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郁先生, 這件事情我們差不多查清楚了,剛剛看了監控,相娜小姐要不要先看下自己包裏有沒有什麽項鏈?是否是自己的遺漏?”

工作人員很快過來打圓場, 相娜盯着郁承禮的臉龐這才有些許回神。

連忙去自己包裏翻找,很不巧, 就在口袋夾層。

“這确實是個誤會, 首先我們不該直接沒有仔細審查的情況下就來找他人的問題, 再一個,直接個人臆斷地就認定是溫小姐拿了東西。”

對方也微微為難:“說句實話,我們當時也只是想簡單交涉下, 沒有想鬧大的意思。”

“簡單交涉,就是要擅自搜查?”

郁承禮:“那麽, 像你們的藝人剛才說的那句,給她提鞋呢?”

“這也是誤會, 我們會解釋的。”

“是嗎。”郁承禮在旁坐下,背脊微靠, 手指也敲了敲沙發皮面。

他不發話,周圍人無人敢言。

“那麽,你們的那句溫家老早倒臺, 是誰說的?”

相娜團隊有些為難。

“郁總,這只是随口一句。”

“不,随口都是無心。但言語都是人傳人來的, 你說這些總有個源頭。”

相娜看一眼身邊人, 猶猶豫豫, 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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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跟着大衆輿論, 新聞标題。”

“哪家的新聞?”

相娜閉眼,無言以對。

“溫家, 十年前确實是倒臺了。”

郁承禮随手接過秘書遞來的煙管,也不急着點燃,夾他那纖長白皙的指節間。

煙頭慢條斯理在桌面輕磕了磕。

“但我記得這兩年溫氏的名頭還是挺大的,你們敢這樣在這麽重要的場合出言不遜,難道不是對人的輕視麽。”

“郁總,我們沒有什麽實力,都是口出狂言,我們初來乍到實在太不懂事,太不會說話。溫小姐的企業這兩年有目共睹,特別是這半年,連我們也有所耳聞過,聽說過,這是我們的不是。”

“哦?”

郁承禮眼睑撩起,淡淡睨了相娜一眼。

四目相對,單是這一眼,剛剛還有些顫栗的相娜心池裏卻乍然像被丢了顆石子。

漣漪四起,經久不息。

她發現了一件事。

虞城有關郁承禮的報道不是空穴來風,不論是高速豪車還是這男人對外撲朔迷離的身份,他有這個實力。

他本人比報道都還要上鏡,還要惹人注目。

“你聽過,那麽和我說說,你們耳中的溫氏大概是個什麽情況。”

沒人敢說話了,這事,資本出手都還好。

有轉圜餘地,有說話空間,再怎麽樣今天拍賣會那麽大的活動面前,沒人敢真鬧出什麽眼子。

可郁承禮下場,他願意親自插手管這件事,那差不多是殃及池魚,全體遭殃。

就連溫頌感受到現場詭異氛圍,壓不太住,忍不住開口了。

是她此時和郁承禮說的第一句話。

“郁總,其實剛剛這件事呢,我認為。”

“溫小姐。”

郁承禮目光這才轉向溫頌,在剛剛親自把私人外套披她肩上以後,那樣親昵攬了她腰肢之後。

他垂着眼睑,掐着指節的煙,淡淡出聲。

一句稱呼卻要溫頌話直接噎在嘴邊。

“不知道,你剛剛和相女士是在這裏談論什麽?”

“嗯?”

溫頌有些宕機,看一眼郁承禮,微微凝滞了那麽一秒。

之後,才像電腦開機運轉似的,回神。

溫小姐。

這什麽稱呼,這男人故意出場跟她搞這麽暧昧,把人好奇心都吊足了回頭又給她這麽張王牌是吧。

這不是故意把她往水泥裏拉麽。

男人,什麽意思。

“我和她們沒有談論什麽,只是正常交流。”

“正常交流,需要用上一些其他的閑雜人等?”

溫頌不懂他說的什麽,卻也輕笑:“郁先生,來主持公道,莫不是來做這個拍賣會判官不成。郁先生還真是仗義。”

一句郁先生是刻意壓重了尾音,想要強調。

“她說那樣的話,你就不生氣?”

男人掐着煙管輕緩指一下女人的動作格外含情。

貴公子氣質,也有商務人士那點成熟。

今晚這兒的目光焦點算是郁承禮沒跑了。

“我沒聽懂,哪樣的話。”

郁承禮笑眼看着她:“讓你給她提鞋,說你不配。”

溫頌知道,這男人是想挑起她們之間的一些紛争,嫌有些事不夠大。

但剛剛她确實是想還擊的,想說那麽你一個藝人服務于大衆,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晃眼。話沒來得及說,被這男人截斷了。

誰知道他出場那麽高調,還直接攬她腰的。

溫頌現在都有些惱,就這樣直接給他揩了油,回頭還被他一句溫小姐一筆帶過。

“溫總,剛剛真是我不好意思,我一時情急,太想把事情處理完善所以着急了些,荊莉是我們一直合作的設計師團隊了,她跟你是大學同學,而我們又有以前的交情在。”

女人難得聰明一回,知道現在箭在弦上,趕緊先識趣地上來道歉。

“您千萬別怪罪我,溫總是做企業的,我們當然是比不了,只希望您能大人大量,別計較這個事兒。”

溫頌還沒見過相娜這麽卑微的樣子。

上一次兩人合作,那次可算是掀起腥風血雨,鬧了個雞犬不寧。

她這兩年都沒能忘記,誰成想有天能要她給自己道歉。

她一怔,起先沒反應,後來看看郁承禮在一旁事不關己的冷淡态度,明白了。

這男人的派頭還真大,一句話,要圈內知名女星給自己道歉。

不說別的,在這都是圈內行業人的面前,确實是長臉。

“沒關系,你也只是說了兩句話,其實我也沒吃什麽虧,你能道歉就已經很好了,當然,我希望您的團隊還是就這件事發一個小聲明,畢竟,剛才大概有人關注了這件事,回頭媒體可能會添油加醋。”

溫頌:“你們屆時有個應對反應就行。”

“好,那是一定。”

“溫小姐,我的報酬呢?”

事态轉為一片和睦之時,溫頌無意經過郁承禮,男人長腿交疊着,一句話語卻輕飄飄傳出。

他漫不經心從沙發上坐起來,撣撣煙灰,視線也挑向她。

此刻距離近了,也沒人知道他們這兒的動向。

郁承禮距離溫頌極近,靠近她耳側。

幾乎是。

再貼近一點,說的話能噴撒到她耳廓的程度。

“和你以前客戶談事,談得差點把自己陷了進去,小溫總,我确實是高看你。”

“郁總,這只是一個小插曲。”

“那剛剛那個男人呢,也是個小插曲,還是跟別人一樣,也是你什麽大學同學?”

郁承禮這一句沒給她什麽防備。

溫頌才知他在說傅浦和。

這些人沒來之前,她确實是在和傅浦和講話,也在談及工作上的事宜,要不是突發事件,恐怕,他們會找個地方詳談。

溫頌微微尴尬,也只是說。

“我們只是商務會談,不牽扯其他。”

“商務會談也需要給你披衣服?”

“……”

原來他真注意到了這一點。

溫頌覺得沒理,可面上沒怯色。

“郁先生,我真想不到您這麽大人大量,也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如果換做是別人或許是細枝末節,可你不一樣。”

郁承禮微有意味,也像輕聲提醒。

聲線壓輕了些。

只有她聽見。

“郁太太,總不能在老公面前秀恩愛,秀到忘了我們的關系?”

像有羽毛在耳廓輕搔,溫頌背後微麻了下。

沒表露出。

“郁承禮,你不要瞎給人扣帽子。”

男人卻也只是拿起自己的火機,剛剛那支煙頭也掐滅丢進了煙灰缸裏。

他笑:“不會。這事情還沒解決,只不過我們之間也沒解決。”

“我開了間套房,晚點,房間等我。”

溫頌剛要開口,肩卻也被人輕碰了碰。

一張房卡被悄然塞到她手裏。

“有禮物送給你,小溫總。”

-

最後,這事對內是低調解決,可對外,一份緊急危機公關也要人撰寫了好。

相娜得罪了郁承禮,消息不胫而走,在豪門圈子裏四散開。

大家也都知道了他是為溫頌出頭。

至于兩人是什麽關系,階層外面的人猜測不出,只知道別人面前郁承禮都是喊溫頌小溫總。

可他出場時直接攬溫頌腰的那下,倒叫人拿捏不清。

意味不明。

“看不出來郁承禮這人還挺深情的。”

錯過了今晚拍賣會的第一現場,莫瑤來時也只剩一些沒被人看中的普通拍品。

随便拍了點當做慈善,剩下的一套金絲玉清代搖扇,她拍下給自己母親了。

主要好奇的還是今晚拍賣場的一大好戲。

“相娜團隊的人都要急瘋了,哪知道溫頌背後的人是郁承禮啊,她們原來有過節,今天又大佬雲集,本意估計是要溫頌丢面兒,拿不到好資源。現在好了,她背後的經紀公司估計都得急得團團轉。”

“心高氣傲可不就是這樣。”

莫瑤倒是不太在意:“要是我,我就不會去招惹溫頌,伸手不打笑臉人,出來應酬哪有給人家挂臉的。”

“可是,咱們也見不到郁承禮本人。”

莫瑤想了想。

“我有個辦法,我想向他推銷,跟他談談合作,這事他總拒絕不了。今晚那幅最出衆的山水畫是被誰拍下了?”

“無名買家,據說出了高價兩千萬。”

“兩千萬?!他怎麽不直接送錢。”

莫瑤震驚得差點站起來:“誰這麽大手筆,暴發戶,錢不當數啊。”

小助理聳了聳肩。

這誰知道。

“傅浦和心心念念這畫不知道多久,被人半路截了胡,聽說他工廠也有些問題單子湊得急,咱們要不要去賣個面子,拉攏一下這邊生意。”

莫瑤嗤之以鼻,切了一聲:“他那舞文賣墨的,我最懶得打交道。再說了,有什麽利益麽?不說了,郁承禮,龐氏這邊我必須得拉攏了。順便,把公司股權看能不能收回來幾分在手裏。”

-

套房,私人書房。

溫頌正在書桌前記賬,旁邊黎榮幫她磨着墨,看她在紙上自己記錄。

“一百一十萬拍了做慈善,三百萬流水是上個月走單子的,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支出……”

“姐,我怎麽覺得你的職責不是做老板,做財務還差不多?”

黎榮磨得手都要酸了,道:“咱晚飯還沒吃呢,他們拿來的慈善拍賣品你也沒過目,這一些團建、獎金的雜項也要記啊,多麻煩。”

溫頌把最後一筆賬目記上,在後邊畫龍點睛畫了個句號。

“吃飯當然得記,積少成多,一個公司的小項累積多了那不也是一筆數目。”

溫頌看了看自己清出的帳。

“大額盈利還是少,股東會鬥争也難。”

“我總不能真拿郁承禮給我的那股份當抵消,拿一個億出來跟別人玩啊。”

黎榮那一刻心裏不知道怎的想到電影一個梗:

我拿三百億出來跟你玩,你當我是空氣啊。

配上郁承禮那張臉,赫爾溫頌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莫名有點笑點。

“姐,不跟你說了,我真餓了,一會兒你也下來餐廳吃飯,或者要點什麽提前跟我說,我先給你點着了。”

溫頌沒擡頭,記着帳,只含糊地應了聲。

“嗯,行。”

室內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溫頌還看着面前賬目有些焦頭爛額。

旁邊躺着她剛才還寫過的一筆書法。

[業精于勤荒于嬉]

溫頌寫的字不咋地,原來沒練過,後來抽空找大師練了練,老師說她沒這方面天賦,要她趁早放棄。溫頌也覺得不甘,偶爾還是寫寫。

此時上邊墨還沒幹,浸潤了宣紙,筆勁勻稱。

她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溫頌打開去看才知道是一件特殊拍賣品的消息。

[伏弘偉大師的畫作已于晚19時30分送至套房7302.]

她一愣,接着皺眉。

拍賣會她沒參加啊,那幅山水畫,什麽時候被她拍下了?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她也不知道男人什麽時候出現的,反正在沙發上放外套的動作悄無聲息。

郁承禮進來時溫頌就沒講話,專注入神地盯着宣紙算賬。

手邊擺着手機。

他叫人把那條短信給她發了過去,同時看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他也才出聲:“郁太太,你這麽喜歡書法墨畫,看來我的禮物也還真是沒送錯。”

溫頌被他突來的聲音吓了一跳,肩膀下意識聳動起來,拍下筆轉身回看過去,正好看見只穿了一身黑襯的男人慢慢挽起袖口的雅致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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