我的身體不礙事,吃着藥呢,倒是你,你今年十三歲,過了明年就及笄了,雖然你舅舅那時也不知能否調回京中,但我得為你早些打算,出去見見世面,把網撒遠些。”她說完又坐下來嘆了聲氣,“你若是有四丫頭那般心思,我也不至于如此操心。”

周雲寧撇撇嘴,很是不認同,“四姐姐只會一味的在祖母那裏裝乖,二姐姐随意欺負她也不敢吱聲,到底是庶出的。”

沈姨娘接過來柳嬷嬷拿的短襖,讓周雲寧站了起來,給她往身上比劃,這衣裳倒是不差,打心底裏喜歡,她總是争個前程的,如果不争,哪有什麽好的以後,“明日就穿這身吧,到時再梳個時興發飾,我家七姑娘越來越好看了。”

這冬日沉悶,就是要這樣的短襖加長裙才襯的人嬌俏,叫人瞧見了也心裏舒暢。

周雲寧又想起五姐姐,放下手中的衣裳,“娘,五姐姐說她不喜歡陳表哥了,那我們遞出去的信還有用嗎?”

沈姨娘暗暗思忖,這丫頭是最近越來越乖,倒是難以找到把柄,“你這幾日多勤去她院子裏些,多撿一些陳時硯的事跟她說。”

這步棋是早早就開始下的,先假後真,用信件來坐實,即使發現了,也沒人找她對峙,信是随意找的人寫的,曾經她也想過只養廢,随意找個夫家打發了就是,可後來她在這府裏吃盡苦頭,全都是因為趙淑惠,養廢尤覺不夠,所以要那個女人的女兒下半輩子過的痛不欲生,事事皆不如意,才能解自己心頭的恨意。

“五姐姐現在也不大愛說話。”周雲寧說到這裏倒是想起了事,“母親,我上次在立雪堂見了蔣小侯爺。”這樣豐神俊朗的人物,舉手投足間自有一派風流,芝蘭玉樹,總是不自覺的就把眼神放在他身上。

俗話說鑼鼓聽聲,說話聽音。

沈姨娘挑眉看她一眼,“怎麽,你是動了些心思的?”

周雲寧被說破,手指攪緊手帕,“娘,我只是說說而已。”

沈姨娘當然知道蔣聞階是多好,可這樣的家世,整個順天府怕是也難找出幾個,攀上去難,就連當年的周京墨也只嫁了蔣家不會襲爵的二房。

周雲寧睡下以後,柳嬷嬷把藥端了進來遞到沈姨娘手上,藥本就是熬好又晾了好一會,這會子溫度正好,她一口飲下。

柳嬷嬷又讓丫鬟把碗端了出去,過去伺候沈姨娘寬衣。

“姨娘,已經收到了咱們家的信,過了年,大夫人便會過來,一定是會把正室的位置給定下的。”

沈姨娘坐在銅鏡前,深吸一口氣,嫂嫂跟大哥哥總是為她着想的,又想起剛剛失去的那個孩子,還是覺得不解,“這個孩子掉的我總覺得蹊跷,怎麽會這般巧?”

她哭過也難受過,在無人處也恨不得殺了謝慕荷,事後又慢慢冷靜下來,老太太不會因為自己得罪伯爵府。

柳嬷嬷站在她身後,拿着梳子順着發根往下輕輕梳。

“姨娘,奴婢也這麽覺得,往日咱們院子裏小丫鬟們都打掃的幹幹淨淨的,怎麽就偏偏那日地上那麽大的一片冰?”

沈姨娘颔首,大宅院子裏就這麽點事,誰最恨自己,借刀殺人?順水推舟?

“趙淑惠,這個院子裏便只有她最恨我,可惜,已然化作一捧土,永葬于地下,我不可能讓她給三爺生出嫡子來,這樣我佑川可怎麽辦?”

柳嬷嬷皺了皺眉頭,“她已經死了,以我的看法,大房興許?”

沈姨娘立刻搖了搖頭,“她不會的,陳澤蘭這個人,架子端的高着呢,她從未看上過我,自然不會用這樣的手段。”想了好一會,她頭就又疼了起來。

柳嬷嬷忙伸手給她按了按,“姨娘現在還在月子裏,還是先不要想這些了,興許咱們都是多想了,真是巧合也未可知。”

沈姨娘只是恨,眼看着就要成事的,畢竟盼了那麽久的孩子,她猛地睜開眼睛,轉過身一把抓住柳嬷嬷的手腕。

“周懷寧,你說是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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