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學期

新學期

高中的寒假短得有些可憐，一晃而過，紀年無精打采的看向公交車的窗外，途經幾個站點走走停停。

紀年靠在椅背上，零散幾個人上車下車，他的眼睛漫無目的追着幾個人影來往。

男生上車的時候，紀年正移着眼滑過前門。

陳時穿的是冬季校服，藍色沖鋒衣的版型，頭上頂着很喜慶的紅色針織帽。他身上還帶着車外的冷氣，呼吸間一串的白霧。

不等紀年移開眼，陳時就看了過來。

他只是看了過來，眼神宛如蝴蝶一樣輕輕落在含蓄的花枝上，花枝卻是不堪重負般微微顫動。

“紀年。”陳時大咧咧的笑，喊他的名字。

冬天是那樣的冷，讓人忍不住蜷縮起來。

陳時逼近他，在他身旁坐下，紀年正了正身子。

“嗳，你作業寫完沒有？”陳時問。

“寫完了，怎麽了。”紀年老實回道，心裏揣測着陳時的用意，這樣的問題，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我沒做完，”陳時笑嘻嘻湊上來

“到學校，你的借我抄抄，好不好。”

“好。”紀年應下，陳時又開始自顧自的講，

“就英語，昨天晚上實在熬不住了，兩眼一翻就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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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時的話密而雜，從作業跳轉到過年走親戚，和幾個小鬼頭放鞭炮，和家裏人鬧出了什麽笑話，像是在倒苦水，眼尾卻含着笑，悄悄掃着紀年。

紀年不知道被他哪件“慘事”給逗笑了，牽動着嘴角那枚小痣。

陳時又故意講，你不準笑。

紀年就抿着唇，但一時半會收不回去，還是悶笑。

然後陳時也莫名笑起來，身子歪着，肩和紀年自然而然地挨上。

陳時說，你怎麽這樣。

他們來得不算晚，但教室已經有一些人了，甚至是已經成立了作業互幫小組，聚在一圈，看見陳時和紀年眼睛一亮。

“陳子，你可算來了！”幾個人叽叽喳喳，卻是頭也沒怎麽擡的全身心投入作業裏去了。

“我這還差語文和政治，”那個男生說着就爆粗起來，前言不搭後語，

“真是艹了，好難抄，你快把做完的交出來。”

幾個人作業分配不均，吵吵嚷嚷的要這要那，陳時就把作業都摸了出來。

“嗳嗳嗳，你英語抄完沒，我就差英語了，你快點的，”張博在旁邊這麽叫着又去催陳時，“你英語，數學搞了嗎？”

“我也差英語，等我抄完紀年的。”陳時放下包，把做完的數學先給了張博。

“感天動地。”張博大為激動。

紀年還是坐在那個窗邊，跟他們隔得好遠，陳時英語就差一半，速度的抄完了英語把自己的給了張博，然後又把紀年的給還過去。

紀年同桌還沒來，陳時就順勢坐了下去。兩個人的肘隔着兩三件後事的衣服挨在一起，紀年側過頭看他一眼，等他說話。

“抄完了，”陳時把作業還紀年，瞄了一眼被紀年小臂掩着的桌面，

“你在幹嘛”

“看、看小說。”紀年支支吾吾的回，像是被發現了什麽秘密。

陳時聽見這個來勁了，往紀年身邊湊得更近了些，

“什麽小說。”陳時配合着紀年有些心虛的表現，偷摸着悄聲問。

“唔，”紀年把書往陳時那裏移動，兩個人挨得近，發梢互相穿交錯着雜在一起

“ 破案類型的。”

他覺得前額有些癢，然後意識到是陳時的發梢掃到他了，隐隐好像還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陳時的注意力落在了書上的字裏行間，對兩個人的距離似乎毫無所覺。

紀年不知所措的克制着往旁邊撤開了一點點，但他還是能聞見陳時看上去松軟的發絲間傳來的馥郁香氣。

陳時似乎很快被這本書給吸引了，和紀年挨着看了好一會兒，他還小聲的念了一段，不知道那句話怎麽着他了，叫他輕輕地笑，面前的空氣也跟着他的胸腔微微的震

他暈乎乎的想，陳時家的洗發水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