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罪惡昭彰(1)

罪惡昭彰(1)

“四叔!四叔!你快看!那是什麽?”一聲聲急促的叫喊驚醒了還在沉睡的許東寶。他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瞬間睜開,下意識就将腰間的手槍拔出來捏在手中,循着侄兒許天陽的聲音朝窗外望去。

只見在一望無垠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一艘漁,正正橫擋在他們游艇的前方。略顯破舊的漁船船頭站着四個手持槍械的年輕人,其中一個看樣子才十多歲,他們中歲數最大的看樣子也不超過二十歲。其中一個朝天空放了一槍,随即對着許東寶所在的游艇恐吓道:“把船停下!不然就開槍殺了你們!”說罷,那青年又朝空中連開了幾梭子,将恐怖的氣息推到了高點。

許東寶看清了漁船上的情況,又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在确認沒有後援和別的漁船後,他不屑的笑了一聲:“原來是幾個不入流的雜毛,不知道從哪撿來幾把破火铳,也敢學人家當海盜搶劫!”他随即對身旁的許天陽說道:“四叔告訴你,遇到這種情況,就跟平時在路上遇到個拿刀的小痞子讓你給他錢是一樣的,對方人多,你又沒有可以抗衡的武器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值錢的東西給他們,讓他們饒過自己。先保住命,再等候機會報複。”

許天陽點了點頭,接着問道:“四叔,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雙手抱頭下去,求他們饒過咱們呢?”

許東寶被逗樂了,笑道:“咱們雖然只有兩個人,但咱們有武器啊!還會怕這幾個雜毛?你等着看四叔收拾他們。”說罷,他快速從地上的一個行李箱中拿出一個小的四方手提箱,打開後,箱子裏是一層層鋪好的現金,而在箱底,卻有一小顆綠色手雷。他拿出手雷,将一條細小的透明魚線挂在保險栓處,再放回箱底,用現金蓋住,而魚線的另一頭,則被挂在手提箱的啓口處。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顯得十分熟練。只要不知情者打開箱子,瞬間就會引爆手雷。

許天陽還不明就裏,問道:“四叔,這麽多錢都要白白給他們嗎?”

許東寶又笑道:“這些錢都是假的。這裏面最值錢的就是這個手雷,這個四個雜毛的狗命,就值這顆雷錢。所以做事一定要做值錢的事,就算死了也得其所,不然為了幾塊錢而死,未免也太窩囊了。”說罷,他拉開玻璃窗,将箱子丢出窗外,并故意裝出恐懼的腔調,拉開嗓門喊道:“錢都在箱子裏,求饒過我們!”

手提箱在水面上漂浮,漁船上的四個年輕人清清楚楚聽到了對方的求饒聲,個個眼睛發光似的盯着水裏的箱子。其中一個小夥子不容分說,縱身一躍跳入水中,兩分鐘的功夫就将箱子撈上了船。四人用炙熱的目光盯着箱子,那個下水的小夥子陰着臉說道:“這箱子挺沉的,看來這艇上的人挺有錢。一會兒咱們都上去,把裏面的人都給殺了,搶了他們這艘艇。要是有女人的話先別殺,玩完以後再丢進水裏喂魚。”其餘幾人紛紛點頭贊同,目光卻始終盯着箱子。下水小夥有些顯擺的晃了晃頭,略帶輕蔑的瞟了一眼幾個同伴,下一秒,他就動手打開了箱子。

四人屏住了呼吸,在看到一層晃眼的現金的同時,幾人也幾乎同時聽見了一聲類似金屬摩擦的聲音,還不等他們反應。眼前的箱子瞬間爆裂開來!“砰!”的一聲,幾人的眼球和耳膜被箱子裏飛濺出來的鐵屑和聲浪徹底粉碎!

血肉橫飛,哀嚎震天!爆炸過後,四人均受重傷紛紛掉入水中。其中兩個被當場炸死,另外一個也已經奄奄一息飄在水面上喘着氣,只有那個歲數最小的還一個勁大聲嚎叫。他們周圍的水域已經被染成了淡紅,血液卻還源源不斷的從他們的身體裏溢出。

許東寶和許天陽這時出現在船頭,望着水中還在死命掙紮的兩人。許天陽也不害怕,問道:“四叔,要救他們起來還是由他們這麽泡着?”

許東寶摸了摸侄兒的頭頂,回道:“救他們起來,會産生兩種後果,第一,他們傷好了,會報複我們;第二,他們會繼續禍害別人。這兩個結果,你覺得哪個好呢?”

“都不好。”許天陽搖搖頭回道。

許東寶抽出腰間的手槍,對着水裏撲騰的兩人的額心,一人連開了兩槍。水裏的人再也不掙紮和叫喊了。整片水域又恢複了寧靜。他轉手将手槍遞給許天陽,說道:“如果有一天四叔也這樣毫無尊嚴的受罪,我希望你也要這麽送我一程。”

許天陽手裏拖着頗為沉重的槍支,望着許東寶堅定的說道:“誰讓你受這種罪,我就送他一程!”

許東寶聽罷仰天長笑,滿是欣慰的摟着侄兒的肩膀,道:“有你這樣的兒子,我哪怕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所謂了。”

傍晚時分,叔侄兩人才上岸,在一家傣味餐廳吃了飯後,天色已黑,許東寶把許天陽送回酒店,自己則換了身輕便的行頭,藏了手槍,戴了帽子和墨鏡就出門了。他在路旁叫了一輛三輪車,說了個地址,司機就載着他在這座邊境小鎮裏的巷道裏左右穿行,半個鐘頭後,三輪車停在了一家茶莊門口。

他徑直入內,一個穿着傣族服飾的女人雙手合十,迎上前詢問道:“請問這位先生是一個人還是有約了?”

許東寶也雙手合十,還了一禮,道:“百鳥朝鳳,萬佛朝宗。”

女人聽他答非所問,也并不驚訝,禮貌的笑了笑,伸手道:“請跟我來。”

許東寶跟着女人在狹長的過道裏繞了幾圈,最終來到後院的一處偏舍,女人在門扉上輕輕扣了兩下,轉頭示意他可以進去了。他拉開竹簾走了進去,只見緊湊的小屋內擺着一張紅木茶桌,幾乎占了整間屋子的三分之二,桌子周圍有四把同色的木椅,茶桌上擺放着各色茶具和一龛緩緩飄出白煙的香爐,牆壁上供奉着一小尊金色佛頭,在柔和燈光的照耀之下,更顯得以熠熠生輝。茶桌邊圍坐着兩男一女,還有一個空位,明顯是留給他的。

正在泡茶的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他一身棉麻白衣,下颌的胡須已然全白,胸口帶着一串長長的佛珠,雙眉微蹙,顯得略有心事。另外一男一女看起來在三十來歲上下,女的膚色白皙,笑容滿面,眼睛裏卻透着精明;男的黑黃的右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戴着一副墨鏡,颌下一撮黑色山羊胡,整個的不茍言笑。

許東寶認得年歲大的男人和女人,招呼道:“山叔,麗姐。”

被叫做山叔的男人點點頭,以示回應。麗姐則熱情的站起身,一把将手搭在許東寶的肩膀上,以表親熱,忙招呼道:“快坐下說話。”

許東寶落座後,有意瞥了一眼對面的墨鏡男,發現對方也在正視自己。他嘴角微微提了提,似笑非笑的說道:“這位兄弟好眼生啊。”

麗姐接話道:“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卡坤,是山叔收的關門弟子。”

許東寶哦了一聲,話鋒一轉,問道:“佛爺的病好些了嗎?”

麗姐臉色一沉,重重嘆了一口氣,回道:“爸爸的情況不是那麽樂觀。”

許東寶眼睛轉了轉,又問:“那這次叫我來,是有什麽事要交代嗎?”

麗姐嚴肅道:“是這樣的,五個月後,也就是中秋,需要你去接一批從臺灣發來的貨。這批貨佛爺相當重視,讓我派你,老貓,還有卡坤一同攜手去接。這次行動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閃失!”

許東寶一邊在腦子裏思忖着是什麽貨那麽重要?一邊又在心底嘀咕:“呵!說得好聽一同攜手,明明就是讓卡坤監視我,回頭山叔好在佛爺面前邀功。至于老貓,你們還不知道,他早就化成肥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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