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你在意嗎?我喊你七叔或是別的, 你心裏重視嗎。”

郁承禮:“我什麽時候告訴你我不在意過。”

她心頭顫栗着,說不出話。

他只捏她的手,說:“當初結婚時, 我說過給你兩個選擇。永久的,你可以擁有任何來自郁太太這個身份的權益, 只不過你不能走, 兩年, 給你三次大的權力,兩年後分開。”

她眼睫微微扇動。

雙方之間也靠得愈近了,她甚至想得到此刻要是有人從外經過。

随時推門進來, 該看到什麽風景。

“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她輕聲說:“承禮。”

他彎唇:“這麽柔和的稱呼?要是以前,該說郁承禮了吧。”

她擡眸睨他, 微微警示感。

雖然她身份低于他,可有些事情, 他們之間也該有些分寸感。

“你想和我有夫妻生活嗎?”

溫頌看着他眼睛,輕聲問。

郁承禮只扣她的腰, 視線在她面上、脖頸處流連落下。

那天鵝頸如白玉,白裏透紅,沒有一點瑕疵。

Advertisement

溫頌的皮膚是稍微摁點印子都得留好多天, 很多時候,他都不太用很重的力。

他說:“那天晚上我去溫公館找你,你還記得自己是什麽樣子麽。”

溫頌想說話, 唇卻被他點住。

他不允許她說, 這是他要跟她講的。

郁承禮指節觸碰着她唇瓣, 狹長眼眸也淡挑着, 有些輕佻,也有漫不經心。可他的動作, 更像品味。

真正上流社會的貴公子,做什麽事都是賞心悅目極致的。

“你像剛淋了水的落湯雞,頌頌,你給我的感受就是這樣。無助、祈求憐憫,無處可去,即使你裝得很堅強,你表現得不在意。郁澤跟別人傳出緋聞,被媒體抓包在酒店的那一刻,你心裏真的一絲想法也沒有麽?”

他的問題太尖銳,太直接。

溫頌無力招架。

“你需要一個人去拯救,想要一個人幫你,卻又不能太名正言順,或者太不正當。頌頌,你想要我拯救麽?”

“夠了。”

郁承禮沒說完她打斷了他。

溫頌偏過頭,避過了他指尖,而郁承禮也只是垂眸看自己指腹,回想剛剛上面的真實觸感。

“你覺得咱倆現在這個關系很合适麽?”

“怎麽不合适。”

郁承禮盯着她的眼睛:“我說過,你要是想,我也随時可以公開。我可以告訴所有人我身邊的人是你,我的郁太太就是你,我對婚姻從不遮掩,我很赤誠。”

赤誠這個詞,有一定程度像岩漿灼燙了溫頌的心。

令她有一些不那麽穩定,像顫栗。

因為她不确定郁承禮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看回他:“你有那麽好心?不計較回報,也不在意自己在這場婚姻中的索求。”

房門外有人走過,是一些清掃的阿姨。今日的郁宅上下很熱鬧,不止自家人,還有其他人過往。

溫頌擡眸看着他眼睛說這句話的時候,還能聽見其他人在後花園的打趣笑鬧聲。

符合這棟郁家莊園給人的輕松、和諧感。

可他們同處一室的屋內并不這樣。

郁承禮又伸手捏住她下颚,溫頌不得已擡起頭看他。

可這次并不似上次那樣壓迫、針對,不是他們之間一昧的對抗感。

他動作很輕柔,溫頌心髒也有一刻停滞,接着,郁承禮俯身咬住了她的唇。

溫頌身軀幾乎瞬間僵直到極致,手指抓着被單,甚至忘了周身處境。

她下意識要去推開他,可另只手被他鉗制住,上拉,推舉到頭頂之上,是整個被掌控的姿态,不容拒絕的權力。

他吻她,她卻拒絕,他繼而侵身上去吻脖子,她避開,卻又被他俘獲了唇。

他把她壓到牆上。強吻,是行為侵略,也是這些天情緒的傾洩,短暫表露,再不能容忍。

門外有人經過說話。

“你知道七爺去哪了嗎?那會兒過後就沒看見他人了。”

“不知道啊,咱們哪能猜出他的行蹤啊。”

“你是沒看剛剛七爺和郝鳳之間的對峙,那叫一個舒爽啊,你不知道他怼郝鳳的時候多會怼。”

“是嗎?為什麽。”

“幫溫頌說話。”

“幫溫頌?他跟溫頌很熟嗎,我只記得曾經好像認識過,可看不出來啊。他要護着溫頌嗎?”

并不刺耳的聲貝透過不隔音的門傳入。

如果閑聊的她們能推開這扇門往裏看,能看到她們口中那軟弱無助的溫氏女正被光風霁月的郁家七爺侵壓在床側狠吻着。

衣衫不整,毫無自身掌控權。

“你還記得自己上次的樣子麽?在室內,在我面前。”

他的聲線像會占領,像裸露真正侵略本質。

“七叔…”溫頌拽住他衣角,下意識想要将男人推開,可下一秒下巴接着被掐住,這個吻只會更窒息更迷離。

男人冷松香就像寺廟一樣清冷,卻又夾雜寒冬冷枝味。

她還記得以前第一次見他,從不知道這男人還有這樣一面。

女人會對他有性幻想,但并不知他真實面孔。

“叫我什麽?我剛剛不是都說過了嗎。”

溫頌眼角帶淚,也不得已改了稱呼:“承禮……”

她真的忍控不了了,拼命偏頭抗拒着。卻又被他吸引,忍不住慢慢松下回應他,有一瞬間她忘了所有東西,思緒好像回到好多天前的那晚,兩人新婚離別半年,再見時到了那張床上。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是黎榮的聲音:“頌頌,頌頌你在裏面嗎?”

溫頌吓到,也下意識咬破他的唇,推開了他。

她呼吸淩亂,整理思緒,郁承禮被她推開也不急,起了身,就着敞開的襯衫衣領,走到窗邊靠着,抽出一支煙,淡淡點燃,抽了一口,也靜看着她。

“我在,怎麽了?”

“沒什麽事,就是剛聽王姨說你在這兒跟郝鳳起争執了,沒事吧?”

溫頌捋了捋耳邊碎發,回:“沒事,就是一點家裏事。已經解決了。”

“好,她就是那性子,你也知道。我媽她們也都不喜歡她,老不顧人意願,逼人做事,她又想說讓你和郁澤結婚了是吧?”

“她總這樣,其實心裏就是惦記着你溫氏那三分地呢。在我七叔那裏讨不着什麽好,郁承禮不是個會讓的主,他們一家子在主宅這邊占不了好處,老想着去外邊。”

這些事都是黎榮和溫頌私底下聊天會談到的。

話不能對外講,可此刻當着郁承禮面講這些。

溫頌下意識看他一眼,不敢說這會兒她話裏的當事人就在這呢。

郁承禮也只漫不經心扯着唇回視她,沒表态。

她心頭砰砰跳兩下,也不知是為他被她咬破緋紅的唇,還是那魅人的眼神。

這男人面孔太漂亮了,不論何時,她老容易被吸進去。

“沒事,我在這兒休息,剛剛短暫睡着了,等會兒出去跟你聊。”

“成,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跟你聊聊。對了,剛才老同學那邊還喊我出去呢,你去不,咱倆去消遣,那邊好多帥哥,順便探聽探聽一下那邊市場情況。”

消遣二字要人有些尴尬,溫頌沒有回了,只看郁承禮。

“你呢?”她唇語輕聲着問他。

意在這會兒兩人同居一室,但待會兒又要各自忙自己的事。她在想怎麽各自下去。

他指節那支煙也燃了有點距離。

郁承禮直起身,只似笑非笑:“我什麽?我太太在我不在的時候,私人日子都是過得這麽潇灑,我還能有什麽說法。”

溫頌面上羞赧,解釋:“不是那種意義上的消遣,只是圈子裏認識的人。”

郁承禮扯下唇,沒多說。

剛剛的親吻比較突然,他也是一時興起。

這會兒看溫頌面色潮紅,衣衫也不大整齊的樣子。結婚半年,他們還沒這麽過火過,當初結婚客客氣氣,換句話說,兩人之間有矛盾,有隔閡。

久別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釋懷。

她心中防備,他當然也并非完全釋然。

只是郁承禮向來知道,對溫頌,他從不是随心而欲。

他掐滅那支煙,走過去經過她時指節點了點她:“這衣服不太好,平常在家可以随性點。不用太在意別人那麽多。”

溫頌心神一動,一瞬間有種他好像在關心自己。

他們不是在外貌合神離不能公開的關系。

是同一屋檐下要相濡以沫的夫妻。夫妻,那是要生活,要過日子的。

但看看郁承禮寡淡神色,知他不是會擅長關心人的。

“知道了。”她應。

郁承禮過去拿起外套,也撚起打火機在手裏量了量。

“郝鳳家有空也可以不用去了,不想應承的人就不應承,不想要的關系就不要,沒什麽可想的。”

他眼皮雖沒擡,但溫頌知道他在說什麽。

“郁家這邊也可以不用管麽?”

郁承禮難得撩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他面孔好看,話也說得似笑非笑:“都是郁太太了,還管那麽多幹什麽?”

-

黎榮本來在外等溫頌,說好一塊出去飯局,再者家裏待不慣。她還想好好八卦一下今晚的事情,今天老宅上演一出大戲,還有郁承禮參與了,那誰都想問問其中內情。

黎大小姐本來在外頭靠着刷手機,面前門一開,她以為是溫頌剛興沖沖要講話,卻直面上一颀長身影,她腳步一頓,當即話都給顫巍巍地塞了回去。

她七叔怎麽也在裏頭?!

“七、七叔。”黎榮站好了,磕磕巴巴地喊他。

而眼前男人也像是剛經歷了一場什麽戰亂,襯衣上壓出褶皺,不像平常那般禁制。特別是那張年輕面孔,黎榮不知是不是自己太久沒見這位人物的緣故。

總覺得今晚的郁承禮,好像要比平常更亮眼幾分。

郁承禮睨她一眼,鼻音裏算是應一聲。

“嗯。”

而那邊一早有秘書等候,也像等着自家主子辦完事似的,他一出來,立馬跟着離開。

剩黎榮靠那兒傻眼了。

這,難道。

難道她也是這夫妻倆Play的一環嗎?

-

他走後,溫頌獨自在房內靠那兒放空想了會事情。

不只是最近的,也有好久以前,走馬觀花似的一些事。

郁承禮有時會抽煙,但他身上沒有尋常男人那種煙味。

溫頌第一次跟他認識時就感受到了這點,公子哥群聚的包間裏,煙霧缭繞,到處是男人談笑聲以及難聞的煙味,那男人也身處其中,可無視那出衆面孔,周身卻也獨特出衆的,叫人不注意也不行。

郁澤偏過頭湊她耳邊說:“這是我七叔,你別不注意,好着點喊。”

她上前去,算是禮貌客氣喊了句七叔,聲音不大,他沒給特別臉,但也算擡眸睨她一眼,人群中應一聲,算過了。

那時候她才16歲,真正和郁承禮剛認識的那兩年。

父母過世後,溫頌被接到了郁家主宅,過了兩年松快日子,馬上又去了郁敏博家。

她在溫氏還有一些股份,但更像傀儡大小姐。她沒有實權,還有許多人說是她克死她母親,溫頌的幼年生活可以說是過得單調難熬至極。

唯一一次遇見還是她讀高中,郁承禮當時剛接手郁家事宜沒多久,一些叔伯對他有意見,認為他年輕難當此大任。

有時溫頌會在郁家主宅的書房見到他,那時候的郁承禮比現在更要年輕。

清瘦,寡情,帶有貴公子的味。

跟人來家裏談事,或是老爺子找他辦事,很多次會遇到他跟郁敏博在書房,當時溫頌也只是門外看着。

“郁潭針對你,還有一些老古董認為你難當大任,七弟,你這……”

郁承禮當時也只靠書房內,溫頌看不清他面孔,只知擱沙發把手邊夾着煙管的纖長指節。

“針對就針對吧。”男人聲線清平又慵懶,“幾位哥哥要是眼光真那麽淺,我國外打拼的那些都夠他們一壺的了。”

狂妄,那是溫頌對年輕時的郁承禮的想法。

後來放學回家沒有事做,有一次也遇到了他,從浴室不小心換了衣服出來,溫頌瞧見他還有些無所适從。當時的郁承禮也只是淡看她一眼,沒什麽反應。

之後也聽人說,邰含煙是他的初戀,郁承禮也有過感情。

溫頌衡量過,邰家大小姐,是他們那麽年齡階層的人。

總比起她好。

五歲,不大,但也并不算太小。

但後來了解他以後也算是掃平了她對他身上的一些誤解。

溫頌去浴室洗了個澡,也把衣服簡單換了一件,再出來時郁家主宅的人都走了不少。

她探頭往外看,沒看見後院郁承禮的那輛車。

唇上還有他的痕跡,提醒着剛才他們發生的事情不是虛幻,更不是一時酒後或是藥物動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溫頌也想起四年前分開時,他問她的那些話。

“溫頌,你跟了我這麽久,你心裏是真的沒有過我嗎。”

“一點也沒有?”

那天大雨滂沱,就和她第一次攔他的車與他相知接觸時一致,她也忘了自己怎麽回的,好像很冷漠,好像只提了郁澤。

她說:“大家都是成年人,總該只為了自己的前途。”

他看回她:“你跟我在一起,接近我,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她只斂眸,委婉說:“我身份上,實在配不上七叔。”

郁承禮看回擋風玻璃,也只說:“下車。”

“我不是個會走回頭路的人,如果你走了,我不會挽留你回來。”

溫頌當時心裏真的疼了一下,卻也看到他手邊那個錢包。

就像他們之間的關系,她永遠不知道那裏面的人是誰,他珍藏的人是誰,可能是別人所說的他初戀,也可能是某個他忘不掉的人,但絕不會是她。

她覺得,或許分開才是兩人最好的結果。

可她沒想過那麽久以後他們之間還有機會,還是直接結婚。

溫頌出去時外面已是完全夜幕,黎榮一直在車裏等她,兩人說好去一場飯局,是老同學組局,但也是行業內可攏到一些消息的。

只是溫頌沒想到才剛到地方,就有侍者過來幫打開她們車門,對方也說:“是溫小姐嗎?邰含煙邰小姐在裏面等您很久了,她說她想見您。”

“邰含煙是誰?我們今天又不是見她。”

溫頌身旁的黎榮随口問一句,可沒兩秒手裏動作又停住,面孔有些凝滞。

她悄聲低罵:“她不會就是,以前我七叔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初戀吧?!操蛋,前任這麽嚣張,敢舞到正主前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