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自戀症

第41章 自戀症

沈束覺得,他宥哥最近有時候老是陰陽怪氣的。

沈束:“對了,宥哥,你和鬼哥關系好,但最近怎麽沒見你們聯絡感情?”

周宥眼皮子都沒擡:“你說的是誰?我認識?”

沈束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這是吃了槍子了,誰招惹他了?

話裏酸得跟野葡萄似的,還帶着一點委屈。

什麽就不認識了,他每次提起鬼哥,宥哥不也聽得特別有勁。

他宥哥每次裝模做樣的撸狗卻在旁邊偷聽。

他覺得他宥哥挺別扭。

自從範雎用社交賬號加沈束和肖耀後,範雎又帶兩人過了兩次門的世界,兩人也知道了範雎就是鬼哥,當時震驚了好幾天都沒緩過來。

沈束嘗試地問了一句:“分手了?”

“分手了也能是朋友,鬼哥人多好,哪像你以前認識的那些,一個個跟作精一樣。”

旁邊的肖耀都驚呆了,所以周宥和鬼哥以前在一起過?耳朵都樹立了起來。

沈束:“宥哥,你不能因為你們掰了,你就當不認識鬼哥。”

“忒無情……”

“宥哥,你給說說,你們怎麽掰的,我覺得你們關系當時忒好,形影不離。”

這話痨在周宥瞪視下這才閉了嘴,沈束心裏埋怨着:“當了渣男,還……還不許人哔哔兩句。”

周宥心裏那個郁悶,誰不理會誰?

那個範雎可真是一拍兩散,絕情得緊,就算他們之間的誤會解釋開了,但他們也不至于真什麽聯系也沒有。

周宥正要解釋一下他和範雎之間沒什麽特殊關系。

這時沈束突然“呀”了一聲:“原來宥哥你和鬼哥僅僅是誤會?”

沈束正在手機上和範雎聊呢,正好聊到了周宥,所以範雎解釋了一下。

周宥瞟了一眼沈束的手機信息,上面是範雎直接了刀,一刀兩段的回複。

“我和周宥以前,現在,以後,怎麽說呢,朋友都算不上吧,不過是些誤會,成年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別亂猜。”

周宥:“……”

恩,很不錯。

誰幹巴着期待着能有點關

系似的,呵。

周宥擰着狗站了起來。

沈束:“宥哥,別走啊,我正想讓你和鬼哥給我斟酌斟酌,我最近身邊發生的怪事。”

沈束所說的怪事,着實奇妙得很,幹脆将範雎的視頻也連接上。

視頻裏面的範雎還是和以前一樣,淡薄得莫不關心,似乎一切如常,讓人看不出任何其他來。

周宥瞟了一眼,手撸狗更加随意了一些。

狗子:“……”

臉都給它撸變形了。

沈束說道:“最近又有人來偷我的東西,還是偷我的青銅冠。”

“詭異的是,人來了三批,每一個都是孕婦。”

“其中一個因為翻牆,進了急救室。”

的确是詭異到了極點,全是孕婦,且都跟中了邪一樣,也不知道她們怎麽就知道他挎包裏面有值錢的東西,徑直的往他挎包的位置去。

每次都能找得,又快又準。

也虧得沈束長了一個心眼,天天就将那大挎包背身上,就不離身。

最驚訝的應該是範雎,因為他住的那個大院也着賊了,一個孕婦試圖拗開範雎家的門進去偷竊,因為範雎沒有上班,所以被碰了個正着。

範雎眉頭都皺了起來,似乎并非是普通的盜竊案件。

青銅器,孕婦。

應該說并非普通青銅器,他和沈束身上都有地母器皿,而都遭到了孕婦的偷盜。

太詭異了。

範雎突然眼睛一縮,他不由得想到了在邯鄲那個地穴的挖掘,趙國人剖開孕婦腹中還沒有完全成型的嬰兒作為路引去探索和挖掘那個地穴。

所以,未出生的嬰兒,似乎真的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它們能發現地母器皿的位置?所以趙國人用此法下地底。

也因為此,那些懷孕的孕婦,才會因為某種奇怪的力量,找到沈束和範雎手上地母器皿的位置,并進行了偷盜,甚至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她們為什麽偷盜,更像是一種詭異事件的驅動。

這個發現太毛骨悚然了。

範雎整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幾人面面相觑。

嬰兒,孕婦,這麽邪門的嗎?

很多

事情,本就超出了常識能夠理解。

無論如何,至少讓沈束知道為什麽他身上會發生這樣的怪事了。

範雎視頻完,就斷開了連接,他正在努力地忙碌地想辦法賺錢,主要經營他新賬號,頭像都換成了他那只名為“青鳥”的青銅面具的圖像。

他帶沈束和肖耀過門世界的時候,裏面還有越來越多的其他白霜感染者,若他們看到了這個頭像,定印象深刻,有需要的人自然會找上門來。

範雎的新賬戶關注他的人一共就兩個,一個沈束和一個肖耀。

這時“丁”的一聲提示聲,有人關注了範雎。

範雎心中一喜,說不定要拓展開新顧客了,看了一眼對方的名字,六親不認最是薄情。

範雎心裏嘿了一聲,奇奇怪怪的名字。

範雎反手也關注了對方,然後主動發信息問了對方一聲:“需要過門?”

沒想到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範雎想着,奇怪了,不是來讓帶過門的關注他幹什麽?

查看了一下對方的主頁,什麽都沒有,比他的新賬號還空白。

範雎心道,難道是什麽水軍胡亂關注錯了人,為了避免被當成僵屍號被清除掉?

範雎心道,白驚喜了一番,然後開始編輯新賬號內容。

“帶人過門,價格合理,童叟無欺。”

“編號0001,職業序章,蓮。

編號0002,職業序章,催眠師。

編號0003,職業序章,鮮血祭祀。

編號0004,職業序章,自愈獵人。”

後兩個職業序章,是範雎帶沈束和肖耀過後面兩個門後,門上新出現的對應的文字。

編號0003的門,提示為,我們當敬畏鮮血而非生命。

當時當範雎他們進去的時候,那是一個名為菲斯特的奇怪血鄉,那裏的人通過鮮血來治愈所有的人身體上的疾病和精神上的疾病,十分的奇怪。

通過門世界的方式也并非打打殺殺,而是協助門世界中的鮮血祭祀救人。

只需要當時參與此門的人一起,提供足夠的鮮血救治前來血鄉菲斯特求助之人,出去的門就會發現,正如範雎在門上看到

的通關提示一樣,我們當敬畏鮮血而非生命。

範雎也是第一次知道,通關門的世界,未必都是打打殺殺,也可能是奇怪的條件,通過的條件并非固定的,頗為折騰了一番。

而編號0004的門,就更詭異了,提示為,再破爛的身體也能得到拯救。

詭異的是沈束,因為通關的關鍵BOSS居然和沈束擁有一模一樣的能力,無限自愈,強大的自愈。

當時沈束和那門世界的BOSS,扭打在一起,雙方身體不斷被破壞,然後不斷自愈,那畫面慘烈又好笑,也讓當時的“玩家”們驚訝到了極點,不是只有門內世界的怪物才有奇特的能力嗎?為什麽和他們一樣的“玩家”也有。

現在,白霜感染者将門的世界看着一種恐怖的無限游戲,他們自稱是玩家,只不過,通不過關會死而已,無限的沒有盡頭的,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們拉進門裏面,那種沒有希望的絕望才是真正的折磨。

範雎當時也是驚訝的,特別是在出了0004的門後,看着門上出現的文字,職業序章,自愈獵人,已閱。

範雎突然有了一種明悟,白霜感染者只是一種統稱,這些門将擁有不同能力的白霜感染者劃分了職業。

比如能不斷傷口自愈的沈束,應該就是和0004門介紹的自愈獵人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前面的職業,蓮,催眠師,鮮血祭祀也都是現實存在的,只是範雎還沒有見到這樣的白霜感染者而已。

範雎當時是震驚的,看着走廊兩邊的共6000扇門,也就是說青銅盒子将白霜感染者根據可能出現的能力劃分成了6000種職業,每一扇門都在介紹着一種職業。

太奇怪了,讓白霜感染者熟悉這些職業幹什麽?

當然,白霜感染者,也有什麽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他們僅僅是心理被扭曲。

範雎念叨着:“災難将臨,

将希望還給世界。”

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第三第四扇門通過之後,更多的光門亮了起來,更多的白霜感者被拉進了門中。

無限的恐懼和未知,在等待着他們。

範雎也只是淡漠地看着,他拯救不了所有人,也不是什麽救世主。

門世界的開啓暫時也沒有找到規律,反正範雎做了沈束和肖耀兩單生意後,就又由靈活就業者變成了無業游民。

範雎想了想,為長久計,還是得将販賣青銅“工藝品”的賺錢途徑搞起來,一邊做點小生意一邊帶人過門,販賣“贗品”是生活的兜底,帶人過門就當是肥差了。

範雎在賬號上發布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後,還是無人搭理。

他倒是想要大張旗鼓鑼鼓喧天地進行宣傳,但……進去蹲局子的可能非常大,在不明所以的人眼中,就是明目張膽地搞神秘學騙錢,範雎的收費雖然說是為了源源不斷,但也并不低

範雎哀聲嘆氣了一會,他能做的也僅僅是将關于每一扇門的提示語和職業序章的名稱都寫在社交軟件的主頁上面,提供給有緣人參考。

他肯定是當不了聖人,救世主他肯定也當不了的,更何況白霜感染者對于現實世界的人來說,值不值得救都是一個問題,白霜感染者大部分心底的黑暗被無限放大,犯罪和導致連環殺人案的概率太大了。

若範雎救了這麽一個人,那被這人害死的其他人,他是否也得背上罪孽?

所以,一切随緣,只為謀生,其他的道德什麽的太過複雜,他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去理會。

範雎在為生活奔波,碌碌無為,平平凡凡,也不過芸芸衆生一員。

有時候也關注着身邊離奇的一些死亡案件,比如今早就聽沈束說,他們家小區外一個中年男子将腦袋捂煤氣竈上,活活将自己捂燒了。

人的皮膚在接觸神經的時候,非常的疼痛和随之而來的恐懼,但那死者就是沒有将腦袋從竈的火移開,違背了人性和人瀕死時會自救的邏輯。

沈束還跑去看了熱鬧,那男子死時嘴巴是張大的焦糊的,就像在經歷着什麽無限大的恐懼。

死得莫名其妙,死得十分詭異,死的模樣也讓人心中恐慌。

但也僅僅是世間每一天20萬意外死亡案例之一。

範雎也關注着新聞,關于R源鋪天蓋地的研究也讓醫學界的專家們變得瘋狂。

“随着R源的發現,我們在醫學上有了驚人的突破,這将是劃時代的成就,R源會帶領我們進入一個沒有疾病沒有精神困擾的新

時代,屬于人類的嶄新時代。”

是不是人類的嶄新時代,範雎不知道,倒是又一起鼠群吃人事件倒是發生了。

聽說是一普通民宿中,當歸家的女主人洗完澡,打開衣櫃的時候,數不盡的肥大老鼠從衣櫃裏面撲面而來,将人都埋在了其中,啃食而盡。

當然也沒有視頻,不過推測而已。

那畫面光是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當然更多的人覺得是危言聳聽。

範雎看了會兒電視,準備做午飯,打開窗子,外面悉悉索索的。

範雎他們的這個大院,樹蔭很多,顯得有些潮濕,外面有些聲音也正常。

範雎伸頭向外看了一眼,不知道誰家的黑貓爬到了樹上下不來,喵喵的叫着。

範雎正将米放入鍋中,這時貓咪的一聲十分凄慘的慘叫傳遍大院,不少人都探出頭來查看。

樓下鬧哄哄地,範雎也去看了一眼,但只看到了一地的血,灑了一地的貓血,看着瘆人得很。

特別是一些老人,覺得黑貓邪性,如今又死得這麽吓人,多多少少臉色刷白刷白的,被吓得不清。

“我們家兒子在鄉下給我買了只雞,結果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也只剩下了一地的雞血。”

“那晚上我好像聽到了你家雞的慘叫聲,就像今天一樣,叫得瘆人。”

社區的人來了一趟又走了,打掃了一番,并未發現蛇。

範雎覺得能這麽快将一只靈敏警惕的貓殺死,并血腥如此,應該不是蛇類等幹的。

看着熟悉的樹蔭小道,總覺得更加陰暗了一些,或許是多年沒有回來,連花臺和老樹上的綠苔都更加的厚實了一些。

範雎回了房間,将飯菜弄好,弄了一份給趙政。

而趙政遇到了一些麻煩。

最近邯鄲城中關于推恩令的風潮有些失控,幾乎鬧進了家家戶戶,無論是貴族世家,還是平頭老百姓,這個時代誰家的婦人也不僅僅只生一個孩子。

事情翻騰得連趙王偃都有點控制不住局面了,估計沒有人會想到,原本以為的一場鬧劇會讓整個邯鄲動蕩。

趙王偃想起他的小棉襖,便連忙召見範雎。

但範雎現在“閉門謝客”,連趙王宴也

不見。

還有就是,那後宮娼妓也開始派人接觸範雎。

六國之人居然也有使者來了趙國,原因皆是因為範雎的那些消息傳向六國。

他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性,若是真的,他們估摸着趙國人恐怕不會輕易放他們質子歸國,若是假的,他們也必須弄清楚才能安心。

每一天一批一批的人,氣勢洶洶地,夾權帶勢地來找範雎,趙政已經招架不住了,畢竟他就一小孩。

每天抱着照骨鏡擋在所有人面前,他們家仙人就是誰都不見,這些人怎麽越來越兇了。

可憐巴巴的,他一天要監督“小工”們維持他們的生計,還要注意造紙生意,還得守着那塊黑石不逃跑。

他兩只手都快當八只用。

範雎看着也是愁,但他回不去春秋戰國了,除非去找周宥這個大直男玩玩動物繁殖的把戲。

趙政在屋子裏面吃着飯,小嘴叨叨的:“仙人,你再不出來,我覺得他們就要沖進來了。”

“我這小身板肯定會被他們踩扁。”

“哎呀,這個回鍋肉真好吃呢。”

範雎想着,難道真去找周宥深入交流?

那也太尴尬了,關鍵是他這幾天忙着想辦法賺錢,周宥是誰他都快忘記了。

午飯之後,範雎在家呆了一陣之後,然後出了門,他在市區的一座大學有一個同專業的大學師兄在學校任教,他準備去找這位師兄打聽打聽一下門路,若賣青銅器贗品和帶人過門都不算是個穩定生計的話,他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在學校找個教師的工作試試。

坐上公交車,搖了兩小時才到目的地。

這是一座還算不錯的國際學校,留學生和市內特殊專長學生的培訓基地。

範雎事先和師兄聯系過,拿到了進校的通行證。

學校內都是一些國際一流的設施,難怪他們專業的人都說這位師兄前途無量,是他們之中混得最好的。

師兄陳淮,高高瘦瘦,戴着一副眼鏡,為人頗為真誠,在校期間對範雎就十分照顧。

陳淮一見到範雎,笑容就揚了起來:“我們京大第一天才,大一時就在國外發布了好幾篇文章引起不同凡響的反應,在校期間身邊圍滿了充滿

崇拜的俊男美女,怎麽想着下凡來找我敘舊?”

範雎也笑了,他的母校并非本市,而是在京大,在那裏範雎的名聲應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高山雪蓮,片葉不沾。

天之嬌子,才華橫溢。

這師兄可沒有亂說,範雎在校期間,的确頗受男男女女的喜歡,可惜不過是些癡男怨女,最終被無情的無視。

範雎的專業,遺跡學,在國內沒什麽市場。

範雎答道:“聽聞師兄在本市落地生根,我正好也算半個本市人,也就趕來敘敘舊,師兄現在可是我們這專業的标杆。”

陳淮一揮手:“神仙下凡,別說敘舊,赴湯蹈火我也得等着。”

兩人并排走着,聊了一些母校的事情,聊了一些他們專業的前景,以及陳淮目前這所學校的事情。

也是奇怪,明明也不算畢業太久,怎麽感覺已經開始懷念了。

經過一籃球場,有幾個學生正在汗流浃背的打藍球。

範雎倒是愣了一下,周宥那健壯的體魄太惹眼了,範雎幾乎是第一眼就看見了。

黝黑的皮膚,結實的體魄,如同野獸一般的爆發力,在陽光下,汗水從他的發稍滴落,将他的球衣黏在了身上,若隐若現的肌肉,散發着致命的激素。

周宥還是像以往一樣,自由自在的一條瘋狗。

範雎不由得問了一聲:“這是哪個系的學生?”

陳淮奇怪的“恩”了一聲:“師弟什麽時候對這些揮汗如雨的運動感興趣了。”

然後道:“運動訓練系的大一學生吧。”

範雎嘴角都上揚了起來,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泰迪專業,京大也有這麽一個專業,每年都有這個系的學生将人搞懷孕或者兩男男偷偷媾和被發現的新聞。

反正是學校的風雲專業,男人羨慕的專業,校外的鐘點房大半被這個系的學生占據。

場地上,周宥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目光,不由得邊擦汗水邊轉頭看去。

就看到範雎和一個學校的老師微笑的聊着。

周宥都愣了一下,他一直覺得範雎高冷得對任何人都一副傲慢的樣子。

結果,好像只是在他的印象中是如此,看看,範雎

對其他人看上去可熱心了,笑得如陽光照射在小狗的臉上。

也不知道在聊什麽聊得如此開心。

周宥哼了一聲,然後掉頭繼續打籃球。

看見了也不打招呼,範雎不主動理人,就像他會一樣。

他也當沒看到。

還是藍球重要。

其中一個隊員:“周宥你看什麽呢?球傳對家了。”

周宥:“……”

這同學胡說八道什麽,他專心着呢。

範雎那裏,陳淮正在問:“師弟為什麽沒有留在京城,以師弟在京大的名聲,若留在京城,定前途無量。”

範雎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道:“或許是在京城太孤獨了吧,沒什麽歸屬感。”

陳淮搖了搖頭:“天天被一群仰慕的人圍着還孤獨,我們這些孤家寡人怎麽活,你不知道,我們一群師兄弟可是真将你當神仙,那些圍着你的仰慕你的那些人,估計也是這麽覺得。”

“不食人間煙火,哪知紅塵水冷水暖。”

仙人,從不下凡,這就是範雎。

範雎和陳淮邊走邊聊,去了陳淮的辦公室。

陳淮:“你的簡歷我已經發給了我的教授,你看教授已經回了郵件。”

郵件打開,只見那教授直接回複:“此人可真在人間?那簡歷上的人是天庭下來歷劫的吧。”

範雎嘴角都抽了一下。

他的簡歷平平,倒也沒這麽誇張,就是在一些專業問題上推翻過一些國外學者的理論,在國內遺跡研究上,幾篇文章被提議寫進大學教科書而已。

他真就普普通通的一普通人,哪能被那麽誇張的稱呼上一聲,天庭下凡渡劫的仙人。

仙人,是不會下凡的,而範雎,正在為生計奔波。

最終,陳淮的這位教授願意引薦,讓範雎以遺跡學的特聘講師的身份給這個學校的學生上上課。

在範雎眼裏,就是講一節課拿多少錢,十分不固定。

但目前而言,十分滿足了。

範雎想了想,從挎包裏面拿出一只青銅甗遞給陳淮:“就當是學術交流,師兄能否幫我鑒定一下這只我偶然得到的青銅甗。”

陳淮都愣了一下,

這是考量嗎?在校期間倒是經常有這樣的較量,對于一個真正熱愛自己專業的人,有時候一件有趣的遺跡出土物,比任何的金錢更加的有意義。

範雎的這只青銅甗不值錢,因為過不了現代科技手段的檢驗,但對于求真求實的學者來說,它可能……令人難以想象的瘋狂,當然這種瘋狂和白霜感染令人陷入的瘋狂不同,它是一個學者一生夢寐以求的追求。

陳淮有些疑惑:“包雷紋雙耳棱線青銅甗,世上唯一的一只藏在大鷹博物館,也沒聽說他們将這件寶貝弄丢……”

陳淮邊說邊用手接過,也是在他接過去的那一瞬間,陳淮的瞳孔都在放大,目光再也從手上的青銅甗移不開。

陳淮還是一個學者,還沒有完全成為一個教書育人的老師,這是範雎在陳淮陷入抓掉頭發的微妙狀态時離開時的想法。

他也沒有打擾陳淮,對于他們這一專業,能重返這種狀态,何嘗不是一件幸事,有些人一但出了社會,就再無法進入這種狀态一次。

範雎漫步在校園中,因為來學校的路途花費了不少時間,現在都接近傍晚了。

運動場上的學生依舊揮汗如雨,範雎找了一個角落,觀看了一會兒。

周宥的汗水灑落得到處都是,又将一顆籃球兇猛地扣進了球籃,像一只充滿力量的強壯的豹子。

範雎想了想,将手伸進挎包中,撫摸在了青銅盒子上,進入了盒子世界.

秦國質子府,趙政氣得小手呼呼的。

範雎都愣了一下,一群趙國帶甲正準備闖入範雎的房間。

這些人是奉趙王命來召範雎觐見的,趙王偃現在是真的有些急切了,一半的大臣都陷入了推恩令帶來的泥潭。

他得找他的小棉襖商議一下對策。

當數次的傳诏範雎依舊“閉門謝客”,震驚整個邯鄲。

即便是個聖人,也得被趙王砍了腦袋。

所以,現在趙國帶甲不管不顧,準備直接将範雎帶去見趙王。

趙政試圖阻止,被人一把推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他的小屁股墩墩都給坐疼了。

委屈巴巴,嗷嗷的。

範雎的眉頭皺得死緊,趙王偃的耐心應該已經到了

極點。

這可怎麽辦?

範雎現在的位置是在一處走廊上,這時周宥正擰着汗濕的衣服向這邊走來。

周宥看見走廊座位上獨坐的範雎,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微風吹拂,夕陽夕照下的範雎,跟個神仙下凡一樣,偶入此間之人,估計能看得撞到柱子都反應不過來。

周宥嘴角下放,心道,裝什麽神仙下凡,即便是個神仙,也修的是無情道,心涼得如冰。

周宥繼續向前走,餘光瞟着範雎,不理人就不理人,獨木橋遇到了,他也能當沒看到。

周宥直接從範雎身邊走過。

走得毫無留戀。

這時一雙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周宥回頭,就看到範雎正拉着他。

周宥的嘴角都傲嬌地揚了起來。

而範雎一咬牙,道:“你就當是江湖救急或者是我白霜感染導致心理扭曲難以自控。”

周宥一愣,什麽?

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範雎使勁将周宥往旁邊無人的教室拉了進去。

一進入教室,範雎反手就将教室的門關上。

周宥:“!!!!”

手上的汗濕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

周宥沒來由地有些心慌,範雎要……要幹什麽?

不是對他愛答不理,不是形同陌路了嗎?

卻偷偷将他拉進了無人教室,就像那些小情侶,在無人的地方勾勾搭搭。

周宥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定是自己亂想。

範雎這個瘋子絕對幹不出如此有傷風華的事情。

滴答滴答,周宥才打球後的汗水,順着下巴都掉到的範雎漂亮的臉上,周宥才慌忙反應過來,

周宥一個反手将範雎按在身後的電視屏上。

電視正在播報校規:“本校嚴禁師生戀。”

周宥用手按住範雎,正準備質問這個一天能變七次臉,兩面三刀,陰晴不定的範雎到底什麽意思。

不要以為長得好看就可以亂撩,他,周宥,可不吃這一套。

周宥的手才稍微控制性地按壓,結果,範雎的身體直接被按進了抵在背上的電視屏幕裏面。

真的,就跟化

進去了一樣。

周宥看着空空如也的屏幕:“!”

突然跑了?

周宥腦門上的青筋都鼓動了好幾次,罵了一句:“媽的,下次別被我逮到。”

見過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沒見過範雎這樣前後不一的家夥。

前幾天是誰愛答不理,是誰說的什麽以前,現在,以後連朋友都算不上。

結果呢,來招惹他一下就跑!

真當他是一塊揮來喝去不會動怒的石頭?

下次一定要抽得對方生活不能自理,周宥看了一眼自己的大拳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如同火山即将爆發的怒氣。

周宥敲了敲電腦屏:“有本事一輩子別出來。”

然後愉快地打開教室的門向外走去,路上,沈束正在給周宥發信息:“宥哥,我發現鬼哥最近都不怎麽搭理你,每次在他面前聊起你,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周宥哼着亂七八糟的調子,直接回複了一條消息:“胡說八道。”

“他在我面前還是挺熱情的。”

何止挺熱情,剛才都拉他進沒人的教室了。

沈束總覺得他宥哥最近的情緒不太穩定,看看,都産生幻覺了,且心情時冷時熱,跟受什麽刺激了一樣。

他記得他上一次提起鬼哥的時候,宥哥還一副酸蘿蔔似的說什麽根本不認識此人,現在可好,口氣跟多親密的朋友似的,可鬼哥都不搭理他。

此時,盒子世界,範雎驚訝地看着自己的手:“原來想要被聳回春秋戰國的時代,并非必須和周宥距離-1的深入交流,只需要兩人的接觸面積足夠就行。”

就像剛才,周宥為了控制他的行動,将他整個壓在電視屏幕上,兩人的接觸面積大概在50%,就直接将範雎聳到盒子世界裏面了。

驚喜的發現!

但周宥最後那句威脅的話,也讓範雎有些心驚膽顫。

此時,趙國人已經翻遍了整個秦國質子府,但範雎的人不見了。

不是說每天都在閉門謝客地做學問?為何人消失了?

他愚弄了所有邯鄲人。

趙國人正要離開,準備回去禀報趙王,結果還沒出門,就看到範雎正從大門進來。

範雎:“各位找我觐見趙王,為何還不啓程?”

“若趙王怪罪,你可擔得起延誤之罪?”

衆人:“……”

數次奉诏不見的人,怎能指責他人延誤之罪!

也是奇怪,他們剛剛明明全都搜過了,并未發現範雎的身影,範雎又是如何突然冒出來的。

最開心的估計是趙政,小腿搗鼓得跟踩了風火輪一樣跑了過來。

範雎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把散裝的糖,遞給趙政,讓這小孩去分給公子丹等一起吃,他剛才看着公子丹等倒是有幫着阻攔這些趙國帶甲,可惜這裏是邯鄲,趙人鐵了心想要幹什麽,沒人能阻止得了。

範雎還剝了一顆糖喂給趙政,趙政眼睛甜得都透亮了起來。

範雎将趙政交給公子丹帶着,自己跟着趙國人去見趙王。

路上有些沉默,原本看上去趙人對他已經比較客氣了,但一遇到事情,還不是像對待犯人一樣,剛才他屋子裏面被搜索得亂七八糟,也沒見對方手下留情。

他和趙政,本就寄人籬下。

範雎想着,也不知道何時能回秦國。

他看着其他數國的使臣似乎都到了邯鄲。

範雎正想着,這時有一群哭喪的人正好從身邊路過,陸陸續續都看不見盡頭。

一大堆的人馬,草席裹着不少屍體,陸陸續續地,頗為壯觀。

範雎有些奇怪,最近也沒打仗,怎麽死了這麽多人。

範雎不由得問了一身旁的趙國将軍:“将軍可知這是發生了什麽?”

趙将扈辄答道:“昨日城外白霜爆發,邯鄲城附近的一個村子的人全部死絕,無一生還。”

範雎心都震了一下,一個村子全部死絕?

這得是多可怕的白霜帶來的災難。

這時,有一排裹屍體的草席不穩,将其中幾人的屍體滾到了地上。

負責運輸屍體的士卒有些嫌棄地開始進行處理意外。

範雎卻目光都沉了下來,幾具屍體的手臂上,有可觀的紅孔,就像……打針打的,只是針頭太過粗大,過程太過暴力,在手臂上留下這樣的一個印記。

幾個人居然都有樣的“外傷”症狀。

若真是白霜爆發,死得應該各種奇怪,并不會如此統一。

範雎看着那些被從新收斂起來的屍體,心裏有些疑惑,但也想不出所以然。

這時,範雎突然說了一聲:“等等。”

他居然看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莊周後人游戈,游個此時正在被幾個趙國帶甲驅趕,範雎更疑惑了,他記得魏國公子假曾經說過,即便是趙王也會對游戈禮待三分。

不由得走上前去。

游戈見到範雎也是一愣,最近範雎在邯鄲城的名聲可是十分響亮。

兩人走到一邊開始敘舊,驅趕游戈的幾個趙國帶甲猶豫了一番,最終沒有上前,範雎現在備受趙王厚待,隔三岔五的召見,邯鄲皆知。

範雎詢問了一番游戈現在的情況。

游戈張了張嘴,最後唉聲嘆氣,十分小心翼翼地道:“剛才的死人你看到了吧。”

“上一次趙王從一地穴挖出來一些栩栩如生的屍體,宮內祭司谏言,或與自古傳說的長生者有關。”

“他們便将從那些不腐的屍體中取出的血液導入活人體內。”

範雎的震驚是難以想象的。

游戈苦笑:“若非我無意間發現了此等秘密,他們又怎會這般迫切地驅趕我離開。”

“趙王厚待你,還請勸說趙王一番。”

範雎沉默了,他只知道游戈若繼續留在邯鄲,恐怕會被處死。

就比如以後的半聖韓非,趙政十分喜歡的一個政治家,可韓非見過趙政後,趙政直接将其殺了。

這些王室連名聲響徹天下的半聖都敢殺,更何況是一個聖人後人,這些王室看上去平時對這些豐碑聖人禮遇有加,但真起了沖突,王室之人的殘忍就暴露了出來,半點不會手軟。

範雎心裏發悚,所以他剛才看到的那些屍體手臂上的“外傷”,真的是這個時代手術的痕跡。

白霜爆發而滅村,不過是真相的遮掩。

蒼茫大地,一股冰冷在範雎心裏升起,人心之惡遠勝過白霜。

在這個時代,沒什麽名貴君輕,只有天賦神權,天生高人一等,更沒什麽人人平等,百姓生來就應該被權貴奴役。

範雎也不敢挽留游戈,因為發現

這個秘密之人,活着的可能很低。

範雎見游戈不怎麽通人情世故,不然也不會将知道了此事的真相暴露給了趙王室知道,讓堂堂聖人之後被驅逐。

範雎也有些苦笑,游戈倒是實話實說,但這可害苦了他。

這樣的秘密,趙王室絕不可能讓任何知道的人還活着。

範雎提醒了游戈一句:“出了邯鄲城,才是你最威脅的時候,兀自小心。”

游戈畢竟是聖人之後,趙王室想殺他,也不會明目張膽,所以一但出了邯鄲,沒了任何耳目,游戈也不過一普通研究地母文明的少年學者。

游戈愣了愣,但也聽懂了範雎話裏的意思,點點頭。

趙将扈辄已經讓人來催促範雎了,範雎送別游戈後,開始向趙王處走去。

此時,現代。

範雎所居住的大院發生了一起離奇命案,一三歲小孩在玩耍時離奇死亡,死亡時鮮血濺了一地,血肉不存。

此時,周宥正在遛狗,旁邊的沈束疑惑地看着嘴角一直上揚的周宥,問道:“宥哥,今天有什麽好事發生?”

周宥:“沒有。”

半響,周宥:“若一個讨厭你的人,突然喜歡上了你怎麽辦?還找各種借口不承認,但又時不時想方設法靠近你。”

沈束立馬來了精神:“宥哥,書上的專家說,這是自戀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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