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剝皮占屍

第25章 剝皮占屍

一個秦國細作披着趙國宮廷侍從的人皮,大搖大擺地站在了範雎面前。

質問,審視,刺殺,範雎稍微有任何不對勁,可能就要血濺當場。

至于對方為什麽這麽迫切地來這,範雎其實十分理解。

比起六國之人,秦人更疑惑更想知道範雎的動機,以及最容易揭穿範雎假身份的也必定是秦國人。

那陰森的劍客就那麽站着,範雎都感覺到一股鋒利的尖銳的利器割在皮肉之上一般。

逼迫,威脅,恐吓。

很多問題範雎暫時沒辦法回答,但見到秦國在趙國的組織,也并非完全是壞事,至少他的所作所為能更快地傳回秦國,也意味着他能帶着趙政更快的歸秦。

不過,現在緊要的,還是想想怎麽應付眼前之人的質問,別真被對方一劍捅死了。

才想着,“刷”地一聲輕響,那人背上的青銅劍跳了起來,指在範雎眉心。

無手握,無懸絲牽引,一柄寒劍,就那麽懸在空中。

範雎:“?”

萬磁王?

那人明顯感覺到了範雎神情的變化,有些審視地問道:“有何疑惑?我大秦劍術天下聞名,人盡皆知。”

範雎趕緊收起表情,他知道地母器皿有很多奇妙之處,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常識,對他而已,多少有些難以想象。

但若過于驚訝,死于無知的人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範雎正腦袋飛速旋轉,怎麽應對這次突如其來的危機,必須得忽悠住對方,不然下一刻腦袋必然落地。

突然,“啪”的一聲,從房間角落傳來。

縮在角落的趙政,小腳腳并在一起,縮着脖子,手上裝蘋果的碗正掉在地上,摔得稀碎:“吓……吓得我一哆嗦,沒……沒端穩。”

範雎和那人眉頭都皺了一下,那人“刷”地一聲從窗口逃串出去,留下一聲:“使者還是主動來見我的好,免得我等錯殺了人。”

也是這時,趙國的一隊帶甲沖了進來:“發生了何事?”

範雎沒答,趙将扈辄一直皺着的眉頭更深了,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碗,以及地上那張人皮,終于忍不住和秦國探子碰頭了?

各國都有探子隐藏在邯鄲,以各種各樣難以想象的方式遍布在邯鄲每一個角落。

比如這人,誰能知道一個他都見過幾次比較熟悉的宮廷內侍,居然被一秦國細作占據了皮肉。

所以剛才來人以奉王命見秦國使臣為由,各種文書齊全,又是面熟之人,所以連他都騙過去了。

扈辄看了看撞開的窗,撿起地上的人皮,帶着人追了出去。

追了兩條街,不得不停了下來,街道上百姓熙熙攘攘,不知道那秦國細作是逃走了,還是成為了這街道上的任何一人。

沉聲低語了一句:“剝皮占屍。”

然後帶人趕回範雎的院子,避免出現意外。

在他們離開後,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對着離開的隊伍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範雎那裏,範雎也松了一口氣,但看來趙國人即便真的盡力保護他,也未必完全沒有漏洞,真是防不勝防。

範雎撿起地上滾落的蘋果,擦了擦,遞給躲在角落的趙政。

這小孩是真的被吓着了,還是他知道只要一有風吹草動,趙國人就會沖進來?

看來得給趙政做一套心理測試題。

以及,時刻提心吊膽地防備六國之人刺殺,也不是個事,計劃得提上日程了,若計劃成功,不僅六國之人不會刺殺他,還得想盡辦法保護他,歸秦更是有望。

一共兩個蘋果,給趙政削一個,還剩下一個。

一夜忐忑。

第二日,一大早,範雎就起床磨豆子和麥子,随便進入了一次盒子世界,不過鏡子中一片空白,什麽畫面都沒有,應該是周宥身邊沒有能反光的鏡子。

周宥此時正走在街道上,手機上正查着資料:如何馴化一只野鬼。

搜索次數為零。

周宥說了一句:“原來也有科學沒有涉及的領域。”

這時,周宥路過一家寵物店,店鋪剛好開門。

周宥路過又退了回來,看着籠子裏面的一只金毛小奶狗,問了一句:“這狗好馴化麽?”

店主:“?”

哪有買狗先問好不好馴化的?

不過,顧客是上帝,店主臉上立馬堆上了微笑:“這個品種的狗崽,雖然小時候調皮了一點,但極好馴化,訓練得當,又乖又聽話。”

後面一句話,似乎說到了周宥心坎裏面。

又乖又聽話?

不錯不錯,就當馴化那只野鬼前的練手。

昨天那野鬼掙紮有點厲害,抓他好幾個紅印。

所以,當周浩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周宥在客廳逗狗,拿着一塊牛肉幹,逗得地上的小狗“嗚嗚”的叫,周宥臉上還詭異的笑,不知道從這小奶狗身上看到了什麽。

周浩出門去退他買的那些名表,還在可退款服務期。

周宥看了一看,買都買了退什麽退,表可以退,那輛騷到了極點的跑車總是退不了的。

周宥也沒理會,一臉詭異地對着小金毛:“小窮鬼,叫聲爸爸。”

小狗子已經擁有了它恥辱一生的名字。

此時,範雎正在用石磨磨豆子和麥子。

一大早,院子的門被敲響,是褚夫人送褚太平到範雎這裏治病,褚太平懷裏還抱了一只雞。

怎麽說呢,褚家現在也進退兩難,但無論如何,範雎的馬奶茶已經證實為真,在昨日範雎離開大殿後,那些大人又自己準備了馬奶和粗茶煮了幾遍,味道和範雎提供的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說馬奶在趙國以後再也不用被稱為令人嘔吐的馬尿了。

方法雖然簡單,卻解決了趙國強民的一大難題。

而作為在範雎沒有足夠文書而放範雎進城的褚長曲,以及在接待秦使方面,褚長曲表現得可圈可點,自然是有些功勞的,官位升一小階或許指日可待。

但範雎怎麽說也是趙國上下都讨厭的秦人,所以褚夫人帶了一只雞來,但又必須遮遮掩掩,選了一大清早,沒什麽人的時候。

範雎想了想,坦然收下,相信褚長曲現在最不想欠的就是範雎的人情吧,但他要升官又和範雎綁在了一起,着實為難。

這個時代的雞其實就一斤多,已經算是養得不錯的了,和現代的品種,少則四五斤,一般的七八斤,重點的十多斤,有很大的區別。

範雎讓趙政帶着褚太平去房間吃那個剩下的蘋果,自己将雞帶去柴房,看了看刀,他似乎忘記了一件事,他好像不會殺雞。

房間內,最後一個蘋果被切成了瓣,趙政正拿起一瓣塞嘴裏,旁邊的褚太平看得直流口水。

趙政:看着他也沒用,他又不是仙人,他鐵石心腸。

這時範雎正好進來,趙政趕緊将咬了一半的蘋果塞褚太平嘴裏:“太平,這個叫蘋果,老甜了。”

一人一瓣的吃着,兩小孩和睦得很。

見兩孩子相處沒什麽問題,範雎又去磨豆子,趙政去了柴房,磨着刀,一邊磨一邊笑眯眯地看着那只雞,等刀磨利了就給它一刀。

範雎端着磨好的豆子進來的時候,趙政一會看看手上的刀一會瞅一瞅範雎,然後放下刀,跑向範雎:“仙人,我也不敢殺雞,我見血就害怕。”

“這雞我們該不會吃不成吧?”

範雎看了看趙政,若有所思,然後心道,這倒是個問題,想了想,到院子推開門,對門口守着的趙将扈辄道:“麻煩将軍讓人去通知一下公子熊,就說有要事相商,事關重大,還請快些。”

說完還說了一句體諒的話:“我自己去找公子熊也是可以的,但你知道,我現在出門,恐怕會給你帶來更大的麻煩。”

他一出門,趙國這些保護他的人恐怕都得提心吊膽。

他們未必誠心保護範雎,但範雎還有更重要的養馬之術沒有道出,若是出了事,他們也難逃責任。

扈辄面無表情的“恩”了一聲。

不多時,楚國公子熊就一臉暴戾地過來了,連他身後那只黑瞎子都發出“吼吼”的暴躁聲。

因為都住在這一條質子街,來得的确快。

公子熊到底要看看,範雎有何居心還敢找他,有什麽重要的了不得的大事,非得他立刻馬上趕來。

等公子熊趕到,趙政抱着雞放到公子熊面前,然後跑到範雎身後。

公子熊一愣,然後臉色不善地看向範雎:“有何要事?”

他不找範雎,範雎居然主動找他,呵,正好舊賬新賬一起算。

範雎指了指雞:“找你幫忙殺只雞。”

趙政也伸出個小腦袋,認真的道:“我和仙人都怕血腥,不敢殺。”

公子熊臉立馬黑得跟鍋底,一大清早,所謂大事,就這?

他們現在是互相幫忙殺只雞的關系嗎?

公子熊狠狠地瞪了一眼範雎,掉頭就走,他來得匆忙,沒帶夠人,外面的趙國帶甲不少,打起來他要吃虧。

正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這時範雎的聲音傳來:“趙國看在養馬之術的份上必然出兵,養馬之術這個條件趙國拒絕不了。”

“楚國搶奪燕國,戰線頗長,也就是說軍糧的運輸十分困難,也無糧可運,全靠在燕國境內搶奪才得以支撐。”

“但趙國一但出兵,你們就很難能搶到足夠支持軍隊的軍需,不需數日,楚國必定退兵。”

“而楚國經歷幹旱,儲備空虛,沒了在燕國搶奪的物資,楚國的百姓要如何生存?楚國又如何面對虎視眈眈的諸國?”

“啧,我這裏剛好有一個讓楚國自力更生,也不至于挨餓的法子,你就這麽走了,不聽聽?”

公子熊的腳步都停了下來,回頭:“你有法子解我楚國之難題?”

說完又道:“即便有,你一秦人會助我楚國?絕不可能。”

範雎随口道:“可不可能你難道不清楚?”

公子熊:“……”

這是個瘋子,就像他根本也沒有理由幫趙國和燕國一樣,但看看他都幹了什麽?

有些東西怎麽想也想不通,但它看上去就是眼皮子底下發生着。

公子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該憤怒地高傲的離開,還是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可能而留下。

範雎也在感嘆,其實公子熊也不過十一二歲,這個時代的質子啊,卻肩負起了國之重擔,為楚國之民生,他遠赴趙國,不顧榮辱,甘願為質,在異國他鄉,忍辱舍棄生死一心為楚。

有些人,無論敵我,無論年齡,都值得道一聲尊敬,這個時代造就了太多本該是英雄的故事,可惜一代祖龍,橫壓萬古,讓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但即便是最璀璨光芒遮掩之下的星辰,也依舊耀眼。

範雎指了指地上的雞。

公子熊猶豫着,一咬牙,腰間的長劍拔出,雞腦袋和鮮血在空中飛舞。

趙政都躲到了範雎身後:“仙人,我怎麽感覺他不像是在殺雞。”

範雎摸了摸脖子,可不是!

然後道:“快去拿碗,雞血別浪費了。”

又對公子熊說了一聲:“都幫我們将雞殺了,不如随便幫我們拔下雞毛?”

範雎一臉認真。

公子熊咬牙切齒。

趙将扈辄原本還有些擔心秦楚密謀,這秦人的想法實在讓人琢磨不透,但看現在,這秦人似乎和楚國有仇,故意欺辱公子熊。

從這秦人勸說趙王助燕退楚其實就能得出結論。

也就是說,什麽幫助楚國解決因幹旱引起的民生問題,絕無可能,不過戲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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