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撒糖預警

撒糖預警

身前男子一襲寶藍色缂絲錦袍,只留給符聆一個寬肩、窄腰、長腿的背影。

符聆看不到他的眼睛,卻莫名心安。

“枭兒!你可算來了,你祖父剛才還說他好怕再也見不到你喽!

祖母知道那丫頭是你喜歡的,但是她克的可是你的親祖父,你乖乖聽話,明日祖母便賠你幾個更好的!”

霍老太太見了自己心尖兒上的嫡長孫,立刻站起身來哽咽道。

“祖母的好意孫兒心領,但孫兒身邊有她一人足夠。

至于祖父的病,到底是怎麽來的,或者如您所說是被誰所克,不好請二叔和二嬸說說?”

霍枭朝霍老夫人行了禮,而後扭頭看向她身側二人,目光深邃犀利。

霍二老爺和秦氏從他一進門,手心就開始冒冷汗,如今被點了名字更是如坐針氈,想不站起來都不行了。

“枭兒,這事兒關我和你二叔什麽事啊~你父親和你母親整日忙着外面的生意和府裏的家事,老太爺還不是我們夫妻二人整日衣不解帶地伺候着?

你也長大了,別因為個丫頭跟你祖母鬧脾氣,她老人家……”

秦氏賠着笑,可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表情卻哭還難看。

“哦?我霍家沒有下人了麽,什麽時候到了伺候人都需要您二位親自伸手的地步了?

來人!把二叔二嬸貼身的丫鬟、婆子、小厮都給我綁起來!”

霍枭突然打斷秦氏的話,厲聲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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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哪有人敢不聽,地上馬上就跪倒了好幾個,都是霍二老爺身邊的人。

“霍枭!你眼裏還有沒有尊長,有沒有孝道?

有什麽本事你沖我來,對着下人耍什麽威風?”

“就是啊,他可是你親二叔,就為了個通房至于嗎?你這是色令智昏,是忤逆!”

霍二老爺和秦氏自知理虧,只能搬出孝道這頂大帽子壓霍枭。

“原來這些你們也懂啊~

那二叔你聽信二嬸的話,以盡孝之名給祖父吃下了藥的飯食導致他卧病在床。

這難道就是你們所謂的孝道?這難道不是忤逆?不是色令智昏?

你們若心懷不滿,可直接與我當面分辯對峙,将罪名扣在茯苓頭上、還慫恿祖母将她打殺,你們将對我的怨氣都撒在下人身上,又是何道理?”

霍枭說完,雲淡風輕地看着霍二老爺夫婦,一雙淩厲的眼睛似笑非笑,滿滿都是戲谑。

“你血口噴人!你這個小畜牲……”

“老太爺明明是因為你整日與那丫頭鬼混不思進取,才氣得心疾發作,這可是兩位郎中診出的結果。

你弄回來那小妖精也是寒泉寺的高僧瞧出的端倪,我們夫妻閑來無事為難她一個下人作甚,你休要信口雌黃!”

霍二老爺夫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着腳像要咬人似的,卻只是嘴上厲害,連一個指頭也不敢靠近霍枭,更別提動手。

“二嬸說得好,只不知你口中的郎中,是五百兩那位姓李的,還是八百兩那位姓陳的?

至于收了你一千兩和三個丫鬟那位寒泉寺的高僧,是啓明?

就憑你們肚子裏那點墨水,還想從人名字上做文章,真是不自量力。”

原本身量就是屋內衆中人最高的霍枭,此時微揚着下巴斜睨着秦氏,眼睛裏掩飾不住盡是鄙夷。

“世上既先有松,而後松之靈氣旺盛發散于外、凝結成形,乃松之精華之所在,遂并無吸取一說。

故依爾等之意,茯苓非但不是不吉之物,還是避鬼消災的祥瑞,是祖父德厚流光的象征,所謂大德必壽,祖父必得蒼天護佑!”

原本霍太夫人等還不太相信老二能做出這樣的事,可當霍枭将一幹人姓名甚至所收取的財物說得一清二楚時,鐵一般的事實便再清楚不過了。

而霍枭身後仙姿佚貌、恬靜娴雅的符聆,經他這樣一解釋,更是多了幾分聖潔出塵的意味。

“老二啊……枭兒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膽敢對你親爹下此毒手?我……我打……”

霍太夫人顫抖着擡手去抓二兒子,可是還沒到跟前便一口氣上不來,暈死過去,一衆女眷都哭喊着撲過來,分不清幾個是真情,幾個是假意。

“霍枭!你這個白眼兒狼是不給我們夫妻活路了,我跟你拼了!”

“秦氏!”

秦氏見狡辯不得便撒起潑來,卻被霍枭一聲厲喝吓得一個激靈。

“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忘了你是怎麽爬上這個二夫人的位置的。

當着小輩的面,別逼我将你那些見不得人的過往都抖出來!”

霍枭臉上現出譏諷,秦氏的臉則一陣青一陣白,卻不知如何收場,最後只好學着霍太夫人的樣子,雙眼一翻倒了下去。

“父親,母親,這是我托人尋了肉靈芝做的‘麒麟丸’,有補益身心、延年益壽的功效,叫人給祖父每日按時服用,不日即可痊愈。若無他事,孩兒告退。”

霍枭命方寸奉上一只錦盒,然後轉身攜了符聆的手,大步出了安榮院。

整個屋子的人都長長出了口氣。

這些日子大家都在傳,霍枭對那通房多體貼、多溫柔。

以至于他們差點忘了,剛才那個盛氣淩人、字字誅心的,才是他們家的大公子。

整個過程中霍延祖都穩坐如泰山,拈着胡子似看戲一般。

一直到最後,才目光略帶深意地掃過符聆。

自打霍枭進屋,姜氏臉上的笑意就沒有收斂過,夫婦二人都對自己兒子有着毋庸置疑的信任,只對他如何化解眼前的難題很感興趣

尤其姜氏覺得,日漸成長的霍枭在這家中早已有了比其父親更甚的威望。

越是這樣想,她覺得臉上越有光,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整個家族日後的無限風光。

折騰了一整天,耳邊終于清靜了。

霍枭也終于學會了園子應該怎麽逛,放緩腳步令符聆可以跟上自己的步伐。

“是我來遲了,腿很疼吧?”

臉上早沒了剛才的疾言厲色,霍枭俊逸的眉眼舒展開來,盡是溫柔。

“不疼。”

符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頭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

霍枭這才發現自己竟一直緊緊攥着她的手腕,慌忙撤手,卻被一片微涼的滑膩覆住。

“公子莫再丢下我可好?”

*

“日後再有密函,便由你去取回府中與我看罷。”

霍枭一邊替矮榻上的符聆打着扇,一邊對旁邊的方寸道。

看着她如花朵一般嬌柔的睡顏,他的心都要化了。家有家主、國有國君、天下有天下的百姓,而他,只有符聆。

管他狗屁的家國天下,他只要守在她身邊。

“是,都是小的照顧不周,讓姑娘受委屈了。”

“将那個故意挑撥的帶進來罷。”

見符聆已經睡熟了,霍枭才緩緩起身出了屋子。

第二天一早,霍府中的下人又開始忙碌起來,誰也沒注意到少了個叫瑚珠的丫鬟。

只有苦等了一夜卻沒見到人的霍琛,獨自在曾與她約好的柴房之中醒來,邊罵瑚珠這小蹄子敢耍自己,邊回味她那具身子的鮮嫩滋味。

符聆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天早已大亮了。

昨天身心疲憊的她睡得很沉,轉頭看向榻上,面目清俊的男子呼吸均勻,安靜得宛若畫中仙人。

知道只要霍枭不喚,方寸不會冒然進來,符聆蹑手蹑腳下了矮榻,走到霍枭榻前輕輕坐在他身邊,認真看着他的臉。

她竟不知他這張面對自己時總是這般溫柔好看的臉,竟然還會有昨日那種橫眉冷對、淩厲逼人的時候。

若他只是個普通百姓該多好,她想做他的妻,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為他延續血脈生兒育女。

可他,終究只能是別人的良配。

即便心中千回百轉,符聆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伸出微抖的手,輕輕握上他的。

可下一瞬,那只手突然一緊,将她拉得撲倒在他身上。

“昨晚我就說讓你上來睡,你偏不肯,如何今早又自己跑過來?”

明明是七月的天,霍枭的臉依舊冷得像臘月,清晨微啞的嗓音帶着無限的魅惑。

“我……我只是……只是覺得天色不早了,該叫公子起身洗漱。”

符聆用力掙紮,霍枭的手臂卻似鐵箍一般,如何也掙脫不開。

隔着薄薄的寝衣,她能感覺到他身上堅實的肌肉,甚至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再抱一會兒,就一小會兒。”

霍枭重新閉上眼,聲音越來越小。

星辰般的眸子隐去光芒,符聆緊張的心和僵直的背也漸漸松弛下來,無限溫柔地将臉貼在他胸膛上。

霍枭臉上終于現出笑意,一只手搭在符聆頭上,撫摩她柔順的發絲。

“公子,我想求您一件事可以嗎?”

符聆輕聲問。

“可以。”

霍枭想也沒想就直接答應。

“您不問問是何事嗎?萬一我的要求很過分……”

符聆好奇地擡起頭看向他的臉。

“因為我也有個要求,我既答應了你,你便無法拒絕我。”

霍枭微睜了眼睛,似笑非笑。

“公子您……”符聆只覺自己似乎掉進了某人絲毫不掩飾的圈套裏,“您想要什麽直接說便是。”

說完才感覺自己的話不妥,她的臉突然一紅,有些緊張地咬住了下唇。

萬一他要……

“我還要吃那個糖,要裝滿點心盒子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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