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溫頌很少在家裏碰到他, 說是婚房,婚後更多的不如說是她自己的個人居住所。
可郁承禮回國了,倒往這裏來。不怪溫頌思想不純淨, 她真的想到一些不太幹淨的東西。
“我怎麽知道,你這人像鬼一樣, 進門也沒聲音。”
郁承禮垂睫玩了玩浴缸裏的水, 還正熱, 像她的體溫。
水流從他中指上過,又滑落。
“我怎麽知道我的太太白天還在商圈為人消費,晚上這個點就躺在我的浴缸裏。”
溫頌一下撐坐起來:“這是你的浴缸?怎麽可能……”
但她很快打起精神看了看周圍, 男性洗漱用品,櫃子裏擺的是男式浴袍, 她本來還信誓旦旦的,聲音越來越沒底氣。
“我……剛回來太累, 真沒注意這些。”
“再說了,你平常又不經常落屋, 這屋子空着這麽大,你的浴室我的浴室那不都一樣?”
溫頌這嘴硬樣子倒叫人有些掃去陰霾,莫名惬意不少。
“你在怪我冷落你了?”郁承禮懶懶擡起眼睫, 那雙深邃眼眸在室內亮光下很是魅惑好看。
溫頌心頭咯噔一下,忽然不知道這男人打的什麽主意。
“那我以後,是不是應該直接搬回來才行。”
溫頌心想, 可別。他這位活閻王跟大佛似的, 誰敢每天都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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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也是不熟的夫妻, 溫頌還沒做好在他面前這樣坦誠相見的準備, 她稍稍整了一下姿态,心裏也預備着要應對的話術。水珠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 濕發貼合她飽滿的額頭,襯那張秀麗的臉更是風華絕代。
她虛虛擋了擋胸前,也說:“七叔怎麽今天有空,能回郝溧水灣。你不忙麽?”
“忙什麽?再忙能有自己老婆重要。”
郁承禮說話聲線向來淡薄,要人第一秒不能聽懂他是什麽意思。
但溫頌心頭詫異了一下,又盯男人一直擱浴缸熱水裏白皙纖長的手指,明明只是轉動水面,引起一層層漣漪。
甚至都沒碰到她。
可印襯着他那面上的笑,還有他說話語氣,讓溫頌莫名有種領域被侵占的感覺,又是那種一點點蠶食她的感覺,沒有碰她,卻更讓她覺得自己被逐步占領。
“誰是你老婆,我有說過麽。”
郁承禮扯扯唇,挑眸睨她:“今天去別人店裏出了陣風頭?”
“回來糜叔跟我說,你幫人打包了一些消費。”他補充:“用的還是我的卡。”
溫頌心頭猛跳一下,知道這事是瞞不住了。
敢情,他還是來為這事興師問罪的?
“一點消費而已,七叔大人大量,不會還計較這點芝麻大的消費吧。”
溫頌衡量着,也難得放軟聲音:“我這花銷應該連您平常小拇指蓋一點也抵不過,您別是為這個找我。”
“我有說我是在意這個麽。”
“只不過以前不知道是誰說,我們倆之間各過各的,井水不犯河水,錢也不花我的。”
溫頌想了想,也道:“那不都是過去麽。我嫁給你,總得收點利息。”
話剛說完,她肩膀忽而被人扣過去,水花四濺,溫頌低呼一聲,手下意識動作差點掀翻旁邊肥皂盒。
阿姨還在外面打掃,聽見這聲音動作停頓了一下,不知要不要進來探看。
只輕聲問了句太太。
室內,溫頌心跳在打鼓,她胳膊虛虛撐着浴缸,也近距離盯眼前男人那張俊秀的臉。他額前發梢也被水微微打濕,看着極具張力,溫頌肩膀還被他扣着,卻是虛扶的狀态。
她看似要墜沉,可後背被他托舉着,有人後墊,永不會滑落。
接觸間,她也只感受到男人掌心熾熱的觸感,以及,濕柔的掌腹。
扣着她蝴蝶骨,又癢,也又讓人心生忐忑。
郁承禮看着她,手掌也慢慢下滑,扣握住她的腰。溫頌身子一滞,呼吸緊密着,忐忑又無言地接他動作。
“上次送你的白玉扳指還喜歡麽?”
他終于問了這問題,從給她的那天起就一直想問的。
溫頌感受到他噴撒在自己脖頸上的呼吸,脈搏好像也在顫動,微微跟随着他動作。
“還成。”她說:“一開始我還以為你送的什麽普通素戒。”
郁承禮扯扯唇。
“去拍賣場上覺得好看,就拍下來給你了。”
“為此不惜掀起風浪讓那麽多人都知道?好多人都猜到是你了。”
郁承禮看她眼睛:“怎麽,你害怕?”
溫頌避過他直白視線:“我才沒有。”
“當時那場拍賣會我本來沒在意,有人說有刺繡專題,順手就拍了。”
溫頌想說,拍了還不好點送給她,非要玩一些花招。跟她拉扯,來一些有的沒的事。
她沒講話,郁承禮又問:“所以,喜歡麽。”
“嗯,挺喜歡的。”溫頌道:“又讓我欠了你一個人情。”
“不值一提的東西,又怎麽會随随便便送你。”
郁承禮語調漫不經心:“當然要給最好的。”
溫頌心頭微跳一下,生怕自己是心動了。
可扪心自問,他淡薄的語氣加上這份量十足的話,沒有女人會不心動。
她又擡眸,說:“今天那筆消費算我臨時借你的,等我回了本,我會還你。我都是為了商業合作。”
郁承禮笑:“我有說我是介意這事麽。”
“那你是?”
“随口問問。”
“但我會介意。”
感受到他眼神過來,溫頌又立馬找補:“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你知道。不管什麽,我會還給你,只用你給我時間。”
郁承禮有一陣沒說話,只看着她,那視線直白得盯得溫頌心頭愈發沒底。
片刻,她只覺自己腰被人牢牢扣起,他大手直接攬起她把□□的她從浴缸裏撈了出來,溫頌驚呼一聲,這次是真慌了。
“郁承禮!”
水花濺了周圍到處都是,她被他撈起摁到牆面上,沒什麽聲響,密密麻麻且侵略性十足的吻就落了下來。
溫頌拼命扭頭抗拒也拒絕不過,她偏頭,他就親她脖頸,她撐手拒絕,他把她手腕捉住。
“郁承禮……唔。”
“你以為我回來是為了什麽?”
掙紮間,男人低啞且慵然的聲線在她耳邊響起,帶着濕熱的呼吸。
“當然是為了行夫妻之間最正常不過的。”
他聲音戲谑卻帶着一絲劣意:“房.事。”
溫頌身上沒穿衣服,被他用浴巾簡單包裹蓋住,人就這樣被抱起去了卧室。
她甚至沒真的做好準備,還記得來浴室泡澡前還跟阿姨吩咐了一會兒可以來打掃收拾東西,現在郁承禮來這樣一出,萬一待會兒阿姨進來了怎麽辦。
“待會兒會有人進來,你不怕。”
郁承禮聲線依舊清明:“那就讓她看。”
“可是,可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背脊接觸到卧室裏柔軟的床面,如雲朵般的觸感,叫人能立馬陷進去。
她感受到他動作終于停了,親吻間,郁承禮撐起身體擡眼看她。
居高臨下間,但這種氤氲氛圍。
她隐約只看到男人纖長的睫毛,還有柔和缱绻的視線,她莫名間突然總有種回到曾經的錯覺。
她與這男人還沒鬧掰,真正有感情的那一刻。
年輕男人,卻又有自己特別的吸引力。
郁承禮看着她,慢慢俯身,手肘也撐她頭兩側,手指輕撫着碰了碰她眉眼。
“頌頌,你我之間,什麽時候還需要那些虛的準備?”
“家裏不是早就準備了麽,你準備的那些避孕套,忘了?”
溫頌心頭漏跳一拍,有一秒好像心事被人抓住。
他盯着她眼睛,低頭驟吻上她眼睫,溫頌下意識閉眼,卻也覺得他吻落到她鼻尖,嘴唇,接着是直白侵略性的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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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打掃阿姨本來是想按溫頌吩咐一會兒進來打擾她房間的,可沒等步入就聽到裏頭動靜,她也知道先生今天難得回來了。
結婚半年以來,這對新婚夫妻同一屋檐下相處時間寥寥無幾。
這還是頭一回見這天雷勾地火,好像世界都要驟滅了一般。
“怎麽了?我七叔在忙些什麽,就那麽沒空。”
別墅一樓,今晚來了不速之客,郁澤也是聽說上次老宅發生的一些事才來的。
他有事找七叔,并且是今晚,現在。
“我七叔到底在忙些什麽呢?就這麽沒空。”他坐客廳沙發上,打量家裏私人秘書:“別是你們敷衍我呢吧。”
郁承禮的工作秘書趙莆也是個體面人了,戴着眼鏡,斯斯文文,面對郁澤的無禮态度也不卑不亢不甚在意:“我們怎麽敢呢,先生既然不在,那肯定是忙自己的事情。您放心,等先生有空了,我們自然通知您。”
一句話給郁澤整笑了。
“我要見自己小叔叔,還得跟你們這兒通報,你是小看我呢,還是低估我作為一個郁家人和他血濃于水的情分啊。”
“郁少爺,我們沒那個意思。”
郁澤站起身,也懶懶道:“我不管,我今天就在這兒了。要說的其實也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小事,是和頌頌有關的大事。我跟七叔感情好,關系也好,我覺得自己現在也是要成家的時候了,該考慮這些,剛剛我要人發了封消息去爺爺那兒,也得到叔伯的消息說這事要來跟七叔商量。”
“我想娶溫頌,望七叔同意。”
話音未落,樓梯上傳來聲音,吸引所有人注意。
“我怎麽不知道我的臉面這麽大,還值得專程來這兒一趟找我。”
低冽聲線,散漫腳步,瞬間收攏了所有人注目。
大家擡頭望去,只見穿着一身浴袍的郁承禮像剛忙完什麽事出來,整個人身上都是慵懶調,但也帶着男人某種時刻的事後松弛感。
他右手夾着煙管,左手淡擱在樓梯把手上。
點點煙灰,随意擡眸,對郁澤都是一種漫不經心的随性。
好像完全不在意。
他到郁澤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淡聲說:“你想娶溫頌,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