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關于以前的事, 溫頌早就忘了七八。
只知道那時大家都年輕,她做事也我行我素了點。選擇郁澤,不過是權宜, 再者,郁承禮都把态度表現得那麽明顯, 她又有什麽好上趕着的。
可現在才知道一些內情, 溫頌心頭隐約被一些動容情緒占據, 立馬,又把自己拉正了回來。
“什麽緣由我不管,他那段時間在做什麽我也不在乎。我跟他曾經關系沒那麽好是事實。”
溫頌表示:“我和他的婚姻只是利益是事實, 我會幫他賺完那一千萬還給他,接着, 大家好聚好散分道揚镳。”
當初他們結婚時,郁承禮答應了她說的前提是錢算她借的。
溫頌從不欠人, 她會還。
黎榮聽着,也感嘆了聲:“好吧, 你們夫妻倆的事,你們自己做決斷。像我這種米蟲啊,只能期待好姐妹早點暴發, 不管是你發財還是咱七叔升咖,那我都是能跟着喝口肉湯的。”
溫頌笑着看她一眼,接着拿起餐勺吃了口早餐。
可感受到自己腰部的微微刺痛, 她難免垂眸睨了一眼那部位。
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 隐約好像可見昨晚郁承禮在上面藝術般雕出那抹蝶翼的專注模樣。
那羽翼在她腰上綻放出自己光芒的樣子。
有一瞬, 她想到了昨晚那男人那垂青憐惜的眉眼, 夢裏他對她的柔情,好像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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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頌那頓早餐還沒吃完, 轉頭就被人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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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笑那邊來了消息,工會裏有人來抽檢,他們一直擺在展會上的樣品被人連本帶利收走。
得知這個消息溫頌急匆匆地就趕去了公司:“怎麽回事?上周不還好好的嗎,工廠都在跑,外邊單子也接很好,我娛樂圈那邊都在對接了,怎麽就出事了。”
樓笑道:“不算什麽很好的情況,老莫總那邊來了人,帶了一些抽檢組的人,說咱們商品不合格。”
這句老莫總,溫頌眼皮一跳。
說原溫氏那幾位她還有點印象。
可唯獨這位老莫總,那可不是旁人好惹的。
起碼,當年她爺爺被人栽贓陷害那事兒,跟他就脫不了幹系。
“怎麽等了這麽久,你們溫氏的領導還沒來。高層不辦事的,經理呢,老板呢。”
辦公室,一穿着常服的白發老人拄着拐杖挺直腰板坐凳子前。
他雖年邁,可看上去精氣神卻非常好,很硬挺。
但鷹眼倒鈎鼻,瞧着也不是好相處的。
“就這麽個待客之道,往後別說你們商務上做得有多差。我還要茶水做什麽,還不拿着你們的東西滾出去。”
先前進去倒茶的幾位秘書遞的杯子都沒接,還有個頗為委屈地拿着托盤出來,溫頌接過對方手裏東西,看一眼辦公室裏間,也睨一眼這托盤上的茶水。
“怎麽莫叔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這做晚輩的招待不周啊。”
莫陽彪今天來新溫氏之前還抱着隔岸觀火,坐看好戲的心态。
他沒想這小小地方能被溫頌翻出什麽水花來,可乍然一聽這聲音,不免擡眼朝來人看了過去。
與幾年前見這小丫頭不同,那時候的小丫頭片子伶俐卻話少,唯唯諾諾,身板子瘦得像稭稈,難當大任。
可短短幾年時間沒見,小丫頭出落成大姑娘,亭亭玉立,說話有底氣。
最主要的是,确實是有當家做主的那番派頭。
莫陽彪見到溫頌第一感覺就是如此,下意識心裏咯噔一下,有點覺得自己好像輕視了對方。
可再看看溫頌一身白裙,白皙面容瞧着也和剛畢業無差別。
這樣的人,怎麽擔得起溫氏。
滿堂笑話罷了。
他笑笑:“我哪裏敢,這不是咱們的小溫總,剛跟你王叔簽了對賭協議的,拿三千萬利潤額,來對賭一億的條約,這買賣會不會大了點,到時候不會把咱們小溫賭得滿盤皆輸。”
他語調是開玩笑,嗓音中氣十足也不見年邁之意。
溫頌進門,也是把那托盤往桌上一擱,茶水沒倒,但接了旁邊助理遞的專程給她的一杯熱茶。
沒給對方。
她彎唇,輕笑:“托莫叔的福,今天莫叔都能站在這兒了,我又怎麽會怕這一億賭約呢。想着莫叔叔幫我爺爺經營公司多年,肯定也是把産業管理得蒸蒸日上,生意越發興隆。”
莫陽彪皮笑肉不笑,盯着這女人,心想:嘴倒是伶牙俐齒。不知道在哪練的。
“話是這麽講,知道你的新溫氏現在在市場上剛做出成績,前段時間跟廣視傳媒的殷睿達老總傳出一些事也處理得利落幹淨。”
莫陽彪:“你很有公關水平,也有處事能力。”
溫頌同樣皮笑肉不笑。
她心想:哪來的什麽水平,不過是郁承禮處理這些風波事宜動作實在幹淨利落。
在真正的強者面前,環境從不是問題。
“像這樣的爛攤子都能收拾幹淨,你有幾分水準。”
溫頌把手裏茶水放下,語調輕描淡寫:“這些說起來也都是些風聞了,一直以為莫叔六根清淨,沒想到也關注這些魚龍混雜的事兒。說起來,知道的都說是莫叔盡以前老一輩的情誼關心我這個晚輩,不知道的,還以為風聲就是您傳出去的呢。”
一句玩笑,她樂呵呵的,莫陽彪卻是面上挂不住多少笑。
小丫頭片子。
莫陽彪心裏頗有點成見。
他也直說正事:“我今天來也是有要事,市場那邊給了反饋,這次抽檢你們的品控不合格啊。知道在我們溫氏,服裝面向的客戶是哪些群體嗎,對布料的要求又有多嚴格。你就這個态度,那可不行。”
溫頌神色也有變,看向一旁樓笑。
“怎麽個情況?”她低聲問。
樓笑也适時拿來數據,輕聲說:“有人搞我們。”
這五個字,得出結論。
“今天,國際組那邊的chris給了反饋,溫氏最新一批貨很多地方不符合他們審美标準,最主要的是,顧客那邊不滿,原談下的訂單大筆退貨。”
審美标準,這檢驗的也不只是所謂的質量。
可做的文章可就太多了。
溫頌知道這一行不好做,她除了要面對很多老一輩的刁難,客戶那邊也當然要打點。
可事情難辦,這一單生意都意味着一大筆資金進出,
那不是一塊兩塊的事,就像股市,一點波動,牽扯的可能是起碼大幾百萬的數值。
溫頌閉了閉眼,也适當冷靜情緒。
同時也在心裏為自己在郁承禮那兒的風評和名聲做找補。
行,不着急,只是又要先替她那位挂名老公的錢節哀了,今早床上下來才立了志氣要一年內把他資助她的錢算清,這才多久,又是幾百萬的差額。
冷靜完後,溫頌也平靜下來先處理事:“既然是審美問題,那為何不讓他們的産品經理親自來跟我們對接。我們新溫氏在運營上初來乍到略有欠缺,但團隊是紮實的,設計也是科班出身的。讓他們經理來跟我對接,有問題嗎?”
莫老端坐一旁,也笑笑:“頌頌啊,不是我莫老頭子插嘴,多說一句,這可不只是設計方面的問題。你知道咱們面向什麽市場,你當初入行又立志做出什麽成績。咱們這還不只是衣服本身的問題,質量抽檢不合格,不合客人的格,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說到這,他像是回憶似的感慨一句:“奢侈服裝業,這可不是常人好做的啊。”
溫頌心裏輕呵:是不好做,但她當初也沒說全部就做奢侈品這一面。
就你老話多。
“行,笑笑,咱們事兒不多說,先送客吧。”
莫陽彪還想落井下石幾句,卻沒想溫頌連對策也沒想直接請人,倒是愣了一下,舉了舉拐杖。
“新溫氏出事,你就這個說法?也不想想應對政策?”
溫頌一邊招呼其他人,一邊下着開會指令。
忙中抽空回頭看了他一眼,也笑:“抱歉啊莫叔,原溫氏跟我這個溫氏好像沒什麽關系,确切來說,我們公司有名字,叫新羅。我們自己什麽對策呢,是我們內部機密,無可奉告,但您要是在意我們那一億對賭協議的事,可以随時找我律師談。”
她當時簽對賭協議不在,因為也不是律師不懂這事。
事情稍微找了下懶,讓郁承禮的工作秘書趙莆幫着辦了。
辛苦了一下打工人,但他的人,她用着放心。
同樣的,也确定合同上不會節外生枝。
說着,她也知曉事情嚴重性質地和旁邊人吩咐一句:“你現在去查一查我們內部的一些成員,看這兩天有誰跑市場,又有誰跟以前溫氏的那些人接觸。別的不用管。”
樓笑問:“我們的問題不是客人退單,産品不合嗎?這是……”
溫頌:“你傻啊,咱們工廠是誰全權監督的,羅姨,那證明什麽還不懂嗎?”
樓笑起初不懂,可看溫頌的唇語瞬間醍醐灌頂。
自己人監的貨,布料不可能有任何問題,只會照客人訂單要求來。
那現在出了問題,除了內部程序有人有問題,還有什麽問題?
公司出內鬼了,跟那群人搞鬼呢。
先自查,再說問題根源。
“行,我知道了。”
可接連吃了她幾次嘴上的閉門羹,莫陽彪心裏也是氣得不行。
拿好拐杖站起身來,睨着溫頌還想說些什麽,可視線對上,偶然觸及溫頌投過來的那略帶鋒芒的視線,他心頭微驚一下。
莫名的,忽然覺得她這眼神光好像他認識的某個人。
不是那個人,但頗有他身上的氣質和處事方式。
那人低調、內斂,卻內藏鋒芒。
他不是随意會垂憐誰的人,可結合溫頌身上發生的這些事,難道,真跟邰含煙說的一樣,溫頌背後有人撐腰。
“行,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事情處理得多圓滑。”
溫頌盯着眼前這面熟,可她心中生不起一絲好感的人。
只扯扯唇:“當然。而且我不止會把這邊事情處理好,莫老,您當年口口聲聲代替我爺爺暫管家業,這管了這麽多年,老溫氏也總該有一天是要易主的。”
莫老剛拄着拐杖要出門,聽聞這句時心中震蕩。
可回頭看,那獨當一面的女人又哪還站在原地等他。
輕飄飄的一句話語,不像挑釁,更像風輕雲淡的偶爾的一句戲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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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多雨,正舉辦着大型商會的活動現場也是大腕雲集。
瑤刷着手機時也聽聞了自己爺爺那邊來的消息。
她是莫陽彪的親孫女,也是現溫氏默認了的接班人。
知道爺爺一大早去溫頌那兒探情況。
“她真這麽說?”
知道溫頌反而沒讓她爺爺有什麽好臉時大小姐還是難免坐直了身。
“真想不到,那種寄人籬下又沒個身份背景的人,這會兒也敢在我們頭上叫嚣了。”
莫瑤:“她知道她家做起的溫氏早已不是她家的了麽?還敢大放厥詞。”
一旁的助理尴尬笑笑。
說實話,自家小姐都不覺得這句有問題麽。
她家的溫氏,那證明一定程度上她自己心裏,也清楚溫氏到底是誰家的。
助理道:“您消氣,再怎麽樣,她那邊出了問題是肯定的。對外名聲沒壓垮了她,還指望做幾場生意就能翻身不成。資本圈子裏的錢哪是她那麽好玩的。”
“是。”莫瑤又往後靠,望了望外邊的雨景。
“不過,我應該是可以高枕無憂的,就看底下人辦事怎麽樣。像溫頌那樣沒個資本的人,又怎麽能登上咱們這大雅之堂,看見今天這商會了麽,她沒有推薦信,照樣的沒法進來。沒辦法,咖位在那,去娛樂圈打不過人家當紅小花,來做生意,又沒個資本做主。”
她輕嗤着嘲笑:“廢人一個罷了。”
可話才說話,卻只感覺身後好像有些不對。
周遭不知什麽時候寂靜下來,人群往外湧動,一群群媒體記者攝像鏡頭嚴陣以待時,一輛加長勞斯萊斯停下。
郁承禮下車時,全員噤聲。
就連莫瑤也是。
她坐的位置正好離他們下車的位置近,剛剛安靜,莫瑤也不确定自己說的話有沒有被對方聽見。
只知道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确實是戴着眼鏡站車邊看着她,看得人心裏突突。
“那個是誰?怎麽這麽大派頭。”
莫瑤心裏隐約冒出一個名字,但不大信。
先不說對方那皮相有多耀眼,單說這架勢。
國際商會媒體鏡頭能都移向那位,全部清場只為這位到來。就不說那個人是誰,但這架勢,背景肯定不淺。
助理知道,郁承禮這兩年浸潤國外市場,作為幕後資本又不插手國內商圈娛圈的事兒,家裏這位小小姐剛畢業不知道很正常。
對方附她耳邊:“郁家老七,郁承禮。”
莫瑤眼才亮一下,還真是她想的那個人。
一個月前的媒體速遞。
虞城高速邁巴赫車窗上的那只手,可是饞了她好久。
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正主,而且正主還長得這麽年輕這麽帥。
“行,我知道了。”
莫瑤把手裏皮包遞給她,想了想,也往上走去說:“我去說兩句話,你這兒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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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頌還在想着自家工廠出內鬼的事,這兩天能來他們自家廠的人本身就很少。
莫陽彪那邊的人來不了,像以前合作的客戶就更不可能。
排除她身邊的一些人,溫頌壓根想不到是誰出賣了自己。
聯合客戶那邊斷她生意鏈,溫頌還得先想辦法把這大筆單子給談好。
晚上說好有場飯局她去一趟,是見汪嘉慕的,主要想談談她這邊疑惑的事,據悉,三天前汪嘉慕來了趟她公司,她去興師問罪。
過去一路心不在焉,身後小助理也給她分析着這兩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說句實話,老板娘,你有沒有想過那天晚上先生會專程去酒店房間等你,還給你印那麽個蝴蝶紋身,本質上是對你的認可和愛憐?”
溫頌聽了這話忍住心頭波瀾。
“愛憐?你确定這詞用對地方了。”
她道:“他會在那等我,本質是因為,我跟他開玩笑甩了紙離婚協議書過去。”
那男人憐惜她?玩呢,怎麽可能。
小助理仍然信誓旦旦,往前快跑了兩步。
“怎麽不對,我知道這些啊,但你覺不覺得先生百忙之中能抽空回複你這調侃,還拿鋼筆在你身上刻了那麽個痕,本質上就是和你的一種調侃?證明他根本沒把你的玩笑放心裏,相反,他可能覺得很有趣。”
鋼筆。
溫頌眼皮跳跳,突然下意識去撩了一下衣服,那上邊的痕經過這兩天确實是淡了很多。
但,隐約還是可見那痕跡。
溫頌一開始以為郁承禮是找人專程給她刻上去的,不經人同意強行給人刻紋身,簡直天打雷劈的行為。
可後來冷靜了才發覺貌似不是刺青。
只是一種特別技術的,像什麽東西畫上去的痕,只不過那種材料難以清洗,至于別的……
“真的是鋼筆?”溫頌拿手觸了觸,什麽也沒有。
“當然了,你送先生鋼筆,先生也回禮,這不是很正常麽。”
溫頌:“……哪有人回這麽變态的禮。”
“那您也沒見先生這樣對別人吧,他在外頭風評有這樣過?要我說,他真的對你很特別,起碼都是獨一份的,為什麽給你的蝴蝶是藍色的,有什麽特別含義嗎,蝴蝶,難道不是要珍藏的意思麽?”
這話倒要溫頌仔細想了想。
“而且哈,初戀,一般情況下年少時分遇的那個人都比較深刻。四年前,您和先生是惺惺相惜,萍水相逢之情,首先,那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青眼,如果沒有他就不可能扶持您。更別說後來還是他主動私下找到你說聯姻結婚。”
“其次,你們之間可能有誤會,一個雙方都沒有說通的誤會。”
她不講話,小助理也笑着得出結論:“所以,根據我分析,先生他肯定是愛上你了。再不濟,他心裏的那個人,肯定就是你!”
可聽者溫頌早就沒有回應,她只是經過飯局某包間時腳步停了一下,接着,注意力全然投入過去。
小助理沒注意,連帶着她硬挺挺撞上溫頌的背。
“怎麽了太太,是有什麽事……”
助理摸了摸鼻尖,有點吃痛。
卻見溫頌只盯着旁邊某間裝修特別有氛圍的單人包間,檀木椅上坐着個她們都無比熟悉的人物。
她倆剛剛嘴上還在聊的人。
郁承禮。
而且包間內還不只是他一人,其他人她沒注意,但她首要注意的就是莫家那個大小姐站他旁邊,殷勤笑着正倒茶。
她剛剛聽小助理分析才有點彎起的嘴角弧度這就斂了下去。
小助理心裏也咯噔一下,說着完了。
再看看溫頌臉色,準備幫着找補:“那個,太太,這不是我們今晚要參加的飯局,但是呢,七叔他朋友圈子向來很多,這會不會是有什麽意外……”
溫頌也不講話,只直直盯着幾秒,接着問:“有沒有男人?”
小助理:“啊?”
溫頌:“帥哥,男模,随便什麽都行。給我找一個男伴來,行麽。”
那邊,酒過三巡。
可包間裏來了個不速之客,有個客戶朋友介紹說:“郁總,這是我結拜認識的妹妹,莫家小姐,莫瑤。”
郁承禮靠那兒夾着煙挑起眼皮,也一眼看到前來倒酒的女人。
那會兒商會進門前,她熱情沖沖地上來打招呼的那個,面帶笑容,可嘴臉倒是放得沒有多好。
“郁哥哥,這是我們公司的名片。老溫氏,我是以後的産品負責人,您要是有什麽業務上的發展想法,可以随時聯系我。”
郁承禮只撇眸,睨了睨桌上名片,拿也沒拿。
“是麽。”
他指節點點煙管,輕笑,答非所問:“為什麽要稱之為老溫氏,難道還有個什麽新溫氏?”
周圍人笑了笑。
莫瑤哪裏不知道,這是點她呢。
她看看周圍,又看了看眼前這男人,知道他不是那麽好攀關系的,可着實是那副皮相太誘惑太吸引人了。
有內涵的帥哥難遇。
她頂着壓力也想跟他交談個兩句。
她微笑:“這不還是最近虞城出了那兩則有名的新聞麽,有人想彎道超車,頂包着來,那咱們不得區分開,凸顯特色啊。”
他輕笑:“你們有什麽特色。”
“我們特色可多了,就看您想不想多加時間,多來了解。”
莫瑤的手慢慢撫上他椅背,意味表現明顯。
可男人還是波瀾不驚,甚至別說是眼神,從始至終話語淡淡一個重點也沒給她。
“了解你,為什麽我不直接去了解溫氏這個品牌姓氏起源的家族。”
他撩起眼皮,才算是慵懶着愛答不理地看了她一眼。
“這牌子姓溫,不是麽。”
莫瑤的笑已經直挺挺僵在了那兒。
撐着假笑,不知如何自處。
郁承禮不給面子,她還看不出來麽。
可對方不給這個面子,也要看她會怎麽接,看她還願不願意上趕着,舔着。
還是有點不甘心,主要是對這萬年都難得一見的顏值的執念。
“郁哥哥,您要是這麽說,那可就沒意思了。我今天跟您說這番話,又不只是為了……”
話沒說完,先是被人打斷。
“唷,這包間裏好熱鬧啊,聚集了這麽多人,怎麽不提前喊我呢。”
溫頌進門時,恰到好處的一道女中音,蓋過包間所有聲音。
只見她換了一身晚禮服,踩着高跟鞋進門時,小臂還挽着一位男伴。
那男伴看起來面容青澀,瞧着頂多不過二十二。
可俊男靓女的,瞬間吸引所有人注意。
包括郁承禮。
溫頌挽着人進門時,正對着就看向了座椅上的男人。
視線相接。
他旁邊那女的什麽表情她全然沒注意了,反正是那男人,本來面上慵懶的輕笑收斂了。
漆黑眼眸盯着她,深不見底。
溫頌本來還有底氣的,卻莫名咯噔了那麽一下。
接着,更配合地挽了挽身邊人的胳膊。
郁承禮沒見過。
但她熟,她臨時找汪嘉慕那邊短暫借來的一位小表弟,電影學院的,配合當男伴,恰是正好。
她微笑,也喊:“七叔,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