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初戀什麽的, 溫頌不知道。
她現在也沒那個心思能管這些。
“不好意思,我暫時沒什麽空。”溫頌只這樣說。
“邰含煙說想見您也不見?”
溫頌只彎唇:“她是什麽人,一定需要我見麽?”
侍者面上表情變了變, 卻看眼前駕駛座的人又重新驅車去找停車位,好像他是什麽惡心肮髒的東西, 一眼也懶得多看。
“頌頌, 這事你幹得太漂亮了, 憑什麽她喊我們我們就得去啊,真給她臉了。”
黎榮在副駕上收拾着包,同樣也說:“怎麽沒見她主動去郁家主宅拜見拜見咱們。登不得臺面的戲子, 咱跟着咱七叔的面兒,也夠她忐忑個半天了。”
黎榮說話直接, 但話糙理不糙。
溫頌在人前沒什麽特別需要仰仗的,那這人情不應也成。
“我沒什麽別的想法, 單純今天懶得應付。”
溫頌今天沒拿什麽好包出來,放後座上還帶了銀飾挂墜。
眼前是某知名商圈, 朋友們都愛聚的,但她這趟跟黎榮出來還真不是為了參加飯局,黎榮去飯局, 她還有事。
“哎,但你跟郁承禮結婚這麽久,真就沒一點火花啊。”
黎榮湊近她問:“剛剛我可問了, 郁家飯局上他替你回絕郝鳳那群人的。你知道他的臉面, 這一通下來, 郝鳳那邊不揣測他心裏好幾天都算停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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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 郁承禮是不是心裏有你。”
這話叫溫頌動作一頓,手邊剛從包裏探出的手機都差點滑出。
她愣一下, 但那上邊,一片空白,哪有男人主動找她的消息。
她又想到剛剛在家裏想的那些事了。
那些子虛烏有的可能。
“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性格,怎麽可能。”
“那有什麽不可能,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哪有天大的矛盾。要我說,你以前在七叔那兒的一些矛盾,他肯定都沒往心裏記了,否則,怎麽事情一出立馬趕回虞城來娶你。”
“你真以為他是為了家事回的?我在郁家從小到大,沒見七叔對哪個女的青眼過。”
黎榮對着車裏後視鏡補眼線,溫頌卻因着她這話動作徹底停住了。
想到年輕時那些事,思緒微頓,可眼下看看面前的車水馬龍,什麽想法也都沒了。
“再好再壞,我不都已經嫁了他了麽。”
溫頌擺擺手邊銀行卡:“過兩天芝姨生日,我得備一些禮。同學飯局你先去吧,我不去了。”
溫頌下車前,黎榮又抽風似的哎了一聲。
“哎,你說,會不會有可能咱們七叔壓根就沒有什麽初戀。他初戀根本就不是那個什麽邰含煙?你以前就跟他認識,你知道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溫頌心頭發跳。
兩秒後,又心如止水了。
“男人心,海底針,我哪知道。”
-
溫頌跟郁承禮結婚這事,他母親顧敏芝女士那邊知道。
郁承禮跟現在郁家主宅的幾個人關系一直算不上很親,他稱是老七,其實和郁敏博那幾個哥哥并非同宗。郁承禮父親很早就過世了,他跟着母親一人在外打拼,十多歲才回國,當時的郁氏早已被老爺子家的幾個兒子分割接手。
他自己沒靠郁家,僅僅是自己在海外打拼事業,知名到在華爾街也有些地位。
後來郁家老爺子請他回來,才有如今這地位架構。
真說血緣上,老爺子算不得他父親,卻也是地位和身份很受尊重的。
這些年郁承禮待老爺子如親父,感情早已經深厚如血,不是三兩句能說清的。
也正因為這一點,當初兩人要結婚時顧敏芝女士對她才沒什麽意見。
秘書消息送去時,她還在海外的麻将桌上。
郁承禮一通消息送過去,顧女士只猶豫兩下,打了個三筒出去,道:“婚姻大事都随你。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覺得對方可以就可以,我只有一個要求,兒媳婦得帶來我見見。”
但後面,真見面了也沒什麽特別,顧敏芝送了溫頌幾套金子和珠寶,紅包也給了。
那些錢溫頌都沒要,走了個形式,還是還給了糜叔勞對方送還給郁承禮。
沒人比她清楚這場婚姻的性質,表面婚姻,各取所需罷了。
他需要一位郁太太,而她要度過眼下的困難。
兩人不是真夫妻,她怎麽好要他的。
可當初想是這麽想,時間推移,有些東西在兩個人之間好像慢慢還是混淆不清了。
“這套服飾春季上新,裁剪和設計都還不錯,并且主手的還是意大利知名設計師Iso Jacob,風格大氣也華貴,送長輩正好。”
溫頌剛進一家奢侈品牌設計店,櫃姐便給她傾情推薦着。
她平時跟顧女士交道還真打得不多,沒郁承禮多,哪知道他媽喜歡什麽。
這次也是想着她兒子給自己賣這麽大個人情過來,她總得表示表示。
可櫃姐這麽一說,她挑着幾套有些猶豫,想了想,決定給郁承禮發個消息,問這個東西怎麽樣。
那邊,郁承禮也在談事。
喧嚣場合沒有專注,手機屏幕卻亮了,他斂眸瞥了一眼。
面前客戶經理正跟他講着事宜,見郁承禮注意力離散,眼力見地擡手,要身邊人都噤聲,不能打擾。
-[這件衣服媽媽會喜歡麽?]
很陌生的口吻,要人意外的稱呼,意外到郁承禮看這消息第一秒微頓了下,盯着看了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來,這确實是溫頌在說。
身後秘書也注意到了,打量自家老板臉色,唇角微勾沒敢作聲。
可以為老板起碼會跟溫小姐好好溫存膩味一下,卻見郁承禮把手機放下去了。
接着,微微偏頭,回身邊秘書:“顧女士最近沒有新衣麽?”
他對自個兒媽向來是直呼其名,關系好,也稱女士。
秘書頓一下,不懂他意思,可後面立馬反應過來郁承禮是說他們底下人怎麽辦事,長輩的開銷都不顧清楚,還要他太太自個兒親自去買東西的。
“沒有啊,先生,阿姨那邊的日常起居我們這邊都有記錄。并且,我記得前幾天才有她常訂的高定設計師親自送衣服過去。”
“那這是。”
秘書眼不轉腦子轉,立馬道:“對了,過兩天貌似是阿姨生日,太太應該是準備婆婆的生日禮物。”
這麽說倒講得清了。
郁承禮又看一眼手機,想到溫頌剛剛說的話。
他沒回溫頌,只道:“去找個人在她後頭跟襯着,別出什麽事。消費方面,也讓人顧着,別出什麽事。”
不知是不是錯覺,秘書那一刻覺得自家老板說這句話語氣好像都較平時柔和那麽幾分。
他沒敢耽擱,趕緊去辦。
那邊,溫頌還在買東西,不知道這些,只知曉唯一主動給郁承禮發的一條消息半晌沒有回複。
她看幾眼,把手機屏幕給關了。
其實如果不是太拿不準自家婆婆的喜好,她是萬萬不可能跟郁承禮主動發這個消息的。
又讨沒趣又觸黴頭,指不定那位這會兒在做什麽,哪顧得上她。
剛冒出這念頭沒多久,手機響了。
郁承禮:[都行。]
言簡意赅,惜字如金。
不知為何,收到他回複的那一刻,溫頌心裏的不悅瞬間消失殆盡。
這男人,還算有點良心。
而溫頌在那兒買東西,手中也很窘迫。
這個品牌是當下時季最火的,郁母可能會不太喜歡。但以對方的眼光,她送這個肯定沒問題,畢竟消費水平在那兒,可她手頭資金現在又确實不夠。
和郁承禮結婚到現在,一般經濟上的她都是能分開就分開。
不是特定時候,她還沒習慣用他的錢。
“幫我把這兩件包起來吧,我刷卡。”
溫頌剛和櫃姐說完,卻聽到有人說:“唷,這不是溫頌嗎,老同學也來這兒消費了。”
溫頌看過去,發覺是自己以前大學同學。其中一個現在是傳媒公司的高管,以前跟自己一個專業,出來後直接去了大企業,另一個是圈子裏千金小姐,家裏開公司,原來在學校屬于少爺小姐那挂的。
兩個人穿得光鮮亮麗,明顯是來逛街。
以前溫頌在郁敏博家條件不好,誰都知道她是郁澤童養媳,看她眼神就更怪了。
沒有家世背景支撐,溫頌在這群貴公子小姐裏處境并不怎麽好。
但突然碰見熟人,溫頌也沒尴尬,只看櫃姐,輕笑:“都打包吧。”
對方明顯沒想輕易放過她,兩人踩着高跟鞋走過來,其中那個化着濃妝的大小姐道:“你不認識我了嗎?溫頌,我是孫倩然啊,咱倆以前一個班的,你忘了?”
溫頌道:“沒,好巧,你也在這。”
孫倩然也笑,上下打量她:“是,這女大十八變啊。這麽久沒見,你品味還是這樣,依舊經典。”
溫頌今天出來急,也沒特別打扮過,自然比不過她們手拿LV腳踩巴黎世家的大小姐。
但她也不急。
孫倩然又說:“你最近怎麽樣啊,這麽久沒見了,沒像以前那樣吧,起碼生活條件應該好多了。”
溫頌笑:“好多了,還是做老本行。你呢,家裏還是賣貨嗎?”
孫倩然聽見這句臉色不怎麽好。她家裏是做服裝生意的,卻不算做衣服,只是進貨賣衣服,可多少也是生意。
溫頌用賣貨這兩個字,她不懂是內涵還是誇贊。
“還成,主要還是老公厲害。我老公也就一個月幾十萬的零花錢給我吧,你看,這大包小包的也都要拿不下了,唉,出門路況也不好,連他那輛法拉利也不讓我開。”
旁邊女生附和說:“害,那你老公也是寵你的,這不是還讓你開卡宴麽。”
孫倩然笑笑,沒講話。
溫頌接過櫃姐給的東西說了句謝謝,也道:“你和于東感情好,我們原來上學時就知道。”
對方笑:“你呢,和郁澤還好好的吧。能來這兒消費,郁澤少爺應該給你不少零花錢。”
可這話沒等說完,她又立馬自己找補:
“哎,我忘了,前兩個月才看見他和嫩模包游輪玩樂的新聞,唉,溫頌,跟他聯姻真是要委屈你了。實在不行你可以找郁家的長輩給你做主,他郁家不是還有很多人讓郁澤忌憚的嗎,找人撐腰呗。放心吧,日子總不會那麽難過的。”
誰不知道溫頌家庭背景那樣,在這個圈子裏人人想攀高枝。
階級不夠,那就挨人白眼。
溫頌沒理,只是笑。
她還要幫顧女士再挑一條絲巾,跟她們講話記起來的。衣服買浮誇了不好,給長輩買東西,還是低調內斂的讨喜。
在溫頌這兒沒吃着什麽好,甚至沒看對方破防,孫倩然有點不悅,但沒多說。
很快,兩邊分開。
可溫頌在那邊還沒挑多久絲巾,立馬聽見不遠處傳來懊惱罵聲:“你怎麽長的眼睛,我這上季度春夏新品,也是你能耽擱了的?你就這樣把水潑我身上,你賠得起嗎,你識貨嗎,知道這是什麽嗎。”
不大的店面充斥幾句喊罵,立刻吸引大多數人目光。
溫頌看過去,發覺是孫倩然跟另一個櫃姐起了沖突。
另一個妹子看上去像新來的,并不麻利,但臉蛋長得好。
應當是剛才想給她倒水結果孫倩然自己太過開懷不小心撞到,潑了一點到她的皮衣上,這會兒正惱怒擦着衣服,卻把脾氣撒眼前神色慌亂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也是初出茅廬,慌極了,一邊點頭一邊說對不起。
孫倩然卻沒有輕放的意思:“你經理是誰,把人喊進來,我倒要看看我這上等貨色新買的東西你賠不賠得起。”
小姑娘快吓哭了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溫頌旁邊的人嘆着氣搖搖頭:“大小姐又壓不住她那臭顯擺的風了。”
孫倩然平時喜歡來這兒消費,可脾氣并不怎麽好。櫃姐願意接待她,卻不怎麽喜歡接待她,比起接一位她這樣的客人,倒不如接個脾氣好但消費沒那麽高的,總比受氣好。
可溫頌瞧見這幕,卻有點自己的新想法。
她聽了會兒,沒過一會兒,自己放下手裏東西主動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你身上衣服是什麽季的新品?”
孫倩然也沒想到溫頌會主動介入這事,平常知道她是個不常講話的,卻也知道她溫氏織造是做什麽的工作。
當下孫倩然神色有些遲疑,但仍是信誓旦旦。
“我剛到的高定設計,春夏新品啊,怎麽,這你也質疑,你覺得我說的話有問題是麽?”
溫頌睨了眼她身上衣服,清透面孔卻只是輕輕笑下,接着幫那個櫃姐把水杯撿起,好好放桌上,道:“我沒有質疑你的意思,也不是要多管閑事,衣服很好看,只是想說,可能你的設計師有點敷衍你。”
此言一出,周圍幾個人倒沒想到,面面相觑了一下。
視線下意識往孫倩然身上走。
孫倩然同樣,可溫頌一沒說什麽過火的話,二,她講的話确實令人訝異好奇。
她不免暫壓下剛剛被人潑水的不悅,問:“你什麽意思,我的設計師你知道是誰麽,知道他名氣麽,他可不敢敷衍我,可你竟然敢這樣說。”
“是啊。第一,這做工用料,大概不是秀場上直接下來的,縫線處并不細致,再者,他們家春夏新品主走刺繡設計,你衣服上的圖紋看上去是刺繡,實際上,這應該不是手工縫繡出來的。而是印花定制,只不過,給你貨的那個人很有小心機,知道怎麽樣能以假亂真。”
這話說出來,不止孫倩然自己站不住了,周圍的SA也都睜大了眼。
在這個圈子,你衣服怎樣有設計感怎樣新奇不算最重。
最最重要的,你起碼要是正品,要千金小姐哪天穿山能被扒出來,那可是比被當街打臉還慘的慘事。
一時間,孫倩然都要忘了她們之間的所有恩怨,看看自己的衣服,又道:“你怎麽确定的,你怎麽看出來的,我跟那設計師關系很好,他說了這是手工定制,趕制了十多天,怎麽可能……”
市場上誰都知道,印花的東西和手工比起來。價值差可大了不是一點點,更別說還是奢侈品屆。
溫頌只彎唇:“那該問你設計師自己了,問問他這是他所說的高定麽,還是說他那麽會做生意,騙你說這是限定數量,實際上也做了同樣的款賣給別人。”
她只說這一句話就要走,胳膊卻被對方拉住。
孫倩然這會兒看她簡直跟看親姐妹一樣,和剛才截然不同。她心裏沒有底,看溫頌也像看什麽拯救者一樣。
猶猶豫豫看一眼周圍,也小聲和溫頌說:“這樣吧,我告訴你實情,你給我證據幫我維權,行嗎?這衣服不是我在設計師那兒訂的高定,其實是找代購買的,她跟我說是正規渠道,你知道,我老公給我的錢哪夠買高定的。”
溫頌揚揚眉,倒是沒想到能知道這層內情。
孫倩然又說:“這樣吧,今天這些消費我幫你付,你回頭這方面也幫幫我。咱倆做個好姐妹,你剛不是說我家是賣貨的嗎,是,我老公也做服裝生意,你手裏的溫氏織造剛起步,很難吧,我可以搭橋介紹你們認識,往後技法這方面的,你也跟我交流交流呗。”
溫頌真沒想到這出,但對方是名媛貴婦,朋友難交的。
溫頌也賣這個人情。
她想了想,道:“衣服不用你給我買了,這是我買給人的禮物。這樣,咱們有空找個地方詳談吧。”
最後,這事算是就這樣平息,溫頌搭了個順風人情接了她一條禮物,但作為回禮,她給婆婆挑了條絲巾以外也看了條絲巾給對方。
當然了,她沒這個錢,是用的郁承禮的卡。
刷完卡後看一眼上邊消費額,Pos機彈出界面,但她沒敢第一時間跟郁承禮打電話,知道他那邊會收到短信提示。
只是她繼續和孫倩然說:“那咱們以後多聯系,這家店的風格其實并不怎麽适合你,更适合那些長輩之類。你下次要有空出來逛街,随時可以找我,我搭配方面不算優秀,但到底做什麽,也能給一些意見。”
孫倩然笑笑:“當然,你意見很好。溫頌,我今天都對你改觀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人這麽好?肯定她們把我雙眼給蒙蔽了。”
溫頌聽這話只客氣禮貌地扯唇,但私底下看一眼對方給自己的名片。
服裝經銷商,她心中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兩人出去時,一輛黑色奔馳正好經過,車上女人肉眼瞧見這一幕還覺得很不可思議。
邰含煙道:“這女人是不是有什麽神通助力了,這麽厲害?孫倩然以前不是跟她很過不去嗎,真跟汪碧講的一樣,三言兩語就倒戈了過去,還把老公的商業資源給她?”
身旁人道:“千真萬确,剛剛就是她陪着孫倩然去逛街的,這不,出來只剩她一個了。”
邰含煙關上車窗,人往後靠,也思索着。
助理又說:“娛樂圈出了事,談冰瑩的海報還有廣告合作全都半路攔截解約,目前沒一個品牌商跟她合作,連她男朋友郁澤也救不了。據說,有人封殺了她。但不知道是誰。”
邰含煙:“溫頌來頭這麽大?郁家人也動不了她?”
“誰知道呢,指不定,幫她的就是郁家自己人呢。”
“可郁家名頭最大的年輕一輩就數那個郁澤了,你看他上頭有什麽叔伯能插手咱們這圈子這爛事麽,資本不可能,也懶得下場。”
“那……”
兩人車內面面相觑,有個名字冒到了嘴邊卻繞一圈不敢出來。
不是不敢說,而是覺得不可能。
其實邰含煙也很嫉妒眼前這個女人。
別人都說她是郁承禮初戀,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邰含煙當初是想碰碰那男人,可郁承禮什麽身份地位,權貴子弟出身,身份在院內都無人能比。
她想做郁承禮初戀,也要看自己這個人能不能配上他。
那都是她往外發通稿渲染出的,這事沒幾個人知道。
這些年也是看郁承禮本人對此沒什麽意見,她才大膽點。
至于郁承禮身邊隐婚的那個妻子是誰。
她也是在猜。
可是那個人何其身份何其地位,為了一個溫頌出這麽大的面,怎麽會。
溫頌也不配。
“算了,回頭再看,最好是老天保佑她溫氏,能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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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溫頌今天出去解決了一樁事宜心情大好。回了郝溧水灣把東西一放就拿着睡裙去了浴室泡澡。
浴缸裏放了滿缸熱水,室內音樂也調得正好,水霧缭繞。
溫頌放松着心情泡澡往邊靠,卻沒聽見室內開門的聲音。
郁承禮剛進門随手把襯衫紐扣解開,把領帶往邊上放時就看到哼着小曲輕松悠揚靠浴缸裏閉目養神的小女人。
膚白如脂,整個人看着白得像能發光。
特別是她那輕松的樣子,他還沒見過。
郁承禮動作微停,手裏煙盒放回架子上,盯着她那面孔,也放輕聲響朝她走了過去。
溫頌泡了一會兒才覺得有點熱,伸手出去想拿邊上果汁,手摸了半晌,卻隔着缭繞的水霧摸到一白玉扳指。
往下探,是男人勁瘦結實的腰腹,和他白玉扳指下修長手指。
她幾乎是瞬間炸醒了,掀了面膜睜眼。
也正撞入他那清冷面孔和寡淡眼眸。
太久沒在郝溧水灣見到他,以至于都忘了,這是她和郁承禮的婚房。
也就是說,這是他們法律意義上婚後該颠鸾倒鳳的地方。
溫頌吓壞了往後靠,肩胛抵上冰涼的浴缸邊緣,卻看郁承禮慢悠悠半蹲至她面前,手探進這水裏觸摸,也不顧失了的襯衣和皮鞋,另一手肘撐膝上,修長手指搭那兒,眼眸靜靜睨她。
手指玩了玩浴缸裏的水。
不像在玩水,倒像在玩她。
“郁太太怎麽了?做了什麽虧心事,看見自家老公這麽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