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如果可以, 我甚至都不想你和郁澤有那門婚事,我還要從中自己再想辦法。”
“想辦法什麽?”
郁承禮看她視線更深了些。
“想辦法把你搶過來。”
室內好像沒有人能呼吸了,溫頌那一刻也冥冥有種感覺, 她距離這個男人太遠,和他差距太遠, 她甚至都不太能接得住他的情緒了。
他跟她調侃逗樂, 她尚且能接。
可他要跟她玩真心。
他是真心的。
外面好像有人經過, 有人來敲了敲門。
“總裁,英區那邊來了急電,您可能還是要去一趟。”
不是趙莆, 但不知是他的哪位秘書,擾了這難得的清靜氛圍。
可郁承禮的注意力仍然沒有挪室外去, 只落她臉上,注視她, 給予完全的尊重。
“可是,我不确定我能和你相配。”溫頌:“七叔, 你從來都知道,這場感情,有些東西, 我沒有選擇權。”
“那麽,剛開始同意嫁給我的那一刻。你也敢說,你沒有一絲私心麽?”
他這問題一針見血, 說到了溫頌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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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他想娶她, 幫她, 即使嘴上說兩人是商業聯姻各取所需,那麽, 就真的是這樣了麽。
他對她的偏愛和偏袒,沒有任何人比她自己清楚。
這不僅僅是人情能還完的。
“可如果我這人沒有好性子,我沒有特別的地方,我甚至也只有這一副皮囊算入得過眼……”
“我曾經無數次說過你很特別,可是,那些色彩沒有一次降臨到我的臉上。”
郁承禮今晚的确不像他平常了。
起碼說的這一番話就是。
溫頌幾乎很能确定,這就是他在表明心意了,可是,這太過突然。
她沒有講話,郁承禮也起了身,拿過一旁的外套。
可能是今天談論了一下工作,眼下這男人身上還帶有那麽一點工作中的勁兒,和他私人時候和她貼耳講那些情話相襯,似清冷沾了情.欲。
“你不是今晚沒有工作了麽?”溫頌頭一次發現,她竟然有一刻不想他走。
以為他要留宿,在這兒歇。
“本來龐氏的事情暫時推了,但那邊有場聯合會議。”
男人拿起桌上的藍牙耳機戴上,平常看時間習慣戴腕表的手腕空空了。
那塊白金色腕表就戴在溫頌纖瘦的手腕上。
男人款偏大,挂她手上松垮垮。
他才接了後一句:“估計那邊還是要我去,我得飛一趟英國了。”
“噢。”
溫頌重新趴回沙發上,看看眼前茶幾,心裏也有點空落落似的。
她還在想剛剛他說過的,把她搶過來那話。
好像真的似的。
好像這幾年他一直想着她,好像她和郁澤還沒解除婚約之前,他一直心有芥蒂似的。
好想一直聽這男人向她表衷情。
可他卻忽然彎手輕碰了碰她小腿:“坐好點,別坐沒個坐相。”
溫頌下意識把腿往裏縮,也端正了姿态,可後續想起來,想說他憑什麽管她這些啊。可男人已經要出去,她坐起來說:“那下次我在哪兒找你?事項彙報,總得找到大老板吧,還是說也要我去英國?”
郁承禮拿着衣服:“私人郵件。”
接着,他也開門離了房間,可溫頌靠回去,慢慢回味他那句話。
果然,人就是欠。
男人愛答不理的時候她就回味,他主動找她,她卻作。現在輪到這男人裝上了面子。
-
那一晚溫頌沒怎麽睡好,獨自在酒店套房睡到天蒙蒙亮就醒了。
再起來時看到的就是郁承禮已到達議會現場與人談事,并且現場人員的合照圖。
國際航班,要倒時差、要提前預留時間,郁承禮按理說是趕不上的,但中間有他專機特乘。反正與他合照的還有一些白人面孔,郁承禮在其中算是特別,面孔也是優越。
一身妥帖黑色衣服配深藍領帶,被他穿得格外紳士成熟。
昨晚在她面前還那麽親昵特別的,此刻卻換上另一副面孔。
“你說郁承禮平時也是這樣的嗎?”工作時間,溫頌暫時還沒趕去新羅那邊。依舊停留在鷺華處理這次競标事宜,她作為這邊的股東之一,不可能不管事。
肯定事事都要學着做。更何況郁承禮話都發了。
跟着趙莆辦公好多年的顏希也說:“不知道啊。其實平常總裁做起事還是挺獨當一面,在我們面前也不愛笑,說事就是認真說事,小溫總,他跟您呢?”
據悉,底下的工作人員大多還都比較崇拜郁承禮。
像他這樣明事理、謙和話少事也少的領導難求。
而基本上,不熟悉他的人基本不會知道他另一面。
可溫頌本來對她這位新婚老公有一些曾經的偏見,加上幾次不愉快,刻板印象都固化在了那兒。到現在,她還要重新考量考量。
“他……原來有過戀情沒有?”
溫頌問:“轉去龐氏做執行總裁之前,那兩年,沒有什麽其他人?”
顏希:“這個,不太了解。小溫總您不知道?”
溫頌想,那兩年都跟他沒怎麽聯系。她怎麽知道。
郁承禮底下産業版圖衆多,最主要的,還是他在北美那邊新注資的龐氏,在那邊控股比較多,也是近兩年重心。
工作上,他和她沒什麽接洽,她是做輕工業、設計業,與娛樂圈接洽。他做金融,做定投,很多都涉獵一點,新時代的神都要對未來幾年風向保持敏銳力。
而現在,她也是為郁承禮臨走前給她留下的難題做簡單處理。抽空聊聊天。
她聽人說混金融的一般都比較亂,私生活。
雖然她原來跟郁澤有過婚約,沒解除之前也短暫确認過戀愛關系。
她有這樣一段,那郁承禮……
“但,我們知道總裁好像确實有個他自己的博客。”顏希:“私人的,從沒人關注過。我們會知道都是托趙莆的福呢。”
溫頌驚訝:“他是怎麽知道的。”
顏希已經去打開手機翻閱,滿目八卦神色。
“小溫總,我們給你看,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哦。”
“嗯,我不會。”
“也是意外,總裁他的幾個工作號都是給我們打理的,一些運營之類,平常他不會在會議上登錄私人號,但有次我們整理東西時無意看見。”
社交平臺打開,也是現在年輕人使用最多的。
前段時間邰含煙買熱搜買詞條的那個平臺。
她一直以為郁承禮不觸及這方面東西,更懶于上網參與這些八卦。
沒想到,他還真玩。
她從不知道。
很簡單的個人小號,明眼人簡單一看就知道是小號,沒有特別背景和裝飾,連簡單的月VIP都沒開。頭像是類似梵高那樣風格的油畫,背景夢幻呈暖色調。
ID是:頌寶。
看得出來號主人平時都不常登的,上一條消息還是快轉的某財經賬號的新資訊,再就是他們男人會關注的一些東西,而其中夾雜着一條點贊。
[新國風大賽,前三名得獎主公布。他們其中是來自新羅設計的主理人設計師——溫頌。]
原來那一條一兩年前參加活動的主辦方微博,他自己也看到了,并且還點了贊。
溫頌還沉浸在發現這個消息時的震驚錯愕裏沒走出來。
同時回憶那個時間段,她自己正在做什麽。
一兩年前,她還沒和郁承禮結婚,她在折騰自己工作上的事,同時,郁澤緋聞頻出,她不想處理心力不在。
當時,和同事張羅主張着參加一起賽事活動,本只是重在參與,沒想意外拿了獎。
那一天她把消息轉發到家人群裏想分享喜悅。
郁敏博一家子的私人群裏,當晚沒一個人回她,郁澤在酒吧裏泡着,郝鳳在外打麻将。還是之後第二天才有人姍姍來遲回了一個表情包。
可那次起,溫頌就有些看清了這家人的面孔,心有些涼。
同時段,郁承禮卻知道了這個消息并且悄然為他送上祝福。
她沒想到,微信都好幾年沒聯系沒發過消息的人,會在那麽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因着不能主動聯系她的不便,悄然很輕微地、與她共賀了這樣一件事。
這種發現令當事人心情很奇妙,那感覺很神奇,溫頌竟是愣好半天一直看那個界面也沒回神。
甚至想現在就發短信給郁承禮問問,這個號,真是他的嗎?在曾經她獨自走過的路段裏,他真的也悄然與她擦肩而過。
為什麽他從沒和她說過。
“小溫總,你怎麽了?這也是我們一個猜測,沒人确定真是總裁,畢竟總裁號還挺多的,而且有些之後遺棄了也有其他工作人員在用。你可千萬不能和別人說啊。”
溫頌回神,也把手機還給對方,可思緒還停留在剛剛截圖的那一界面上。
顏希把手機關上放到桌上,也接着打開筆記本開始辦公,同時嘴上調侃道:“不過這名字還挺明顯的,頌寶,我們當初還猜測是不是您本人的號呢。您和總裁公開了,這往後也是一家人,我們還以為是您戀愛的時候拿他手機玩兒。”
溫頌也在想剛剛那個ID,太真實太直接。
直接到有一瞬間她也以為是自己的,可答案是并非,因為如果是她,萬萬不可能帶自己真實姓名。
“也許吧。”溫頌道:“沒事兒,咱們接着工作,這事之後再說。”
-
之後,溫頌抽空回了一趟老宅,探望老人家,順帶着拿一些文檔。接連兩天夜晚都泡在辦公室處理這次競标書的事,之後,也順利進展,她也只用在酒店繼續收尾做她其他的工作。
直到傍晚,張姨那邊來了消息,說小妹生日,黎榮也回去慶祝,要她有空也可以回去一趟。
溫頌有些意外,看看時間表,好像确實是快到慶生日了。
黎榮母親叫郁容,因為喜歡自己奢侈品職業,想女兒繼承衣缽,所以育有兩個女兒一個叫黎榮,一個叫黎小融,黎榮是大的那個,打小和溫頌關系好。因為跟着外公生活一段時間,小時候她倆還喜歡院子裏到處跑。
後來長大了,大學後才斷了一些聯系。
每年十月小妹生日,郁容都會要溫頌一起來慶生,今年是小妹高考的年份,孩子明年學習壓力大,所以,家長也盡可能給她放松。
“其實原本沒打算辦這個生日宴會的,一模快到了,她學習也要沖刺,天天晚自習十點才到家呢也沒空。”歐式別墅大平層內,料理臺邊,郁容一邊系着圍裙一邊打發蛋糕奶油。
孩子出去和同學玩了,晚上才回來吃晚飯,她們做長輩的也就給準備生日蛋糕。
容姨長相偏溫婉那種,出生北方,卻有江南溫婉美人的風範,這點和其他大院裏的孩子不同,樣貌也跟她親哥郁敏博那些人類似。
托盤放到烤箱後,容姨也回過頭笑:“不過我們還是想着盡可能給她放松嘛,現在孩子也不容易,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想她太辛苦。”
溫頌在一旁陪着,也說:“容姨用心良苦。”
“你和承禮呢,事情我都聽老宅那邊說過了,沒有什麽事吧,現在夫妻兩個感情也好?”
自從之前郁承禮在老宅那兒公開他與溫頌關系後,幾乎大院上下都知道了。
外面媒體社交也是,只不過有背後資本管控。
消息要不要散播出去,能不能社交平臺公開,就要看那個人的意思。
溫頌提起這個微微難為情:“還好。我和他一向都挺好。”
“你也不用在容姨這兒那麽拘束,你在我哥他們家待不好,郁澤那小子也不是中用的,我知道你會有點不舒服。”
郁容笑笑,回頭看她:“但承禮和別人不同。他冷是看着冷,可待所有人都一樣,我看得出來,他對你不同,你和他感情很好吧?”
溫頌那一刻不知怎的,沒想別的。
忽然想到前幾天夜裏郁承禮和她說的那話。
-溫頌,我不過是想把一切能給你的,都奉送給你罷了。你還不明白嗎?
不知為何,第一次沒有覺得想抗拒什麽,特別是家裏人面前,人前,她向來是做得很好。
“容姨,其實,我和他感情一直都很不錯。”
溫頌衡量下,道:“我這次做事業,有他幫助。本來只是商業交集,結婚初期也說這場婚姻不涉及感情,我信了,只是,婚後确實和之前有些許不同。”
“還是覺得他這人挺不錯的?”容姨道:“他喜歡你,你知道嗎。”
心弦像忽然被什麽扣了一下。
石子落到它該落到的地方,溫頌頭一次知道好像有些信息和她一直知曉的不同。
她擡首朝對方望去,還想問些什麽,可門外忽而傳來女孩聲音。
“媽,我跟姐回了,還帶了好大一捧淺色玫瑰,您喜歡嗎?”
外面日頭還是有些大,倆女孩穿着休閑服。
黎榮手裏甩着車鑰匙,随手挂牆上。黎小融熱得直喘氣,懷裏抱着一捧花,看見廚房裏的溫頌,也驚嘆:“頌頌姐?你也來了,來給我過生日嗎!”
溫頌思緒這才回攏,也收起話題,笑回:“哦,是,小融生日快樂,姐姐給你帶了禮物在茶幾上,看看喜不喜歡。”
在公司收到小妹過生日這一消息時她立馬去飾品店逛了逛。
買了些小女孩會喜歡的東西,同時,也去了包品店,同時準備了8888的紅包。
怕不夠,特地詢問了助理這禮節夠不夠。
到底是郁家的小姐,怎麽着也得用心過。
黎小融跳着跑進來,看她們做蛋糕,也說:“謝謝姐,但下次不用這麽客氣啦,你來就很好了。”
黎榮也剛給妹妹拎了一堆東西,給溫頌遞了個眼神。
-剛給她買了一堆東西,被妹妹割肉,大出血。
那無奈眼神逗得溫頌也無端笑了下。
容姨摘手套一個個道:“都去洗漱洗手,別進屋子沒個樣子,今天小頌姐來陪你們過生日,你們呢,還想不想要誰來,承禮叔叔要他來麽?”
突然提一句承禮叔叔,溫頌怔一下,還有些沒從這稱呼裏出來。
小妹卻很自然地往客廳走,還沒意識過來對方說的人是誰:“來呗,我生日來的人越多越好,最好是……”
半晌意識到媽媽口中的男人是誰,微表情直接僵化在臉上。
“媽,你說誰?我七叔?那常年在海外跟冷面閻王似的小叔叔?”
黎榮站溫頌旁邊,看着後者神色愈發地微妙奇妙。
她偷偷笑笑,也悄然撞下溫頌胳膊。
“哎,最近跟你那老公見了沒,突然聽我妹這樣提是不是還不習慣?”
黎榮:“聽說前段時間顧女士回國,你還和他去見婆婆了。”
溫頌沒想到消息傳這麽遠,只道:“還不也是走流程,公事公辦。”
“我看那可不只是公事公辦,是特立獨行。小叔叔心裏還是有你。”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也改一下稱呼。”溫頌:“我和他這關系,你當我面這樣喊,我容易出戲。”
黎榮笑笑:“那也不看看你什麽身份,在我們小叔那兒,又什麽地位。”
郁承禮在郁家不算他們親兄弟們直系家屬,可是,跟郁容關系倒是挺好,和她家裏的兩個孩子也是。逢年過節,小妹會給他發微信,給遠在海外萬裏之外的郁承禮要紅包。
虧得她大膽,別的晚輩壓根不敢跟這位角兒攀關系套近乎。
小妹就敢,每年一個小叔叔叫得親熱,偏偏郁承禮也給面子,每年五位數小紅包都是随手給。今天小妹生日,晚上他有可能來。
“原來他在咱們家什麽身份什麽氣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宴誰敢邀請,誰邀請了他飯桌上又不給兩分薄面。”
黎榮看兩眼溫頌,也道:“其實我也有點沒适應,姐姐忽然變小嬸。”
說完這句她也去了廚房幫忙,小妹拿着手機坐沙發上說要給郁承禮發消息。
溫頌看着她們一家人自來熟的樣,也下意識打開自己手機看了眼。
那男人最近正忙着海岸兩邊的會議呢,時間不一定抽得出,可前天他秘書表示他那邊事情暫時忙完了,還要回來驗收鷺華的事情,她手頭文件一直擱手裏也沒機會發給他看。
想問問男人小妹生日他回不回來幫過,可打開聊天框輸入兩個字,動作又停了。
末了,輸入的消息都删掉把手機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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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六點,傍晚的光霞剛從城市的天際劃過。
天光沒完全暗,但城市陷入了晚高峰。
城際高速通往主城區的路上,黑色邁巴赫平穩行駛,車後座男人淡翻看着文件,手機屏幕亮一下,但他沒有立馬去看。
前邊趙莆也是注意到了他那邊來的私人消息,擡首看後視鏡。
“郁總,容姐那邊問您晚上要不要過去吃飯。”
男人沒有擡首,文件翻頁,好像完全沒察一般。
直到趙莆後半句話:“還有剛剛我也收到了太太的一條消息。”
手裏正簽字的鋼筆忽的一頓,正簽名着的一個禮字,最後那一豎彎鈎直接劃了出去,差點劃破紙面。
郁承禮也擡起眸,聲線清冷。
“溫頌?”
“是的。”
“她說什麽。”
“也是問小妹生日您去不去這事,容姐消息剛才我沒及時查收到,可能那邊有些着急,太太也就問我了。”
郁承禮下意識撇下眸去看自己手機屏幕。
剛才亮起了一下但他沒有立馬去看,聞言,一貫不常玩手機的他拿起手機看了眼。
媒體平臺資訊推送。
會議軟件的通知提醒。
沒有她消息。
他太太,寧願問問題給他秘書發消息也不發他這兒來。
郁承禮把手機放回去,問:“晚飯幾點?”
“應該是一會兒。”趙莆看一眼後視鏡:“生日宴好像是在您從小長到大的京式老院裏舉辦,容姐兒親自下廚。”
本忙工作的心情忽然好像沒有了那麽迫切。
郁承禮往車窗外的晚霞風景看去,也把鋼筆合上。
“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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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頌也是到了京區位于老宅旁邊的古樸巷弄才知道,那是郁承禮十歲以前在這兒長大的地方。
巷弄外是些賣玉的、賞古玩的,再往外還有賣驢打滾的小攤,但再一看是人家在自個兒屋外頭擺的攤。院內就更樸實了,沒什麽豪華裝修,除了門外倆石獅子墩兒,整個屋子看上去可以說是明珠蒙塵了。
除了地段和這院子值錢,溫頌說不出有什麽可人的。
“這是我們先生十歲以前寫作業的地方。”
領着溫頌進來的管家看院子裏一石桌也介紹說:“顧女士原先一個人帶先生長大,小時候還是一直陪在身邊的,功課都是親自督促,上的從來都是第一交椅的學校。說實話,我認為我們先生後來能有那麽大成就,有一部分也是托了顧女士的福。”
溫頌想,顧敏芝是新時代傑出女性。
給予的家庭環境和教育條件都是最好,觀念又開明超前,郁承禮不優秀也難。
況且,他的成就從年輕時候就很明顯。
“他十歲以前是什麽樣子?”
管家想了想:“好像我也見很少,書房內有他小時候照片,您要看看嗎?”
溫頌跟郁承禮接觸這麽久以來,還沒機會見過他那麽私人的東西,哪怕顧女士那兒也沒有。
思及此,她也道:“行嗎?”
“小妹生日晚飯還有一段時間開始,有一些人要晚點到,您有時間在這兒繼續看看的。”
溫頌也是突發奇想才說來郁承禮以前在京區的老院子看看。
他和姐姐郁容關系好,曾經京區這邊有些事宜他都幫了對方兩把手,同時,這院子也低價轉賣了郁容,不為別的,只因為容姐說自己比較喜歡古樸的院子。
可是放做以前,年輕時候,他在這兒也唯一和這位姐姐關系最好。
進書房後,她注意到屋內放着一木桌,材質上佳,桌面整潔無塵。
上面有個金楠木方盒。
溫頌又下意識看了眼自己手機。
來之前問了管家今晚郁承禮來不來,得到對方還不知情的回應。她轉而去問對方秘書趙莆,也沒得到消息回複。
小妹生日,照例說他該回,但溫頌還是在想白天容姐無意說的那一句。
他喜歡你,你知道嗎?
不知怎麽的,忽然有些好奇有關于他的那些沒被自己知道的領域。
溫頌走近了那方桌才發覺那小盒上邊被人刻了一行字。
-溫頌親啓。
她心頭陡然狂跳了一下,很突然的感覺,因為沒設想過,比起無意發現,這更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
在屬于郁承禮的地方,卻看到有關自己的痕跡。
她心頭砰砰着,手指也伸過去,捏住那盒子的鎖扣,想要把東西打開。
那是郁承禮的私人領域。
可就在要打開的前一刻,東西忽然被男人手合上。
“不是吃飯麽,在我這兒幹什麽?”男人聲線淡冷沒什麽情調,可動作力道是一點沒輕。
溫頌像受了驚地回身望去,也不知道郁承禮什麽時候來的,一身深黑妥帖西裝,頭發沒似平常散着,微撩起露了一些額。可也是這樣更顯他那張臉精致冷淡,近距離看着,撞進他視線,也好像墜入一潭漆黑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