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偷吃的公子

偷吃的公子

女子笑魇如花,紅裙似火,姿容妍麗,微揚着尖俏的下巴傲視衆人,目光最後落在霍枭身上。

霍枭聽到她的聲音就頭疼,手撐着桌子揉太陽穴。

在場衆人沒幾個見過這紅裙女子,但她口中的晉國公府卻是無人不知。

晉國公謝憂倍受天子倚重,更迎娶了與天子一奶同胞的長公主為妻,就連嚴承章見到這紅裙女子都不禁站起身來。

因為她正是長公主唯一的嫡親女兒,天子親封的榮嘉郡主謝興男。

只是連嚴承章都不知道的是,原來堪比霍家的永通號竟是謝家的産業。

至于姜氏,更是在聽到晉國公,永通號之後,驚得連儀态也忘了,張大了嘴巴合都合不上。

皇親诶,真正的皇親诶

聽這話中意思,她與枭兒的交情不一般诶

這個臭小子何時結識了郡主這般人物,居然從未對自己的親娘提過!

還好那個“親”字還沒出口,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寶貝兒子的實力,長公主的女兒枭兒也是配得起的。

至于嚴蓓雪,再旺夫能旺得過郡主的皇帝舅舅如果她實在愛枭兒愛得不行,自己倒不介意去求郡主開恩,納她做個貴妾

姜氏越想越樂,不禁喜形于色。嚴家人又怎麽會不懂她的小心思,不由得心生怨怼。

商人婦就是眼皮子淺,果真都是見利忘義的白眼狼!

這邊謝興男已經一屁股坐到了霍枭旁邊,一手支着下巴細細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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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數月不見你染了什麽惡習麽,瘦成這副鬼樣子”

說着,謝興男擡食指去撩霍枭下颔,卻被他一巴掌打了回去。

謝興男也不生氣,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

看着他們親昵的舉動,衆人皆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嚴蓓雪,優雅得體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眼圈連着眼眶都是紅紅的。

之前在京城經常見到謝興男,卻從未見她鐘情于哪個男子,更不見她有過如此輕佻的舉動。

難道她一早便識得并傾心于霍枭,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可他們又是如何相識的呢

“郡主殿下莫怪,若知道您來了旸州城,霍家一定會早早備下宴席為您接風洗塵。

枭兒你也真是的,怎麽不早點通知母親一聲,平白失了禮數,讓郡主笑話”

姜氏同樣好奇,卻不好細問,只能笑着起身打招呼。

霍枭無奈地将自己的椅子往旁邊挪了挪,沒理會任何人。

謝興男同樣沒理姜氏,只一張臉笑得更嬌豔,跟着霍枭将自己的椅子也挪了挪,離他更近了。

姜氏熱臉貼了冷屁股好不尴尬,轉頭再看嚴家人時,發現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似剛才熱絡,只得讪讪地坐了回去,喝茶掩飾。

原本樂融融的氣氛仿佛凝固了,賓客們誰也沒想到宴會最終會是這般結局。

即将促成的婚事明顯有了越來越深的裂痕,怕是成不了了。

心中早有衡量的姜氏自然不會再在這裏耗時辰,立刻攜着兒女告辭回府,準備宴會款待遠道而來的榮嘉郡主。

霍枭一直覺得人群中仿佛有道熟悉的目光追随着自己,可仔細去看,卻未曾找到。

只因此時的符聆早已經随着下人們出了嚴府。

初見到嚴蓓雪時,她心裏還抑制不住地陣陣發酸,可更加明豔高貴的謝興男一露面,她反而釋然了。

本來嘛,他那般的男子,本來就是要天底下最尊貴,最美麗的明珠來配的。

而自己這個滋生在黴爛陰暗之處的爬蟲,除了使他蒙塵,沒有半點用處,還是躲得越遠才對彼此越有好處。

這次的嚴府之行,除了讓她看清了這一點外,還讓她對鹂草集的生意有了新的啓發。

原來她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的運氣,上山尋些稀有的花草繁殖買賣,賺些辛苦錢。

卻不曾想過大戶人家三天兩頭辦這個宴那個宴的,花草裝飾必不可少。

恰好組合各種花草又是她最喜歡,最擅長的,如果鹂草集也能接到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就好了。

她很有信心可以一“戰”成名

心中有了更實際的目标,對于霍枭的執念便被沖淡了不少。

再加上她每日都要去山裏尋花種,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勞讓她根本沒有精力再去肖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日子反倒過得輕松了。

只午夜夢回之時,還有個身影揮之不去。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天氣轉涼。

玦兒愈發心疼符聆每日裏早出晚歸,整日裏連口熱茶都喝不上。

符聆卻更加珍惜冬日來臨之前,這段絕佳的時期。

因為一到秋天,花草樹木都落了葉子,積累的所有養分都會回流儲存回根部準備過冬,所以此時移栽的會更容易成活。

還有一些球形根的花草,此時也是最佳的收獲季節。

符聆每天往返山上和鋪子好幾趟,每趟都能将背簍裝得滿滿的。

只幾天的工夫,夜合花,鈴蘭,水仙,朱頂紅等等的球根便在鹂草集後院花田裏堆成了小山。

玦兒按照符聆說的,用細沙仔細埋了,待明年開春再起出來種。

由于體力消耗巨大又得不到及時補充,符聆瘦了不少,原本圓潤白皙的肩膀也變尖了,被背簍勒出道道紫紅色的血痕。

可即便累成這樣,她也會在吃完晚飯後到門口的小攤上轉一轉,看看有沒有新樣式的點心或者糖果賣。

遇到好看又好吃的便買上一些回來,一些給玦兒當零嘴,一些拿到廚房偷偷學着做,做好了卻不吃,都裝進點心盒子存放在櫃子裏。

明日便是中秋,符聆吃過飯,洗過澡之後又鑽進了廚房。

其實中秋夜要吃的月餅和小食玦兒早就做好了。他們兩個都不太喜甜食,食量也小,遂玦兒只做了鹹鮮的火腿月餅。

其中四塊大的送去了歐潛處,四塊小的留下自己吃。

而符聆做的,明顯是甜餡兒,還不只一種。

薔薇紅豆,桂花板栗,果仁蓮蓉等等,都是常見的材料卻是不同的組合。

稀奇的是她做的月餅皮,不是尋常的面粉拌糖漿,而是先混合了糯米粉,粘米粉,蜂蜜等調成面糊蒸熟。

于是面糊變得像年糕一樣潔白彈糯的餅皮,手上先抹了香油防粘,再取餅皮捏成薄片,将做好的餡料包進去。

模子裏撒上糕粉,将包好的餅胚放入,再出來時便脫胎換骨般印上了精美的花紋,直接就可以吃了。

柔潤的半透明餅皮,隐隐看得到內含餡料的顏色,仿佛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

不用耗時費力地準備烤爐,只看一眼便令人食指大動。

說起來這還是符聆從身邊賣涼糕的小販處得來的靈感,只是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喜歡。

符聆将做好的月餅裝進盒子,放進了那個專門的櫃子裏。

做完了這一切,她長長籲了口氣,一天的疲憊又襲了上來。

這一切玦兒看在眼裏,卻不去勸了。她也是過來人,自然明白符聆的心思。

那種愛而不得的痛苦不是某個人的幾句話,或者平平淡淡的一段時光便能化解的。

*

向來雷厲風行最不喜歡拖泥帶水的霍枭,已經在旸州城徘徊了許多日還未上路。

可是今日晚間又有加急的密函來催,他便是有一萬個舍不得,也必須連夜出發了。

八月十四的月亮已經很圓很亮了,一襲黑衣,單人獨騎的他卻并不顯眼,好似融進了夜色之中。

離着鹂草集還很遠,霍枭便下了馬,将缰線繩拴在一棵大樹上,獨自跑過去翻牆進了後院。

這個地方他明面上只來過一次,還是來打架的。可是對于裏面的格局,擺設等等,卻是輕車熟路。

尤其是符聆的卧房和廚房

因為自從符聆出了霍府,他不光派了好幾個人在她上山時遠遠保護着,每天夜裏更是至少來一趟,看看她将門鎖好了沒,晾的衣裳都收了沒,竈火都熄滅了沒。

所以沒過幾天他便發現了一個秘密。

一個唯一能在沒有符聆的日子裏,略微安慰自己一下的秘密——廚房裏符聆的櫃子!

怪不得她做的糖果都那麽好吃,原來她每天不管多累都沒忘了練習手藝。

霍枭甚至覺得,她根本不需要去山上尋花種,開什麽花草鋪子。

她只要待在廚房,輕輕松松擺弄一會兒,變出來的糖果就會非常受大家歡迎,不說賺得盆滿缽滿,起碼也能保證吃喝不愁。

聰慧如她不可能想不到這些,可她為什麽偏偏不這樣做呢

她每天藏進櫃子的糖果又是做什麽的呢

不會是想送給歐十七的吧!

霍枭突然想到了這個十分嚴重的問題,不由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嘛得,那個該死的玩意兒!吃苓兒的糖想得倒美!

就算要吃也得小爺我先吃

于是翩翩如玉的霍大公子蹑手蹑腳地進了姑娘家的廚房,打開櫃子,取出盒子……偷糖吃

怕被符聆發現了起疑,他不敢多偷,每次只敢挑一兩個盒子,從裏面拈出最小,最不起眼的一兩塊兒。

這樣一來,家中的飯菜他更看不上了,人高馬大的霍枭每日食不下咽,就靠着半夜裏偷的這幾塊糖度日。

他自以為做得隐秘,瞞過了符聆,暗地裏沾沾自喜。卻不知符聆那些糖果自打裝進去,就沒有再打開看過,即便他全吃了,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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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苓兒的第一天

霍枭:舉着小手手,等媳婦把我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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