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當時考慮到沈清歡的隐私,艾勒特別屏退了自己的家中的管理人員,但是卻沒想到受到了這樣的冒犯,平日裏精致養着的手腕此刻已經被握得紅了一整圈,好幾天都沒有褪掉。

受到了驚吓的艾勒于是再一次去找了阮臨楠。

他心有餘悸,但依然覺得這件事情他應該向阮臨楠說清楚,無論這件事情解決與否,他總應該給對方一個回應。

他正色對阮臨楠說:“以後你再看到任何關于沈清歡布尼安的事情,都不要去管他。”

沉默了一下,艾勒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他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只是對阮臨楠說:“無論他們以後發生了什麽事情,都是他們自己願意的,和你沒有關系,你知道了嗎?”

阮臨楠能夠朦胧的感覺到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面對自己好友十分嚴肅的臉,他沒有多問,于是只是點了點頭。

看到阮臨楠乖巧點頭的艾勒長長松了口氣,然後伸出手去摸了摸阮臨楠的腦袋:“你也要盡量離他們遠一點,知道嗎?”

然後他補充了一句:“尤其是沈清歡!”

他昨天看到沈清歡的時候,感覺自己甚至看到的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如果非要說的話,他感覺對方好像是一張随時可能拉斷的弓弦。

而一旦再稍微觸碰一下對方,都很有可能會導致對方崩潰。

*

沈清遠看着手腕上的終端不說話,上面顯示的是今天的調查結果。

似乎是因為有人特意來到這裏誇獎大家的緣故,那種興奮的氣息一直到了夜晚都一直不散,初出茅廬的少年們為了自己能夠為國家提供那麽微不足道一點貢獻而興奮至極。

沈清遠卻完全開心不起來。

巴特萊本來也同樣高興,但是不同的是,他注意到了此刻表情深沉的沈清遠。

雖然是同齡人,但沈清遠似乎比同齡人看起來都更加成熟一些,總是能夠發現他們發現不了的東西,注意到沈清遠此刻的表情,巴特萊立刻意識到對方可能是發現了什麽,于是忍不住也嚴肅了臉,擡起的目光和沈清遠的目光剛剛好撞到了一起。

為了不影響此刻正在興奮的其他小組成員,兩個人于是一起走出了房門。

“清遠,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情?”

沈清遠沉默了片刻,面對自己最為信任的隊友,他開口将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

巴特萊顯然沒想到沈清遠竟然對上面的調查結果有所疑問,他沉默了片刻,選擇了相信自己的隊友。

他知道沈清遠作為一個剛剛進入軍部的新人沒辦法将這件事直接上報。

而他自己……

巴特萊沉默了。

雖然是公爵之子,但是貴族的公爵和軍部始終是隔着壁的。

尤其是他這種大公爵之子,他不敢說自己的父親完全得到了皇家的信任,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會和軍部的高級官員保持一定的距離,尤其自己的父親,謹小慎微,能夠把他送入軍校,大概已經是這些年做過最大膽的決定了。

巴特萊自然也不敢将這件事情就這樣報告給自己的父親,并且拜托對方和阮峰則直接對話。

但要是直接報告給皇帝陛下,皇帝是否又會覺得他們越俎代庖了呢?

更何況這不是拐彎抹角地告訴了皇帝,軍部內部的管理是有問題的?

而且想想沈清遠的未婚夫雖然也是公爵的外孫,也會擁有相同的顧慮。

他将這些話語在自己的腦海中轉了一圈,最後遺憾地搖了搖頭:“非常抱歉,但是我可能沒辦法提供更多幫助。”

沈清遠愣了一下,瞬間想到了巴特萊此刻表情下面藏匿着的麻煩,他輕輕笑了笑:“沒關系的,我會想辦法。”

巴特萊十分擔心地望向沈清遠:“如果中間真的有問題,你也不要牽涉太多。”

沈清遠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轉手給阮巍彥發了個終端。

他将所有的事情一條一條地寫得十分清楚,并且詢問對方,有沒有什麽合适方案來解決這件事情。

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雖然名義上帶領他們的是一位中将,但實際上能夠和他們接觸的時間并不多,而之前來過的那位将領更是直接把“不要越俎代庖”幾個大字寫在了臉上。

而阮巍彥現在特殊部門工作,能夠直接接觸到上層的可能性要比他高得多。

此刻接收到消息的阮巍彥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終端,順便轉過頭看向了正在和自己爸爸把酒言歡的大伯和二伯。

在沈清遠詢問自己有沒有什麽合适辦法的時候,阮巍彥默默回複:“算、有吧……”

*

那邊的喝酒娛樂終于告一段落,阮巍彥也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上司兼二伯和對方分享剛剛從沈清遠那裏得到的訊息。

而那邊的大伯則是拉住了阮嘉致,稍微喝了些酒,但是他此刻的臉頰上卻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變化,只是向來深沉漆黑的眼眸此刻有些恍惚,他問自己的弟弟:“你們家有什麽地方可以吹吹風嗎?帶我去。”

阮嘉致很少喝酒,此刻也有了些醉意,于是帶着自己的大哥到了自己別墅的二樓吹風。

現在的天氣正好,醉意被風稍微吹散了一些,兩個大男人此刻就這樣迎着風站了一會,阮嘉致覺得自己舒服了一些,忽然聽到自己身旁的大伯問自己:“你還打算回家嗎?”

阮嘉致沒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他沉默了一下,沒有開口。

“其實我也并沒有強迫你一定要和咱們家古板的要命的老爸相親相愛”阮嘉哲停頓了一下,開口道,獵獵的風讓他的額發有些淩亂,“但是現在老爸的身體的确不算太好,我們又完全勸不住他,所以想要找個人分擔一下。”

“他的身體……怎麽樣了?”阮嘉致開口問道。

在阮嘉致離家時,阮峰則的身體已經逐漸端詳,只是那時候他的精神尚好,依然能夠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強撐下去,可是人終歸抵不過歲月,這幾年還能如此高強度工作已經到了醫生都要驚呼一句醫學奇跡的地步了。

父親的老友那位德高望重的醫生也曾經找過阮嘉哲,一開口就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說起你父親這個病啊,其實一點也不嚴重,但是在你爸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于給作成了這樣。如果你們還能勸得動他回去休息,養一養應該還有恢複的可能。”

但如果阮峰則是那麽好勸的,也不會到現在這步田地了。

阮嘉哲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将他所知道的一切說給了阮嘉致聽。

阮嘉致的一動不動,他自然擔心自己父親的身體,只是他依然問出了自己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大哥二哥都勸不動的話,我……”

難不成你們覺得我這個在外流浪多年的兒子可以?

說不定父親會更生氣。

阮嘉哲聽到了阮嘉致此刻的言外之意,也十分坦然地開口道:“你肯定是不行。”

“不過如果有可愛的孫子說不定可以。”阮嘉哲這樣開口道。

在他們二樓的天臺上剛剛好可以看到正在樓下花園玩“小鱷魚愛洗澡5D”版的阮臨楠。

阮嘉致沒說話,他也将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阮臨楠的身上。

最後說:“那就試試看吧。”

*

尤利塞斯風塵仆仆地回到了軍部。

這次圍剿星盜的行動讓他在外足足飄蕩了半個月之久,此刻剛結束,第一時間就迅速回到軍部彙報。

看到他回來,路過的軍部人員都向他打招呼。

“終于回來了!”

“恭喜!”

“有空一起去喝杯酒吧。”

而尤利塞斯也停下腳步,向着他們一個一個地回應過去,在自己同伴們過于熱情的歡迎中十分艱難地回到了會客室。

和他一起的副官也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長官在軍部的好人緣,僅僅是外出半個月的時間,回來就受到如此的歡迎。

而他也不由得為這件事情而感到了自豪。

尤利塞斯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就和此刻來迎接的副官開口道:“元帥呢?有時間見我嗎,我剛剛回來打算向他彙報。”

尤利塞斯的副官發現了此刻面前的元帥管理官好像是換了個人,他忍不住輕輕推了一下自己長官的手肘,但是尤利塞斯就好像沒有發現一樣,和之前一樣客氣地對待對方。

而這位新上任的副官也同樣客氣地回應:“請您稍等,原本今天元帥已經把時間留出來等着見您,只是沒想到忽然皇室有一個緊急通訊,元帥結束之後就會來見您的。”

尤利塞斯于是便點頭示意說:“麻煩了。”

一直看到那位副官的身影終于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尤利塞斯的副官這才開口:“長官,元帥的副官換人了!”

之所以讓他如此驚慌,是因為他們知道阮峰則是一個非常戀舊的人,一旦得到對方的信任就會全無保留,之前阮峰則身邊的那位副官已經跟在了他身邊超過五年的時間。

而現在卻忽然換了人……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副官這樣開口問道。

而尤利塞斯的臉頰則是十分冷靜,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他是由阮峰則培養長大的,就連這些細小的習慣都和阮峰則相像,甚至有許多人開玩笑說尤利塞斯比阮嘉哲、阮嘉豪兩兄弟看起來更像阮峰則的兒子。

尤利塞斯最後開口道:“元帥的事情不要置喙,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副官聽了自己長官的教訓,乖乖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尤利塞斯的目光輕輕地移動了一下,同樣冷靜地凝望着外面的窗戶,能夠看到此刻由飛鳥飛過的痕跡,他嘴角的線條此刻緊緊地崩成一條直線。

一直到那位新任的副官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通知他們說可以進去見阮峰則了,尤利塞斯臉頰上的線條才終于軟化,最後變成了熱切又期待的模樣。

他顯然已經對去阮峰則辦公室的路線很熟悉,不需要任何人指引,幾步就已經到了,關于他這次行動的文書已經提前上傳到了阮峰則的終端上。

而面對自己這位愛徒,阮峰則臉上緊繃着的表情此刻都變得好看了一些,他擡起頭望向對方,對方只是出去了半個月的時間,阮峰則卻驀然生出了一種許久未見,孩子又變得成熟了許多的感覺。

他沒有面對一般下屬一樣的嚴肅,而是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讓尤利塞斯坐下,尤利塞斯安穩地坐在了位置上,開始和阮峰則分享這次外出的體驗。

看着尤利塞斯的臉,聽着對方說的話,阮峰則恍惚之間覺得自己的确是老了,不知道為什麽經常想起許多之前的事情。

這幾日他常常想起自己當時和自己小兒子吵架吵得最厲害的那段時間,現在看到尤利塞斯的臉,又想到了對方剛剛進入軍部的時候。

剛剛進入軍部的尤利塞斯可不是現在這副模樣,說是整個軍部的害蟲也不為過,幾乎是人人讨厭。

而且也是個十分不服管教的刺頭,當時被軍隊輪番警告,幾乎馬上就要被踢出軍隊了。

但是當時的阮峰則卻看中了他不服輸的性子,并且對對方進行培養。

好在尤利塞斯也逐漸收斂了自己的鋒芒,逐漸變成了今天的模樣。

當時阮峰則以為,說不定在自己百年之後,自己就要将元帥之位留給對方,但是阮峰則卻發現,這個人尤利塞斯的骨頭縫裏卻還帶着最開始锱铢必較的報複心理。

有一次向着阮峰則報告他是如何将那些星盜逼入絕境,如何折磨對方時候,眼睛裏似乎都流淌着興奮的波光。

但這也還好,畢竟還是面對敵人。

但是尤利塞斯身為處罰管理官時,會在面對曾經和他發生過沖突的人便會想方法對對方悄悄施以更重的處罰。

這件事卻觸動了阮峰則的逆鱗。

這對于一個能夠當元帥的人來說,是十分致命的缺點。

但是阮峰則卻也沒有因為這個原因遠離自己的徒弟,而是為對方找到了一個更加适合的崗位,讓尤利塞斯專門去讨伐一下罪大惡極的星盜,充分地滿足了對方血脈裏那蠢蠢欲動的暴力。

在這幾年的時間裏,讓阮峰則欣慰的是,尤利塞斯似乎也是因為在外發洩了許多精力,在軍部內逐漸變成了人緣不錯,且處事公平的存在。

就在阮峰則此刻正在晃神的功夫,尤利塞斯已經報告完了自己的內容,阮峰則點了點頭,示意對方自己知道了:“半個月都在外面,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尤利塞斯笑了笑:“好。”

*

星奈□□公司的老板亞伯拉罕依然被關押在那個審訊間,十分安靜。

當然最開始阮峰則的幾句話當然不足以讓亞伯拉罕動搖,此刻他正安靜地躺在審訊間裏一張小床上,他的精神也比星盜霍爾曼要強悍許多,哪怕被困在這個幾乎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安靜的房間裏,他也能保證自己的臉上起碼看起來是神情自若的。

阮峰則再一次從旁邊的小窗口裏觀察着對方,如果再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對方開口說話。

于是阮峰則決定向對方下一劑猛藥。

亞伯拉罕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讓他覺得自己信賴的那個人絕對不會取自己的性命,而實際上阮峰則這段時間裏看到的一些小手段卻已經層出不窮。

每次他們将結果分享給亞伯拉罕之後,對方的眼睛裏都沒有出現過片刻的慌亂,而是鎮定地說:“這些小手段對我來說是沒用的,不如換個辦法?”

其倔強程度,簡直讓阮峰則覺得對方的可能是之前曾經救過亞伯拉罕的命。

但畢竟還是因利而合,利盡而散。

怎麽可能擁有這麽牢固的聯盟呢?

阮峰則的眼睛眯了一下,下了決定。

“給他準備‘幻想’好了。”阮峰則說。

這是帝國一位瘋狂科學家研發出了特別藥物,能夠非常好地模拟毒藥的窒息感,但最後的藥效卻能夠随着時間而逐漸褪去。

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人打着“能夠體驗死亡”的招聘來販賣這種藥物。

最後卻因為效果過于驚人,給無數想要嘗鮮的人帶來了難以治愈的心理陰影,從而被帝國列為禁品。

而恰好,這種藥物在一些特殊的領域裏依然适用,比如面前的這種場景。

“只要讓他體驗一次‘被謀殺’的感覺,很快他就會說實話了。”阮峰則補充道。

他認為之前亞伯拉罕能夠保持着這樣的冷靜,完全是因為那些針對他的手段,他只能“聽說”而不能夠親身“體驗”。

只要讓亞伯拉罕體驗過一次對方想要殺害自己的決心,體驗一下瀕死的狀态,之後軍部再将他緊急救出,想必阮峰則就能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

一切進行得十分順利。

在無數的監督下,拿一瓶“幻想”被從特殊的産品庫裏提了出來,就這樣大搖大擺地混在了亞伯拉罕營養劑裏。

在亞伯拉罕一如既往地喝完了營養劑之後的瞬間,一向毫無波瀾的臉頰上立刻出現了劇烈的抽搐,他向後靠了靠,嘴巴微張,嘴巴裏剛剛來不及吞咽的營養劑此刻便從他的嘴裏流了出來。

而此刻的眼睛也跟着翻起了眼白,他用力地用自己的手捂住了脖子,似乎是有誰在此刻正用力地扼住他的脖子一樣。

亞伯拉罕能夠隐約聽到有人慌張地将房間大門打開的聲音。

似乎是許多看管人員發現了一樣,此刻正闖進來。

“這是怎麽回事?”

“營養劑裏出問題了!”

“明明查過那麽多次了!”

“不要再說了,他不能死,不然元帥一定要怪罪下來的。”

“沒想到之前那麽多小手段都避開了,竟然這次沒有發現。”

這些聲音十分模糊地穿過他的耳膜,但是逐漸被毒藥抹去的意識讓他無力分辨後面的內容,他只能感覺到有人強行掰開他地緊緊捂住自己喉嚨的手。

毒藥和快速施救所帶來的影響讓亞伯拉罕生不如死。

雖然他算不上是嬌生慣養出生,但是執掌公司的這些年也的确讓他的身體已經沒法承受年輕時期的那種強度。

在過去的十幾年裏,這可能是他遇到的最為糟糕的事情。

他的大腦昏昏沉沉,忍不住想着,難不成他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被關押的這幾天。亞伯拉罕完全不擔憂自己的處境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和對方猶如一條線上的螞蚱。

他知道如果自己說了實話,就憑自己和對方一起聯手做過的那些事情,阮峰則就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這時候他還不如賭一把對方看在他嘴巴足夠嚴的份上救他一命。

難不成這樣的指望今天也要破碎了嗎?

他的神志恍惚,能夠十分勉強地感覺到自己此刻被擡到了移動救治艙裏。

他還什麽時候都沒有說,軍部是絕對不願意讓他死的。

所以他……

不用怕。

就在這樣的場景下,亞伯拉罕覺得自己的意識終于脫離了肢體,他徹徹底底地暈了過去。

阮峰則就在自己辦公室的監視攝像裏看着這一幕。

他當然沒法從亞伯拉罕此刻的表情裏判斷此刻對方心裏在想什麽,但是如果對方經歷了這樣的事情,還能夠保持之前對對方的信任,阮峰則也覺得對方是一條漢子。

“幻想”從開始運行到搶救結束整個流程和真正中毒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大概一天之後,他所安排的“搶救”就可以完成。

順利的話,“搶救”之後再有一個小時,他就能夠收到來自亞伯拉罕的新消息了。

此刻已經是深夜,阮峰則看到亞伯拉罕的身影此刻已經從他的顯示器中徹底消失之後,便關閉掉了顯示器,繼續去安排其他事務。

軍部裏的東西繁雜又麻煩,而幾乎每一件事阮峰則都想要親自經手。

哪怕已經是深夜,他也有做不完的事情。

很快,他的房門被敲響。

阮峰則示意:“請進。”

自己的副官此刻沖進門來,額頭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往下落。

自從換了這個新副官,阮峰則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副模樣,這讓阮峰則驟然升起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副官擡起頭,看向了阮峰則,這件事讓他有些難以開口,但是他知道這件事情務必要盡快彙報給阮峰則。

于是他開口道:“元帥,亞伯拉罕……死了。”

阮峰則霍然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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