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沈束這個倒黴蛋

第26章 沈束這個倒黴蛋

範雎将雞血做了個簡單的雞血湯,雞雜炒了點酸菜。

《周禮》和《齊民要術》中都有關于古人食酸菜的記錄,在春秋戰國時期,這種腌制品被稱為菹,十分常見。

雞肉做了一個何首烏炖雞,何首烏是從公子丹院子裏面挖的,他修葺院牆的時候就看見了,順便在公子丹那裏要了點姜熬雞湯。

姜的食用記錄很早。

所以桌子上,又多了一個被範雎叫來喝雞湯的公子丹。

這算是範雎這段時間吃得最好的一頓,就是氣氛多少就有點微妙了。

趙政眼珠子轉得跟要滾出來一樣,偷偷地對範雎道:“仙人,他們該不會打起來吧,桌子都給我們掀了。”

範雎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公子熊和公子丹兩冤家路窄坐一起,他當時怎麽就豬油蒙了心,将兩人叫一塊了。

默默地埋頭吃飯,讓兩人在那裏幹瞪眼。

如今還是分餐制度,所以每個人面前都有自己那一份。

趙政吃了一口雞肉喝了一口雞湯,眼睛都眯起來了,一是太久沒有吃肉食,身體本能的特別陶,二是味道的确十分不錯。

“這雞,味道真好。”

旁邊的褚太平笑得嘴巴都合不攏:“雞是我娘養的。”

或許這就是贊美的意義,看把這小孩高興得,比誇他還開心,都說贊美是一種美德,應該就是如此了。

公子熊瞪了一會公子丹,眼睛中如同有刀斧飛出,還好他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他又殺雞又拔雞毛,宰雞剁塊,如此忍辱負重,為的可不是和公子丹質一時之氣,唯一沒讓他感覺那麽丢臉屈辱的是,公子丹負責的炖雞的竈火。

公子熊将目光看向範雎,若是诓騙于他,即便那些趙國帶甲守在外面,他也甘願冒着身死異處的危險擊殺對方。

範雎想了想,道:“楚國好啊,天熱且幹,陽光充足。”

公子熊臉立馬就黑了,哪裏好了?因為天熱,他們楚國只能種麥,不像其他國家,種植的作物多樣且豐富,他們楚國一但麥欠收,完全沒有補救的可能,就像現如今的這次旱災。

範雎覺得這小子快到爆發的邊緣了,趕緊道:“楚國天熱,最适合種麥,但以如今楚國的種植技術,還是一年一熟吧。”

小麥廢地,容易貧瘠,種植一次需養地半年,才能再次耕種,所以皆是一年一熟。

範雎繼續道:“而我這裏有一個一年收成兩次的辦法,讓楚之糧産倍增,不知可解決你們楚國現如今的難題?”

糧産倍增?

擲地有聲。

落針可聞。

何止解決楚國現目前的難題,且是一勞永逸。

楚國搶奪燕國,本就不是長遠之計,而範雎所言為真的話,将震驚整個楚國,震動天下,或許會讓楚國重返曾經天下稱雄的盛況。

“刷”地一聲,站起了兩個人,門外沖進來了一個。

範雎:“……”

公子熊因為激動,站起來也就罷了,公子丹蹦起來,這是為何?

還有外面的趙将扈辄這麽大把年齡了,居然聽人牆角,當真人心不古。

公子熊一臉急切:“先生的話當真?”

稱呼都變了,能讓他楚國的小麥,一年兩熟,天!這不比他們出兵燕國,不比他截殺公子丹更加的重要百倍千倍。

趙将扈辄:“且慢,你貴為秦使,還請慎言。”

你一個秦國人,無論你的話是真是假,你這麽熱心的幫楚國提高國力幹什麽,若是真的,這也太驚世駭俗了一些,在範雎講出他的方法前,趙國人必殺他,不對,目前殺不了,範雎還用養馬之術拖着趙國人不敢動他。

連公子丹也一咬牙:“且務如此,一但楚國強大,第一個受難的将是我燕國。”

燕楚之争,早已無可調和,一方一但有了喘息之機,另外一方就慘了。

六國拉鋸一般,或有聯盟,但誰也不願意見到誰好。

範雎心道,關他何事,他只一心歸秦,他不弄出點動靜來,秦國人怎會主動的千方百計地來接他和趙政回去。

公子熊氣得手都摸在了腰間的地母器皿“走獸”上,事情尚無定論,這些人就跳出來拼命阻攔,他燕國之事,與他們何幹。

範雎趕緊道:“先吃飯,雞湯都快涼了。”

他該偷偷告訴公子熊,不對,不能偷偷告之,且必須天下皆知,不然消息怎能快速傳回秦國。

所有人現在都混亂得很,範雎到底何意?

先是助趙,已經相當于叛國,說範雎有意投趙估計都有人相信,所以秦國刺客殺他,也未必不能理解。

但他又助燕,現在連楚國也幫上了。

一頓飯吃得鴉雀無聲,估計只有褚太平和趙政這兩小孩呆萌呆萌地左瞧瞧右看看,咕嚕咕嚕地喝着雞湯。

飯後,也沒人離開,範雎心道,正好,他今日是将豆子和麥都磨了,本就準備做成“長壽玉膏”和豆沙餡餅售賣,他商稅都交了,且日子長着呢,但窮得響叮當,總得有個維持生計的保證。

至于很多人覺得他一秦人在邯鄲做生意,估計開不了單,血本無歸,等着看他笑話,範雎心道,等着瞧吧。

既然公子熊和公子丹吃了飯不離開,就免費的給充當一下小二。

忙碌了起來,豆花點起來,豆沙餡餅煎起來。

期間,範雎有一句沒一句地給公子熊講解一年兩熟的種植原理:“你們楚國天氣絕佳,是實現一年兩熟種植的上好地理位置,之所以你們無法做到,根本原因在于不懂得養地育肥以及種植的關鍵技術,育肥方面其中以氮肥和磷肥影響最為重要,我這裏推薦一種改變土質的豆瘤科植物……”

豆瘤,既豆科類,根系上長了一顆一顆瘤子,這樣的根系特別養地,能提供豐富的氮肥和磷肥,再加以處理得當,加上楚國天然的地理位置,絕對是兩熟麥的最佳播種地。

當然,養地可不是一年兩年就能改善得了的,有了能種的地,技術也得跟上,其中的學問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講得完,最主要的是,範雎的這些知識和理論,公子熊很多都未必聽得懂,所需學習的時間成本會拉得比較長。

其次,範雎講的也僅僅是人所盡知的常識,若真想種出兩熟麥,他還得找資料補充和完善豐富一下所講內容。

這麽說來,他下次還得借周宥家的wifi用用,下載點農業方面的資料,以及充電寶也得借用,他的手機早沒電了。

人無完人,活到老學到老,兩熟麥的技術十分成熟,不用擔心實現不了,只是運用的偏差可能會影響産量等。

期間,公子丹咬着唇,為了避嫌,走開了。

其實公子丹聽去了也沒什麽,燕國之地因為天氣原因,是無法種出兩熟麥的,除非大面積搭建溫棚,當然這在當前的條件下,無論人力物力財力,絕對不可能大規模實現。

範雎的理論是十分完善的,聽上去的真實性自然容易讓人信服,公子熊本該十分高興,但聽得卻抓耳撓腮,光一個氮磷肥他都還沒有搞懂,後面又講了那麽多。

一門學問,特別是這麽博大精深的學問,怎麽可能三兩句就被學去。

一鍋豆花點好了,餅也煎好了,搬到了範雎整理出來的面街的平坦牆面售賣。

反正一時半會賣不出去,慢慢和公子熊叨叨呗。

公子熊雖然很多聽不懂,但不妨礙他加把勁地聽。

旁邊的公子丹,沉着眉,看了看擺出去的豆花和豆沙煎餅,眼睛一動,說道:“這些我全買了,正好我府裏的人還沒吃飯。”

趙政趕緊跑了過去,将小袍子兜了起來:“錢……錢丢我兜裏。”

等布幣放在趙政的兜裏,這小孩笑得嘴巴都合不攏,只能看到小舌頭,連忙跑向範雎。

“仙人,發財了,發財了。”

有了錢,他們以後就不用挨餓了。

範雎:“……”

完了,小祖龍心裏真的有問題,簡直是個錢鬼,就這麽幾個錢,看把他高興得。

範雎也開始卸磨殺驢:“既然我這已經無事,兩位請回。”

不需要免費店小二了。

公子熊都驚呆了,看向鼻子冷哼了一聲的公子丹,手指都是哆嗦的,太卑鄙了。

公子丹:“走了。”

公子熊也沒辦法,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公子熊目光一動,回頭問道:“明天還做生意麽?我再來幫忙。”

其他人:“……”

範雎答了一句,免費勞動力不用白不用,然後看向大門緊閉的質子街。

都說他這生計做不下去,這不,他一次性全賣光了。

趙人對秦人的恨刻進了骨子,但這條街六國之人都有不是。

至于他為何冒着被其他六國刺殺的危險,助趙助燕助楚。

哎,總有一天天下百姓皆為秦民,天下皆苦罷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一個自號秦國使臣的人強六國而唯弱秦,看秦國能堅持多久不主動來接他和趙政回去,到時他這秦使的身份是真是假就不那麽重要了,反正秦國都會想方設法先将他騙回去再說,那時的情況或許會變得更加複雜,但眼前的處境得先處理不是,呆在趙國,他總覺得腦袋下一刻就要落地。

別人或許看不懂他現在到底在幹什麽,不過對他來說,一陽謀而已。

只不過……範雎看了看長長的質子街,要是各國質子都來他這讨好處就好了,如此六國之人想盡辦法保護他都來不及,哪裏還會讓他國之人殺他。

就比如現在的趙國,燕國,楚國。

趙國想要他的養馬之術,必不會讓他死,盡心護衛,燕國想要範雎幫他們說服趙王出兵退楚,自然也會想辦法保證範雎的安全,加上楚國現在想要麥兩熟的技術,別看公子熊以前對他喊打喊殺,但現在對他的生死最上心的估計要數公子熊了。

至于其他國家的人,現在估計恨不得範雎死。

所以範雎才說,其他國家的質子也來找他就好了,如法炮制,他的安全就穩妥了。

缺點就是,範雎看了看正在那埋頭數錢的趙政,要是玩脫了,天下一統六合歸一,諸侯西來,估計難度得增加不少。

趙政需早日歸秦才行。

趙政似乎注意到了範雎的視線,擡頭,笑得都快傻了:“仙人,快來數錢,我都快數不過來了。”

此時,現代,沈束這中二少年,正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給周宥發語音:“宥哥,救命!”

他今日本來唉聲嘆氣地去了一趟健身房。

淋浴的時候遇到一個奇怪的大哥,那大哥練得還算不錯,只是在這大哥的背上,跟用線縫了一排拉鏈一樣,皮肉都泡白了,居然還在那裏用冷水沖澡。

看得他一愣一愣的,這得多大的手術,背上被縫成這樣,關鍵也不怕感染。

也就多看了這麽兩眼,結果對方回頭的眼色,詭異得笑得瘆人得很,就像臉皮僅僅是一張皮一樣,拉扯得詭異得很,都不知道是僅僅是皮在動,還是在笑。

還對他舔了舔舌頭。

沈束也沒太過在意,或許是什麽對美少年感興趣的大哥,直接避開目光,出了淋浴間。

這棟樓的電梯維修,所以沈束走的安全通道。

後面似乎有腳步聲,沈束回頭,就看到那大哥火熱貪婪的眼色。

沈束:“……”

他不是宥哥,他不好這。

還沒開口,結果對方猛地撲了過來。

說實話,即便是倒黴碰到個變态大哥也就罷了,可是,這大哥背上的縫線裂開了,皮開肉綻,整張人皮就那麽血肉模糊地開了口,一顆皺巴巴的老人的腦袋,貪婪地從那破開的人皮伸了出來,嘴裏還嘶吼着:“年輕的,好看的皮,我的,是我的。”

沈束當時吓得直接沒站穩。

充滿力量感的健身大哥,肉皮底下鑽出來一醜陋的變态老頭?

扭打掙紮,那老頭力氣還挺大,沈束因為恐懼多少沒什麽力氣,身上被對方準備好的裁紙刀劃開一條血肉翻滾的長條傷口。

那老頭就那麽……使勁地想要從那條傷口鑽進他的身體裏面,像一條惡心的占據人身體的寄生蟲。

還好他傷口……愈合得快,

那老頭:“?”

臉色恐懼:“怪物,怪物,你是個怪物。”

臉色恐慌地撿起地上落下的那張人皮,惶恐地跑了。

沈束差點沒有罵上一聲,到底誰是怪物啊?怎麽對方還吓得連滾帶爬了呢?該害怕該恐懼的到底是誰啊?

他這也太倒黴了,上一次遇到個喪屍,今天遇到個比喪屍還奇怪的東西。

內心的驚懼,一地的鮮血,案發現場那個慘烈,如同活禽宰殺現場,讓他手腳發軟,站都站不起來,渾身跟被抽幹了力氣一樣,只能顫抖着手指給周宥發了條求救的語音。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的設定真的很不錯的,沉下心來看,能發現新世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