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溫頌呼吸實在是緊密了幾秒, 接着平緩。
“那也是有病。”
她要起來,人卻依舊被他按在那兒,郁承禮依舊保持剛才姿勢俯視着她。
溫頌:“幹嘛?”
郁承禮只看她眼, 接着,視線下垂, 看她白皙的一片鎖骨皮膚, 饒有所思, 卻又那麽具侵略性。
“正事都還沒辦,忘了?”
“什麽正事。”
溫頌心頭忽然升起一些不好預感,但腿被男人卡得死緊, 手也被摁住,她實在是沒有辦法。
她突然想起趙莆秘書應該還在外頭, 想也沒想大喊起來:“趙莆,趙莆!”
話未落下, 下巴被人掐住,吻也被人俘獲了個嚴嚴實實。
“唔!”溫頌悶哼一聲。
和郁承禮的接吻次數鮮少。
那男人很會吻, 上次她就領略過,也不論是上次還是之前有過的任何次。
郁承禮穿上衣服人模狗樣,可脫下衣服妥妥公狗餓狼。
她招架不住, 親着親着呼吸都破碎細密幾分,她手腕去掙紮,可推拒卻更變成像欲拒還迎, 反而人是越往床榻裏陷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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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禮, 郁承禮……”
“接吻的時候要專心, 要回吻, 懂麽?”
“……我根本沒做好準備。”
溫頌呼吸細密着,氣音越來越低, 最後也完全陷進郁承禮懷裏任他吻着,甚至情到深處還忍不住攬着他脖子去迎合他。
室內排氣扇發出輕微響聲,他們這兒,冰桶內透明啤酒往上浮着泡沫。
一切都很靜,直到,有人把冰桶內的香槟抽了出來。
溫頌也是被親得迷迷糊糊了才察覺男人起身,她渾身成了軟骨癱在床上,睜開惺忪睡眼,卻也看到男人拿着那瓶冰香槟,唇角帶着笑,站那兒睨她。
溫頌心頭忽然起了一絲不好預感。
剛剛說要懲罰她,所以給她刺了個和他一樣的紋身。
現在呢?
冰香槟是拿來做什麽的?!
溫頌思維瞬間清醒,顧不得身上睡裙都被撕了個差不多,起身就想跑,仍舊是被男人攔了個嚴嚴實實。
“郁太太想去哪?”
郁承禮擡眼只淡聲說:“這麽久沒聯絡夫妻感情,不得好好籠絡一下?”
他單手拿香槟,另只手剛才碰冰塊也沾了些水和寒意。
本來那雙手看起來就很有欲感,修長潔白,沾了水變得濕透,那就更妙不可言。
不言而喻。
溫頌看到這些心裏卻直打鼓。
“我跟你之間能有什麽夫妻感情可聯絡的?”她道:“剛不是還給我刺了個情侶紋身麽,這還不夠?我腰到現在還疼着呢!”
“沒關系。”
郁承禮話說得也輕描淡寫:“今晚你留在這兒,腰可不只是那麽一點痛罷了。”
溫頌目瞪口呆,也見他慢悠悠用拇指巧勁一頂,香槟的軟木塞咚地一聲就彈開了。
帶泡沫的液體迫不及待敞出。
男人低冽聲音也似耳旁響起:“你現在知道,咱們倆這對是情侶紋身了?”
郁承禮也像自己對話似的輕喃:“情侶,我喜歡這兩個字。”
溫頌心頭咯噔兩下。
看他那雙不帶好意的眼,愈發覺得自己處境危險。
她還是要跑,胳膊卻被男人嵌在床頭,他指腹冰得緊,要溫頌直打了個顫,再顧不得其他,破口就大罵了起來:“郁承禮,你個變态,你不是人,你敢碰我你就,你——”
香槟液體好像不知道流在什麽地方。
反正結合着冰塊零下的溫度,要人寒顫不止。
溫頌恍惚間只覺得好像回到了他回國被人暗算那晚。幾年沒見,婚後再次見到居然是那時候,她看見郁承禮那樣眼尾泛紅整個人好似不像他的樣子,整個人都不敢置信。
再接着,那晚,極致混亂,極致徹底。
一如此刻。
溫頌也忘了那天晚上過了多長,她本身就是睡了那麽一陣才醒的,不知道郁承禮用了什麽辦法,給她身上留那麽個痕跡。
美曰其名:情侶紋身。
再來那麽一遭,後半夜時間都直接投入了進去,溫頌親身感受過以後也只記得那麽一個,郁承禮好像哪怕到了那年齡,七叔輩分在那,卻是一點也不自甘示弱。
男人二十八九了,身體也還是那麽好嗷?
一晚過去,淩晨五點才醒,溫頌渾身骨頭都像散了架一樣懶洋洋趴床上,身上只蓋了一條薄毯,目光所及之處,白皙皮膚上全都帶了紅紅點點,也不知道是哪匹狼啃出來似的。
再看那腰線上一抹還泛着紅的蝴蝶羽翼刺青。
溫頌後知後覺醒來以後才意識到房間裏沒了人,但短暫神經麻痹褪去後,腰上的疼痛也明顯一些。
她撐着身子起來,甚至輕嘶一聲,扭頭去看,又低罵了郁承禮好幾句。
給人身上留痕,什麽特別癖好?
沒有多想,溫頌帶着這些東西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
虞城淩晨六點時分的天空就像被一層霧給籠罩住。
郁承禮醒來時,披着睡裙周身白皙的女人在他床上睡得正沉。
可能是晚上跟他鬧了那麽一陣,後半夜又酣暢淋漓大戰了一場,這會兒是累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溫頌睡熟時安靜異常。
那張臉蛋白嫩得像栀子,也是下意識依偎着他,呼吸平穩。
郁承禮停了一陣才發覺溫頌是枕着他胳膊睡的。
有好幾秒沒吭聲,只靜睨溫頌的睡顏,之後,很緩慢輕柔地把自己胳膊抽出來,然後,幫她把被子給蓋好。
“先生,這是昨晚的一個會客記錄,有客人來找過你。還有,這是您要的睡衣,前半夜沒有敢打擾,我幫您放衣帽間。”
秘書趙莆進來時,郁承禮也穿上一身黑色睡袍在卧室內倒水。
男人身型修長,于吧臺邊傾倒着液體,動作在他手裏賞心悅目。
趙莆雖是男人,可感知室內氛圍,好奇往屋內看一眼,只瞧見混亂大床邊一節纖瘦白皙的女人小臂。
他心頭抖抖,趕緊收了視線,作為下屬有眼力見也會辦事,低頭放下東西就候在試衣間那邊。
郁承禮只站立落地窗旁,喝着水,漂亮眼瞳靜望落地窗外的酒店風景。
“嗯。”
他淡應一聲,也道:“叫人把東西收走吧,香槟也是。”
昨天後半夜跟溫頌開了個玩笑,也不知她是怎麽吓成那地步,生怕他把香槟瓶塞拿來對她做什麽,又喊又叫,混亂裏還給他手臂咬了一口。
郁承禮看看手臂上的牙印。
會咬人的小貓,牙尖嘴利,滿身是刺。
但還好,小貓還算是會感恩,私底下,下意識反應還是依賴他的。
其實他昨晚并不是想要給她身上印什麽紋身的,郁承禮自己有,但不代表會舍得對溫頌下這種狠手。
懲罰意味是有,但還沒過分到那地步。
他只是給她開了個小玩笑,等明天一早之後,那上面的痕跡會随着時間慢慢褪去。
只是,會有人知道那是屬于他的印記。
打上烙印,證明她這個人不論是從內到外,都是屬于他的。
“那,太太這兒……”
趙莆想着,也怕溫頌明天醒來後又會發着瘋,把罪責怪先生身上跟他生好幾天氣。
之前也是這樣,那場飯局,其實郁承禮還真是專程去給溫頌解圍的。
她被曹昊強那夥人為難,郁承禮的出現看似是巧合。
實際上,那晚內部消息他們那群老狐貍是準備好好逗逗她的。
郁承禮私下給了警告,她之後才能一路綠燈道路通暢。
再之後,她去了他們包間……
“其實您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太太,您是很為她着想的,上次回國,意外找到她,也不過是一場誤會。”
溫頌到現在還以為郁承禮那天回國突然找她,只是把她當做是他遭人暗算後的解藥。
其實是郁承禮潔癖。
他不可能随便跟人發生關系,更不可能讓自己置身險境。
這些年,其實他對她,一直都是關心挂念着的。只是成年人之間的心事從不透露,他為着她和郁澤之間的那些關系,更從沒有說過。
郁承禮視線只望遠處,不知想什麽。
靜置片刻,只道:“看她自己什麽時候知道吧。”
郁承禮把杯子放下,也重新走回床邊。床上的人睡得正熟,身邊沒了人,她神情微微有些不适應,下意識往他那邊有溫度的源頭靠。
他伸手輕觸了觸她的臉頰,指溫正好,同她臉頰上溫度一致。
也像當初她出事,郁承禮沒告訴過任何人他回國是為了誰,為了什麽。
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過是為了四年前和那個少女之間青澀又熟絡的約定。
他守約了。
可她,怎麽樣也沒關系。
“我們家小貓,總不至于那麽不講良心。”男人眼睫輕垂,視線落到她的腰線上,指節輕輕觸着那片屬于他的特別含義的印痕。是她,也是他想給她的。
“一點也不會感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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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頌醒來時,卧室內就是一片晴朗大好。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地面,室內祥和寧靜,微風透過,卻不知是從哪兒飄進房間。
溫頌迷迷糊糊躺床上睜眼,腦子裏走馬燈一樣變換着東西。
也是忽的,她想起來一些什麽,蹭地從床上坐起來,立馬掀起自己衣服看,可腰上記憶裏的疼痛像完全不存在,只是那一抹深墨色的,染着藍光的蝴蝶羽翼,依舊是栩栩如生地挂在她腰間。
把她痛了個半死,半夜睡着都在無形灼她的那個。
“狗男人!”
空無一人的卧室,那男人早先行離去,空蕩房間內回蕩着溫頌的掏心控訴。
“什麽?!這真是小叔叔給留的?!”
黎榮一大清早來鷺華度假吃早餐,聽聞溫頌在這兒看産業,順道着來找她。
聽聞這些大新聞,她發出驚呼。
“給我看看再給我看看,這真是郁承禮,我所知道的那個清心寡欲的都要三十歲的老男人?”
“清心寡欲?”溫頌不敢置信地看她。
想想這個詞,又想到郁承禮那張臉。
她勉強承認:“都要三十是個實話,但清心寡欲,我實在不敢茍同。”
黎榮表情一下八卦了起來:“難道沒有嗎,我七叔的風評在外邊可是好極了。你不知道我十八歲時候去叔伯那些圈子裏聊天,聽起他們聊郁承禮這個人評價有多好,你找這麽個老公是掉餡餅了好不。”
溫頌:“有麽?多好。”
“不告訴你。”黎榮夾了塊華夫,只說:“那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嘛,郁承禮這人私底下,在房裏,在床上,是什麽樣子?”
“其實我真好奇,你們隐婚半年。結婚半年就算感情再不好也不至于一次也沒同床共枕過吧,你們做過沒?什麽時候做的?”
一句話差點要溫頌嗆出來。
喝的檸檬汁沒咽下去,全噴了桌上盆栽。
黎榮微微揚眉,也臨時戰術性後撤:“這麽大反應,不會早和我小叔叔有什麽瓜葛吧,在你認識郁澤之前?”
溫頌咽了下口水,問:“你知道,我和郁澤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又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麽?我跟他又是什麽時候認識。”
“那我哪知道。說實話,我雖是郁家人,但跟那位七叔關系也沒多好。”
黎榮聳聳肩:“郁承禮,我媽嘴裏都要說棘手難相處的人。喊他七叔,不過是客氣,你知道他在咱們家多特別。”
七叔,不是叔輩。
只是特定稱謂,是尊稱。
像郁承禮這樣年輕又有個人魅力的人,做他們一衆郁家晚輩的哥哥都差不多了。
可惜,又有幾個人能有逼格做郁承禮的弟或妹。
像溫頌能暗度陳倉跟郁承禮結婚領證,哪怕沒有實質關系,但只是能騙過那位的眼,跟他在戶口本上扯上關系,在黎榮眼裏也是牛逼行為了。
起碼,她不信郁承禮會對對方一點感覺也沒有。
如果沒有,那就不是郁承禮。
那他萬萬不可能會選擇跟一個人結婚,還是瞞着家裏人,這麽隐秘行為的。
談起這些,溫頌倒是破天荒沉默,吃着眼前提拉米蘇也沒了什麽味兒。
“是挺特別的,但怕是你要想多了,我和他之間沒有那麽多故事,也沒那麽多特別的。他不過是為了應付他母親,為了身邊郁太太的位置有人,權衡利弊,選了我。”
“而我,也是出于利益。”
“有那麽多利益麽?”黎榮不信:“那你知不知道,你和郁澤官宣的那個晚上,我小叔叔的私人游輪房間,燈光亮了一整晚。他父親留給他的那艘游艇,他從不親自去的,你和郁澤在一起宣布婚約的那一天,他回虞城了,還生平第一次登了那艘游艇。”
黎榮看她:“他題了字,送給你們的。”
溫頌心底像有什麽東西漏了一層。
像沙漏翻轉,沒半點心理預備。
“題字,給我?”
她記得,明明是他沒有理會過她主動寫的那封信。
他自己有初戀,有屬于他那一代的感情,他的未婚妻。
溫頌陷入疑惑。難道,是她誤會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